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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宴無好宴 (二) 文 / 紫鱗無名

    看到莫樵的笑容在自己的視線裡漸漸模糊,精明的司徒宇立即意識到是忘憂酒和忘憂果摻雜在一起出現了什麼特殊的效果。莫樵口中的那五枚專為自己一行人留下的果子,果然是別有用意。司徒宇猜想一定是忘憂果使得忘憂酒本來柔和的酒性陡然變烈,所以自己才會渾身發軟,視線和意識同時模糊起來。更糟的是,如果帶來這種感覺的根源不是酒的勁兒,而是某種突然混合而生的毒性,那情況就非常危險了,因為他們根本不清楚村長莫樵的用意是什麼。

    司徒宇暗暗咬了一下舌頭,努力保持著一份清明,對著身邊的夥伴道:「快,想辦法讓自己把胃裡的東西吐出來,有古怪。」一邊說,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大意。

    和司徒宇一樣,龍特等人也紛紛感覺到四肢無力,意識模糊,聽到司徒宇的喊聲,每個人都想把手伸進喉嚨裡扣一扣,好引出胃裡那些可能有毒的東西,但是接下來莫樵的話卻讓他們都絕望了。

    「各位,別再白費力氣了,忘憂果和忘憂酒相和而成的毒性會急速侵入你們的身體,當有了感覺以後再行動一切就都晚了。不過你們可以放心,這種毒性除了會讓你們小睡一會兒以外,不會出現任何問題!」莫樵臉上微微帶笑,但是神情卻十分複雜,並不像是一個處心積慮的陰謀家。

    「為什麼……」司徒宇話還沒說完,就感到眼前一片天旋地轉,彷彿整個身體都不再屬於自己,失去平衡的他瞬間便隨著自己的夥伴們昏倒在本該放著各種美味佳餚的野餐布上。

    等到司徒宇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沉重的鐵鏈鎖住,動彈不得。想要運勁掙扎,卻是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大概是附帶效果吧!」司徒宇這樣想著,無奈地搖了搖頭,想房間內的四周看去。本來想看看龍特是否醒轉,看看他能不能通過和捷龍玉交流從而使身體狀態恢復,結果一看之下才發現身邊同樣被鐵鏈鎖著的夥伴只有萊蒂和傑德,龍特和水靈笑已經不知所蹤。

    萊蒂還在昏迷當中,傑德則同樣一臉無奈地望著司徒宇。

    似乎是聽到了屋子裡面人醒來掙扎帶動的鐵鏈響聲,此前一直緊閉的房門突然間被守在外面的人打開了。

    接著微弱的燭光,司徒宇定睛細看去,發現來人正是有卑鄙手段暗算了自己一行人的綠野村村長莫樵。

    「司徒宇閣下,您已經醒過來了嗎?」莫樵見司徒宇醒了,語氣中似乎帶有一絲關切地問道。

    司徒宇嘴角一挑,冷笑道:「不敢勞村長關心,這美美一覺睡得都還要拜您所賜呢!」

    莫樵歎了口氣,面色凝重地道:「司徒宇閣下,您也用不著冷嘲熱諷,老朽是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請見諒!」

    司徒宇看了看傑德道:「喂,有沒有聽說過把人家迷倒再綁成一處然後還要求得別人原諒的。」

    傑德會意地眨眨眼道:「我走遍大陸也沒聽說過這種事,阿宇,是哪家的烏龜王八蛋這麼無恥?」雖然此刻己方處於絕對的下風和險境,但是嘴上功夫依然不少,死也不能死得太憋屈。

    司徒宇抬起頭看看莫樵,又衝傑德一笑,傑德作恍然大悟狀:「哦,我知道了,這樣的人一定是一隻老烏龜。」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被兩個年輕人冷嘲熱諷,莫樵的面子的確有些掛不住,但是自己確實是暗算人在先,心裡雖然有怒氣卻也不好發洩。當下把臉一沉道:「各位,請聽我一言,然後老朽站起這裡隨你們罵好嗎?待這件事情一過,你們就是殺了我都沒關係。」

    司徒宇也有些疑惑,莫樵現在可以對自己一行人為所欲為,實在是用不著這般低聲下氣地說話。想到這裡,司徒宇倒是好奇起來,當即朗聲對傑德道:「既然這樣,不妨聽聽他說什麼。」傑德點了點頭,把依舊充滿鄙夷的目光投向了莫樵。

    莫樵深深地歎了口氣,似乎陷入了對於往事無限的回憶中,他蒼老的聲音彷彿在講述著一段古老的故事:「我們綠野村的居民是世代定居在這山腳下的,雖然這個地方土地比較貧瘠,不過靠著販賣山上每年結出的各種水果,大夥兒的生活還算過得去,大家也都以為這樣安定的生活將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突然有一年,山神的出現……」

    司徒宇皺起眉頭問道:「山神,那是什麼東西?」

    莫樵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山神究竟是什麼,只是自它出現以後每年都要在山上和村裡大鬧,攪得水果沒有收成,村民的日子也過不好。」

    傑德似乎也被這個看似老套的故事吸引了,問道:「它從來不現身嗎?即使是大鬧的時候?」

    莫樵道:「是的,誰也不知道這個山神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它每次大鬧的時候也不現身,只是偶爾讓山上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時而讓村裡著起大火什麼的。後來村裡有老人說大概是山神現世,嗔怪我們長居於此卻不行祭祀之禮所以才降下懲罰。於是村民們便每年大擺儀式,殺豬宰羊上供,那以後雖然情況好了很多,但是偶爾仍然會有一些災難出現。直到有一年,我當時一雙只有十二歲的兒女在山中走失,從此以後便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跟山神又有什麼關係?」司徒宇問道。

    「當然有關係,我的兒女失蹤後,村子竟然奇跡般的平靜了一年,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於是就有人說大概是山神喜歡童男童女,建議每年由每戶村民輪流出人去做祭品。」

    司徒宇聽得心中一陣抽搐:這樣一個看似安寧祥和的村子裡,竟然會有這種令人髮指的勾當和罪行。在他的眼裡,這和蓄意殺人根本就沒有任何區別。

    「於是你們就真的每年都要讓一對年歲不大的男女去送死,是不是?」司徒宇的目光凜然,聲音森冷。

    莫樵點點頭道:「的確如此,也許在你們看來這是殺人罪行,但是自從我們這麼做以後,山神真的每年都不會降災了!」

    司徒宇道:「我想之前的傭兵失蹤也和這件事情有關吧?」

    莫樵歎道:「沒錯。我們綠野村畢竟太小,人丁也不旺,怎麼可能每年都有人給山神做祭品?後來大家就想了個辦法,決定騙外面的人來村裡,於是那張幫助完成祭祀的委託也就出現了。每次傭兵一來,我們都是熱情招待,然後利用忘憂酒和忘憂果相混能迷幻的特效來迷倒他們,接著就隨便挑一對男女送去。有的時候沒有來的人中沒有女傭兵,我們還是得自己出人。」

    司徒宇這才想明白前因後果:莫樵眼中閃爍不定的目光,村民們見到他們歡欣的表現,那不是因為慶典而來的喜悅,也不是見到客人的熱情,而是一種見到獵物和犧牲品的興奮。想到這裡,司徒宇不免覺得有些諷刺,自己一行人被當成了祭品還不自知,竟然尚在感歎村民的熱情。

    不過剛才莫樵說到了祭品……等等!司徒宇飛快地環視了一下屋內,確認這裡並沒有龍特和水靈笑的蹤影,那麼照莫樵的說法……他們一定是被抬去當祭品了!

    「龍特和阿笑呢?你們已經把他們送去了?為什麼是他們?混蛋!」比起朋友,司徒宇倒寧可此刻被作為祭品的是自己,這份擔憂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太讓人沮喪了。

    傑德也瞬間明白了一切。傷害他自己可以,但是敢動他的朋友卻是傑德無法忍受的,況且還是用了如此卑鄙的手法。想到這裡,傑德不禁暗暗自責,怪自己不該不加詳查就接下這種看上去就十分詭異的要命任務。傑德想要痛罵自己一通,再狠揍自己一頓來彌補下心中的愧疚,然而卻發現自己連一點力氣都沒有。他看著司徒宇,希望司徒宇能罵自己幾句讓自己的心裡能好受一些,無奈司徒宇沒有絲毫責怪之意,只是對著他慘然一笑。這反而讓傑德心裡更加痛得滴血。

    滿腔的愧疚和自責無處發現,不一會兒就鬱積在傑德的胸中,一點一滴地化作對綠野村全體的仇恨。對啊,我傑德作為傭兵接任務有什麼錯,錯的是綠野村的這些混蛋村民,竟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來讓別人為什麼作獻祭。想到這裡,剛剛還自責不已的傑德不禁怒火中燒,平日裡柔和調皮的眼神此刻變得森冷無比,閃動著怨毒的光芒。他猛地抬起頭死盯著莫樵的臉,一字一頓地道:「若是龍特和阿笑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傑德發誓,一定會屠盡你們整個綠野村才肯罷休。」傑德不是沒這個本事,他雖然渾身運不起勁,但是意識可以活動,只要一點點時間就足夠他穿越時空和已經化身為意識體的暗黑長老蒙泰亞取得聯繫,那時或許蒙泰亞的意識可以短暫地借宿進傑德的身體。暗黑長老現世,綠野村離滅頂之災也就僅有一步之遙了。雖然這種方法對意識的宿主傷害很大,但是盛怒之下早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傑德哪還管得了那麼多?只要能夠復仇,就算是未必成功的方法他也願意一試。

    打定主意,傑德俊美的臉上開始緩緩露出一抹微笑,接著神情漸漸開始轉變,臉上抽動的肌肉顯得異常恐怖,本來溫暖的笑容最後竟然成為了恐怖的獰笑。

    「莫樵,我要你們整個村子的命!」傑德瘋了似的大吼道。

    司徒宇聽到這裡暗暗心急,傑德突然失去冷靜無疑是把自己一方全部推入了險地。若是好言相商,司徒宇暗想還是有一定希望說服莫樵放了自己一行人去救龍特和水靈笑的,只要能為他們除掉那個「山神」就好。但是傑德這一鬧把整個局勢推進了僵局中,在這種情況下,把任何人放在莫樵的位置上,都不會選擇斬草不除根的。這樣一來,自己一方的處境無疑更加危險。

    果然不出司徒宇所料,看了傑德歇斯底里的反應,本來還有些猶疑和愧疚的莫樵此刻也似是打定了主意,眼中漸漸閃現出一絲殺機……一場流血相殘的人間慘劇,眼看著就要拉開序幕。

    作者:公告裡說了,本書由九月起改為不定期更新,但每天保證至少一更。希望各位喜歡的書友繼續支持我,雖然我知道看這本書的人非常少,但是只要有一個人願意看,紫鱗還是願意寫下去的。前兩天章節字數少,今天來個多點的,彌補一下對各位讀者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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