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蒙泰亞的禮物（四） 文 / 紫鱗無名
「所謂隨意施放魔法，無非就是把行動上的過程轉化為意識上的過程。那樣就可以提高你的攻擊速度，雖然很可能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但是你別忘了，實力在伯仲之間的兩個人進行戰鬥，哪怕是一秒的延誤也足夠要了你的命！」黑暗中，蒙泰亞長老的聲音彷彿蘊含著一種神奇的魔力，引導著傑德走向成為強者的正道。
「魔法攻擊是什麼？你以為魔法是從本質上區別於物理攻擊的嗎？那你就錯了。武者的物理攻擊建立在對於招式的熟悉和**的強韌這些基礎上，通過不懈的努力和練習使所修煉的武術和自己成為一體。這一點，你可以參照東方的一些古籍，裡面提到的人劍合一，人刀合一闡述的就是這樣的道理。當你把所學的招式深深的烙進自己心中的時候，它們就會成為你吃飯喝水一樣的本能，並可以隨心所欲地施展出來。魔法攻擊也是一樣的，它和物理攻擊產生的原理雖然不同，但是最高級的魔法攻擊在本質上幾乎等同於物理攻擊。因為我剛才所說的隨意施放魔法也遵循著物理攻擊的道理。把咒語記牢，讓它們成為你思想的一部分，再通過不斷練習而增強的精神力去控制它們和魔法因子交流，到最後你就會發現隨意施放魔法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套用東方的名字，我暫且把它稱為人術合一。」還沒有從剛剛蒙泰亞出其不意的進攻中恢復過來的傑德半坐在地上，聽著蒙泰亞的講解不斷點頭，聽到興奮處甚至兩眼放光，偶爾還低頭思索一下。
「好啦，」蒙泰亞拍了拍手，示意傑德站起身來，「多說無益，現在就用實踐來讓你體會這種高深的技藝。」
傑德苦笑著低頭看了看自己依然毫無力氣的身體，對著蒙泰亞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我很想起來，不過托您老人家的福，我起不來。」
蒙泰亞冷哼一聲道：「虧我剛剛還誇你天資不錯，怎麼中了這種小伎倆都要恢復這麼半天。」
傑德央求道：「真的不行啊，您還是幫我一把吧！」
蒙泰亞面無表情地走到傑德身前，蹲下看了看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傑德看得大惑不解，忙問道：「怎麼了？」
「哎嘿嘿，」蒙泰亞出乎意料地露出了一個滿含著「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長年不打架了，下手沒了分寸，似乎我剛剛的出手有點重啊……」
這就是什麼號稱無敵的強者啊，怎麼一點都不靠譜？傑德在心裡暗暗地鄙視了一下蒙泰亞。
「那怎麼辦啊前輩？」傑德焦急地問道。
「嗯嗯，下手太重了，我看你大概要殘廢了……」蒙泰亞摸著自己的下吧，面色凝重。
「什麼？有沒有搞錯啊？你這個老混蛋，被你害慘了！」傑德急得連哭都哭不出來。
蒙泰亞看著傑德臉上欲哭無淚的表情，詭秘地一笑道：「其實剛剛說你殘廢是騙你的，只不過是個玩笑嘛！」
傑德：「……」
「好啦好啦，別生氣，我這就幫你恢復。」
傑德：「……」
「喂，你那麼兇惡地瞪著我幹什麼？把我老人家惹急了我可要是會扁人的！」
傑德面無表情地伸出了一隻右手：「沒什麼，我活動下看看。」
「我說了沒問題的嘛，現在的年輕人果然缺乏幽默感……啊……」喋喋不休的蒙泰亞忽然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轉眼之間一個低階火球魔法被傑德扔在了他花白的頭髮上面。
「誰說我缺乏幽默感？」傑德站起身，嘿嘿笑著，看著被火球術燒得手忙腳亂的蒙泰亞。
一段時間之後。
蒙泰亞神情莊重地站在傑德面前，負手而立。傑德看著蒙泰亞故作嚴肅地樣子拚命忍住笑。誰能想像在精靈族內戰中所向披靡的暗黑長老蒙泰亞會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一個一千年後的年輕人用低階火球術戲弄呢。
看著蒙泰亞被燒得七七八八，長短不一而且還散發著陣陣焦臭味的鬚髮，傑德終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悅，哈哈大笑出聲。
蒙泰亞狠狠地瞪了一眼傑德道：「臭小子你還好意思笑！」
「我沒有笑……只是太開心了嘛……」傑德拚命地擦著笑得流出的眼淚，一張臉因為狂笑而漲得通紅。
蒙泰亞雖然礙於自己的身份不好發作，但是心中其實還是非常高興的。傑德的天賦確實讓他感到十分驚異，僅僅是聽自己說了幾句關於隨意施法的理論，就可以不經過引導馬上自己領悟使用的方法。如果假以時日，讓他認認真真不受打擾地跟隨自己學習些年。那麼將來艾姆裡亞大陸上又要多出一位「傳說級」的超級法師了。蒙泰亞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傑德，目光中的些許慍怒漸漸地被無限的期待和欣慰代替。這位暗黑長老在心裡寬慰地笑著，站在對面捧腹大笑的傑德彷彿變成了年少時候的自己。調皮，頑劣，喋喋不休，肚子裡裝滿了壞水。精力旺盛而又悟性極強，常人需要一個月學會的東西他只用幾天就可以。
傑德可以說是幸運地，碰巧地結識了夏歐又碰巧接觸到了蒙泰亞留下的卷軸，並且在碰巧沒有死的情況下見到了蒙泰亞的意識體。其實但凡在世間稱雄一時的強者，在自己衰老了以後都難免要感慨光陰似箭，為自己逝去的青春年華而大感唏噓。再進一步的表現就是，他們會急於尋找一位自己的接班人，彷彿這麼做他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和榮耀在以另一種方式延續。就因為這個道理，蒙泰亞在心底深處其實是非常喜歡傑德的。
傑德笑著笑著突然覺得蒙泰亞有些過於安靜了，他忙不迭地止住笑，望向了對方。蒙泰亞臉上的表情嚇了他一跳。怎麼講呢？一股透著「曖昧」的喜悅……年輕的傑德怎麼會明白蒙泰亞的想法呢？
這個老傢伙不會心裡變.態吧？難道他性取向有問題？內心中胡斯亂想著的傑德滿臉狐疑地看著蒙泰亞：「喂，前輩，你怎麼了？」
聽到傑德的問話，蒙泰亞猛然間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啊……這個……咳咳……沒什麼。」掩飾了自己的尷尬以後，這位暗黑長老又開始擺出了長者的架子道：「不錯啊，年輕人，我對你的天賦和悟性非常滿意，假如你能夠踏踏實實地安心修煉，在不算太久的將來，你一定會在魔法上有所成就！」
聽到了蒙泰亞的讚揚，傑德心裡不免美滋滋的，嘴上卻謙虛：「啊，多謝您的誇獎，我一定會努力的。」
蒙泰亞笑著點了點頭道：「我本來以為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教會你這些基本的東西，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你在魔法上的天分讓我感到驚歎，小伙子！」
傑德道：「啊？這就完了，沒什麼別的可教了？」
蒙泰亞朗聲笑道：「世間各種技藝的修煉，無非看修煉者夠不夠天分窺到最正確的法門。那些庸人們之所以碌碌無為，其實只有兩點原因，一是天分不足；二就是不得要領，也就是平常我們所說的只懂得傻干卻不會動腦筋的笨蛋。現在看來，你的天賦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了，而且也經過我的點撥之後，你迅速領悟了成為一名強**師的要領，那你說我還能教你什麼呢？」
傑德湊上前壞笑著，用自己的手肘磕了磕蒙泰亞的胳膊，一臉猥瑣地說道：「有沒有什麼高深的超級大招啊，趕緊教教我，我出去要教訓一個討厭的傢伙。」傑德一邊說著，腦中一邊浮現出傑威爾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還有那種永遠帶著嘲諷與譏笑的語氣神態。
蒙泰亞沒有說話，抬手便重重地打了傑德一個耳光：「混蛋，剛剛學到一點皮毛就這麼急功近利。你只不過是隨意施放了一個最低級的火球術而已，你以為自己已經強的足以稱霸大陸了嗎？沒有強大的精神力，沒有深厚的魔力，你拿什麼去和別人鬥？」
傑德被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呆呆地看著蒙泰亞沉默不語。
蒙泰亞歎了一口氣道：「我不是非要打你罵你，你現在還太年輕，確實容易浮躁。告訴你吧，現在你的精神力和魔力比起一個真正的強力法師都還差得很遠，需要通過不斷的磨練來積累經驗。如果太急了的話，最後只會落得一場空，什麼都得不到！」
傑德本來心裡有些不滿，但一聽蒙泰亞發自肺腑的一番教誨，心裡反倒升起了一絲愧疚，他低著頭向蒙泰亞行了一個禮道：「您說得是，我全部記住了。」
蒙泰亞欣慰地笑笑：「那就好，那就好。關於今後的修煉方法，你在那個世界打開的卷軸裡面都有記載，你想要的什麼超級大招那裡面也有一些。不過切記，千萬不要急躁，知道嗎？」
傑德聽到「超級大招」四個字，臉上一紅道：「我都記住了，請您放心，我一定會認真修行，早日成為您這樣的大魔法師！」
蒙泰亞擺擺手：「馬屁就不用了，我送你回到你的世界吧！」
傑德一愣，這才反映到自己還在意識世界中，早晚是要離開蒙泰亞回去的。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傑德的內心其實已經非常親近面前這位長者。縱然在別人的記憶裡，在歷史的記載中，他是沒有人性的嗜殺者。不過比起這些既定的印象，傑德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覺——蒙泰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長者，也是一位值得學習的強者。此刻猛然間聽到就要和蒙泰亞分開，傑德的心中忽然湧出一絲不捨。
想到這裡，傑德猛地跪倒在地道：「請讓我再多聆聽些您的教誨吧，老師！」
作者：各位，非常不好意思，今天的第一更竟然晚了一個小時，恕罪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