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賞賜 文 / 南山煙蘿
何月棠的身上漸漸恢復了知覺,嘗試著走下竹榻。藉著這四周螢光,何月棠發現這裡四周都沒有門窗,觸摸四周牆壁,似乎還是帶著些濕潤的泥土,泥土中散發著強烈的水氣。何月棠將耳朵貼在牆壁之上,似乎能聽見隱約水聲。
這似乎是在地下,附近應當有一條暗河……何月棠遲疑片刻,想起公孫夏方纔的叮囑,此時若離去,恐怕真會如公孫夏所言……這人雖然正邪難辨,但方纔所見,今番亦是沒有惡意,還是暫且待在這裡,靜觀其變。若是那公孫夏要害自己,恐怕早就下手了,也不會讓自己多喘息片刻,還是等脫身後,便去尋找那個神神秘秘的桃林仙,或許能找到些線索。
……
西南山區一帶,這幾日多有怪異之事發生,總有妙齡女子莫名失蹤。官府對此事莫衷一是……許多怪事查到後面都不了了之了。那些失去孩子的父母傷心欲絕,又無處尋找失蹤的孩子,只好寄希望於廟宇中的仙神。
前些時日,蜀山弟子原本已找到些許線索,但那幾個惡徒在被尋到之時,竟然已經氣絕,看情形,像是被同夥所殺,料想可能是內訌或者是東窗事發後那賊首要殺人滅口。
秦雲羨在這綿延曲折的山徑之間小心搜索著線索,有一僥倖逃脫的惡徒中受了重傷,便逃遁入了這空山之間,這條線索若是再斷,那些失蹤懸案怕是更加無從下手。突然,在鮮綠草間發現還未完全凝固的斑斑血跡,想來那惡徒還未遁遠。
「掌門……」梁菁菁也注視到了草葉上的血漬,頗有些興奮地看著秦雲羨。
秦雲羨微微揚手,示意梁菁菁噤聲,自己蹲下身查探四周的痕跡,心中已猜到幾分。那惡徒雖然身受重傷,但卻極為擅長隱匿之術,就連秦雲羨都險些上當。秦雲羨冷眼掃過四周群山,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座不起眼的山峰之上,低聲道:「緊跟在我身後,那惡徒恐怕還有同夥……如今雖身受重傷,但負隅頑抗!也不好對付。」
秦雲羨與梁菁菁二人從一側山路潛入那山峰之上,秦雲羨撥開草窠,那草叢中的人面色蒼白嘴角滲著鮮血,咽喉之上的傷口仍在汩汩流血,已然氣絕。
「終是晚來一步。」秦雲羨目光清冷肅穆,俯身檢查著那具屍體上的傷口,在屍身一側,發現了一段極細的藍綠絲線。
梁菁菁蹲在一側,注視著那縷金線,「這是孔雀金線……」
秦雲羨略略點頭,問道:「你可看出什麼?」
「這為孔雀羽毛所製的絲線,尋常人家是用不起的。竊以為,可能和前些時日來民間採選民女的皇差脫不了干係。這些作惡之人,雖然身著便裝,身上也找不出別的線索,但這段絲線卻可說明他們的來歷定然不簡單。東窗事發之後,那賊首便下令滅口,但百密一疏,二人相鬥之時便留下了這點蛛絲馬跡。」
秦雲羨贊同般點點頭,轉頭對梁菁菁說道:「你先回蜀山,這些時日恐怕不會太平。」
「掌門……」梁菁菁關切地看著秦雲羨,問道。
秦雲羨略略點頭:「人間得了十幾年的寧靜,怕是又要又血雨腥風了,我需趕往崑崙。」
梁菁菁有些不解,問道:「崑崙?」
「崑崙劍聖蘇逸如今親自鎮守在崑崙山巔,那裡離天界最近且是人間至高之處,若是天界或魔域有任何異動便可最早知曉。」
梁菁菁神色憂慮,有些緊張地看著秦雲羨,點頭道:「十七年前那次大劫之後,天庭和魔域都同時銷聲匿跡一般,如今人間又要陷入神魔之戰中了麼?」
「此時言及此番未免有杞人憂天之嫌,但如今形勢決不可掉以輕心。」秦雲羨抬頭看著遠方天空上殘留的紅色傷痕,心頭驀然疼痛。
……
含水殿內,公孫瓊章似笑非笑地看著前來稟報的曉娥,問道:「此話當真?」
曉娥諂媚一笑,抬眼看著公孫瓊章,「那周幼薇在進京之時險些為那劉山玷污,幸得公孫大人相救,那小妮子想必便芳心暗許了吧?我故意將公孫大人納側室之事告知於她,以我所見,也是**不離十了。這些日子,那周雪倩時常探望,想來也是知曉此事。」
公孫瓊章淺嘗一口茶水,不屑地搖頭哂笑道:「既然如此,不如成全了這丫頭的心思。既然公孫夏已經納了那個姿色平平的沈素素為側室,再多一個皇上賞賜的侍妾也不為過,想來他也不好再拒絕。」
曉娥不解,神色中帶著幾分疑惑,看著公孫瓊章,「昭儀的意思是?」
「那雪倩如今備受恩寵,那幼薇心儀公孫夏,我不如做了這順水人情,為她求了這段姻緣,成全那周幼薇的癡心,二來,我也博得一個賢德的美名,讓那雪倩也感激於我。」
曉娥淡淡一笑,點頭附和道:「昭儀深意,屬下明白。屬下尚有一意,不如多賞賜幾人,人多,好看熱鬧。」
公孫瓊章掩口淺笑,搖頭道:「現在便去紫宸殿,也算是我送給我那位哥哥的意外賀禮,喜上加喜了。」
……
何月棠在這幽閉的空間內,也不知過去了多少時辰,外界又逐漸喧鬧起來,想來又過了一日。今天,便是那公孫夏娶親的時間吧。何月棠在房間內來回踱步,心中頗為紛亂……又開始懷念在水精月樹之境中的無憂時光,爹……娘……我好想你們……
雲麾將軍府上,已是賓客滿座,觥籌交錯好不熱鬧。正待熱鬧之時,突然卻傳來聖諭,公孫夏內心疑惑,連忙出門叩拜接旨,卻不料,這突如其來的聖旨,竟然是將三名宮女賜予自己作為侍妾。沈素素跪在一側,此時卻格外尷尬,席間賓客亦是不知所以。
皇差離去之後,周幼薇、萍花、秋露三人恭敬立於一側。對於這萍花和秋露二人來說,能逃離皇宮便已是天大的奢望,能被賜予那位儀表堂堂的公孫夏作為侍妾,更是不敢妄想之事……這天大的喜事突然落在自己身上,讓她們一時不知所措,極力壓制著內心的狂喜——因為今日的婚宴,原本並非為她們所準備。即便是皇上欽賜,她們的身份也不過是侍妾,而那位卻是側夫人。周幼薇不似另外兩人那般狂喜,此時反而有一絲失落,眼神中的漠然在不經意間流露,與另外二人形成了一番對比。
公孫夏並不理會那三人,只是挽起素素的手臂向廳內走去,眾人些些回過神來,掩飾著方纔的尷尬,繼續喝酒道賀,又如之前那般熱鬧。
……
洞房花燭之夜,素素有些失落地看著公孫夏,欲言又止的模樣。公孫夏知曉素素所憂之事,平靜說道:「你我之間也不必諱言,我也知你所慮。我並未將她們放在心上,不過錦衣玉食供著便是。」
素素淡然一笑,將頭埋在公孫夏的懷中,低聲道:「妾身也非嫉妒之人,既然是皇上所賜,夫君若是不聞不問,恐怕也會落人口實。這人言可畏,尤其是夫君如今身居高位,多少雙眼睛都盯著你……容不下半點錯漏。」
公孫夏搖頭淺笑道:「今夜也莫要談這些,倒是辜負了這良辰紅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