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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8章 地獄 4 文 / 追峰的雲

    「主人……我回來了,你可曾休息好了?」危的聲音突然進來我這才可以睜開眼睛。看到的竟然是危渾身是血的模樣,難道那血腥味是他?可是先後明明是兩種不同的味道。之前那個味道很明顯是新鮮的血液,而危帶來的只是來自地獄的腐屍的血液,腥臭而且粘稠。

    「剛才在我身邊的不是你吧?那個人在哪裡?」我固執的認為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但是危肯定的眼神讓我退縮,太陽神應該沒來過。真的沒來過嗎?失望就像一張從天而降的網,我被徹底的蓋住,找不到出路。

    危要我跟他一起去看看他整理好的第三層,我不想去,就借口累了還要休息,可是胸口卻再一次開始疼痛。只是這次的疼痛居然溫柔了許多,像是被什麼人的手溫柔的撫摸過那裡的傷口,即使是疼痛也覺得欣慰。似乎這麼一點錯覺般的撫慰足以讓我的寂寞離開,忽然覺得身邊多了那麼一個依靠。

    一定是真的,我深信不疑。因為這疼痛的存在。或許危只是剛好沒有看見所以以為沒有別人的存在,又或者危答應了別人不可以說出來,總之不論什麼原因都不足以改變我內心洶湧澎湃的信念,太陽神一定來過這裡。並且溫柔的撫摸我的心。

    想著想著我居然不累了,跟著危進入了第三層。

    那棵鐵樹已經被挪動了位子,掛在樹上的人被分別放在不同的地方,那些人也被分開。每個人的身邊都接著不同的果子。他們的眼界只有自己身邊的果子,那是他們在樹上唯一的希望,痛苦的煎熬沒有盡頭,唯一可以看到的東西只有那顆果子而已。

    危果然明白了我的想法,只是將我的想法變得完美。看來句芒說的沒錯,危確實是個最接近我的內心的人。

    為了驗證我的判斷我問危,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危笑著說,「這棵樹上的煎熬其實就是他們在人間的一生。唯一的希望與期盼不就是自己的孩子嗎?我將讓他們看到自己釀成的果子在自己的面前如他們生前所做的一樣,相互爭奪,傷害,日復一日的如此直到他們各自的悔意感動這棵樹,一旦鐵樹開花,他們的果子便會落地。這個時候他們的罪就算完全了,不需要繼續承受苦難了。」之後他又湊到我身邊,「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啊,主人。其實在這裡還是跟上面兩層一樣有一條莫名其妙的出路,這條路應該在你的心裡是存在的,只是我看不到它通往哪裡。雖然直覺上我可以猜測它們通往相同的地方,但是這個地方是哪裡我卻不敢自己去妄自猜測。因為這是你隱藏最深的秘密。」

    我看看危,「你做的很好,但是好像還沒有結束吧?你知道這裡總共有多少層嗎?每一層有什麼?」我一邊說一邊翹起嘴角,「這個世界在我的心裡,只有我知道它有多大,裡面有多少東西,即使你可以看到我的心卻還是沒辦法看的透徹……」

    「我從來不會窺探你的內心,主人。」危沒有笑,他忽然嚴肅起來,『我從來不做冒犯自己主人的事。這是我對自己的承諾。只是主人,你給我看到的總是若即若離的清晰又飄渺,如此這般我是沒辦法幫你做到最好的。』

    「我會慢慢讓你幫我完成的,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便可以成就的。」我看看那些鐵樹,上面還有膿血滴下來,「為什麼要犯下這麼多的罪呢?如果沒有這些罪孽我就不會存在吧?至少不用以現在的姿態存在。要是可以完美該多好?」

    危沒有回答我卻自己離開了。我沉靜的坐在樹下,女魃的**琴還在我的手裡,忽然有了撫琴的**。於是我攤開琴,在這充滿血腥味的昏暗空間,我的琴聲寧靜了四周痛苦的哀號,不時有幾滴血滴下來,落在琴弦上,滲入然後不見。這琴裡面是隱藏著一隻魔的,那便是銀靈子。不知道他現在聽到我彈奏**琴的聲音會是如何心情。

    在這個空間沒有執行者,所有該進入這裡的人都是自己被樹選中的。而懲罰他們,為他們行刑的也是他們自己而已。就算是最後刑滿釋放他們的也是自己,只是這些人何時才能真的明白?我忘記告訴危,這裡的時間會十分緩慢的流過,若人間的時間是清澈的河水流過山澗,那麼這裡的時間便是凝固的血液在草叢中蔓延。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只是當時決定這一切的時候我自己都還沒有弄明白。

    收好琴我準備離開,閻羅竟然進來。他看到那些綴滿靈魂的鐵樹張大了嘴巴,「月伏,這真的是你心裡的想法嗎?你如何可以想到如此邪惡的懲罰?」

    「我曾經是魔鬼,這些都是給魔鬼獻祭的時候得到的獎賞。很幸運我依舊可以保持自己的靈魂,沒有徹底在魔道上迷失。」說到這裡我的心忽然震了一下,原來是這樣。我的父親把自己徹底的獻給了魔鬼才保留了我最初的念。所以我的現在便是父親曾經設想的自己吧,只是他在最後的時候選擇把機會給我。惡魔的獻祭,父親沿途似乎並沒有真的犧牲誰,除了他自己。可以保護的他都保護了,可以成就的他都成就了,即使那些曾經恨的。只是他用了只有他自己可以明白的方式,就這樣被冠上了惡魔之名。父親……我這次真的懂了,可是你這樣做值得嗎?

    閻羅在這個空間轉了好幾圈,最後回到我身邊,「月伏,他們說的沒錯你的骨頭裡帶著邪惡的骨髓,只有至邪至惡的人才能完成地獄的創造吧。我們誰都幫不了你,起初還以為你很難成就,但是現在看來你完全可以。女魃那傢伙果然比我有眼光。她從一開始就認定你可以。我現在終於相信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驚喜,對我更是無限崇拜,但是我並不需要,可是誰又知道我內心的排斥?我想要的並不是這樣的生活,越是接近地獄深處,我越是感覺到自己的倦怠,卻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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