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1章 滅？3 文 / 追峰的雲

    月光盆終於有反應了，水面的漣漪漸漸湧起，后羿的臉出現在裡面。可是忽然他的臉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崑崙山的雪地，白茫茫的一片。「炎，還記得我們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嗎？在這裡我們遇見了女媧……」

    「你想清楚了？」

    「不知道，可是我總覺得來這裡想會更加的親切一些。女媧說我們一直是神，沒有做過人，所以不知道人的痛苦與掙扎，也不懂得人所期待的愛。可是後來我們都做了人，你是炎帝，而我是后羿。我問你，你懂了嗎？女媧說的話?」

    「或許吧，但是我懂的你卻不一定能懂，就好比你懂的我卻不一定懂。因為我們經歷的是不同的人生，得到的自然是不同的結論。這大地之上萬千生靈每一個都對自己的人生有不同的理解與詮釋，這就是女媧說的人間短暫而無限的美好。」

    「那個時候你相信她，因為你已經遇見了鳳凰。而我卻不信，因為我從來都是一個人。難怪我會覺得女媧那個時候的眼神怪怪的，原來她從那個時候就已經在謀劃著在我的人生裡面插進來嫦娥這麼一個女人了吧。」

    「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只有女媧能給你。不過我想女媧若是看見你這個樣子她一定會很高興，因為你終於開始站在人的角度去思考了……」

    「不是我自己想到的，而是還有一個人的幫助。炎，你一定還記得他，你曾經的岳父呢。」后羿笑著指指別處，一個男人迎風回頭，雪花拖起他的長髮，他那一身青衣被吹的鼓鼓的。「炎，還好嗎？」

    太陽神淡然一笑，『伏羲……你不是說……』

    「我休息夠了就會出來露露臉，剛好遇到后羿，沒想到這傢伙都已經經歷完自己的人生了，我都沒來得及參與……他已經想通了，讓你放棄封印玉帝的血印，因為一旦你封印了他，就意味著必須連玉帝一起毀滅才有可能保住整個天庭。若到那個時候，天庭大亂，人間必然也不得安寧，而月伏辛苦經營的暗世也就毫無意義了……所以他選擇相信玉帝自己可以做出正確的選擇，女媧留給他的人性會給他最好的指引。至於龍魚的死，他自會去索取交代，但不是這個時候。至於嫦娥，他覺得這件事跟玉帝沒有關係，殺死她的其實是后羿自己，他自然會有辦法將嫦娥找回來。」伏羲一邊說一邊對著后羿笑，「我說的夠清楚了吧，后羿？」

    后羿點點頭，然後看著太陽神，「炎，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請你務必誠實的回答我。」

    「你說。」

    「直到現在你依然確信鳳凰會回到你的身邊嗎？即便是現在的她已經支離破碎。」

    「我相信……鳳凰會留下一個最完整的自己回到我身邊來，因為她知道我在等她。」

    『謝謝你，我想我應該有信心了……』月光盆暗淡下來，后羿跟伏羲都不見了。我若無其事的站在一邊等著看接下來他們要怎麼做。就我看來玉帝是不會有事了，可是那個魔頭卻必須控制。我倒要看看你太陽神有多大的本事。

    太上老君在他們結束對話之後稍顯輕鬆了些，但是看到我的表情他又沉重了許多。因為我們已經很熟悉了，他清楚的知道我什麼表情意味著我想幹什麼。

    『我不是鳳凰，這你是知道的吧。所有我曾經愛的人犯了錯都要承受你們給的什麼樣的懲罰你也應該清楚的記得。所以現在即便是太陽神不去追究了，並不代表我什麼也不會做。老君，你最好回去告訴那個玉帝，這個遊戲我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我會幫他設計一個最完美的懲罰……』用腹語跟老君說完這些話，我看著老君的臉色幾乎變成土黃色。

    太陽神終於還是決定放過玉帝，並且跟老君一起幫著玉帝控制了魔頭侵入他意識的東西。但是這中外在的控制只是暫時的，若玉帝自己沒有堅強的內心拒絕邪念的萌生，魔頭遲早會再次膨脹。

    也就是說我這次什麼都沒做？當我準備離開的時候，玉帝將我叫住。他從衣袖中取出一個水晶石。「月伏，這個東西你拿著。它叫天晶，可以讓你萬魔不親，我本想用它來保護自己的，但是見過舅父之後我算是明白了，該是誰的東西就還給誰。否則即便是拿在自己手裡也起不了它應有的作用。」

    「你是說，這東西原本就是我的？」

    「沒錯，它根本就是屬於鳳凰的。是鳳凰的一雙眼睛。當年鳳凰為了拯救世人寧願分裂自己的身體，我留在身邊的就只有這個天晶而已。她說希望我可以讓它發揮出應有的作用，現在我就幫她完成這個心願。記住，在你確定自己真的懂了的時候就可以拿著這個天晶去封山的萬魔窟尋找白虎的靈魂了。因為只有在那個時候，你才能真正的完整你的暗世。」

    我看著眼前這個玉帝，他的眼神怎麼會如此透徹？難道是太陽神給他施了法？滅了他心裡的那個魔頭？可是他的頭頂還是隱約可見有一團黑煙籠罩啊，怎麼能變化如此之快？

    離開天庭的時候，我問太陽神為什麼不借此機會滅了玉帝，再找一個心思單純的人做玉帝不就好了？太陽神笑著說，現在的玉帝其實就是被消滅之後的啊。滅與不滅說的都是心裡的魔障，真正在使壞的並不是玉帝那個人，而是玉帝心裡多年不曾消除的魔。這個根是伴隨著他的生命開始存活的，沒有人能幫他剔除，除非他自己。而要他自己剔除那個東西必須有我的幫助，因為我可以讓他徹底擺脫這個舊的生命，成就新的道。所以他不會對玉帝做任何事，該是誰做的事情就要誰去做，否則一切就沒辦法走到最後該去的地方了。

    他雖然一邊說一邊笑，但是我卻看到他疲憊的眼神。他好像真的很累，為什麼不休息一下呢？當我的手不自覺的觸摸他的額頭，心裡的絞痛就開始了，我抽搐著雙手不知所措。太陽神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