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1章 睚眥的報復 上 文 / 追峰的雲

    九黎壺裡面的世界我是看不到的，但是當我的手觸及那裡的時候，胸口的不安忽然平和起來。就在這時，女魃的影子鬼魅一般出現在瓶口，「月伏，我感覺到了，你心中的疲憊……對不起，那是因為我沒有能力完成你的暗世嗎？」

    『不，跟你沒有關係。只是你們一個一個的都離開了我，太寂寞了吧……』我想笑卻哭了，然而我的眼淚卻在女魃的手心凝結成冰。

    女魃笑著對我搖頭，「你會幸福的。我聽到你心裡的掙扎與不屈服，你還是會堅持下去對不對？」

    「你覺得我能夠找到堅持的理由嗎？」

    「你想要怎樣的理由呢？愛還是恨？」女魃這樣說著，身影卻越來越淡。

    『我不知道，但是太陽神給我的夢境無法讓我覺得感動，除了心會痛……我很想認為這是愛情，但是經歷過太多的謊言跟欺騙我真的害怕再一次跌落陷阱……』

    「那就選擇恨吧……」女魃終於消失了。我愣愣得看著九黎壺，女魃看上去平靜了許多，是因為再也不用面對現實世界的殘酷嗎？不知道九黎壺裡面的世界有沒有光？

    閻羅回來了，他已經將負屭送了出去，見到我的時候他遲疑了一會不過還是對我坦白了。而讀卻一直沒有露面。我以為他是被閻羅傷到了，也懶得去管。

    外面的世界應該已經是深夜了吧？我想出去看看，於是我來到門外。狴犴的身體已經沒有了，我問九嬰他說突然就消失了，雖然他說的很冷靜，像是實話，但是他卻還是因為撒謊被我狠狠的抽去了一根筋骨。我懲罰他不是因為他偷吃了狴犴的身體，而是因為他對我撒謊。沒有謊言能在我的面前成就，因為我已經可以看到他的靈魂深處了。

    九嬰跪在地上蜷縮成一團，他問我為什麼要這樣懲罰他乾脆直接殺了他不就好了。我笑著告訴他為什麼要讓他死，死了就要進入我的世界，還是歸我管。他就沉默了，身子縮得更緊。這種掌控別人命運的感覺讓我有一種很強烈的滿足感，儘管心裡已然很空虛，但是至少這樣可以讓我獲得短暫的快樂。

    從九嬰的眼睛裡我知道狴犴死的真相，那是讀的唆使。他引誘九嬰說狴犴的身體可以給他帶來智慧，而負屭的身體也會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能力。於是九嬰開始偷偷的吞噬狴犴的身體，然後是負屭的。只是他的這個行為很快被閻羅發現，閻羅雖然及時阻止，卻還是沒有辦法讓已經受傷很深的負屭的身體繼續保留。無奈之下他只好先把負屭送回人間，可是他卻沒有告訴我真相，只是自己去揍了讀一頓。看來這個閻羅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樣的凶殘和無情。

    九嬰目送我離開，我聽到他在我身後歎息，又或者是鬆了一口氣。我笑而不語。

    外面果然已經是深夜了，我這次來到的地方是哪裡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此時的我就像一個鬼魂一樣，隨處漂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我的靠近。

    前面突然出現一處光亮，我想過去看看。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確的選擇嗎？你當初是怎樣說的？你說你們要完成自己該完成的使命！」這個聲音還是有點熟悉的。只是我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不過緊接著這個聲音我卻聽的太熟悉了。這個人是負屭。

    只是負屭在跟什麼人說話呢？他們在說什麼？

    負屭只是歎息什麼話都沒有說。

    倒是那個傢伙一直沒完沒了的囉嗦。我開始覺得無趣想要離開的時候，負屭突然開口了，「你不該把所有的恨都放在月伏身上，跟她沒有關係，她的命運也是注定的，很多事情是由不得她選擇的。狴犴不是她殺的，令我們兄弟天涯分離的不是她而是命。我們的出生只是為了改變龍族即將滅亡的命運。那本生死簿上還沒有我們龍族的名字，不是因為狴犴對我們的保護，而是因為我們龍族對於暗世即將開啟的輪迴而言根本就不算還生存著的一族了。我們若是做不好那就注定滅亡，一旦我們失敗了，生死簿上絕對不會出現龍族任何人的名字，到那個時候你，我，我們兄弟幾個無論有多麼大的成就都會瞬間消失，因為我們不屬於這個世界了……」負屭一邊說還在一邊咳嗽，看樣子他的元氣還沒有恢復。到現在我雖然不知道那個跟他說話的人是誰，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那個人一定是他們九兄弟其中之一。

    當我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們終於發現我了，門匡噹一聲被人踢開，出來的那人狼一樣的眼神深深的直刺我的雙眸。

    「是你！」

    「是你！」我們異口同聲。

    「誰啊？睚眥。」負屭扶著牆出來見到我先是一驚很快恢復平靜，「月伏，你來了？」

    「我只是想要隨便走走，沒想到就遇到了你們。」我笑著往前走，絲毫不顧睚眥怒目相視，推開他就近房裡。經過睚眥身邊，聽著他劇烈起伏的心跳我忽然很興奮。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笑容太過招搖被睚眥看見了還是什麼原因，睚眥居然扯住我的胳膊，想要將我推出門去。我一個閃身，躲過了他的攻擊，睚眥咬著牙繼續抓我，我笑著躲閃。睚眥一邊看著我的笑一邊臉色鐵青的瞪著我，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

    負屭想要阻止卻無能為力只好坐在原地靠著牆默默地歎息。

    終於睚眥累了，他跑到負屭身邊扶著負屭起來，看都不看我，「你給我滾，就算我現在不能殺了你但並不表示我不能傷害你，告訴你，只要我睚眥認定要對付的人，就算是傾盡所有我也在所不惜！」睚眥是認真的，后羿當初介紹他的時候就說過千萬不要得罪睚眥，睚眥是個記性很好的傢伙。不過有了這傢伙的出現我接下來的路會更加的精彩也說不定呢。

    『這樣最好不過了，否則我的生活就太無趣了。睚眥，你一定要說到做到啊，剛好負屭可以留在你的身邊幫你，他比你有智慧，還比較瞭解我，說不定有一天你真的能成為我的敵人呢。當然這要看你有沒有成為我的對手的機會。跟我做對，一不小心我就會帶走他。』我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笑著，就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為什麼我會有這樣極端的反應，只是因為太陽神給我的那個夢境嗎？

    離開他們的房子我繼續向前，這樣漫無目的的在黑暗中遊走感覺還真的不錯，至少在這個時候我可以看到的自己比較真實。

    頭頂傳來歌聲，那是嫦娥在唱歌嗎？我抬頭，看不到月亮。於是我搖搖頭，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是歌聲繼續傳來，我不得不再次抬頭，天上還是沒有月亮。我覺得很奇怪想要看清楚一些便等著那遮著月亮的白雲散開。卻在這個時候看到一點亮光灑落人間。很快玉兔跑到我這裡，看樣子她們是故意這樣吸引我的注意力的。

    『月伏，你終於出來了，我等了你很久了。』玉兔一邊說一邊四下張望著像是怕被人看見還是怎麼的。

    「你找我？」

    『前幾日嫦娥去見玉帝遇到了一個叫女節的女人，那個女人竟然是當年追殺我們的九尾狐。玉帝為何要讓這樣一個妖狐上天庭我們不知道，只不過她身邊跟著的那個人卻很得玉帝歡心。據說那個人是傲順的兒子，他因為精通音律深得玉帝喜歡。女節正唆使他問玉帝討要天人兩界最偉大的樂器。』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天庭有人說天人兩界最偉大的樂器就是能夠演奏神舞的**琴了，那把琴不是在你那裡嗎？玉帝遲早會去找你，嫦娥怕你沒有準備叫我先告訴你一聲。可是后羿說你卻是不會交出**琴的，因為那把琴不是你的，而是一個對你很重要的人的。所以……」玉兔猶豫了一下，接著說，「后羿讓我勸你最好先把**琴藏起來，暗世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天神還不知道那裡的存在。除非那個女節可以找到暗世之門，否則就沒有人能找到它。至少沒有活人可以。」玉兔說完救走了，我目送她離開。心裡突然興奮了許多，原來這就是有人可以相鬥的感覺，可以讓人覺得有種難以形容的存在感。

    **琴其實一直都在女魃那裡，而女魃就在我身上，所以**琴就在我的身上。我猜那個跟著女節的人我也知道是誰了，肯定就是囚牛了吧。只是沒想到今時今日我要對付的居然是自己辛苦從后羿那裡帶回來的龍子們。

    身後一直有人跟蹤，我知道剛才玉兔說的話那個跟蹤我的人也該聽到了，我很像知道那個人會怎麼利用這個消息來對付我。於是我沒有揭穿他，而是繼續裝作不知道。

    身後那人開始冷笑，我很滿意他至少是真的有膽子跟我鬥的人……看來我是找到敵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