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章 編外二 痛徹心扉（2）素女 上 文 / 追峰的雲

    我叫**，這是鳳凰給我的名字，從我還是一株很小很小的草的時候，我便知道鳳凰這個人了。那個時候我只是路邊的小草，女媧的腳踏過我的身體，我發出痛苦的呻吟聲，仁慈的女媧聽到了我的呼喊。她問我想要什麼，只要是可以給的她就一定會給我，算是對我的補償。那個時候我還很小，身邊的同伴告訴我我們草類生命很短暫的，大部分只有幾百天的時間生命便結束了。於是我對女媧說我想要永生，就是與天地齊壽。女媧笑了笑，搖搖頭，問身邊的鳳凰，「鳳凰，你說呢?」

    鳳凰笑了，她對女媧俯首，「女媧娘娘，請您應允她的請求吧，這株草有靈性，說不定日後我們還真的需要她呢。生命真正的意義她還不明白，那就讓她在漫長的成長中慢慢成熟吧。我會幫助她。」

    於是女媧給了我永生之壽。

    從那個時候起，鳳凰就成了我的良師益友，她用我的頭髮為我做了一把琴，還以我的名字命名。又教會我彈琴，她不是一直待在我所居住的山上的，我不知道她在哪裡，但是她總會在我需要的時候出現。

    後來我的身邊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我發現了另一個有趣的生命在我的身上，那個傢伙居然寧願死都不願意啃食我的葉子，可他自己明明就是一隻蟲子而已。我將這件事告訴了鳳凰，鳳凰沒有說什麼，也不給我出主意，只是叫我自己看著辦，要麼是看著他餓死，要麼就是犧牲自己的身體。

    我起初想著那又有什麼，他是蟲子我是草，這麼傻的蟲子就是死了我也不會有社麼感覺。可是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有些於心不忍了。他蜷縮著身子躺在我的身上，一直哆嗦，一直哆嗦眼看著就要死了，而我根本不需要死，只是稍微承受一點痛苦便可以讓他存活。生命是多麼寶貴的東西啊，我應該珍惜才對。於是我選擇犧牲自己，將葉子扯下來放到他的嘴邊，他估計是餓壞了吧，竟然一口就吃掉了許多。

    讓我驚奇的是這傢伙居然因為自己在睡夢中對我的傷害而自責不已，以至於強迫自己不睡覺。我覺得他的樣子很搞笑，漸漸的就開始沒日沒夜的主意他。鳳凰再一次過來的時候我正在餵他吃葉子。

    鳳凰沒有說什麼，只是叫我彈琴。

    在彈琴的時候鳳凰問我，「**，你的生命有多少年了？」

    「我不記得了，應該很久了吧，因為知道自己反正不會死，便不再去記憶那些事情了。」

    「那麼這麼長的時間你可認識到了什麼？」

    「一開始是看著那些跟自己一同出現的夥伴成長，成熟，衰老，死亡，後來又是新的生命出現再成長，成熟，衰老，死亡……週而復始。我的生命都不知道經歷過了多少這種平淡無奇的重複。沒有什麼奇特的感覺……」

    「呵呵，傻孩子，你現在已經把自己放在萬事萬物之外了，難道你沒有發現嗎？因為你永遠不會死亡不會經歷那些重複，所以你便開始冷靜的對待那些別人的事，一開始是冷靜，到最後變得冷漠了，你對生命的感覺已經消失了……」

    「這樣好嗎？鳳凰？」

    「你想不想讓你的一生再精彩一些？我可以給你再安排一些情節進來，讓你產生一些別的感覺。比如愛情……」

    「愛情？」

    「對，愛情。一種可以讓人愛上生命也可以讓人憎恨生命的東西。你要用真正的愛情來演繹一場生命，當愛情真的來了，請你好好享受。」

    鳳凰走了，我驚奇的發現那個小蟲子已經變成了一個小男孩。他很好玩，一直跟著我，還說我長得好看。我給他起了名字叫銀靈子。從此我的生命中有了不一樣的東西，我開始喜歡上跟他在一起的感覺，就像盛夏灑落人間的細雨，讓人整個的都舒服起來。

    後來我漸漸長成成熟女人的樣子，而他也成為一個英俊少年。他還會偶爾製造一點點小小的驚喜給我，我覺得整個北嶽都是我歡快的歌聲。

    鳳凰再次出現，她要我彈琴。還將銀靈子支開，只有我們兩個人。銀靈子知道鳳凰，我對他講過，並且告訴他若不是鳳凰我們便沒有機會在一起，銀靈子於是開始對鳳凰尊敬起來，很聽話的走開。

    那個時候我已經很久沒有再次彈琴了，鳳凰好像知道我一直在跟銀靈子玩沒有彈琴似的，沉下臉來。我有些害怕，彈琴很小心，也就是這種小心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銀靈子動了我的琴，這琴的最後一根弦被換成了他的頭髮。還好鳳凰沒有察覺，我更加小心的彈奏，生怕被鳳凰發現惹得銀靈子被罰。

    彈著彈著鳳凰似乎沒那麼生氣了，就開始坐在我對面跟我說話，「**，現在請你告訴我生命有沒有不一樣的意義？」

    「生命其實很美好呢！」我回答的很乾脆，完全沒有猶豫。

    鳳凰笑了，「你已經在愛了，是不是？那麼，你就告訴我，愛情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吧。」

    「我……」

    「說不出來？那是因為你的生命很漫長，你不知道珍惜的意義。讓我來告訴你吧，你現在還可以很幸福的享受著愛情，但是這只是一種感覺。當你們兩個都擁有無窮無盡的生命的時候，你們終究會厭倦。就好像你第一次看到一朵美麗的花，你會欣喜若狂，幾乎愛不釋手。可是這朵花如果沒日沒夜的這麼在你的眼前開著，你遲早會厭倦，甚至總有一天會恨不得親手摘了它。但是假如這朵花就開放那麼短暫的一瞬間，你甚至可以不吃不喝的等待好幾天只為了等它盛開。這就是愛情最可貴的地方，她就像那朵美麗的鮮花，是不適合永遠開放的。」

    「那我要怎麼辦？我也會被厭倦嗎？還是我會厭倦銀靈子……」

    「這是你自己選擇的永生，你要擺脫嗎？」

    「可以嗎？」

    「只是因為我這幾句話你就要放棄自己難得的機緣換來的永生嗎？值得嗎？」

    「不知道……但是為了銀靈子，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