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神魔 文 / 楊平
蕭貫虹大吃一驚：「飛雁離開了聖殿？！她去哪了？」
朱雀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帶著一個侍女，坐著一輛馬車，就離開了。我勸她，可她執意要走，我也沒辦法。」
蕭貫虹連忙打開書信，上面簡單的寫著兩行字：「蕭哥，你我緣分已盡。請你多保重自己。孩子我會照顧好，放心。——飛雁」
蕭貫虹的天快塌了。飛雁她為什麼這樣寫？她為什麼不辭而別？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難道是，魔君？
蕭貫虹問朱雀，「是不是，魔君對她說了什麼？」
朱雀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和大家都被控制在大殿中。沈姑娘在密室中和冰麒麟在一起。然後，魔君帶著梅茹雪姑娘，進入的密室。」
「茹雪，也進入了密室……」蕭貫虹想著，難道是，梅世妹讓飛雁離開的？不，不會，世妹雖然進入密室，但絕不會與她相關！世妹還沒有徹底改變，否則，她也絕不會對我手下留情，更不會出手救我！可既然不是世妹，魔君到底對飛雁，說了些什麼？
蕭水靈想想，道：「飛雁現在走，倒也有好處。起碼魔君如果得了天下，不會加害於她。貫虹，這樣吧，等我們擊敗魔君，天下太平了，我們再去找飛雁。」
蕭貫虹想想，「如此也好。」
兩人在聖殿中休息一日，第二天，向皇城趕去。
回到皇城，兩人第一件事便是告訴燕雨霏魔君取得了冰麒麟的元氣，徹底治好了二十年前，玄冥神劍的傷。
燕雨霏吃驚不小。魔君不在營中練武，竟然有心跑去了天女教。
沈天道和天道教眾人知道沈飛雁不辭而別，驚訝過後，覺得沈飛雁現在離開並無壞處。等危機時刻過了，再一齊找她。
十五日的約定很快到了。
龍神河上，跨著這條大河，一個雄偉擂台像一個寬廣大橋，橫架在龍神河上，橋上彩旗飄飄，橋兩邊吶喊不斷，分別是朝廷和魔君的兵馬。他們知道，今日，將會有一場決定江山的爭鬥，歷史是否改寫，就在這一戰。
皇城中，皇帝親自為燕雨霏披上戰袍。這幾天，皇帝像是蒼老了許多。「燕大俠，朕的江山，就托付給你了！」
燕雨霏蒼老的面容上神情堅毅。「皇上放心，此戰，必定擊敗魔君！」
在眾人簇擁之下，燕雨霏出皇城，向擂台走去。
眾人信心滿滿，魔君曾是燕雨霏的手下敗將，燕雨霏此戰，必定有很大的勝算。更重要的，玄冥神劍是神兵利器，絕非凡人之力能夠抵擋。魔君就算武功再高，終究是凡夫俗子。
相比眾人的一臉輕鬆，橫跨大河兩岸的擂台的另一邊，眾弟子擔心地看著魔君：「師父，此次作戰，有勝算嗎？」
魔君笑笑：「勝算，自然是有。但是有多少，就不好說了。」似乎並不擔心，也似乎未將勝負放在心上。
白蝶心頭一顫。魔君此話的意思不言而喻。歎了口氣道：「師父，不論勝敗，請你務必平安回來。」眾弟子望著魔君，點點頭，也是這個意思。
魔君心頭感動，「我老頭子活了三百年，能有你們這些弟子，我也此生無憾了。」說罷，向前走去，邊走邊道：「放心，就算我戰敗，跑還是跑得了的。」
兩邊人馬望著橫跨大河的擂台，看著兩個逐漸走近的身影，心思惴惴。大河之上，已經佈滿了船隻，船上的人，也都一齊望著這決定江山命運的一戰。
燕雨霏若勝，「仙君」投降，歸還所佔領土。「仙君」若勝，改朝換代，朝廷土崩瓦解。
兩人通過樓梯，走上擂台，相向而望。
燕雨霏道：「二十年了，想不到，這一幕，再次上演。」
魔君道：「一直以為，你已經退隱江湖，不問世事，今日再見，我也高興的很。」
燕雨霏搖頭：「魔君，若不是你再次讓天下不安，我們這次相見，說不定，可以喝上幾杯。」
魔君苦笑：「人生在世，難得知己。其實，我也很想找個機會，與你把酒言歡。不過想想，恐怕已經不可能了。」
兩人說著，難掩心中遺憾。想必，一世為敵的兩人神交已久。
燕雨霏道：「既然你我注定為敵，那麼，動手吧！」
魔君點頭：「若有來世，我一定交你這個朋友。」
兩人再無過多的言語，眼神交錯間，兩人奮身而上。快的，就像是兩道閃電，其身形，尋常人根本看不清。
「啊！」燕雨霏肩負著帝王重托，此次作戰，拼盡了全力，整個人，也處在瘋狂的狀態，已經二十年，他都沒有這麼激動了。揮動著似乎比他瘦小身軀還重的玄冥神劍，向魔君斬去。
魔君手中生出兩團黑火，像是有著雷霆萬鈞之勢，向玄冥神劍迎去。
「轟！」兩者相接，巨大的氣浪形成一個圓環，迫向四方。瞬間，河面泛起漣漪，一眾船隻抖動不止。
眾人心驚，究竟是何等功力，才能造就如此威勢？
燕雨霏一擊未果，再次揮劍。魔君出手相擊。兩人你來我往，難分勝負。
遠遠望著，兩人就像是兩個巨大的光圈分分合合，縱橫交錯。每次相接，巨大的氣浪都會使周圍眾人大吃苦頭。
數十招之後，兩人身手越來越快，氣浪的迸發也越來越頻繁，劇烈。
無休無止的氣浪席捲開來，在兩人周圍形成一陣陣狂風，吹的岸邊眾人東倒西歪，水中船隻搖搖晃晃，船夫不得不把錨拋入水中，平衡船隻。
百招之後，兩個光圈的碰撞更加劇烈，旋轉的氣流捲上了天，整個天地一片昏黃。
燕雨霏心驚，同上次交手相比，魔君功力又強上了許多。這就是冰麒麟的關係嗎？
不知不覺，又是百招。兩人依舊不分勝負。
燕雨霏有些力不從心了。似乎感覺，玄冥神劍的威力，都不足以對抗魔君。為什麼呢？玄冥神劍是神兵，是戰無不勝的！怎麼會，克不住魔君？！反觀魔君，依舊氣勢如虹，功力並沒有絲毫衰退之勢。
和二十年前，居然不一樣了。燕雨霏心中焦急，二十年前，這個時候，明明是自己佔據上風，魔君被打得節節敗退才是。
又是百招。燕雨霏已經在苦苦支撐了。
眾人只見，這個光圈，逐漸在減弱，漸漸看清燕雨霏的身形。
白蝶等弟子一片喜悅。而正派眾人大叫不好。
蕭貫虹道：「姐姐，怎麼，情形好像對燕大俠很不利？」真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蕭水靈咬牙，「不錯。燕大俠，好像，要頂不住了……」
「為什麼？！」眾人焦急道：「燕大俠有玄冥神劍，怎麼可能勝不了魔君？！」
「是啊……」蕭水靈喃喃道：「不應該，不應該啊……」
場中，魔君見燕雨霏漸漸支撐不住，抓住機會，全身功力集於一擊，攻向燕雨霏！
燕雨霏已經筋疲力盡，此擊全然躲不開。橫著玄冥神劍擋去。
「轟！」的一聲之後。兩個光圈停了下來。就連剛才打鬥的氣流，也消失殆盡了。天空又恢復了它淡淡的藍色。
塵埃落定，眾人向擂台上望去。這一望，白蝶等弟子徹底歡呼起來，而正派這邊，有些人受不了打擊，癱在了地上。
魔君走向拄劍跪在地上，眼中儘是不甘，儘是不可思議的燕雨霏。「燕大俠，你敗了。」
燕雨霏抬頭望著魔君：「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勝不了你！」
魔君歎了口氣：「你真的想知道？」
燕雨霏這一刻哪裡還像是什麼大俠，已經沒有了一絲睥睨天下的豪氣。「你告訴我，為什麼……」
魔君道：「燕大俠，你蒼老了二十歲，早已力不從心，可對我而言我，二十年，在三百年的生命中，只不過彈指一揮。在聖教，我有幸取得了冰麒麟千萬年聚集的真元，功力更勝一籌。二十年前你與我交戰時，我們同樣大戰三百回合，你只不過勝了我一招。而現在，我們一進一退，不必打，結果便可想而知。」
燕雨霏想想，苦笑道：「在我下戰書的時候，你就想到這些了？」
魔君道：「其實，就算我得到了冰麒麟的元氣，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是你，把勝利送給我的。」
燕雨霏心驚，「願聞其詳。」
魔君道：「這只能怪你，太注重玄冥神劍的力量，而不是你自己。你要明白，玄冥神劍再強大，只不過是一件兵器。這場戰鬥，你認為是玄冥神劍在對抗我，而不是你自己在對抗我。你過分地注重玄冥神劍，才將勝利拱手相讓。」
燕雨霏不明白：「不，不會的！沒有任何人，能擋得了玄冥神劍！」忽然望向魔君：「你不是說你一直追尋武林至高武學，不是想化為仙身嗎？你，難道練成了？！」
魔君哈哈大笑：「我？我還差得遠。燕大俠啊，你還是不明白，就算我化不成仙身，一樣能戰勝你！」忽然抬頭望天：「可若是仙人出現，別說是玄冥神劍，就算是整個天地，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