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打擂 文 / 楊平
「嘩——」場下一片嘩然。慕容瑜瑾，常文這兩個領軍者，終於對上了！這必將是一場名垂武林史的大戰！儘管還未開戰，台下一雙雙眼睛緊緊盯著兩人，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坐在八角亭中的林一劍和慕容膺也都捏了一把冷汗。兩人心知肚明，自己這場比賽但凡輸了，面子可就完全掛不住了。名義上是慕容瑜瑾與常文對決，實際卻是林一劍與慕容膺較勁！馬上就是下一任武林盟主推選之際，林一劍和慕容膺在武林中的口碑又旗鼓相當，誰也不佔上風。兩人無不想借此年輕弟子對決的機會，挫對方的銳氣，揚自身威名！可又暗自焦急，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台下議論紛紛，到底誰會贏。只聽多數女子斬釘截鐵的說：「自然是慕容公子！」然後又有不少男子滿臉醋意地說：「不會的，還是常文技高一籌！」
蕭貫虹心頭一震，我何不支個攤子當莊家！讓他們壓錢賭輸贏，這麼多人，我得賺多少！腦海中閃過白花花的銀子流進口袋的情景，禁不住的手癢。可黃粱美夢轉瞬即逝，看看高高在上的眾多武林前輩，這要是支個攤子，不是找死嗎！想到這裡，無奈地狠狠搓搓手解癢。
就在這時，身後有人輕拍了下蕭貫虹的肩膀，神秘的低聲道：「嘿，哥們，賭不？」
蕭貫虹目光一凝，回過頭來。只見一尖嘴猴腮瘦猴般一見就是機敏鬼靈的人正期待地望著自己，當下連連點頭：「賭！」又有些不解，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好這口！」
「嘿！」那人得意極了：「兄弟，一見你這長相，就知道是同道中人！」
蕭貫虹淚流滿面：「知音，知音吶！」
「兄弟那邊已經拉了上百口子了，基本上都是壓常文的，你壓那邊？」這倒可以理解，賭徒一般都是男子，必定妒忌慕容瑜瑾高富帥，肯定都壓常文。
蕭貫虹心道玩就玩大的！掏出十兩銀子：「我壓慕容瑜瑾！」
擂台之上，風雲變幻。剎那間兩道身影膠著在一起，難解難分。常文使劍，慕容瑜瑾不使兵刃，僅靠雙掌應招。慕容世家這套祖傳掌法喚作「龍旋破軍掌」，施展出來勢大力沉，摧枯拉朽，可抵萬軍！如此神功，卻嚇得下面少女尖叫連連，這要是手掌被斬掉了，再俊也沒用了。
不消片刻，百招即過。劍影掌風太過凌厲，一道道內力霸氣側漏，波及台下眾人無不運功抵擋。擂台也難免受創，原本鮮亮的朱紅地毯，幾道劍光下來，已面目全非。
蕭水靈讚歎：「這等功力，恐怕已比林一劍、慕容膺不差多少了。」蕭貫虹大驚。
雙方你來我往，依舊不分勝負。
蕭貫虹正在期盼慕容瑜瑾趕緊得勝之時，只見蕭水靈搖搖頭，低聲道：「常文要敗。」蕭貫虹雖大喜，卻不明所以。蕭水靈只道你看著便是。
果然又是百招之後，常文有些力不從心，稍見頹勢。慕容瑜瑾抓住機會，不給喘息，掌法行雲流水，一浪高過一浪，將常文擊倒在地。雙方就此罷手。
蕭水靈搖搖頭：「兩人雖功力相當，常文求勝心卻不強，也許幫他取勝的，正是慕容世家祖輩遺傳下來不甘人下的心氣。」
「嘩——」場下萬千少女拍手叫好。萬千少男多為不屑。可蕭貫虹不同，見到慕容瑜瑾得勝都笑開花了。氣得其他男子大罵叛徒！蕭貫虹也無所謂，趕緊去分銀子。真沒想到，十兩銀子瞬間變成三十兩！淚流滿面，痛哭流涕！
林一劍心中說不出的難受。但到底自己是盟主，不能失了體面，回頭客客氣氣的說：「慕容兄弟！真是虎父無犬子！慕容賢侄今後笑傲武林，指日可待！」
慕容膺雖然心裡樂開了花，面子上還是要客套的：「唉，盟主說的哪裡話。在下還看不出來，常賢侄這是讓了兩招，故意輸的？」
兩人又很虛偽的客套幾句。
擂台上，僅剩慕容瑜瑾一人。萬劍門執法長老朗聲問道還有誰敢再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上去的意思。
蕭水靈又攛掇蕭貫虹：「你趕緊上吧，打輸了也不要緊。堂堂手持神兵的流星劍客，縮在下面不敢上台就太說不過去了！哪怕上去裝裝樣子！」
蕭貫虹連連搖頭：「我幹嘛去丟那個人！他們愛說啥說啥！又沒什麼好處，打完了還得出一身汗，粘粘糊糊怪難受的，不去不去……」
蕭水靈一陣無語。
這時，聽得下面議論紛紛。
「唉唉，你說說，那流星劍客怎麼還不上啊？」
「就是就是，現在整個武林正道只有他有神兵，怎麼還不打啊？」
「切，估計是慫了，怕自己拿著流星劍都勝不了，丟面子！」
「恩恩，這話在理。真沒想到，堂堂大破『十八銅人陣』的流星劍客居然是慫包一個。」
……
蕭貫虹差點就要跳起腳來罵娘，恨得牙癢癢，你們這他媽是逼良為娼啊！現在打不打擂台都得看人臉色。
蕭水靈借勢趕緊攛掇。蕭貫虹滿心難過，實在無奈，只得硬著頭皮要上。嘟嘟囔囔道：「……又沒銀子賺，還得上去丟人……」
沒有銀子賺……沒有銀子賺……咦，誰說沒有銀子賺！蕭貫虹靈機一動，宛若天邊劃過道道流星，整個世界瞬間萬紫千紅！哇哈哈哈哈，咦嘻嘻嘻嘻，噢吼吼吼吼吼！趕緊找到那尖嘴猴腮的莊家，附耳道：「兄弟，一會兒哥們上去打擂，你趕緊支攤子！我那三十兩全壓！就賭我輸！」
那人身子忽然一滯，不可思議的望著蕭貫虹，當下心領神會，失聲道：「哥，從此你就是我哥！」
此刻，執法長老發話：「若是再無人打擂，本次比武，就此結束。」
蕭貫虹一下子著急了，大呼小叫：「別別別，我上，我上！」
天下群雄，不論下面人群，武林前輩，甚至是高高在上的林一劍與四大世家，以及站在擂台上的慕容瑜瑾，都不可思議地向蕭貫虹望去。這慕容瑜瑾武功如此高，連常文都不是對手，這是誰還敢上去搶著丟人？
眾人議論紛紛：「這便是大破『十八銅人陣』的蕭貫虹吧？」
「原來是他！有看頭，有看頭！」
林一劍暗自吃驚的同時，也在心中為蕭貫虹鼓勁。只要慕容瑜瑾不得第一，只要不讓慕容膺趾高氣揚的，誰贏都行！
面對眾人驚訝的眼神，蕭貫虹滿面笑容，大呼過癮，恨不得他們全都去壓銀子！他的態度是轉了一個大彎。哼，現在，你們想不讓我打都不行！看我不威威風風的大敗而歸分銀子！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腳底下的功夫也長進不少。縱身一躍，竟比平時多跳了一丈有餘，向擂台上橫空飛去。半空之中，艷陽照耀著下，「幻天星辰」要多閃有多閃，要多亮有多亮。引得萬千少女在下面驚呼有型，弄的梅茹雪醋意頓生。
穩穩立在擂台之上，面帶微笑，蕭貫虹頗有大家之風，拱手一禮：「在下星辰劍莊蕭貫虹，不才，願向慕容公子請教！」很是自信的樣子。
慕容瑜瑾微微動容，看見滿臉自信，頗有風範的蕭貫虹，不禁產生一絲擔心：此人手持神兵，本就不可小窺。臨大敵而面色不改，足見武功之高！難不成，他有必勝的把握嗎？「不敢，久聞『流星劍客』大名，還望蕭少俠手下留情。」他哪裡知道，蕭貫虹的自信、歡喜，是贏錢的自信，撈銀子的歡喜！
執法長老宣佈，比武開始！
蕭貫虹心道，撐過十招就行！先下手為強。流星劍出鞘，萬丈藍光分外耀眼，縱身一躍，霎時間十數道劍光攜著鋪天蓋地席捲萬物的凌冽劍氣，向慕容瑜瑾直逼而去！
慕容瑜瑾還以為蕭貫虹先要客套兩句，說些「少俠請」之類的話，自己也要拱手回禮，客套兩句。卻不曾想到這蕭貫虹根本不顧比武規矩，執法長老剛說完就突然發難。猝不及防，一陣手忙腳亂，被劍氣逼的後退幾步。
「好！」眾人在下面一陣起哄。
趁著慕容瑜瑾還沒調好步伐，蕭貫虹抓住機會，又是幾道劍光斬過，慕容瑜瑾儘管奮力相迎，卻一個不小心，衣襟被劃出一道口。
眨眼間十招已過，蕭貫虹又攻，卻沒有剛才那般順利，想必慕容瑜瑾已經回過神來，準備反擊了。倒不在乎，十招已過，任務完成，隨時可以下去分銀子了。
果然，面對排山倒海般的掌法，蕭貫虹稍顯力不從心，幻化出的劍光與掌風相接，頓時化為無形。不禁歎服，自己的內功修為與慕容瑜瑾根本不是一個級別，估計吃多少雪蓮丹都沒用！暗罵自己平時不好好練武。
蕭水靈在下面直搖頭，弟弟懶蛋包一個，就算拿玄冥神劍上去都贏不了。
蕭貫虹想銀子心切，心道輸了算了。只攻不防，露出不知多少破綻。
慕容瑜瑾身經百戰，逮到機會，豈能放過？！當下運足功力，揮掌擊去！
蕭貫虹大驚失色，情形遠在意料之外。本想讓他一招，擊中一掌，自己好下去分銀子。誰知這慕容瑜瑾死腦筋，不識趣，自己明明讓他，他卻以為是自己因疏忽露出破綻，奮力來功！心道這一掌若是被擊中，還不灰飛煙滅！
蕭貫虹早已只攻不守，此刻收招來防，為時已晚！一咬牙，拼盡全身功力，以攻為守，向前刺去！
如今情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