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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唐門遇劉暢 文 / 風過而

    第四章唐門遇劉暢

    蜀地間的戰事連天,在蜀中的一處山野間,此時也來了幾個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魁梧的年輕人,後面是幾個年輕人簇擁著一個華服公子,他們在後面有說有笑,看著像是遊山玩水的一群公子哥,還有一位老者也跟在後面,確實默默不語,只四下張望著。

    這幾個人正是前往唐門尋藥的無憂王一行。

    那日無憂王交代完武城之事,留下呂征等在城內,待日後平王來了,護衛平王,自己就帶著葉行和古月天幾個出城往蜀中唐門的所在地而來。

    走到中途,古月天就離開了,說是要去尋個幫手。無憂王知道他有很多奇人異士的江湖朋友,也就由他去了,自己身邊還有彭雲展,也就足夠了。

    身邊的幾個年輕人也都是武城內齊瓷坊中的老闆和夥計。老闆姓方名堂,已有三十多歲的年紀,但看上去卻像是二十不到的小伙子,他選的幾個夥計也是店裡夠機靈的、身手夠好的,正巧這夥計中有一個識得去唐門的路徑,就由他帶著眾人前來。

    這一行人走在山道上,四下寂靜無人,看看前面有處轉彎,一塊大石立在那裡,上面刻著一個足有兩人多高的『唐』字。前面帶路的夥計就停住馬,回身對方掌櫃的喊道:「掌櫃的,我們就要進唐門之地了,大家在意些!」

    眾人聽到那夥計的喊聲,也都住了說笑,小心的往前走著。眾人剛剛走過那大石,就有兩個身著黑衣的男子從路邊躍起,站在路中,伸手示意眾人止步。

    那個夥計趕緊下了馬,來到兩個男子面前,抱拳拱手道:「兩位大哥,我是唐門旁系的唐興,少時曾來門中續譜。今日陪著我們少東家一起來拜會門主,還望給通報聲。」

    兩個黑衣男子看看唐興,又往後瞧瞧無憂王及眾人,對視一眼,點點頭說:「你和你的東家現在做什麼的,來見門主何事?」

    唐興在來時已經得了無憂王的吩咐,但只管實話實說,也就不再隱瞞,對兩人說道:「我們東家在武城開著一家瓷器店,我是他店裡的夥計。因著武城內齊軍的主帥中了咱唐門之毒,所以東家就想來尋門主求些解藥回去。」

    其中一個黑衣人就點點頭,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稟報。」說完轉身就往後面跑去。跑不多遠,就有一個人自路邊出來,兩人交代了幾句,後面的人接著向後傳去。

    無憂王看著,心裡不覺好笑,這唐門也太謹慎。此時吉神醫已經催馬到了無憂王身邊,低聲的說道:「王爺,此處山林,居然鳥蟲不見,樹木也多枯萎,看來是有毒氣瀰漫,我們都要小心。」無憂王聽了,點點頭,說了聲:「知道了!」

    不多時,從路的那邊走來一群人,走的近了,那叫唐興的夥計先向無憂王跑過來,說道:「少東家,前面的就是唐門執事,唐恩。」

    無憂王先點了點頭,接著就翻身下馬。其他人也都紛紛下馬,隨著無憂王就往前走。待走到近前,唐忠先抱拳施禮,說道:「聽門下說齊瓷坊的少東家來了,門主著我前來迎接,想必這位公子就是齊東家了!」

    無憂王也以禮相還,笑著說道:「唐執事,久仰了,小可正是齊瓷坊的齊樂天,為著一件事情想求見門主。」

    唐恩見無憂王彬彬有禮,也就點著頭說:「齊東家客氣了,既然來到我唐門,那就該我唐門盡地主之誼,請隨我來吧!」說著就請無憂王往裡面走。

    無憂王也不客氣,示意了一下,就抬步往前走去。唐恩陪在無憂王的身側,其他諸人跟在身後。

    走了能有片刻,就到了一處莊院,門樓上懸掛著牌匾,上寫著『唐門』。

    無憂王瞧了瞧,對唐恩說道:「這兩個大字寫的豐潤飽滿、端莊有力,定是出自前朝名家顏公之手!」

    唐恩望著無憂王,眼裡有些驚奇,笑了笑說道:「這字正是顏真卿公的手筆。齊公子看來也是喜好筆墨的雅士!」

    無憂王就淡淡一笑說道:「顏公為人磊落,曾在我齊地平原郡任職,造福一方。歲晚年造權臣陷害,但其忠烈之名流傳。顏公字如其人,也是極有筋骨的。」

    兩人這樣說著,就走進大門。穿過院內的石板路,直接來到正堂上。

    無憂王一進門,卻是一驚,因為在正堂上坐著一位熟人,正是蜀太子劉暢!無憂王也不掩飾自己的驚異,問道:「劉暢!你居然在此,我這些天想你想的緊,今日見了你且不能走脫,我要和你好好親近親近!」

    劉暢坐在正位,卻是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也不理會無憂王,只對身邊坐著的一位老者說道:「唐門主,這位就是齊國的無憂王齊祀,也算是我的故友,人最囂張,強橫無禮,不學無術,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如今你可算見識了吧!」

    那老者也冷冷的轉頭看看無憂王,沉聲的說道:「無憂王爺,小老兒唐門門主唐罡有禮了。」

    無憂王也拱手見禮,笑著回道:「唐門主,久仰大名,未得拜會,今日為著我順王叔之事前來,還望門主不要怪罪小王唐突!」

    那唐罡故意怠慢,也是聽了劉暢的話語,心裡對無憂王有些反感,想著看無憂王是如何暴怒發作。卻不料無憂王竟執晚輩之禮,以禮相待。唐罡自然也知道,自己只是一個草莽門派,相較齊國的王侯,那還是相差太多,這無憂王不但沒有如劉暢所言那樣頑劣,反而彬彬有禮,倒顯得自己為老不尊了!

    唐罡也就起身,呵呵笑著說道:「王爺客氣了,難為王爺居然記掛著我們唐門,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了。來來來,趕緊給王爺上茶。」唐恩在一邊也引著無憂王到一邊的客座上坐了,彭雲展和吉神醫分別站在無憂王身後。

    唐罡待無憂王坐下,就問道:「王爺所說順王受傷一事,小老兒也有耳聞,只是不知道王爺,如何就認定是我唐門的毒藥所致!」

    無憂王也笑笑說道:「我這身後跟著的就是吉神醫,由他和你說吧!」

    唐罡一聽吉神醫之名,就『啊』了一聲,轉頭望著無憂王身後所立的老者。吉神醫就往前一步,沖唐罡拱拱手,說道:「在下吉公道,王爺是在說笑,我如何敢當神醫之名。既然門主見問,那我就將順王所中之毒和門主說下。」接著,吉神醫就將順王中箭,箭傷潰爛,流膿血不住的症狀說了,又根據自己的判斷大體的說了可能所中的是什麼毒。

    唐罡聽著點點頭,說道:「聽吉神醫如此說,倒是我唐門的毒藥所致。」說完,唐罡看看劉暢,劉暢就在嗓子裡輕咳了兩聲。

    無憂王見狀,也就呵呵一笑,說道:「我知道此事定非門主之意,我們齊國與蜀國交兵,門主為蜀王所差遣,供給些藥物,也是情理之中。我此來也只想請門主給我解藥,也好救我順王叔的性命!」

    唐罡聽了就是一陣沉吟,隨後說道:「王爺既然挑明,我也不妨告訴王爺,我唐門終是蜀國臣民,蜀國遭侵,我們也該站在蜀國這邊。王爺所請,恕難從命!」

    無憂王點點頭,說道:「門主所說,我也知道。我此來固然是想求藥,也是告訴唐門主,天下分立,終非常是,華夏原是一家,神州還需一統,你們唐門在蜀地,也是在華夏,門主今日局於一時一地,他日如何面對一個統一的華夏?這藥門主給了我,我記著門主的情;門主若是不給,我也記得門主的話。不過,我也告訴門主,我順王叔若是有個閃失,我會讓你唐門滿門下去陪他!」

    無憂王說的雲淡風輕,唐罡聽的卻是膽戰心驚。他沒有料到這齊國年輕的王子,居然如此霸道,只帶了幾個人就敢到蜀中來;到了自己唐門還敢如此囂張的威嚇自己!唐罡本來覺得自己會火冒三丈,卻發現自己後背流出了冷汗,他從橫江湖數十年,江湖中人聽到唐門的名號多數是聞風喪膽,唐罡一生瞧得起的也沒有幾個人,如今這無憂王居然敢如此說話,真是讓唐罡有些又怒又怕。而這怕意自唐罡的心底泛起,直透腳心,唐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並未說話。

    劉暢在一邊已然起身,指著無憂王說道:「齊祀,你休要猖狂,你如今來了我蜀中,到了唐門,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你今日是來得去不得!」

    無憂王看著劉暢,冷冷的說:「劉暢,你有兩件事惹到我,我是一定要殺你的!」劉暢就是一愣,不由得隨口問道:「哪兩件事?」

    無憂王就呵呵一笑,說道:「第一件你不該用手指我,這世上用手指我的人,都已經死了!」

    劉暢就是一哆嗦,不自覺的就把手放下。但是隨即想起什麼,又一仰頭說道:「齊祀,今天是你該害怕的日子,你看看外面,都是唐門的高手和我蜀軍的弓弩手,只要我一聲令下,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無憂王輕搖著頭,有些輕蔑的看看他,然後望著唐罡,問道:「唐罡,你是要追隨劉暢,與我為敵嗎?!」

    唐罡腦門上的汗已經流了出來,他起初聽了劉暢的鼓動,為蜀軍供給了一些毒藥,然後劉暢來到唐門說是等著齊國來人。唐罡幾日來聽劉暢說道無憂王,心裡也是被激怒,就想著要降伏無憂王,給劉暢看看。可是如今事態發展,已超出了他的掌控。唐罡雖是習武之人,但也不笨,自然知道,齊國強大,終將滅掉蜀國,自己此時被劉暢推到風頭浪尖,真要是得罪了無憂王,這毒傷順王,再傷無憂王,那麼齊國平定蜀國,就真得要剿滅自己的唐門了。唐罡明白,一個門派再強大,也無以對抗一個王國的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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