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再次越獄 文 / 城市大叔
稀溜溜的吃著老壇酸菜牛肉麵,雷峰一邊抱怨牛肉太少,一邊聽著張遠航的訴說。
在他被抓走之後,中海市立即發生了巨變。楊家遭到前所未有的打擊,幾乎是一夜之間,所有的場子都被查封,抓的抓,判的判。對外界來說,這是一次打黑風暴。
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楊家父子進了監獄,在監獄裡避開風頭。也就在楊家垮台的時候,毒蛇幫迅猛撅起,接管了楊家所有被封掉的產業。
明面上是打黑風暴,可實際上是打掉了一個黑社會,扶持了另一個黑社會而已。
至於張遠航,他一直都是楊東昇的人。當毒蛇幫在淮海市慢慢形成規模的時候,按照楊東昇的吩咐,做出一場決裂的戲。為的就是摸清毒蛇幫的老底,可惜還沒有摸清呢,楊東昇就垮台了。
「然後呢?」雷峰吸溜著最後一根麵條,咂咂嘴道:「牛肉太少,什麼老壇酸菜牛肉麵,根本就是幌子,哪有牛肉啊?」
「老壇酸菜牛肉麵是牌子,沒說必須有牛肉啊。」張遠航說道。
聽到這話,雷峰轉念一想也對呀,按摩房名字叫按摩房,可進去以後是按摩嗎?
扔掉空桶,雷峰叼上一根香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皇上,你帶我們出去吧,這口氣真他娘的嚥不下去!當時砸蕭落酒吧的時候,老子愣是沒能幫上忙。」張遠航一臉的憤怒。
想當年他也是一方老大,可現在呢?場子被人佔了,兄弟被人砍了,自己蹲了號子……
「你不能出去。」雷峰吐出一口煙霧,在黑暗中瞇著雙眼道:「去龍城監獄,那裡才是你該去的地方。」
「可我不甘心啊……」
「你想死嗎?」雷峰轉過頭,盯著張遠航。
被雷峰的雙眼盯著,張遠航的身體猛地顫抖一下。因為他從雷峰的眼睛裡看到一股血光之色。這種血光之色絕對不是尋常意義上的血光,而是那種完全源自自然界生死邊緣野獸才能發出的光芒。
這一刻,雷峰身上的氣質完全變了,變得冷酷嗜血。
「行!」張遠航用力點頭道:「楊爺去哪我張遠航就去哪!」
「這是明智的。」雷峰吐出一口煙霧繼續道:「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這件事得從上面著手才行。對了,你剛才說誰砸蕭落酒吧?」
「城管,還有毒蛇幫的人。」張遠航懊惱的說道:「蕭落酒吧是楊爺最重視的地方,當時我倒是想去幫忙,可一群條子……」
淮海所有人都知道蕭落酒吧幾乎就是楊東昇的命根子,如果你在別的地方找不到他,那麼肯定能在蕭落酒吧找到他。似乎這個酒吧對楊東昇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而事實上蕭落酒吧的確非常火爆,它是淮海所有高層人士聚集的地方。不管是誰,來到蕭落酒吧就會有一百二十分的安全保證。哪怕是通緝犯進入蕭落酒吧消費,也是最尊貴的客人,至於走出門以後就不清楚了。
正因為如此,蕭落酒吧格外受到青睞,已然成為淮海市的高層人士休閒娛樂會所。
「知道蕭落酒吧代表什麼含義嗎?」雷蕭問道。
這一點張遠航還真不知道,他只知道蕭落酒吧是楊東昇的心血所在,代表的含義,大概就是心血?
「這是為了紀念我老爹和我老娘建起來的酒吧,」雷峰彈彈煙灰道:「對楊爺的意義遠沒有對我的意義大,知道嗎,小的時候,蕭落酒吧就是我的家。」
張遠航愕然,他還真不知道蕭落酒吧還有這一層意思。如果是這樣的話,皇上的身份就是……
「我老爹名字叫雷蕭。」雷峰淡淡的說道。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雷蕭這個名字在淮海市簡直就是傳奇一般的存在,當年為了淮海公主,硬是把淮海市的黑白兩道攪和的翻天覆地。
這次的地震遠沒有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地震來的強烈,那場地震中,幾乎所有的黑幫首腦都被殺的乾乾淨淨,根本不像現在這麼溫和。而掀起那場地震的就是雷蕭,還有他尋找的那個淮海公主。
「皇上,您是雷爺的公子???」張遠航瞪大雙眼,大聲問道。
「是,」雷蕭點點頭,扔掉煙頭站起身道:「我去蕭落酒吧看看,那是我兒時所有的記憶所在。」
說完之後,雷峰直接朝關的死死的鐵門走去。
「公子!」張遠航跟在後面道:「你怎麼出去?」
雷峰沒有說話,他把身上的衣服脫掉扔到尿桶裡浸濕,而後拴在鐵欄杆上用力擰動。
隨著擰動,他身上的肌肉轟然高高暴起,鐵欄杆發出吱吱吱的呻吟聲。
「吼!」
雷峰低吼,身上的肌肉再次暴漲一圈,簡直就像一個肌肉人一般。在這種絕對的力量下,鐵欄杆的呻吟聲越發變得痛苦,開始慢慢彎曲。
張遠航一群人看傻眼了,他們難以想像這是一個人可以發出來的力量!
「吼!!!」
「卡吧!卡吧!卡吧!……」
鐵欄杆承受不住如此強大的力量,盡皆崩斷,出現一個人可以鑽過去的小口。
「帶著你的人去龍城監獄,告訴楊叔,我還在,等著回歸。」雷峰發出幾乎沒有感情的聲音,快速穿過小孔,走出監捨。
張遠航一群人愣了好半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媽的,雷爺的公子牛逼!
出了監捨,雷峰抬頭看了眼監牆下密佈的高壓電網,以及在上面困乏無比,半睡半醒的哨兵,逕直走向通往看守所外界的鐵門,狠狠一腳踹過去。
「匡」的一聲巨響,鐵門根本承受不住雷峰這一腳的力量,轟然朝內飛去。
聲音傳來的瞬間,監牆上的哨兵立即清醒,第一時間朝天扣動扳機。
「砰!」
清脆的槍聲響起。
「犯人越獄了!!!」
幾乎是瞬間,與看守所相鄰的武警中隊拉響警報,所有戰士在五分鐘之內全副武裝,荷槍實彈的向監獄衝來。
「狙擊手到位!」
「機槍手到位!」
「突擊組到位!」
「……」
越獄絕對是不容發生的,任何看守所,任何監獄,一旦出現越獄事件,都是極為重大的問題。因為任何一個煩人跑到外面,都會對社會造成難以想像的後果。
與看守所相鄰的武警中隊就是為了防止此類事情的發生,也許在別的上面他們不行,但是在處理這種事件上絕對比任何警察都要專業一百倍。
警報聲淒厲的響起,監牆上的探照燈大大打開,把整個監獄映的如同白晝一般。
但雷峰並沒有跑出去,他靜靜的坐在監獄值班室,在值班獄警膽戰心驚的注視下,拿起電話撥打了一串號碼。
「舅媽,我越獄了。」雷峰對著電話說道。
「越獄?」電話裡傳來一個睡意朦朧的女人聲音。
「第二次越獄,不是監獄,是看守所,我不想太麻煩。」
「越個看守所你給我打什麼電話?不知道女人的美是睡出來的嗎?我親親的大外甥,難道你不會悄無聲息的溜出去?你知道舅媽每天有多忙嗎?……」
一陣劈頭蓋臉的數落,電話掛斷。
兩隊武警衝進來,舉槍鎖定雷峰的腦袋。
「新兵,手不要抖。」雷峰若無其事的沖一個端槍的武警道:「保險還沒打開,先把保險打開再說。」
戴著列兵軍銜的武警手忙腳亂,趕緊把保險打開。
雷峰笑了笑,沖這個列兵說道:「緊張吧?肯定緊張,當年我也緊張了。可我緊張跟你緊張不一樣,我一緊張,直接把扳機扣到底,對著軍區司令員一陣猛掃。你猜怎麼著?那個軍區司令員愣是坐在那裡動都沒動,等一群**把我踹倒之後,這個軍區司令員衝我伸出大拇指,誇我有種,呵呵呵……」
雷峰穩穩的坐在那裡,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帶走!」一名軍官冷著臉下令。
數名武警立即衝上來,要把雷峰帶走。
「等等!」雷峰突然做出一個噓聲的動作,神經兮兮。
「誤會!誤會!」外面傳來副監獄長的聲音。
數秒鐘之後,副監獄長滿頭大汗的跑過來,沖武警中隊長道:「中隊長,這是個誤會。這位同志是專門來檢驗我們看守所的反應速度與能力,這是上級嚴禁透漏的。相比你們的上級也應該打電話過來了,這事弄得,哎,我也不知道啊。」
話音落地的同時,武警中隊長的無線電裡傳來上級的聲音,簡明扼要的說明這是一次安排好的檢驗,並且口頭表揚了這支武警中隊。
得到上級的肯定,緊張的氣氛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管是副監獄長,還是武警中隊長,全都露出笑容,對雷峰客客氣氣,一直把他送出門。臨分手前,還請雷峰多他們的工作多多批評指點。
一般情況下,雷峰從來不想動用身後的關係。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必須要動用身後一切的關係。
京城的風暴席捲的只是他的外公,以及大舅與老爹老娘,但是黑牛舅以及舅媽一點事都沒有。他們是國安局的高層,風暴再厲害,也只是政治鬥爭,完全沒法波及到他們身上。
站在被拆成廢墟的蕭落酒吧前,雷峰默默的抽著香煙。
這裡的確承載他所有的兒時記憶,那個時候老爹天天忙著當海盜賺錢,老娘一天到晚的東竄西竄,然後整個家都搬到了索馬裡,把他一個人扔在淮海市跟爺爺一起住。
他清晰的記得自己七歲那年怎麼鑽到女董事長裙子下找縫縫的,還記得八歲那年怎麼把自己的尿端給客人喝的,甚至還清晰的記得九歲的時候怎麼帶著楊剛烈在這裡收保護費的,還記得每天放學以後是怎麼呆在這裡跟那些客人拼酒的……
毀了?老子兒時的所有記憶就這樣毀了?
雷峰揉揉眼睛,扔掉煙頭朝那片廢墟中央走去,伸手在上面扒拉著。
十分鐘後,一個破破爛爛的大提琴箱子被他從隱藏在地板下的空間裡拿出來。
背在肩上,慢慢的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