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一章 怒放的囂張 文 / 城市大叔
小黑屋是監獄特別對待犯人的地方，位於監獄地下二十米深的地方。當通往小黑屋的鐵門被重重關上之後，這裡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地獄。
潮濕悶熱，到處充斥著腐爛的臭味，以及久遠無法揮散的血腥味。無數臭蟲在地上爬來爬去，蒼蠅蚊子成堆，老鼠更是不計其數。它們在這裡竄來竄去，尋找最為細化的腐食。
小黑屋一共有四個，被一條黑乎乎的通道連接。四個小黑屋相互又是完全獨立的，等同於把通道分成了四個部分，相互不打擾，相互不干涉。
其空間高度只有160公分，寬度僅有100公分，狹小無比。成年人被關進去只能整個人蜷縮在裡面，連伸直腰的動作都無法完成。
「除四害……除四害……除四害……」
幽幽的聲音迴盪在第四間小黑屋裡，雷峰佝僂著腰身坐在小黑屋裡，一邊拍打著成群的蚊子，一邊不停的念叨。
這裡的確是四害聚集的地方，地上爬的是臭蟲，空間裡飛的是個頭極大的花蚊子。對了，還有幾隻老鼠瞪著有些泛紅的雙眼盯著雷峰，一點也不懼怕，在那裡磨著牙齒。
「滴答！滴答！……」
頭頂不停的滴著臭不可聞的污水，有屎尿的味道，還有腐爛的味道。
「匡！匡！匡！……」雷峰用力踢著鐵門，帶著哭腔的大聲叫道：「政府，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敢了……」
可以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這裡完全是密封的，聲音根本就傳不出去。如果不是還有污水滴答的聲音，這裡根本就是死寂一片。
叫了半天，雷峰終於妥協了，頹然的嘀嘀咕咕，伸手打著蚊子。可蚊子實在太多了，只要叮在身上就是一個大包。短短的時間裡，雷峰渾身上下都是蚊子叮出來紅包，瘙癢難耐。
突然間，雷峰伸手把衣服脫掉，除了傷口依舊包裹的嚴嚴實實，以及胯下包裹的嚴嚴實實之外，他把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暴漏出來。
「善惡有報，善惡有報……」雷峰嘟囔著，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盤膝坐在地上垂目低吟道：「你們入我一般可憐，罷了，罷了，今日我便進行肉身施捨……」
善良的雷峰任由蚊子臭蟲在他身上叮咬，短短的時間裡，整個身體變得腫脹不堪，生生胖了一大圈。
「還有你們，來吧，來吧，今日我也施捨你們。儘管我的肉不是那麼香，可好歹也是肉啊。啊，對了，說起來咱們也是有緣，我本來就是屬老鼠的，但願你們吃到我的肉不會覺得不舒服。」雷峰沖老鼠輕輕招手，腫脹的臉上浮現出神聖的笑容。
「吱吱……吱吱……」
老鼠似乎聽懂了雷峰的話，散發著紅光的眼睛透出一抹躍躍欲試的光芒。但是它們只是躍躍欲試，卻沒有立即撲上來。
這些老鼠的眼睛呈現出紅色，全部都是吃腐肉吃出來的。小黑屋裡究竟死了多少人沒人知道，但那股濃郁的腐屍味清晰的告訴雷峰：這裡死過人，而且屍體隨便就扔在了這裡。
「吱吱吱……吱吱吱……」
老鼠的叫聲變得躁動不安，它們在雷峰身邊不停的轉著圈圈，露出尖細的牙齒。
隨著吱吱的尖叫聲，又有幾隻老鼠鑽了過來，緊接著一隻又一隻老鼠跑來，蹲在雷峰面前，圍在他的四周。
短短的時間裡，以腐肉為食的老鼠竟然聚集了幾十隻，一個個瞪著紅色的雙眼，滴溜溜的轉著，躁動不安的等待。
「滴答……滴答……」
頭頂的污水依舊在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時針它不停在轉動……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小雨她拍打著水花……」
跟著滴答的污水，雷峰輕輕哼起了歌兒。儘管他哼的滴答更像是大河向東流，但是好歹也算一首歌。
「鼠兄，鼠弟，鼠姐姐鼠妹妹，我唱的好聽嗎？」雷峰發出溫柔的聲音，腫脹的臉上擠出一抹微笑，硬是把停在上面吸血的幾隻蚊子驚走。
「擦擦擦……」
溫柔的聲音換回來的是老鼠急促的磨牙聲，雖然光線無比昏暗，但雷峰依舊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這些老鼠暴漏出來的牙齒：尖細、鋒利！
「我知道你們愛吃肉，因為我也愛吃肉呀。」雷峰笑瞇瞇的繼續道：「我不僅知道你們愛吃肉，我還知道你們喜歡吃人肉。要是猜的沒錯的話，前面關進小黑屋的可憐孩子們都被你們吃掉了對嗎？乖，再等一會，你們可以先從我的手吃起。」
雷峰伸出右手，把食指放在嘴裡，狠狠的咬了一口。
鮮血順著傷口滴滴答答的流淌下來，整個小黑屋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當這股血腥味揮發在空氣中與腐臭融合在一起的時候，變成一種特殊的味道。
這種味道難以形容，但是聞上去卻會讓人立刻產生一種衝動。不錯，就是衝動，暴虐的衝動！
對人都已這樣，更可況對老鼠。
吃慣人肉的老鼠變得更加躁動不安，它們死死盯著雷峰伸出來流血的右手食指，尖叫著，等待著，小眼睛越發變得血紅。
這裡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夠吃的食物，但是這裡有食物鏈：老鼠、臭蟲、蚊子、蒼蠅，還有壁虎！
能夠形成食物鏈，就證明這裡能夠生存。先是老鼠生存了下來，然後臭蟲和蚊子借助老鼠生存了下來，壁虎又借助蚊子、蒼蠅、臭蟲活了下來。
而老鼠……
毫無疑問，在沒有任何食物的情況下，在到處都是鋼鐵監門的情況下，老鼠完全靠關進小黑屋的犯人生存下來。它們會用尖細鋒利的牙齒從犯人身上撕扯下一塊又一塊皮肉，吞噬。然後再去撕咬，再去吞噬……
這裡的老鼠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老鼠，它們早就在生存的威脅下變成一隻隻嗜好人血人肉的老鼠！
雷峰緩慢而堅定的把流血的的食指送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隻老鼠面前，輕輕的晃動，讓新鮮的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慢慢匯聚成一小團。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條條血絲毫無徵兆的出現在他的眼白邊角，而後瘋狂的朝上攀爬。就像遭到重擊的玻璃，升出不規則的蜘蛛網裂紋，附在他的眼球上。
如果你仔細看，會發現這些血絲恍若病毒般蔓延，甚至都能聽到龜裂的聲音：裂開他的瞳孔，佔據！
終於，無數血絲縱橫交錯，擠滿了雷峰的雙眼。緊接著，又是一片血絲從眼眶出湧出，再次開裂蔓延，在原有的基礎上又覆蓋一層。
一層接著一層，最終把雷峰的瞳孔變成紅色。
不，這不是紅色，而是赤色。像是燃燒的火焰，像是絢爛的彩虹，又像是……燃燒到極致的火山熔岩，紅色發赤，沖天而起，無所顧忌，咆哮跋扈！
與此同時，雷峰的身上已經覆滿了大花蚊子。這些蚊子貪婪而又瘋狂的吸允他的鮮血，密密麻麻，趕都趕不走。
暴漏出來的皮膚高高腫脹，如果這裡的光線足夠的話，你會清晰的看到他的身體周圍被一層半透明的皮膚所包裹，整個人向外膨脹了將近五厘米。
老鼠是吃人肉的老鼠，蚊子是喝人血的蚊子。一個人面對這種情況，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我來肉身施捨，渡你們去天堂。」雷峰用力舔著高高腫起來的嘴唇，露出嗜血而又殘忍的笑容。
他把右手食指直接伸到老鼠嘴前，盯著對方的雙眼，聽著外面因為擠不進來而吱吱亂叫的老鼠聲音。
新鮮的人血味道太濃郁了，讓那只受到如此誘惑的老鼠終於按捺不住，張開嘴巴咬上雷峰的手指。
咬上的瞬間，鋒利的牙齒立即切開雷峰的食指肌肉，流出來的熱騰騰鮮血流淌進老鼠的嘴巴。
雷峰笑了，可這個笑容只是一瞬，立即變得殘暴無比！
「吼！！！」
暴吼聲發出，雷峰一把握住老鼠的身體，直接送到嘴邊用牙齒撕咬。
「嗤」的一聲，老鼠從頭被咬斷，內臟與鮮血迸濺雷峰一臉，星星點點的血液四散落去，讓餘下的幾十隻老鼠瞬間陷入暴動。
幾乎是瞬間，這些老鼠瞪著凶狠紅色小眼睛，攀爬上雷峰的身體，張開嘴巴用牙齒快速撕咬。
而雷鋒卻笑了，一邊笑，一百年伸出雙手抓住老鼠，放進嘴裡用牙齒撕咬成兩截。
他根本就感覺不到疼痛，蚊子叮咬腫脹起來的部分早就麻木的沒有任何感覺。而這層五厘米左右的腫脹，正是他最好的保護。
他是故意的，故意讓蚊蟲把他全身叮咬到浮腫，而後以此對抗這些吃人的老鼠。
一口一個，轉眼間，幾十隻老鼠被雷峰盡皆撕咬成兩截，而他的身體也變得斑駁不堪。所有的傷口都在向外流淌著半透明的液體，腫脹隨著半透明液體的流逝迅速垮塌。
但是老鼠卻變得無窮無盡，它們從左右兩個洞口不停的湧進來，尖叫著朝雷峰撲來。
這個人是他們的食物，賴以生存的食物。
「哈哈哈哈哈……」
雷峰爆出狂笑聲，雙手如電，抓到一個撕咬一個，胸前滿是老鼠的內臟，嘴角流淌著老鼠的鮮血，一雙赤紅的雙眼睜到極致，竟然隱隱透出利劍一般的光芒。
「吱吱吱……吱吱吱……」
鼠叫聲連綿不斷，可已經不是暴躁的叫聲，而是絕望痛苦的叫聲。因為雷峰的速度太快太快，兩邊的老鼠洞鑽出一隻就被他抓住一隻撕咬成兩截。到了最後，老鼠湧進的速度竟然趕不上雷峰撕咬的速度。
「吱吱！吱吱吱！！！」
兩隻老鼠被雷峰捏在手裡，拚命掙扎，發出絕望而又恐懼的聲音，大張著嘴巴，嘴角沁出一縷鮮血。
雷峰停止了撕咬，用赤紅的雙眼盯著再次湧進來的老鼠。
而湧進來的老鼠在接觸到他的眼神之後，拚命的往後退，渾身的毛髮盡皆高高炸開。
天敵，這是天敵！
老鼠從雷峰的身上嗅到一股天敵的味道！
幾十隻老鼠前仆後繼鑽進來，盡皆被雷峰的目光所覆蓋。它們的小眼睛閃躲著，身體顫抖著。這是本能，弱小生物在強大生物面前升出的本能反應。
「啪！」「啪！」
兩聲輕響，雷峰硬生生捏爆手中的老鼠，猛的發出雄獅般的暴吼：「滾！！！」
聲如驚雷，湧進來的老鼠不顧一切的瘋狂外逃，轉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哈哈哈哈哈……」雷峰發出囂張無比的大笑，指著自己的鼻子吼道：「你們，誰也殺不了我！我是雷峰，我是雷神，我是——你們不配知道我的第三個身份，真的，你們真的不配，哈哈哈哈哈……」
笑聲迴盪在死寂的小黑屋，充滿張揚，充滿怒放的囂張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