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 往事 文 / 煸條魚吃
「小子，你起來吧。你既是落月惡魔的傳人，我也沒什麼能夠傳授給你的，就將那枚邪刀傳承給你吧，日後若是尋到我生前仇敵，好替我一雪生前之恥。」沉默了好一陣，蒼老聲音方才繼續說道。
「小子謝過前輩，日後必替前輩報仇雪恨。」對於前者的囑托，杜飛羽不敢稍有造次，當即臉色凝重的沉聲應道。
「不必言謝，小子你可知道？如果拋開年歲的話，說起來你還算跟我有著一些源淵呢。」說到此，蒼老聲音中竟是夾帶了一絲喜意。
「嗯？」杜飛羽一愣，旋即抬起滿是茫然的臉龐，他可真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跟這幅千萬年前的骨架有著什麼源淵。別的不說，單看年齡，他也不會跟這位妖階強者有任何交集。那麼他所說的源淵，又是指的什麼呢？
「你方才應該也看到了我在石壁上所留的遺言，若不是當年我不聽為師勸誡，也不會有今日之恨……」
對於此話，杜飛羽暗暗點頭。從石壁上的鐫刻，他已經知道復仇妖尊的天賦，若非是當年虛度年華的話，他的成就自然是不可估量，而有了過人的實力，想必當年那些恨事也不會發生。
「你可知我師是誰？」停頓了一下，蒼老聲音忽然問道。
杜飛羽一怔旋即搖頭，這復仇妖尊對於他來說太過遙遠，對於他的老師，杜飛羽更會知道任何訊息。
「呵呵，我從不提及我的老師，是怕辱沒了恩師的名頭。可如今既然遇見你，我卻是要提一提了，因為我的老師，也正是你的老師——落月惡魔！」
「噹啷」杜飛羽手中的落月刀失手掉落在地，大張的嘴巴顯示著其內心的震駭。落月刀與天斗訣，皆是由段凌傳授於他，他也一直以為，這天斗訣乃是由段父所創，可如今聽復仇妖尊所說，這落月刀與天斗訣背後的故事，根本不是這麼簡單。
先前，杜飛羽從來沒有多想過，唯獨在進入妖墓之前，落月刀內傳來的聲音方才使他有所懷疑，但進入妖墓之後因為被種種奇異事件所牽扯心神，他也沒有過多尋思。如今復仇妖尊這樣一說，他方才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在對戰幻獸巨蠍時，落月刀內曾經傳出落月惡魔的意念，也正是憑藉著那股意念，他才使出了還不曾修煉成功的絕命斬。至於絕命斬的威力，也才在那一刻發揮出來。
難道說，隱藏在落月刀內的殘魂，便是那落月惡魔？是天斗訣的創始人？
而這復仇妖尊，居然也是落月惡魔的弟子，那麼這落月惡魔的身世，又該是何等榮耀與霸氣？！
「小師弟，實不相瞞，我正是落月惡魔的第一代傳人……唉，只可惜恩師始終不肯讓我們改口，只讓我們直呼其名，所以我這一生，也未來得及向恩師行跪拜之禮，更未曾敢叫過一聲『恩師』……」蒼老聲音說到後來，聲音中已滿是愧疚和酸楚。
「老前輩……」
「別叫我老前輩，我說了，既然都是他老人家的傳人，我們只能算是師兄弟而已……你可知道，落月惡魔一生僅收過八個弟子，而且還都只是門外弟子，除了那些在後世得到其功法進行修煉的，你應該算是第九個了。」蒼老聲音微微一笑，繼續說了下去：「當年我們師兄弟八個，雖然只學得老師的一招半式，卻也都曾是赫赫有名的一方豪強，實力也都曾達到了妖階……唉，可惜後來，也不知道那幾位師弟都怎樣了……」
平平淡淡的幾句話，讓杜飛羽心頭湧上莫名的震駭，八名妖階強者，這個概念在他耳中，根本就是難以置信的傳說。若非他在前些日子勘破了魂階的話，他也只能認為這老傢伙是在信口胡諂。
層面不一樣，境界也不一樣，也只有魂階強者，才能對其所說有些認知。但饒是如此，對於這忽然稀里糊塗的多出的八名不知名的妖階「師兄」，還是讓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落月……老師他……」震驚了半晌之後，杜飛羽方才有些僵硬的問道。
「呵呵，老師他當年可是這世間第一強者，實力也達到了鬼修羅層面……只可惜在後來的一場大戰中，隕落了。」
「啊？！」隨著蒼老聲音的述說，杜飛羽再次驚呼失聲。鬼修羅，這可是他有生以來聽說過的最強者，可又是什麼樣的大戰，能讓他也因此隕落？難道說在這片天地間，還有更強的強者？？？
在如今的大陸上，血階強者已經是至強的所在，魂階強者則絕對是天地間的至尊，數量更是寥寥無幾。即便杜飛羽如今達到了魂階層面，他所見過的魂階強者，也不過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人而已。至於妖階強者，除了眼前這幅骨架之外，他是從未見過，更別提鬼階強者了，那對他來說幾乎就是傳說。可是聽復仇妖尊所說，居然連身為鬼修羅的落月惡魔，也會在大戰中隕落，那麼這片大陸上，究竟隱藏著些什麼可怕的勢力？？？
「呵呵，小師弟，你也不必感到震驚。我方才說了，老師當年是這世間的第一強者，自然不會因為與其他人大戰而隕落，老師的隕落是完全因為一場混戰，說起來那也是老師的榮耀……你可知道在萬年之前大陸上曾爆發過一場混戰，當時魔族起事，血流遍野，神族、人族傾全族之力意欲將其清除，老師也參與到了那場大戰之中，在眾人合力之下，最終將魔族趕出大陸，但老師也在那了役中身受重創，後來不治而隕落……」蒼老聲音低沉的解釋道，似在回憶著當年的那場驚天大戰。
「您是說……老師也參加了三界混戰？」聽到此，杜飛羽心頭方才稍鬆了口氣。對於三界混戰一事，在精靈族中他已有所耳聞，據說因為那一場大戰，大陸上血流成河、眾聖隕落，落月惡魔若是傷在那一役中，倒也說得過去。不然的話，憑藉著鬼修羅的實力，恐怖這世間還真沒人能傷得了他分毫。
「咦？你知道三界混戰？」對於杜飛羽的問話，蒼老聲音明顯有些意外，反問道。
「嗯，聽說過一些。老前……您可曾聽說魔界封印一事？」杜飛羽點點頭。
「魔界封印？我知道，當年大家聯手將魔族趕出大陸，並設下封印……怎麼？難道封印有變？」蒼老聲音忽然話鋒一轉，厲聲問道。
「封印……鬆動了」杜飛羽無奈聳了聳肩。
「封印鬆動？唉，看來，萬年之劫要開始了啊！」聽到這個消息，蒼老聲音輕歎了口氣：「只可惜我等已經隕落，不知這後世之中，是否還有人能與魔君抗衡……對了，小師弟，你不是得到了老師的傳承嗎？只要你好好修煉，相信只要假以時日，一定能繼承老師的遺願，將魔族徹底消滅……還有一件事你要記住，那個將我殘害至此的傢伙，也曾是魔族的一員，他的名字叫一洞魔君，如有機會，一定要手刃元兇。」
「一洞神君？他是什麼實力？」杜飛羽再度一怔，沒想到復仇妖尊的仇敵，居然也和魔族有著這樣的牽連。
「當年他便是妖階，現在他的實力……我也說不清楚。」蒼老聲音頓了頓：「不過你也不要灰衣，以你的年紀能夠達到魂階，足以見得你的天資，屆時只要勤加修煉，不愁勘不破妖境。」
「對了，你說封印有所鬆動，難道魔族的那些人，已經重返大陸了麼？」
「現在大陸上有不少魔兵異類，不過現在所能見到的最強者，是一名魂階……其他人大多都是在血階層面……現在他們已經四處插手，似乎是在尋找信物，準備開啟封印。」杜飛羽如實答道。
「最強的只是魂階？哦，那還好，只不過是一些小蝦米而已，看來真正的魔族強者，還未曾破解封印，你們還有時間。」蒼老聲音像是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不過這句話雖然說的輕鬆，落在杜飛羽耳中，卻是再度讓他心頭翻起了驚滔駭浪。魂階，居然還只是小蝦米，那麼魔族的真正實力，又會強到哪裡去？這個神秘的種族之中，究竟又是有著什麼樣的實力？
「不過，既然大陸上已經有了他們的人，想必魔族重返的時間也不會太長了，你務必要勤加修煉啊。」蒼老聲音繼續提醒道。
「妖尊，小子有一事不解……魔族的那名魂階強者，以前曾是我的……朋……友，不知為何突然變成了魔族的成員，您老對此可有所知？」嚥了一口唾沫，杜飛羽有些生澀的問道。他所說的魂階強者，自然便是紫嫣無疑，可紫嫣為何突然化身成了魔族的一員，這的確是盤繞在他心頭已久的一個懸念。
「你是說突然化身？」蒼老聲音愣了一愣，方才歎了口氣：「看來，魔族當年離開大陸時，果然是賊心不死啊……」
「還請妖尊明示」杜飛羽豎起耳朵，靜待對方回答。
「當年的魔族極其強悍，除了他們族內的成員，許多世人也是對其心存覬覦，魔族為了進一步擴大實力，便製造了一種名為『修魔』的功法，世人只要依法修煉，便能開啟魔心，最終成為魔族的一員……如你所說，或許你那位朋友，也是修煉了這部功法吧……」
「原來如此」杜飛羽點點頭，這種說法雖然聽起來有些離奇，但卻是有所根據，紫嫣與尤老二的情況，也能夠與其相吻合。
「好了，我的時間不多，就不再與你多聊了，至於萬年前的許多事情，日後你便會逐漸知曉，眼下我們還是說正事吧，我當年留存在骨架之中的一縷殘念，只是為了尋到合適的後人，如今既然你我有緣，我會將復仇之刃交付於你。但你要記住這復仇之刃煞氣過重，以你現在的實力，在修煉成絕命斬之前萬不可輕易動用，以防被其反噬心智……」一口氣說了許多，蒼老聲音似乎也有些倦怠，隨即截住話頭，將話題岔開了去。
「妖尊……」聽到這些話，杜飛羽也是趕忙打起精神，洗耳躬聽。
「除此之外，你要記住，我們當年八位師兄弟都曾有各自的寶刀，每人擅長也各有不同，你日後若是能夠有緣得到這些兵刃的話，能夠助你最大限度的發揮天罡刀的威力，只可惜他們如今是生是死，我也不得而知，一切靠你的造化了……你日後任重道遠，務必潛習天罡刀……除惡務盡……好了……我走了，你將來萬不可墮了天斗訣的名聲……」蒼老聲音到了後來越來越模糊，似乎是正在逐漸的消散。
「別……不多……說，務必記住……我的話，還有……替我報仇……」蒼老聲音丟下最後一句話，終於陷入了沉默之中。
「軋軋」隨著聲音消失，在骨架身後的牆壁上，一道石門也是緩緩開啟，出現在了杜飛羽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