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0君不悔如花似玉 文 / 書而不在
第七十章：君不悔如花似玉
雙腿在水面開合上下，是這樣的無措，元葳被他折磨得死去活來，這樣的快活讓生命變得沉重，反而感覺出悲傷來。
暈眩在他懷裡，隨他為自己淨身，元葳突然想起鄭宇，那些和風細雨溫情脈脈雲淡風輕的日子。比起現在的濃烈，她更懷念過往。
人真的是奇怪的，什麼事情都要掂量著，不能太輕也不能太重，如此才不至於太歡快或者太悲哀。
「釋？」元葳躺在水中的暖玉石階上，頭枕在申屠釋身上。
「你說？」申屠釋無比舒適地握著她的手，垂眸看向她，真想和她一起變成游魚，寢食都在這樣的水裡。
「我想回東楚。」
「你說什麼？」申屠釋突然坐起身，無比震驚地看著她。
元葳心裡一陣酸澀，爬起身來摟住他的脖子，迎著他的目光，鎮定說道：「鄭宇的忌日快到了，我想帶著思兒回東侯府一趟，只是不知……東侯府還在否……」聲音不覺哽咽。
見她一臉悲傷的樣子，也明白了她的心思，申屠釋轉而安慰她：「一定還在的。東楚國人那麼敬重他，已為他立了無數祠堂，又怎麼會毀了或者佔了他的府邸？」
元葳點點頭，淚水滑到唇邊，止不住哭泣，「在……也恐怕……不是以前的樣子了……」
她哭得這樣傷心，申屠釋一時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裡，沉聲道：「他不會想看到你傷心的樣子。」
「嗯。他不想看到我哭。」趴在他胸前，她就像個無助的孩子。
申屠釋在她後背輕撫，歎息著：「回去東侯府，你一定會哭的，又何必回故地惹得自己傷心，也讓他不安心？」
「可是我心裡總是愧對他。他不在了，連思兒是他的親生骨肉這件事，我都沒有來得及告訴他……」
申屠釋想起當年的事，更覺得自己當年的任性，和對她的殘忍，心裡不是沒有愧疚的：「對不起，元葳。」鷹眸暗沉，想了想又說：「你要帶思兒回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記得回來，我會在這裡等，一直等到你們回來。」
我會在這裡等，一直等到你們回來……
「好。」被他抱著她走出浴池，她突然覺得好睏，好累……
深夜的時候，元葳醒了，發現就自己躺在床上，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薄薄的被下，她一絲不掛。回想起浴池中肆無忌憚的一幕，頓時有些羞愧難當。但是她知道自己前所未有地滿足了他，取得了他的信任，所以他才會答應她回東楚的事。
因為有了一個目的，迷失的罪過減輕了點，懺悔和自責才不至於太強烈。
不知他現在在幹什麼？
轉眼見到床邊準備好的衣物，元葳忍著酸痛起身，仔細地著了衣，又到妝台前鬆鬆地綰了個髮髻，這才一腳重一腳輕地走出來。
外殿，申屠釋正在燈下看劍。
劍刃白的逼人，劍光更凌厲，似所向披靡，這樣的劍，遇神殺神，遇魔殺魔！
劍芒閃過，元葳看得心驚，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
申屠釋目光炯炯，如鷹似虎，深俊的臉在燈光像彷彿也在發光。
似乎沉浸在某種憧憬之中，他眉目深沉，更顯得氣勢凌人，野心勃勃！
元葳皺了皺眉，走到他身邊，腳下突然不穩，直向他身側栽去……
「元葳！」申屠釋回過神，迅速攔住她，將她拉置胸前，看她氣喘如蘭，臉上的潮紅似激情未退，不由心動不已。
元葳躺在他臂彎裡，愣愣地看著他，
申屠釋似笑非笑，輕輕撫摸著她細膩的臉頰，歎道：「如花似玉，果真一點也沒錯。」幽深的鷹眸，滿臉的喜悅。
元葳瞋他一眼，起身在他身邊坐正，目光若有若無拂到他的劍上。
二十天，這把劍殺了多少人？
元葳皺眉暗歎，見他也皺著眉似在沉思，沉吟了一會兒，她問道：「釋，你後悔了嗎？」
「後悔什麼？」申屠釋深俊的臉顯出疑惑，轉眸盯視著她。
元葳看著他的劍，緩緩說著：「後悔為了我而放棄你的野心。」
「既是為了你，何來後悔？」申屠釋笑著扳轉她的身子，低頭在她心口一吻，「只要每天能在這裡聽到你喚我，我的一生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元葳眨了眨眼，臉上顯出一絲調皮，「如果你沒聽到，這裡就不會叫了嗎？」
申屠釋想了想，唇一彎：「我相信會。」
元葳笑著湊近他耳邊，輕輕說：「我愛你。」
申屠釋渾身一震，昨日歡愛之後雖聽她說過一遍，但現在聽她主動表達，仍是有種不能呼吸的感覺，甚至以為是幻聽。
「再說一遍，好嗎？」
元葳抬眼瞋向他，在他失神之際，伸臂擁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向他的頸窩，「我愛你。」
全身似有什麼東西往上冒，申屠釋感覺要飄起來了，激動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主動的元葳。
「再說一遍？」申屠釋哄道。
「好話不說第三遍。」元葳在他的背後，漸漸一臉哀傷，就像繁華落盡，春天去矣，她從未感覺這樣深重的哀傷。
申屠釋突然將她拉到眼前，看到一雙來不及掩飾憂傷的眼睛，瞬間心碎，不禁開口：「不想說就不要再說了。說你愛我，真的很難過嗎？」
元葳看著她，幽幽的目光似在歎息，目光撫過他臉上的每一處，停留在他的眸光深處。啟唇幽幽問道：「知道我以前為什麼總是叫你大王嗎？」
申屠釋想了一下，微微搖頭，仍舊看著她。
元葳幽幽一笑，「因為你是暉國的君王啊！」
「元葳？」申屠釋心裡一顫，蹙起霸氣的眉，看進她的眼睛。
在這雙清澈而深幽的瞳眸中，他看到了她的掙扎，似乎她的愛從來就是這樣矛盾。
深深吻向她的眼睛，申屠釋定定發誓：「無論我是什麼人，我都會給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