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虎狼如藥累紅顏 文 / 書而不在
第六十一章：虎狼如藥累紅顏
申屠釋好幾天沒有在瑤宮出現，於是一些宮人開始議論：大王不再專寵瑤宮？
寧瀛將這些八卦說來，元葳只是無奈一笑，忽視了那股淡淡的悲哀。
姚艷打發宮女來請觀賞曇花。
元葳無法拒絕。畢竟私心裡對姚艷有愧，三年前她答應離開申屠釋，現在卻又回來了。還有上一次，幸虧姚艷從鐵護手裡奪回思兒，無論如何，她心裡總是感激的，不敢有絲毫怠慢。
寧靜夏夜，秉燭觀花。
曇花一現，剎那芳華。
花間設宴，華燈更襯出兩人，一個美艷無雙，一個絕代風華。
姚艷讚歎著，舉起了酒杯：「在此等良夜，能與如夫人一同觀賞曇花，本宮覺得三生有幸！」
元葳坐在姚艷對面，淡淡笑道：「王后雅興，元葳只是附庸罷了。」
姚艷挑了挑眉，看向身側的曇花：「真風雅也好，假附庸也罷，曇花雖美，只是可惜啊——」似是無限惋惜地拖長了歎聲。
剛剛曇花開放時，花筒慢慢翹起，紫色的外衣慢慢打開，幾十片花瓣組成的大花朵，潔白如雪，就這樣開放了。花瓣和花蕊，顫動著，那麼艷麗動人。可是這會兒，花冠漸漸閉合，花朵很快就要凋謝了。
將目光從那開敗的花上收回，元葳微微一笑，「可惜曇花短暫嗎？」
「對！是短暫呵！」姚艷一笑，似夾三分諷刺，「世間又有什麼不是短暫的呢？」
秀眉輕顰，元葳沉思著。
姚艷一挑眉，瞅著元葳道：「如夫人，你說是嗎？」
「或許吧。」華美的光下，元葳莞爾。
「就像大王對本宮……」姚艷微微垂眸，美艷而哀傷。
元葳正不知說什麼來安慰她，她又突然笑起來：「如夫人對東侯，不也一樣？」
元葳皺了皺眉，內心很是不滿，卻沒有說什麼。
姚艷見她不語，又問道：「如夫人可不是把東侯忘得一乾二淨了？」
元葳站起來，臉上已經很難看：「多謝王后邀請元葳賞花。元葳該告辭了。」盈盈行禮，就要離去。
姚艷看著酒杯，沒有一絲挽留之意，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慵懶地抬眸，她慢悠悠地開口：「如夫人對東侯鄭宇的死，難道沒有一點懷疑嗎？」
元葳腳下一頓，投向姚艷的目光多了幾分銳利，不再那麼淡然平靜，嘴上卻說：「三年前，元葳已經知曉一切。」
「是嗎？」姚艷瞥向元葳，笑道：「如夫人還真是單純的人呢？請回吧。」
她突然轉過身去，不再看元葳，自顧自走上旁邊的「一現」亭。
元葳在花中站了一會兒，此時曇花大都已謝了。
終於移動腳步，腳下千金似的，慢慢地上了亭子，背著姚艷，淡淡說道：「王后有什麼話，儘管說吧。」
姚艷坐在石桌旁，好整以暇，嘴上輕笑：「本宮只是想告訴如夫人一件事。呵，如夫人還記得那宮廷秘製的胭脂吧？」
元葳回過頭來，看向姚艷，華燈下嬌美的面容，疑色難掩。
「元葳不知，胭脂和鄭宇有何關聯？」
姚艷緩緩站起來，笑道：「有關係，當然有關係！」
見姚艷一臉說故事的興奮，元葳按捺著自己耐心等待。
示意宮人們退下，姚艷這才靠近面色緊張的元葳。
「賜給如夫人的那盒胭脂，叫做『霞影』。如夫人應該已經見過，很美很誘人的胭脂，不是嗎？」
元葳臉上神情的漸變：「元葳確實見過，而且用過。」
姚艷滿意地笑道：「卻如本宮所料。那麼誘人的胭脂，沒有幾個人捨得收著不用！只是。如夫人可知，那『霞影』和『累紅顏』有相同的配方？」
「累紅顏？」元葳似乎在哪兒聽說過這個名字，一時卻想不起來。
姚艷繼續說道：「大王只知道，『累紅顏』加入了嗜血散，『霞影』其實也一樣，他卻不知。如夫人應該還記得冊封那天，本宮為你添妝的事吧？」
一語提醒了元葳。姚艷告訴過她暉國最珍貴的胭脂：「名叫『累紅顏』，只有王宮裡高貴的妃子才能享用。」原來是騙她的，姚艷的胭脂不能用，否則那次申屠釋也不會大怒。還有「霞影」胭脂，既然和『累紅顏』有相同的配方，應該也有相似的效果，上次在春行宮，申屠釋就是吻了她擦胭脂的臉，才瘋狂不可遏制。因為他不忍將痛苦轉給她，所以他自己才承受了那樣的折磨……
姚艷微微仰頭，望向夜空，聲音裡卻低沉了幾分：「其實，大王早已知道『累紅顏』的秘密。當年本宮的妒心確實很大，所以才將『累紅顏』用在每位初次侍寢的女人身上，以此造成她們對大王的恐懼，也打消大王再次臨幸她們的興趣……」
憂傷漸漸從餘音中淡去，眉眼轉向一知半解的元葳，姚艷美艷無雙的臉在燈光下顯得邪魅。
元葳想起糊里糊塗被冊封為「如夫人」的那天。那天，她內心痛苦至極，卻無法掙扎。依稀記得，那是第一次看到申屠釋與姚艷爭吵，兩人互不退讓，她聽不太懂他們在吵些什麼，只記得申屠釋聲色俱厲地警告姚艷「不要碰她」，那時雖訝異於申屠釋在姚艷面前如此維護自己，她也感覺到了姚艷對申屠釋的一片真情，而申屠釋似乎並不珍惜。
那一次，被姚艷抹在臉上的『累紅顏』，是申屠釋帶著命令和恐嚇，親手為她擦掉的，那也是第一次，她感覺到申屠釋面具下的溫柔，以及他對自己的在乎……
「如夫人能想到『累紅顏』的效果嗎？」姚艷的笑容很邪魅，見元葳回過神來，卻把話跳開了。
「嗜血散的主要配方是嗜血花，與罌粟花可謂姐妹，此花產於南疆海域，遇血妖嬈，出海的人往往受其魅惑，不覺葬身其中。以此花煉製的嗜血散，只需一丁點，便可使人血脈賁張，聞血腥則近瘋狂，瘋狂嗜血，勝似虎狼，唯藥效過後，才能恢復平靜。」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