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5柳暗花明又一村 文 / 書而不在
第五章:柳暗花明又一村
臉色惡寒,申屠釋一腳踹翻守衛,向著獵獵火焰,毅然闖入,「元葳——」
「大王……」頂著一身火退下來的刀奴,踉蹌咳嗽著,稟告正在呼尋的申屠釋:「上面樓梯蹋了,全是火……」
和刀奴一起退到外面,申屠釋急得暴跳。
離宮守衛掙扎著起身,似突然想起了什麼,目光一亮:「大王,西腳有一道封死的窄梯,興許能用……」
「帶路!」申屠釋擠出兩個字,向葳蕤閣西腳跑去。
在離宮侍衛的猛力下,窄道終於打開,塵土紛揚,避人眼目,四周的濃煙亦趁機轉入這個未被侵佔的空間。
當初修造這境湖離宮時,本是為了節省工時而採取雙面施工,卻違背了申屠釋追求完美的要求,工部害怕責罰,故封起了另開的通道,並以重金收買了負責監督的監管,離宮守衛自發現這道窄梯,尚未來得及向申屠釋稟報。
有道已經算好。此時此刻,申屠釋哪裡還顧得其他?
「傻女人,一定要等著!」暗暗念著,申屠釋腦海裡儘是她蒼白的面容,不禁自責起來。他本不該離開她的,不該自以為是地用一個宮女的性命壓住她,讓她陷入這樣危險的境地。
那個男人還沒有出來,不知上面怎樣了。
如果她想和那個男人同死,他不會讓她如願的。他不允許!即使死,她也休想擺脫他!
「大王,樓道太窄……」在前面開路的刀奴想要一個人上去。
「你退下!」申屠釋冷喝一聲,揣摩著腳下並不牢靠的木梯,向下的目光透過木梯縫隙,發現了角落裡的一把吊索。
「將吊索遞上來!」——
逼仄裡,申屠釋急著向上攀,熱汗直湧。
她怎麼樣了?煙火如此濃烈,以她現在的身子,怎麼能受得了?
樓道裡湧上的煙越來越嗆人,申屠釋幾乎是憋著氣往上,動作越急,身子越難擠上去。
申屠釋攀住木梯,咬了咬牙,狠狠扯開自己的鎧甲,只聽「嗤啦」一聲,黑色鎧甲掉落,卡在樓道轉彎處。
撐住!傻女人……
申屠釋向上望去,視線卻被先他而上的濃煙擋住。
「該死!」申屠釋暗罵一聲。
工部尚書大概不想活了!煙這麼濃烈,問題肯定出在建造的原木上……
申屠釋沒時間定那狗官的欺君之罪,濃煙侵入七竅,他幾乎要窒息,偏偏汗水漫入眼角,更模糊了他的視線。
感覺向上的身體越來越吃力,申屠釋憋了一口氣,看準方向,拾步便往上衝。
終於,在他快要憋斷氣的時候,頭狠狠地撞上了厚重的木板!
申屠釋倒在最後幾級木梯上,大口吸入濃煙,卻不覺嗆人,他的眼前漸漸模糊……
不行!
申屠釋猛然撐起,緊咬著牙,手狠狠抓住木梯。
即使倒下,也要在見到她之後!
抬手觸到透頂的木板,申屠釋估量著:要移開這木板,以現在的情況看,恐怕並不輕鬆。
至於移開後的可能,他已經顧不了許多了。
再次憋足氣,一、二、三,申屠釋一次又一次趴倒在木梯上,然而頭上厚重的木板紋絲不動!
火氣攻心,申屠釋緊抓著樓梯的橫木,恨恨決定:「定不饒過工部!」
再三嘗試依然不見效果,腳下的木梯卻瀕臨崩潰,申屠釋已是精疲力竭,只差昏死過去了。
從來沒有感覺這麼無力,無力而狼狽不堪!
「元葳……傻女人……」他輕念著她,終究保持了一絲清醒。
她就在上面。對!她與他只有一板之隔!
不能放棄!絕不能放棄!
一手撐著身下樓梯,想要支起身來,申屠釋手稍動,腦海突然一線光閃過!
嗜血散!
國師密制的嗜血散,申屠釋從來只用在戰場上,用在別人身上,這一次恐怕要破例了。
姚艷用在女人身上的「累紅顏」,其中有一種成分,和「嗜血散」同樣,份量卻極輕,只可以讓他血脈賁張,在女人求生求死之際享受極致的快樂——亢奮而噬魂的暴力!
而「嗜血散」,只要用上一點點,就是死人也能翻過身來。他手上一支嗜血神軍,就是這樣造就的!
申屠釋從懷中摸出嗜血散,黏一小點嚥下吼,只頃刻間,渾身的血液便沸騰起來!
手上青經暴起,申屠釋伸手撐著頭頂之木,一聲咆哮:「啊——」
只聽「轟」地一聲,樓上前仆後繼倒下一片。
混亂間,申屠釋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
「鄭宇小心!」元葳驚叫著跑過去。
剛剛聽到動靜,只要放開了她,讓她和代子呆在一起,他起身去探一下究竟,沒想到西側木板突然一動,頂層的堆積物猛然下墜。
元葳跑到鄭宇身邊,小心挪開倒在鄭宇身上的橫木,和他一起退了過來,「有沒有傷著?」
「沒事。」鄭宇側身,將一根已經點燃的梁木踢到一邊。
見他有點賭氣的動作,元葳不禁莞爾:「幸好你有鎧甲護身,否則……」話音未落,她似乎聽到了別的聲音。
「傻女人……」是從哪裡鑽出的聲音?
鄭宇和元葳不約而同看向身後。
剛剛被鄭宇踢開的梁木在動,梁木之下一片雜物,似乎雜物之下有什麼正往上拱。
鄭宇忙走過去,搬開帶火的梁木,又清理了雜物,待看清雜物下的輪廓時,他禁不住訝然出聲:「申屠釋?」
申屠釋一臉陰鷙,眸光只在鄭宇臉上一溜,恍惚間便微弱下去。
「大王?」申屠釋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她蓄滿擔憂和焦慮的眸子!這雙美麗的秋水之眸,似蒙著一層霧氣,美麗而迷濛。申屠釋笑了笑,抬手握住她垂在地上的青絲長,青絲如綢,水一般從他掌中溜走。
元葳退了一步,見鄭宇臉色暗沉,不自覺地又退了一步,退到了鄭宇身側。
申屠釋的目光追隨著她,見她身上穿著他為她準備的華美睡袍,心中欣喜,手不自覺地伸向她,他笑得像個滿足的孩子,根本沒有注意到近旁男子的憤怒。
代子捧著水甕跪在申屠釋身邊,正要喂申屠釋喝水,突然發現申屠釋的神色有異,鷹隼之眸中戾氣驟聚,嚇得代子一屁股坐到地上,差點摔掉了水甕。
見代子受驚的樣子,元葳忙扯了扯鄭宇的袖子。
鄭宇上前,接過水甕,目光冷冷地掃在申屠釋臉上。
元葳拉起代子,見鄭宇蹲下身,往申屠釋唇邊滴了水,而申屠釋仍是似未清醒的樣子,心下不由擔憂。
申屠釋輕「哼」一聲,這才注意到鄭宇的存在,也才發覺自己額頭灼痛。
「大王。」元葳不知何時已經接過鄭宇手上的水甕,選准了角度,慢慢喂申屠釋喝了一口水。「好些了嗎?」她不知覺地詢問。
看著申屠釋額頭的小塊紅腫,看著他前所未有的狼狽模樣,她說不清此刻的滋味。
鄭宇看了看元葳,見她眼中只是純粹的善意,心裡波瀾迅速平復。
喝了水之後,申屠釋更加感覺口乾舌燥,渾身難受。他搶過水甕「咕咚」一下,喝光了本就不多的水。
申屠釋喝過水後神色似更受折磨,元葳驚訝地看著他,他這樣子像是要……殺人!
元葳不自覺地往鄭宇身邊靠,眼卻一直瞅著申屠釋,申屠釋咬牙看著她,稜角分明的臉一片肅殺,鷹眸漸漸變紅。申屠釋突然抓住元葳的袍角,緊抓不放。
「申屠釋!」鄭宇出手扣住申屠釋,目光中絲絲嚴峻和警告射向申屠釋似痛苦支撐的鷹眸。
「寡人不會傷自己的女人!」申屠釋撐著說這樣一句話,對鄭宇邪氣一笑。
「你!」鄭宇加大了手的勁道,一臉的惱怒騰起。
「鄭宇,先放開他。」見申屠釋明顯不對勁的臉色,元葳發覺不對勁,卻猜不出所因。
「大王,你怎麼了?」
申屠釋臉色變得暗紅,額上滴滴大汗。
知道是嗜血散的余效,申屠釋咬牙苦撐著。
「我沒事……別管……」放開她的袍角,轉過頭去將臉抵在木板上,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對待獵物一般的凶殘目光,不是向著她的,無論多麼痛苦難忍,他必須忍過這一刻。
鄭宇一隻手握著元葳,心下愕然。申屠釋是不是犯了舊疾?
見元葳臉上露出憐憫之色,鄭宇另一隻手伸出,想要幫申屠釋一把,卻不知該怎麼做。
與鄭宇交換了個困惑的眼神,元葳轉向背過臉去的申屠釋,輕喚:「大王……」
「別吵……」申屠釋只呻吟一聲,神情不見好轉。
元葳皺著眉,只好和鄭宇一起等著,代子一直站在他們身後,一動不動地看著申屠釋,一臉驚駭。
片刻之後,申屠釋虛脫了一般,終於趴在木板地上,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鄭宇上前扶起扶起申屠釋,卻發現原本堅實的木板上有了兩排齒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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