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1世事如棋當局迷 文 / 書而不在
第四十一章:世事如棋當局迷
剛送走兄嫂,又要送鄭宇出征了。她真的很不喜歡送別,而鄭宇卻輕鬆得很,輕鬆至引起元葳的嫉妒。他捧起她不悅的臉,低笑,「元葳,頂多一個月,我回來時,保證院子裡還有梅花開著!」
他們走後不過幾天,昭郡便傳來喜訊:璇璣順利誕下一子!
侯侯夫婦高興自不用說,元葳也真心替璇璣高興。但想到璇璣已有一子一女,月容的孩子幾個月後也要生了,又想起嫂嫂那晚跟她說的那番話,元葳突然覺得很對不起鄭宇——沒有幾個人會想到成親快一年了,她和鄭宇還沒有圓房吧?說到底是自己不好,而鄭宇又如此縱容她,以至於她習慣到想嘗試改變也不知怎麼開口了,她感到太尷尬了!說到底,還是自己的錯,誰叫她新婚之夜因為忐忑不安,因為很難一下子接受他,或者因為……她心裡有另外一個人,她就胡亂找個理由把新郎趕出洞房。
這樣的冬天,雪不飄了,卻異常幹冷,透著一股緊張,彷彿什麼嚴酷的事將要降臨。
快一個月了,東楚對兩鄰國同時開戰,國內也緊張起來,戰場的消息在各郡傳開。東北,西將軍與北丘國正緊張抗衡,北丘軍暫被擊退,但西軍要進一步收復那五座城池實非易事。而東軍呢?鄭宇雖說也出征了,卻聽不到他的任何消息,倒是作為主帥正面迎敵的越將軍越秀威名盛傳。
昭郡距東面、北面戰場都較遠,受到的影響也相對較少,冬日的街市依舊熱鬧,加上冬日特有的清閒,閒聊也就大盛起來。
「嘿!老兄,進來喝一杯!我請客!」街頭亂哄哄的酒館裡,一壯漢大聲招呼。
「屠子,最近可有咱們西軍的消息?說來聽聽呵。」一蹣跚老者蹩進酒館。這屠子最好打聽消息。
「前幾天,聽北邊郡上來的人說……西將軍下令攻城,丘軍卻死守,就是不出城迎敵。」
「拖時日嗎?他媽的丘軍,要不就撤退出邊境,讓出東楚五城,要不,乾脆跟老子打個痛快!」一酒客拍桌而起,身子有些顫悠悠的,大概喝醉了。
「對對!」有酒客起哄,也罵起髒話來,「這樣拖拖拉拉算個鳥?我兄弟還想回家過年呢!」
幾個長衫客湊頭而論:「你說丘軍會不會使詐?」
「使什麼詐我們劉將軍也不怕他!昭郡劉家可是代代出將才,劉將軍的勇武,天下有誰能及?」
「西將軍上次就敗給了……」鄰座有個傢伙很不識時務,哪壺不開提哪壺,招來大家一片白眼。
沉默了一會兒,那個屠子又開口了:「那全是讓他們撿了個狗屎運!趁人之危,以眾欺少,卑鄙!」
「唉!兄弟,你還不知這亂世?眼下北丘是和暉國聯起手來對付咱們東楚國的,難免哪天,他們也操戈相對。暉軍骨子裡可從來沒有安靜過!」
又有人歎道:「這次,東楚東西兩軍也總算聯起手來了!」
「可是人家東將軍現在已是東侯了!沒準,西將軍這次勝利歸來也能封個西侯!」
老者道:「那得看西軍將領會不會鬧!」
眾人聞言又是一陣默然。
「王上冊封之事都是東三郡的將領們給逼的。要知道上原一戰,西連郡管氏家族可損失了一名大將啊!」
「要是這次東侯再立功,你說王上還能封賞他們什麼?」
老者歎了口氣,起身:「功高震主可不是好兆頭啊!」
長衫客又開始談論:「可是,這次抗擊暉軍的東軍統帥,是那個叫越秀的年輕將軍,聽說他讓暉軍措手不及,那個暉軍統帥申屠杜現在已經不敢出來單挑了!」
「亂世出英雄啊!而英雄皆年少。唉——,老了!」老者漸漸走遠。
眾人正談得起勁,突聞大街的那頭沸騰起來。
「怎麼回事?我們看看去……」
又有傳聞:西軍遭北丘大軍突圍!西將軍棄劍投敵!
恍如一個個冬雷突然炸響!眾人都驚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到底是信還是不信?
昭郡的街市沉悶起來,這個冬天更加沉悶了!
怎麼會……為什麼這樣?
王上會如何處置劉家?西將軍至少也是侯侯的女婿,王上的妹夫,劉家真的要照例滿門抄斬嗎?
楚王派出護衛軍到達昭郡執行命令:昭郡劉氏家族滿門抄斬!
竟然毫不留情!
「你說什麼?」元葳聽到消息,如遭雷擊,姣好的容顏大驚失色,差點站立不住。
諸葛圮面色也不好,虎鬚下垂,「夫人,現在趕去昭郡,說不定還能見西夫人一面!」
元葳顫抖著雙唇,微微搖頭,怎麼會?
「有勞軍師安排,我要馬上啟程……」她頹然坐下,秀眉緊顰,這已是事實,可為什麼這樣殘忍?「月容……」她在心裡念著。
馬車飛快向昭郡馳去。諸葛圮帶著侍衛跟隨車旁。
「小姐,三小姐會沒事的……」哽咽著幫元葳拭淚,靈兒心裡也很難受,看著小姐掉淚,不知該怎樣安慰。
元葳接過手帕自己擦了淚水,鎮定了心神。月容不知怎樣了,她這會兒乾著急也沒用。事情怎麼會這樣?幾天前西軍還與丘軍對峙著,就算丘軍突然發起圍攻,劉奎也不會這樣快就率軍投誠。
「軍師,」元葳掀起車簾叫諸葛圮,「元葳有一事不解。」
諸葛圮馬上調馬湊近些,「夫人請講!」
「據元葳所知,北丘今年糧草不足,為何只今一年就進掠東楚兩次?」
「夫人對天下之事的瞭解,真不像是久處深閨之人……」諸葛圮感歎一聲。
元葳無奈地笑笑。她只是想起了那晚嫂嫂偶爾說起北丘的情況。
「天下紛爭自滄靈五世始,如今幾百年了!小諸侯依附大諸侯,大諸侯相互結盟,互相傾覆,混亂不堪……」諸葛圮歎了口氣,對元葳說,「夫人知道北丘與暉國結盟之事,盟者,助也。若暉國出兵東楚,北丘豈有袖手之理?」
「這麼說,其實是暉國作祟?」
「也不盡然,現在的北丘王陰險狡詐,任用奸臣,殃害百姓,又好大喜功,連年征戰。」
他這樣一解釋,元葳算是清楚了,但另一疑惑又起,「軍師怎樣看待西將軍?」
「威武勇猛,霸傲決絕,卻不乏冷靜謀略。夫人要問的是他為什麼叛變吧。」
元葳點點頭,等待著他的下文。
諸葛圮略微沉思:「這個……屬下也沒想明白,西將軍是重情之人,這從他對令妹的一片深情中可看出。」
元葳驚訝,這第一軍師果然不簡單,連月容與劉奎的事也關注上了。
「……雖被圍攻暫不得脫,但拚死抵抗,不難等到援手,西軍也不致覆沒。但西將軍這次做法也絕了些……」
元葳撩起被風吹亂的髮絲,「侯爺那邊呢?不會也有突發之事吧?」
「夫人放心!有突發情況的恐怕是暉軍。」諸葛圮的鬍鬚上翹,一臉自信。「侯爺這幾天也就會回來了。」
元葳想起鄭宇出發前的輕鬆自信,看來他是真的成竹在胸吧。然而月容……,不知月容現在怎樣了?父母那邊又成什麼樣子?元葳焦急起來,「軍師,讓他們再快些!」
ps:笑一笑十年少o(n_n)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