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2誰防黃雀會在後 文 / 書而不在
第二十二章：誰防黃雀會在後
糧草問題總算解決了！元葳留在陵都，越秀押送糧草趕往上原。一邊趕路，越秀一邊納悶。
他費盡三寸不爛之舌，卻要面對陵王看似無理卻讓人無法強求的拒絕。然而，元葳只用一聲「表哥」，就讓陵王打點好了一切。唉！難道只因為她是他的表妹？
回到上原時，越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目。
沒有炊煙，沒有鼓角。大雨剛過，上原的天空還是陰霾沉沉，野風陣陣，滿眼的死氣沉沉，不像是邊市，也不像是戰場。只見城垣上幾個來回巡視的哨兵，一面有些破爛的蒙滿灰塵的旗幟，沉重得飄揚不起來，像耷拉著腦袋的戰敗者。
近了，他聽到病人斷斷續續的呻吟，幾個軍醫匆匆行走在大街上，一臉疲憊；飢餓得倒在地上的士兵和百姓，面色土黃，不知是死是活的，……
鄭宇正與諸葛圮商量加強防禦之事。全部的人都在等待南方的糧草車，現在除了防禦，哪裡還有餘力進攻？可是一連幾天下著大雨，南去的人啊……
「將軍！越參軍回來了！」一士兵匆忙來報。
「在哪？快帶我去！」鄭宇邊發話邊走出了營帳。諸葛圮緊隨其後，他的虎鬚上下跳動，似有什麼事揣測不定。
「將軍！」越秀迎上前來，清秀的的臉顯得興奮不已，「糧草已運進西關了！」
「越兄弟，辛苦你了！」激動之情難掩，鄭宇用力拍了拍越秀的肩頭。
「西關？」虎鬚已上翹的軍師疑惑著。
鄭宇轉身吩咐：「吩咐炊事，馬上準備將士和百姓開餐，記住控制飯量！」
「是！將軍。」士兵臉上一片喜色，聽到有飯吃了，他的口水差點流出來，吞了吞口水，他小跑著向炊事房而去。糧草來了就有希望了！
看著那士兵小跑的樣子，鄭宇揚唇微笑，接著又歎了一聲，回過頭對越秀說：「越兄弟，我們進去再談。」
聽到越秀回來的那一刻，鄭宇已猜到糧草不會是從東三郡運來的。越秀報告借糧過程，他臉上並無太大訝異，辰星般的眼眸卻變得更加深沉。
「此事功勞全歸夫人！將軍。」越秀興奮地說道。
可以說全是元葳的功勞，糧草是她組織收穫的，計謀是她出的，成功說服陵王，也只有她能做得到。他們從小青梅竹馬，她和陵王。
唉！真是五味雜陳，鄭宇說不清此刻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得她的幫助越來越多了，似乎某些事情也已脫離了他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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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草足，休整兩天，開關迎敵，一鼓作氣，殺得戎賊措手不及！
「殺——」
震天殺聲在上原內外響起，廝殺中，血肉橫飛，戰馬驚鳴。
戎王望著自己衝進關的勇士一批批倒下，心痛不已。他死都不會明白，原本看起來已經病怏怏的東軍，為何一下子恢復了銳氣。年輕的戎王始終不明白，他從未失策，這次為何失算，而且是如此致命！原本他躊躇滿志，要看看東軍到底還能熬幾天。不想在他的計劃就要成功之際，對方竟突然殺出關外！
東軍士氣銳不可當！不多久，戎軍潰不成軍！
這是戎王畢生最大的失敗！可恥的失敗！他怎能甘心？他氣急敗壞地大吼：「給我殺！」
鄭宇卻指揮若定，左右包抄，分據消滅之。
擂鼓雷鳴，震動大地河山！
手握單斧的南宮山衝開正與戎將廝殺的士兵，單斧一揮，對方人頭落地，死時臉上驚駭的表情凝固了；另一邊連口鬍子張鳳剛使的是長矛，他挑倒幾個圍攻的小兵，也望敵大將殺去；參軍管武本就長得紅臉突眼，平時也有些嚇人，此時更加顯得面目更加可怖，他大吼一聲，敵人未近他身，心已退卻；馬扽素用大刀，刀鋒一閃，對手人頭委地，血才噴出……
天地變色，就在這一瞬！沒有哪個正常人，肯目睹這種殘忍的。
戎旗委靡，橫屍遍野的戰場上，敗軍棄兵曳甲開始北撤。
殺戮，血腥，這都是鄭宇所看到的。從進入軍隊的第一天起，他便逼著自己習慣這種場面了。眼下，既然戎王主力已被消滅，殘喘之力也就放過吧。他想起了祖師滄靈。那智慧的老人，是如何忍受了晚年的殺戮？
「追——」殺紅了眼的東軍將領，哪肯這麼輕易地放過戎賊！
「窮寇莫追！給我回來！」
陸陸續續地收兵，許多將領都有些埋怨。
戰場，只剩下若干匹哀鳴戰馬，已是滿目的慘不忍睹，若無人收拾，很快就會是茫茫白骨泣荒野，慘慘蒼日飛黑鴉。這剛剛還殺聲震天的地方，現在已是人間地獄！鄭宇，南宮山、管武、張鳳剛等將領，最後望了一眼，相顧無言，調轉馬頭，正準備離去……
「將軍！」旁邊的將領突然叫出聲，「當心——」話音未落，利芒已近身！
數箭齊發而來！難道身後戰場死屍復活？
來不及多想，舉兵招架之際，管武已中箭倒下，這一箭，本來正對著鄭宇，他擋下了。
「管參軍！」鄭宇回身大驚，閃神之間，一箭又飛至胸前，他悶哼一聲，也跌下馬去。
眾將奮力揮舞兵器，將劍網斬斷，他們才緩過氣來，只見箭發處，復活的「死屍」突然上馬，頓時揚塵起，眨眼間人馬已失去蹤影。襲擊者大概十餘人，個個身手敏捷，似早有準備。眾將大怒，來不及追擊。但倉促間他們居然可以自保！回想起剛才的一幕，這才明白所有的箭鏃好像都是指向鄭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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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將軍……」
迷迷糊糊間，鄭宇聽到有人叫喚。腦海中印象，好像剛剛經過了廝殺震天的戰場，看到管武瞪大眼睛看著胸前的箭緩緩倒下，好像聽到那些鬼魅般的弓箭手說：目標已中！撤……
「將軍，你醒了？」
鄭宇漸漸看清越秀和幾個大將的臉，在他們臉上，擔憂與哀戚之色很是明顯。
胸口生疼，他掙扎著起身，卻全身無力，感覺心跳都變得微弱了。這是怎麼了？
「將軍別動。」老軍醫忙上前，「將軍中了箭，箭上有毒，所幸，毒還未入心脈，小的已施針，為將軍封住了幾處穴道。」
鄭宇不再動彈，腦海中又出現管武中箭的一幕，忙問道：「管參軍怎樣了？」
眾人均是沉默，鄭宇眉頭緊皺起來，掙扎著要起身。
南宮山長歎一聲，把鄭宇按住，「管兄弟的箭毒已侵入心脈，他先行一步……」
眾將有的飲泣起來。鄭宇向天一歎，閉上了眼睛。
那個西連郡的好漢，那個面目恐怖卻一向最熱心的兄弟，在關鍵時刻為他擋去一箭……
（這是陵王干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