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5驊騮誤入香雪海 文 / 書而不在
第五章:驊騮誤入香雪海
「啊?」女子不由一驚。
山羊鬍子不等對方有過多的反映,晃著腦袋繼續道:「姑娘不必擔心!一切順其自然,如此方能遇上那個屬於你的人。」
「哦。」女子半知半解,望向身邊的少年,少年笑著搖頭,表示「他」也不解。
山羊鬍子慢慢抬起頭來,看到玉立身前的白衫少年,心中一陣訝異,呆呆地看著少年——世上真有如此俊美的少年?
「你看這支籤。」女子抽過白衫少年手中的簽,遞給山羊鬍子,山羊鬍子這才不捨地回神。
「請問公子問什麼?」
「問……」秀眉輕顰,少年脫口而出:「自然是前程。」
似乎並無驚訝,山羊鬍子如實解來:「公子胸懷廣大,有佐政之福,但結果未必是公子想要的。」
少年歎口氣,行禮:「多謝先生。」留下銀子,攜女子轉身離去。
山羊鬍子怔怔地看著那襲遠去的白衫,慢慢收回視線,又看了手上的竹籤一眼,喃喃自語:「若求姻緣,倒是絕佳的了。」
燕舞桃飛昭海東。
昭海其實非海,一個廣闊的湖罷了。然而,湖東的桃林卻算得上是海——花地外,紛飛成雪海。
小廝隨著兩個主子行走於桃間小徑,左顧右盼,遊興未盡。怎奈嬌弱的小主子已顯得疲憊,所以他們就不得盡興而返了。穿過桃林,有馬車等著他們,上馬車就要回府了。
到了桃林盡頭,白衫少年突然停住腳步,朝不遠處騎著高頭大馬、迎面而來的棕衫男子揮手。那宗衫男子下馬近前,一臉興奮,行了一禮,問道:「元葳君,真的是你?」白衫少年微笑點頭,還禮:「陳兄別來無恙?」
縞衣綦巾的女子訝異地看著他們,雖已聽說過她這位喜歡女扮男裝的姐姐,在西陵涵雍學舍的事,但如此與男子交往,還是她始料未及的,心中不禁湧起欽羨之情。
「這是舍妹,月容。」元葳向棕衫男子介紹。
「侯小姐,其昌有禮了。」他向前一揖。
原來他叫陳其昌!侯月容淺淺地笑,看著跟前別樣俊俏的男子,還禮。
只見陳其昌招呼兩小廝遷來馬,道:「元葳君可有興縱馬平川?」邀請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挑戰。
元葳望著他身後一望無際的草原,揚眉,「有何不可?」想起在西陵時,他們曾經賽馬,勝負未分,遂興致大增,「只是——」元葳看向身後。
「哥哥不必擔心,月容自與小廝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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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的兩小廝送侯小姐回去,如何?」陳其昌向元葳建議。
不待元葳答話,侯月容自行拒絕:「謝陳公子美意,月容不煩勞公子的人了。」她調皮地朝姐姐眨眼,依然笑如春花。
元葳無奈地撫摸著她的頭髮,送她上了馬車,望向不遠處的侯府,吩咐:「好好回去,嗯?」
沿河縱馬真是大快人心,一來一回,一輸一贏,照樣不分勝負,但兩人已忘了賽馬一事。
夕陽西下,飲馬昭河,河水清澈,流動著天光霞影;岸紫汀紅,菲菲芳草。飲水嚼草,馬自逍遙。
兩人,均長身玉立,白衫少年較棕衫男子矮半個頭。一個俊美飄逸,一個文雅俊俏,兩種美在夕陽河水邊,都顯得那樣攝人心魄——他們融入了這華美的畫卷!
「陳兄何時回了東楚?」元葳牽馬稍前。
「孟春自西陵還。家父催著回來成親。」陳其昌目隨流向昭海入口的河水,幾分無奈。
元葳輕笑,「哦?陳兄這般『志在遊學』,也不能不顧成家立業了?」
「元葳君休要取笑,兩年前,是誰被老父催促回家娶妻的?」
「哈哈哈!」元葳想起回東楚之前,到涵雍與他告別時編造的理由,忍俊不禁。
「如今元葳君可成家?」陳其昌詢問當年最好的知己,目光誠懇。
收起笑容,元葳別過臉,看向天邊,隨口答道:「還未。先立業再成家,不遲。」
陳其昌拍上元葳的肩膀,認為後半句也是為他說的,「知我者,元葳君也。」
「哦?陳兄也未尚娶妻?」元葳暗笑,要是他知道她撒謊,會怎樣?
夕照中的古城,迎來兩個絮絮不已的少年。
「楚王命我為觀察史,前來昭郡觀察民風,暫時下榻太守府上。」不知不覺,他們已到城門。
元葳轉過身,用水波不興的語氣說道:「我在侯府謀事。陳兄,改日我們痛飲幾杯,如何?」
「如此甚好。」
他們紛紛上馬。
「告辭,元葳君。」
「再會!」
元葳向侯府方向行去,與這位老兄見一面,她必是繼續編寫那並無惡意的謊言,雖然無奈,但已不得不為,只盼他知道事實後不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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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葳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天讓月容獨自回府,是一個多大的錯誤!
那天,游倦了的月容,正靠在馬車裡閉目養神,突然聽到小廝的慘叫,她迅速撩起簾子,就見車伕和小廝都倒在地上了。驚嚇之際,還來不及呼喊救命,有人就從背後襲擊了她。迷迷糊糊地要倒下去,她又感覺那出手之人將她扛上了肩,然後她就什麼事也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在一座不認識的破廟裡。知道大事不妙,卻不敢貿然呼喊救命,她四處打量,見沒個人影,她拔腿就往外跑,還未跑出破廟的範圍,眼前一花,看見一個人正向自己趕來。定睛一看,這不是西將劉奎嗎?
同為昭郡人,月容當然知道這個劉奎,這個總是一臉冷峻的少年將軍。記得有一次他送玉到侯府,愛玉的父親還談起了他。但是,這種情況下,出現的怎麼會是劉奎?月容站住了,等著他靠近。
劉奎上前,已經滿頭大汗,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見月容孤零零一人,一副茫然的樣子,忙問道:「侯三小姐你沒事吧?」
月容正感奇怪,茫然地搖了搖頭,隱隱感覺到自己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劉奎眉心一跳,突然感到某種看不見的危險,毫不猶豫地伸手,拉過月容就往廟外走去。可是沒走幾步,她發熱的手就顫抖了,似乎在努力擺脫他的手。
「別拉我……」她突然停了下來,聲音裡帶著明顯的乞求。嬌美的容顏一片桃花,她皺了皺眉,內心卻茫然著。
劉奎看到了她眼中某種害怕,還有他看不懂的情愫,似乎……似乎絲絲熱切在掙扎盤繞。她整個人顯得如此柔弱,如此楚楚可憐。
「別碰我!」她堅決推開想要帶她速離此地的冷峻男子,身子卻毫無辦法地、不聽使喚地倒向了他……她渾身不適,又熱又……癢,手心直冒汗,一想手被他拉著,她就身心躁熱……倒在了他的懷裡,感覺他渾身一顫,她的心跳卻更加快了!兩個人的心跳似乎在競賽,呼吸變得如此尷尬!
她沒有力氣再推開他,只抓住他的手,緊緊閉上了眼睛,任羞恥而無力的淚水順著側臉滑落。在他抱著她飛奔的時候,她只記得他說了什麼「遭人暗算」。
抱著她,還沒有跑出那個樹林,劉奎感到懷中之人瀕臨崩潰……
~~~~~~~~~~~~~~我是支持收藏推薦的蝶~~~~~~~~~~~~~~~~~~~~~~~~~~~~~
ps:小說裡常常用解籤來設置懸念,或者提示下文,恕我落了俗套,下文確如預言。
「上原」一章提到了東楚國的兩位將軍,東將軍和西將軍,(我用方位詞為號,與本人愛用單字的習慣有關,也說明他們各當一方的地位。)兩位將軍的婚事連在一起,做一個對比,這和我們中國人求「偶」的精神有關呢(如,無獨有偶)。不如先讓一對野合吧,刺激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