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絕望的熟婦 文 / 飲月
「能讓我看看我媽媽嗎？」看著這群傢伙猖狂的嘴臉，柳陌陌心裡很難受，溺水似的無力感湧上了心頭，眼前一陣發黑，突然發現，離開了張重的庇護自己什麼事兒都做不了，就連保護母親，照顧母親都做不到。
「要看就看吧，喏！」眼見女人憔悴不堪，孫麻子也動了一點惻隱之心，畢竟他是為財，可不想害人性命，再說了，讓這娘們見見老太婆，指不定那錢就會來得更快一些，於是指著治安亭不耐煩的說道。
柳陌陌顫顫微微的走到了治安亭。
鋁合金做的框架，四周用玻璃填充而成，在六角頂篷上蓋了遮陽瓦，這樣的冶安亭在市區隨處可見。
此時亭中已沒有執勤的警察，裡面有一個小方桌，幾張凳子，身穿一件亞麻色的碎布衣服的柳母蜷縮在凳子的旁邊，頭皮零亂的蓋在眼簾，埋著頭，囁泣。
「嗚嗚……」
「我沒有偷東西？我沒有偷東西？」柳母不斷的甩動著脖子，痛苦的嘶叫，或許是哭了太久，嗓子有點發啞，那聲音像拉著鋸子，吡吡作響。
聽到了母親的哭泣聲，柳陌陌的像一團布被人揉作了一團，顫顫微微的把手伸到窗口拍打著，
「媽！」
柳母認出了女兒立即站了起來，手按著玻璃窗，像做錯了事的孩子，哭著說：「陌陌，媽媽沒有偷東西!你要相信媽媽，媽媽只是撿了些黃色的鐵。」
「嗯。陌陌相信你。」柳陌陌的眼淚像決堤的海，洶湧而出，手在眼睛上揉了揉，越揉越腫。
這段時間所受的白眼，難堪，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似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哭哭啼啼的成什麼樣子？要哭回家哭去，快去籌錢，哥幾個，可是等了大半個小時，再讓我們等下去就沒有那麼好的耐心了。」一個傢伙將嘴裡的煙頭吐到了地上，用腳碾滅後冷不丁的說道。
「少在這裡囉哩叭嗦的，我告訴你時間不等人，再磨磨蹭蹭的我就送她去坐牢。」一個傢伙有點不耐煩的說道。
「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柳母抱著頭不斷的甩著頭髮。
「媽放心，我一定會籌錢來接你。」。
「媽。你在這裡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帶你回家。」柳陌陌含著淚水朝母親說道。
「陌陌，不要走，別丟下我。」柳母大叫著，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用力的拍門，卻打不開。
……
車間主任辦公室。
劉胖子坐在辦公桌邊，翹起二郎腿，左手拿出愛瘋手機玩著陌陌，叼了一隻煙，慢悠悠的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真是快活似神仙呢？
咚咚，兩聲叩門聲響起。
劉胖子把搭在辦公桌上的腿收了下來，正襟危坐：「誰啊，進來！」。
一個女人急沖沖的走進了辦公室。
正在抽煙的劉胖子慢悠悠的抬起頭，見來人是柳陌陌，把煙屁股摁息在煙灰缸裡，朝對方說道：「是陌陌啊！你剛才哪去了？要是不交待清楚，這個月我可要扣全勤了。「
因為忐忑不安，柳陌陌的臉上還有沒擦掉了眼淚，小臉漲得通紅，醞釀了一下情緒低聲的往說道：「劉主任能借點錢給我嗎？」
「借錢？要借多少？你才上兩天班呢？」一提到錢劉胖子就有點不爽了，將手機放在了桌上，重新審視著柳陌陌。
見對方傷心欲絕的樣子，難道真的遇上了什麼難處，於是走到門口，將門給帶上。
「借五千成嗎？」對方赤果果的眼神讓柳陌陌覺得很不自在，移開眼將頭拐向另一邊說道。
「五千？我的姑奶奶，怎麼借這麼多呢？要知道你可是新員工，要是老員工我還可以多借你點，但是五千，我真的辦不到。「劉胖天聽到對方借這麼大一筆錢，立馬回絕。
這年頭滿大街都是衣著光鮮，人也精神的女人要車費回家，從東街要到西街，說是要到車費就回家，可眼裡都知道這只是唬人的把戲，有些人拿別人的同情當作自己生存的墊腳石。
這個柳陌陌看起來人長得還不錯，屁股翹，胸脯挺，皮膚也很嫩，是劉胖子喜歡的類型，沒想到居然是個騙子，才認識幾天就向自己要錢，而且一次要五千塊。
你就算出來騙人，一次也要少說一點吧，等大家熟了之後，再開高價嘛，一開口就是五千，真當老子是土豪啊。
劉胖子混跡職場多年，對於人心的拿捏可是成了精的，臉上堆起了笑容，假意關心道：「柳陌陌，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兒？怎麼會要用這麼大一筆錢呢？」
「放心劉主任，只要我一發工資一准還你！」柳陌陌第一次低聲下氣的求人，沒想到就受到了白眼。
劉胖子那毫不掩飾的譏諷的眼神像一把刀子捅入了她的胸口裡。
要是張重在，多好啊，一切都可以替自己擺平，彷彿和他在一起從來不擔心自己會受傷。
「陌陌啊！」劉主任雙手扶著柳陌陌的肩膀說道：「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苦哈哈的單身汗，這些年存了點小錢，也是娶媳婦用的，要不你做我女朋友，我借五千塊錢給你。」
「你……別開玩笑了，要是你不借，我到別去處借。「柳陌陌急紅了眼，推開門就往往沖。
「別介，大家有事好商量嘛！」劉胖子衝著她說道。
柳陌陌才到工廠兩天，自然沒有熟人，到銀行貸款沒有了任何東西抵壓，市區她認識的人是很多，可那些白眼狼們如今都不愛搭理自己。
這些事情又不敢告訴遠在老家的父親，父親年紀也大了經不起刺激。
走在前往治安亭的路上，柳陌陌心如刀割，這些日子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理由是母親，還有那種被自己藏在記憶深處的小男人。
到了治安亭後，那幾個男人不約而同的起了身，個個眼睛裡露出貪婪的光來。
孫麻子到了她跟前攤開手問道：「錢帶來了嗎？「
柳陌陌臉色慘白的搖了搖頭，吶吶的說道：「能不能先寫個欠條，我有錢了一准還你。」
「少在那裡給老子扯淡了，沒錢就等著到牢裡領人吧。」孫麻子氣洶洶的打開了治安亭，拽著老太太就往外走。
「不要……放快了我！」
「陌陌救我！……」
「我不要坐牢……」
柳陌陌急得快哭出來了：「大哥，別這樣好嗎？」
「砰。」孫麻子一腳將柳陌陌踢翻在地，指著對方的鼻子說道：「沒錢就早說，少在那裡給我浪費時間，看在你長得還有幾分姿色的份上，要不你陪哥幾個睡一晚上，這筆帳哥幾個也不要了。」
「你混蛋！」
「我告訴你，我今天就這樣的了咋的，我工地上丟了那麼多的東西我都沒逮著人，這下讓我逮住了，哪能就這麼放了。指不定我前些日子丟的幾千塊的銅件也是這個該死的老太婆偷的。」
「媽！」柳陌陌跟在孫麻子身後，去拉母親。
孫麻子又是一腳將柳陌陌踢倒在地，拉著柳母就往前走。
他是存心想逼柳陌陌失控，然後哥幾個就有辦法把這個娘們弄上手。
這時一輛黑色的寶馬七系列開了過來，吱的一聲，停下來了，走下來一位身穿白色旗袍，踩著恨天高跟鞋體態苗條的女人。
女人慢慢的走到了柳陌陌身前，按著她的肩膀問道起了：「姐姐，發生了什麼事呢？」
這女人，柳陌陌認識，她叫王嫣然。
沒想到這個世界這麼小，剛認識了幾天的人又再度重逢，為什麼每次相遇都在自己最難堪的時候呢？
經歷了劉胖子那一幕之後，讓她對人情冷暖有了更深層的理解，暗自壓下要求救的衝動，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兒！」
王嫣然一直叫人在暗地裡跟蹤柳陌陌，對於柳陌陌身邊發出的事再清楚不過了，她需要的是一個契機，讓柳陌陌進入自己的生活。
當然今天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小妞，你是她的親友吧，這個女人欠我五千塊錢呢？你有沒有？要是有，就幫她給還上。」對於孫麻子來說帶老太太進警局一分錢好處撈不著，還不如現在坑一些，能坑多少算多少。
「她借了你的錢嗎？」王嫣然朝孫麻子盯了一眼，見對方眼神在閃躲，明顯心虛了，隨後問道：「有欠條，有發票嗎？」
「她……她母親偷了我工地上的銅。」孫麻子很不喜歡女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舌頭有點打結的辯解道。
「多少斤銅，我按市價給買了。」王嫣然捋了捋額前的頭髮說道。
「這……」孫麻子愣了一下，發現自己跌進了這女人挖好的坑，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指著女人說道：「哪有那麼簡單的事，她這是在犯罪。」
「那，我們法庭見。」王嫣拉著柳陌陌就朝自己的車子上走。
「你……」孫麻子沒想到，這娘們跟自己來這一套，真把老太婆扔給了自己。要是真送到牢裡，自己可是一分錢好處撈不著還要倒車費。
一想到，孫麻子就來氣，招呼道：「哥幾個，把她給堵了，她既然和這個女人認識，就把錢給出了，要是不出錢，我們把車給砸了。「
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把寶馬給堵住了。
王嫣打開了車門，左手牽著柳陌陌走了出來。
她的身後跟著一個女人。
歲數在二十歲左右，白狐兒臉，身穿黑色的體恤，留著寸頭，長期日曬雨淋的皮膚成棕色。
大冬天穿這麼薄的衣服，還是個女人，真是有點怪異呢！
「喲，原來車裡還有一個女人。哥幾個這個有福了。」孫麻子向幾個哥們呶了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