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羅城的早晨 文 / 獨孤千秋
「大學畢業證？」
夢熙再度問道。
「嗯……」此時此刻的虎子，已經羞愧到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挺好的大學。」夢熙忽然這麼說道。
「你不去找一份工作嗎？為什麼和你的朋友混日子？」她忽然問道。
「那是我欠他們的，所以，我必須償還他們。」虎子雙目暗淡。
「其實，你也厭倦了他們，對不對？」夢熙忽然這般問道。
「沒……沒有……」虎子搖頭，目光閃爍不定。
「我叫夢熙。」夢熙把虎子的畢業證放到了一旁，鄭重地對著他說道。
「我叫王虎」王虎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他似乎消息很堵塞，竟然不知道夢熙的名聲。
「你就和你奶奶一起住嗎？」夢熙問道。
「嗯，」王虎說道。
「哦……」夢熙應聲後，便不再說話。
空氣中，似乎壓抑著許多的沉悶，王虎覺得氣氛挺尷尬的。
在窗戶對面，他奶奶的房間燈又亮了起來。
王虎有些奇怪地站起身子。向他奶奶的房間走去。
「奶奶，你怎麼又起來了？」王虎走到這個駝背老婦身邊，對著她說道。
那老奶奶輕輕地抓住他的手，對他鄭重地說道：「虎子，你那女娃一定是餓了吧？奶奶我想起來，廚房裡還有些吃的，你快點拿出來給她吃吧！」
「奶奶，她不餓，你快去睡覺吧！別操心了。」王虎又準備將他奶奶推進房間。
可是，他奶奶卻死活不肯，任是要把食物擺出來，才肯罷休。
在王虎千哄萬哄的情況下，他奶奶最終還是乖乖地回去睡覺了。
王虎回到房間後，只見夢熙靜靜地坐在那裡，隨後翻開著書。
「呵呵，我奶奶就是那樣……」
王虎似乎為剛剛發生的一幕，打圍場。
不過，夢熙卻好像沒有在意。
「你很愛你奶奶吧？」夢熙忽然間這般問道。
臉上似乎也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當然！當年我爸媽的死，已經讓奶奶夠可憐的了……」王虎似乎有些傷心。
「一切都會過去的！」夢熙對著他真誠地笑了笑。
這一抹笑容，彷彿是末日下的聖光，狠狠地打進王虎的心中。王虎宛如中了魔一般，面對著眼前這個仙子一般的人物，呆呆地失了神。
「雲小姐！我看我還是送你回家吧！我那幾個兄弟已經走了。」王虎怔怔說道。
「回家？」夢熙的眼神有些茫然。
「怎麼了？」王虎問道。
「能否在你這裡住下來？」夢熙忽然這般說道。她想起了她住的地方，會有一大堆的記者圍住她，她不想高調的出現在人世間。
「額……」王虎聽到這個話後，心中先是一驚，然後是一喜。
「可以呀！非常可以！」
不過，他隨之而來，有些沮喪。
「我這裡很寒酸，你不介意嗎？」王虎苦苦一笑。
「不介意」夢熙微笑地回答。
「那真是太好了。」王虎心中一喜。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跟你回來嗎？」夢熙竟然把這裡當做自己的房間一樣，整個人躺在王虎的床上。
王虎見狀，心中苦苦一笑，看樣子，他只有去睡沙發了。
「不知道……」王虎搖頭道。
夢熙躺在床上，原本閉合的眼睛輕輕地睜開，露出淡淡的笑容。
「因為你愛你奶奶，你很善良……」夢熙把話告訴了他。
隨後，那雙清純的秋目，靜靜地閉合在那。
……
這一天對夢熙來說，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一直在末日殭屍中縱橫的她，深入紅塵之中，感受著這其中的百態。
在睡夢中，夢熙第一次做夢，關於她心愛的星辰。
她夢見，在一片虛無的地方，有一雙眼睛正在輕輕地看著她。
那是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不帶人世間任何的沉浮。
她的心中，大膽地呼喊。
可是那個影子卻越來越模糊，直至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夢熙猛地睜開了眼睛，週身忽然散發出一股強大的紫凝仙氣。
天已經濛濛地亮了，她能看到窗外透進來乳白色的光芒。
……
第二天，因為夢熙入住在王虎的家中，以至王虎一晚上興奮的難以入睡。他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真正地睡去。
而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奶奶在床邊叫他起床。
「虎子，虎子，你快醒醒……」奶奶慈祥地聲音刺穿了他的睡意。
他如同往常一樣，對著他奶奶說道：「奶奶，你別吵了，讓我再睡一會吧！」
那位老奶奶聽到她孫子懶洋洋地說這句話後，頓時心中來氣：「還睡？還睡？人家姑娘早在天沒亮就起床了。你還在睡覺，也不怕人家看笑話。」
王虎聽到了姑娘兩個字後，心中頓時一震，猛然睜開了眼睛，他第一眼就是看了看床上，只見床上空無一人。
「那個女孩呢？」王虎睡意馬上被擊破，對著他奶奶問道。
「現在才想起人家姑娘家，哎，虎子，你說你，如果以後都還這麼邋遢，哪個姑娘願意和你一起做日子？」奶奶埋怨道。
「奶奶，她人呢？她在哪裡？」王虎此時此刻並沒有把老奶奶的擔憂聽進去，他只是十分緊張。
她不會走了吧？她難道只住一晚上？她在哪裡？
王虎心急如焚，老奶奶看了他的模樣，臉上竟然嘿嘿一笑。
「放心吧！夢熙她沒有走，她此時外出買東西去了。」
「夢熙？夢熙？」王虎重複讀著她的名字，好像明白了什麼，他開心地對著他奶奶說道：「奶奶，她把名字告訴你了？」
「當然了，夢熙是一個好姑娘，說話小家碧玉，長相乖巧，奶奶心中甚是喜歡，虎子，你可千萬別欺負她呀！」
王虎得知夢熙沒走之後，心中一塊大石得以放下。他對著奶奶點頭道：「放心吧，奶奶。我絕不會欺負她的。」
老奶奶幸福地點了點頭：「那奶奶我去店裡了，虎子，你等會吃過早點，帶夢熙出去玩一玩。可別讓人家老是悶在家裡。」
「知道啦……」
看著老奶奶，往外走的動作，王虎心中像吃了蜜一樣，他馬上弄了點水，整理整理了著裝。
而老奶奶欣喜地走出大門時，夢熙剛好回來，她對著老奶奶甜甜一笑道：「奶奶……」
「哎呀，夢熙，你回來啦？快進去叫虎子給你弄點吃的。」老奶奶把門打開，一把拉過夢熙的小手，十分親暱地拉她進屋。
「虎子，虎子……」老奶奶在四合院內大叫，「夢熙來了。」
「來了！來了！」王虎欣喜地走了出來。
看到了美麗動人的夢熙，對著她說道：「你回來啦？」
「嗯！」夢熙很文靜乖巧地點了點頭。
「呵呵……虎子，你可要照顧好夢熙了。聽見了沒有？」老奶奶最後一句嚴厲地對著他說道。
「哎呀，奶奶，你就放心去店裡吧！這裡你就別折騰了……」王虎一把將他奶奶推到了四合院門外，笑嘻嘻地對著她說道。
老奶奶被關在四合院外時，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開心地哼著京劇裡的曲調。
在隔壁鄰居見到夢熙，又見到老太太這麼開心，連忙上前笑著說道：「阿婆，看你開心的樣子，虎子一定是有福了吧？」
老奶奶一邊走著一邊謙虛地道：「沒福，沒福……他是傻人有傻福。嘿嘿……」
……
王虎從夢熙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廚房裡忙活。
而夢熙就靜靜地坐在院內，身上浮視出一股清新的氣質在身邊。廚房內，時不時還有王虎欣慰的問話。
「夢熙，今天早上，我還以為你走了，真是讓我擔心。」王虎一邊扇著爐灶，一邊對著門外的夢熙說道。
「呵呵……我暫時還沒有找到好的去處，可能要在你這裡呆一段時間！」
所以，她並不打算回直接的那個地方，而虎子這個家，是她目前為止最好的選擇。
淳樸的胡同市民，是沒有人在乎她的身份。
她決心在王虎家住一段日子。
「夢熙，你確定你要呆多久呀？」廚房裡，王虎的聲音傳出問道。
「暫時還不清楚。」夢熙回應。
她現在迫切想找到林星辰的下落，當她看到之前那個青年手中的破銥合金時，就已經明白了什麼。
「夢熙，你家是住哪的？」
「台北，祖籍浙江。」
「你是第一次來羅城嗎？」
「嗯！」
「以後像你這麼一個姑娘家，夜晚少出門，不然又會發生昨天那樣的悲劇了。」王虎忽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也有參與，他有些內疚。
「那還不是遇到你這樣的好人？」夢熙笑著反問道。
「好人和壞人是相對的，我做的壞事可多了，你還認為我是好人嗎？」王虎也笑了。
好人和壞人是相對的，是嗎？
而可憐人必有可悲的地方，這個可悲，就是他們的愛。
「夢熙。」廚房內王虎的聲音響起。
「嗯？」夢熙回過神來，疑惑地看著廚房內。
「你今天早上去哪了？」
「我出去買了一盆花。」
「花？」
「是什麼花呢？」
「一盆雛菊。」
夢熙回答說道。
「雛菊？」廚房裡，王虎聲音有些驚訝：「你買雛菊幹什麼？」
「雛菊會給人帶來好運。」夢熙甜甜一笑。美麗的嘴角輪廓像一輪月牙兒，輕輕翹起。
王虎從廚房中走出，手裡拿著一些鍋底。
「早餐就隨便吃一點吧！中午，我帶你去羅城區吃飯。」
王虎從鍋底裡面，拿出幾個雞蛋，幾個麵包，和一碗噴香的米粥，放到了夢熙的面前。
但是她面對著王虎的盛請，也很自然地拿起米粥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