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夢熙的家 文 / 獨孤千秋
「夢熙，我們的目的地到了。」
目的地？
夢熙向窗外看去，只見一幢有些年代的別墅出現在他的面前。
這棟別墅，她太熟悉了，每到過年，她都會帶著五味翻滾的心情，來到這棟別墅。
這裡不是別的地方，正是她爸所居住的地方。
但是，她卻站在房子門前，呆呆地望著這棟房子。
「夢熙，不管怎麼樣，你都是要來這裡一趟的，不是嗎？」新語誠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眼中十分的真誠。
「新語誠，其實，我真的不想來這裡……」夢熙這一次破天荒的聲音大了些。
房子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父親。
她恨透了那個被稱為「父親」的男人，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母親也不會死。
除了每年必要的禮節外，她真心不想再和父親有什麼瓜葛。
「別激動，夢熙。」
「我激動？新語誠，你不明白我對這棟房子主人的感情。如果你明白，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我確實不明白」新語誠搖頭。
「但地址是你自己親口說的，這個地方，也是你自己要求來的，你自己心中有所牽掛，卻還在逃避些什麼？」
夢熙震住了。
我難道還對這裡有所牽掛嗎？
我的父親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呀？
從小拋棄了妻子和女兒，為了什麼幸福，而選擇了另外一個女人。
如果不是他，自己母親就不會死。
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可是，為什麼自己心中卻不恨他？
為什麼每到節日裡，還是會選擇去看他？
他肩膀已經不像以前那般寬大，整個人也不像以前那般高大。
為什麼每次去看他的時候，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夢熙百般拷問自己的內心。
發現，自己確實不再對他有所恨意。
或許……
我真的該回「家」了吧……
……
「夢熙……」新語誠輕輕地喚道：「我們進去吧！」
夢熙一人，呆呆地站在他「家」門口。
她長歎一口氣，不管自己的心情如何。
現在危險已然到來。
而我這個曾經叛逆的游女。
此刻，終於回來了。
你還會接納我嗎？
……
天裂前18個小時，洛杉磯出現怪物，一瞬間，大量的消息鋪天蓋地，中國、俄羅斯、日本、韓國、歐洲……幾乎全世界都把焦點放在了美國身上。
c病毒一詞，也通過中國，迅速地向外傳播出去。
大量關於c病毒感染的視頻，瘋了一般在全世界各大主流網站轉載。
「洛杉磯，是否只是病毒進攻的第一站？」
「人類如何面對這種超級病毒？」
「自有人類歷史以來，戰勝過多少病毒？」
「這一次超級病毒，是否會給人類帶來滅頂之災？」
大片的新聞如雨後春筍，出現在世人面前。
在就在外面已經炸開鍋的時候。夢熙卻坐在他父親布魯斯的家中，喝著熱水。
在夢熙面前，他那十四歲的同父異母妹妹，正半跪在沙發上，瞪著水靈光的眼睛看著她。時不時還向她做了幾個鬼臉。
在廚房裡，夢熙的父親，布魯斯，正端著一盤煎蛋，幾塊麵包，來到夢熙的面前。
布魯斯在夢熙的印象中，一直是一個很成熟的男人。
他戴著一副眼鏡，沉默寡言，令很多人都不清楚他心中的想法。他不主動和人說話，不過，有人找他幫忙，如在他能力範圍之內是義不容辭。
在鄰里之間，恐怕他也是一個怪人吧。
不過夢熙卻知道，他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當年他在考研時代，曾發生過一起改變他一生的事。
「快吃吧！」布魯斯將盤子放到了茶几上，神色複雜地看了夢熙一語：「一路趕過來一定餓了吧？」
「不需要了，我出去買點吃的。」夢熙真心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什麼瓜葛。
可當她剛一站起來，布魯斯就苦笑開口道：「你朋友就在一旁看著呢。給你老爸一點面子。」
新語誠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只是一邊喝著熱水，一邊對著夢熙的父親布魯斯微微一笑。
夢熙聽了他的話後，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布魯斯卻拍了拍她的後背。絲毫沒有生他的氣道：「慢慢吃吧，不為別人，也要為了你自己。」
就這樣，在自己妹妹的注視下，夢熙將盤子中的食物吃的乾乾淨淨。期間，她還用自己的小手手，摸了摸妹妹可愛的腦袋。
「姐姐，別老是摸我的頭，爸爸說會變笨的。」每次夢熙摸妹妹安妮的頭，她都會這樣出聲說著。
新語誠卻在一邊插科打諢道：「你別聽他的，科學證明，摸頭會使人聰明。」
每次望著妹妹安妮一臉無辜又迷茫的表情後，夢熙心中卻真心喜歡她。
有些時候，夢熙常常在想，如果是自己的親妹妹，那該多好呀！
那樣的話，恐怕就沒有任何的間隙，卻護她，愛她。
可妹妹畢竟是父親和後媽生的。從關係上來講，就已經有了一道裂痕。
「夢熙，安妮很喜歡你，你每年回來才一兩天，她卻經常時不時對你嘮叨。」布魯斯整理好碗筷後。
「我知道……」夢熙再一次地摸了摸安妮的頭，引得安妮再一次泛起鄙視的眼神，看著她。
夢熙報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後，整個人深深地躺在沙發上。
布魯斯就坐在自己的身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布魯斯問。
夢熙心裡一橫，將之前大街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跟他父親說了一遍。
布魯斯聽罷，並沒有多說什麼，每當他聽到夢熙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在他的眼中，多多少少有些焦慮。他猛吸了兩口煙，深沉地說道：「夢熙，你活著就好！」
你活著就好！
這在夢熙的耳中，是一句多麼自私的話。她冰冷地看著眼前男人。
布魯斯是一個多麼冷血的人呀！至少夢熙是這樣認為的。
「安妮的母親，還沒回來嗎？」夢熙故意扯開話題，她不想再和布魯斯談論這方面的事情了。
「她去加州了。大概要一個多月後才回來。」
兩人似乎又想起了尷尬的事，陷入了沉默之中。
「咳咳，夢熙，還有這位……大伯……」新語誠在一旁有些慌了。
雖然說父女見面，情誼深厚，可是現在情況危機，相信沒人願意再浪費時間。
「我們要不要先考慮一下眼前的事？不出意外，變異體2小時內，便可佔領全市」新語誠指了指門外說道：「時間已經不容許我們再浪費了。」
「那快走吧！」布魯斯皺起了眉頭。
「我和新語誠兩人走！」
夢熙今天和他說了這麼多話，已是這麼多年來，唯一的一次了。
她內心深處，真的不想和這個男人有更多的交集。
「你等等！」布魯斯卻有些疲憊，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他一邊等待電話忙音，一邊對著夢熙說道：「要想走出洛杉磯，現在只有唯一的路線，加州港口今天的船，還有下午3點最後一個班次。」
手機那頭很快就接通了，布魯斯在電話中，和一個人說話，甚至後面大吵大鬧。但是最終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妥協了什麼。
布魯斯緩緩地歎了口氣：「我找關係，弄到了四張船票。我們一起走吧？」
聽到和布魯斯一起走，夢熙起初還不答應。
可是，布魯斯仔細地分析了，洛杉磯的地形之後，夢熙也只有答應他的要求。
洛杉磯是屬於一個兩面環海的地區。
在這個高速路發達的社會裡，什麼地方去不了？
在洛杉磯，也有很多公路可以離開洛杉磯。
但只要是洛杉磯居民都能清楚。
此時此刻的公路，無論是高速公路，還是國道。都是車滿為患，鐵定堵的出不去。
而洛杉磯屬於小城，沒有機場，所以坐船走是最明智的選擇。
「我們動作要快了，聽佐恩說，已經有很多人湧向洛杉磯港口。」
在布魯斯的催促下。
他們開始整理物品。安妮也被叫到樓下，一起整理。
雖說是躲避，但是布魯斯絲毫沒有凌亂。他將家裡含有價值的房產證明，身份證件，債務股票憑證等等，全部墊在了背包包底。
「爸爸，我們要去哪？」
「遠離洛杉磯周圍城市，先去你媽媽所在的加利福尼亞吧！」
……
沿路大街上蔓延著各種死氣。緊關的店舖，宛如經濟大蕭條時期的景像一般。
去洛杉磯港口的公路上，不停地有軍隊，開著裝甲車，運載著士兵，一車車往洛杉磯城區方向湧去。
「爸爸……爸爸……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安妮從未見過如此場面，她的第一反應便是驚呆了。
「有怪物！這些大兵是去打怪物的。」布魯斯簡單地看了汽車後背鏡說道。
「怪物？」十四歲的安妮顯然被這一說法弄的一愣一愣的。
身處唯物主義最前沿的新生代。
她寧可相信是恐怖分子，或者世界大戰，也不會相信有怪物……
可是，布魯斯沒有絲毫跟她開玩笑的意思。她也半信半疑地問：「那怪物厲不厲害？解放軍能打敗它們嗎？」
「打不過！」新語誠很直接了當地笑著說道。
「哥哥，既然打不過，那他們為什麼還要去打？」在安妮的世界觀裡，顯然對於「送死」這一觀念，很是不解。
「那是軍人的職責。」新語誠想起了未來，那些為了掩護市民撤退士兵，縱然身陷重圍，也要戰鬥的軍人意志，於是，他心中一熱，再一次地補充道：「這份職責，連神也無法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