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新語誠充當機長 文 / 獨孤千秋
「願神靈保佑你！」
聽著指揮塔裡如此一句話，新語誠嘴角邊勉強地擠出了一抹冷笑。
現在面對一個什麼樣的局面，他非常清楚。
這兩個選擇，都是有利弊。
將飛機帶上高速公路的話，固然降落率低了，但是，生存率卻很高。
如果能在高速公路上，停下來的話，飛機上的人，都將不會死。
可是相反，田地裡降落，雖然要求沒有高速公路那樣苛刻，可是生存率卻大大的降低。
如今，還有10分鐘的油，指揮塔所說的降落位置，想必也在附近。
新語誠似乎想到了什麼，他離開了座位，往機艙走去。
乘客們看到新語誠從駕駛艙裡出來，他們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一些關於飛機降落的問題。
而新語誠也沒有時間一一回答他們的問題，最後，他揮了揮手對著機艙裡所有乘客說道：「相信大家都清楚眼前的狀況，把飛機降下來，單靠我一人還不行，我還缺少一名強壯的副手。」
新語誠的話十分明顯，聽了他的話之後，人群中，之前幫忙按住殭屍的肌肉男紛紛走了出來。
新語誠選了一個肌肉最發達，力氣最大的年輕男子，走進了駕駛艙。
「我該怎麼做？」這名肌肉男，顯然還是第一次進入駕駛艙，看著前方擋風玻璃外，那一望無際被月光侵蝕的白雲，臉上是一陣的茫然。
「你叫什麼名字？」新語誠回到主駕駛位上，並沒有直接下達命令，而是問了那肌肉男的名字。
同時，新語誠還對門外的夢熙喚道：「夢熙，給我一張賓縣的地圖，和飛行導航圖。」
「李達，你叫我阿達就行了。」駕駛艙內，那名肌肉男怔怔地說道。
夢熙很快拿著賓縣地圖和導航圖交到了新語誠手中。
「我叫新語誠，看你的身型，平時很愛鍛煉吧？」新語誠一邊快速地瀏覽著地圖，一邊望了李達那魁梧的身板和凸顯的肌肉幾眼，
「新語誠？……姓新的，我還真的沒見過……我是一名健身房教練。」李達心裡可不像新語誠一樣輕鬆。他不清楚新語誠叫他進來到底有什麼目的。致使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
第一次進駕駛艙的他，無論怎麼坐都覺得彆扭，甚至不知道把手擺哪裡好。
「哦……」新語誠只是簡單地回了一聲後，便埋頭仔細地對比了兩張地圖。
沉思了片刻，他看了看前方，那一片被月光侵蝕的白雲，沒有任何的目標與方向。
他又看了看後方，整機的人，正懷著十分擔心的目光，看著自己。
新語誠心中一橫，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決定，兩個地方都去看一看。
儀表上的油量還剩下9分鐘，但是，這9分鐘卻可以讓飛機，去這兩個地方。
他決定先去東邊的農田看一看。
如果不行，再去西邊的高速公路。
下定決心之後，新語誠也終於不再和李達寒磣，開始跟他說，他進駕駛艙的任務。
「李達，待會我叫你拉的時候，就算把這根操縱桿拉斷，你也要拉起來。」新語誠指了指李達胸前的那一個方向盤一樣的東西。
「這個我行！」任務是如此的簡單，李達不由鬆了一口氣，想起了身後那一群迷茫、恐懼、無助的人們，心中一橫，冷冷地補充了一句：「就算我死，我也會把它拉起來的。」
望著李達堅定的神情，新語誠也只是笑了笑。
……
飛機才飛了四分鐘，控制塔所說的一片農田位置已經到了。
新語誠讓空姐安排機艙所有乘客坐好，並且讓他們全部扣上安全帶，準備接受飛機的迫降。
所有乘客在一片不安中，無奈地坐在位置上。
期間，新語誠囑咐了夢熙「小心」兩字後，便重重地關上了駕駛艙機門。
並且切斷了駕駛艙和機艙的一切聯繫。
做完這一切後，新語誠笑著對身邊的李達說：「李達，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就靠我們的了。」
「嗯！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新語誠。」李達也同樣笑著點了頭。
他心跳的非常快，可是還是一個勁地給自己打氣。
新語誠一邊控制著飛機往田地飛去，一邊跟李達簡單地交待了一下他的計劃。
李達聽完新語誠的計劃之後，沒有任何怨言，表示將隨時配合他的所有動作。
「指揮塔，指揮塔，我是民航四號，我們選擇在農田里迫降。」新語誠說道。
「指揮塔收到，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請不要關閉無線電，隨時和我們取得聯繫。賓縣臨時救援隊已經組織完畢，最快25分鐘可到你們那邊。」
新語誠長吐一口氣，沒有說話。推著操縱桿一直壓下去。
飛機頭緩緩墜下，可當它離地1500米的時候，新語誠向下望去，突然間驚呆了。
藉著稀薄的月光，他卻能明顯的分辨出，下面那一片田地，根本就不是「一塊平地」這麼簡單。
下面的一片田地，其實是一塊塊梯田，由於地的高低，這些田從高向低開墾，整個田地地勢都不是平的，這讓飛機怎麼停在上面。
新語誠有些埋怨，難道指揮塔裡那些人，根本沒有實地考察過嗎？
「民航四號，這裡是指揮塔，當飛機下降到1500米的時候，先確認機身平穩，再按下你頭頂fallalight按鈕，以便放下機輪……」
「指揮塔！」還未等指揮塔那邊說完，新語誠便打斷了他們：「梯田，這裡一片都是梯田，無法迫降。」
「……」指揮塔那邊陷入了一陣無語茫然中。
不過新語誠可不會浪費時間，繼續等待。
幸好他做了兩手準備，如果一開始就選擇這裡的話，那麼，這一架飛機上的人，將會全部送命。
儀表顯示，還剩下3分鐘的油了。
新語誠和李達拉起飛機操縱桿，飛機繼續升高，在空中盤旋了一圈後，向西面的高速公路開去。
「指揮塔，以現在的油量，還足夠支持飛機開往高速公路。不過，那裡將是我們最後的選擇。」
「民航四號，再次重申你所做的一切，都決定飛機上所有人的命運……」
「我知道的，再威脅我也沒用。」新語誠有些不耐煩地再次打斷他們的話，有些無奈地苦笑。
而指揮塔那邊，傳來小聲的訓斥聲，緊接著，一個中年磁性的聲音在駕駛艙裡響起。
「民航四號，我們無意威脅你，只是有一個事實，擺在我們面前，不得不去面對。高速公路上沒有導航燈，你只能憑借自己的感覺去迫降，如此，試問你有信心嗎？」
「沒有！」新語誠回答的很乾脆。
歷史上從來沒人敢在漆黑夜晚，沒有導航燈的情況下，迫降飛機。
敢的人，要不就已經死了，要不，就是運氣真的好到暴，活了下來。新語誠自認為自己可不是真的有這麼好運氣的人。
新語誠這個答案，讓指揮塔十分地失望。不過，新語誠卻笑著補充道：「不過，我可不會放棄。」
指揮塔那邊的中年聲音笑了。
「年輕人，你一定會是拯救大家的偉大英雄！」
「英雄稱不上，自己也想活命罷了。」
高速公路到了。
底下果然是一片漆黑，路面並不像田地，麥子吸收著月光，多多少少能看到一點。
可是，這裡居然一點都看不到，能見度極低。
「新語誠，我們什麼都看不到，甚至連路都找不到，我們該怎麼降落？」李達此刻也慌了。
「別急，我們現在哪也去不了，只能孤注一擲了。」新語誠緊緊地盯著下方。瞳孔略微的放大了許多，希望能從下面一片漆黑中，找到那條高速公路。
可是，無論自己怎麼看，始終看不到那條公路。
飛機一直在天空中盤旋，儀表還剩1分鐘油量，一貫冷靜的新語誠，此刻也冷靜不了。
「指揮塔，公路上能見度極低，我無法看到那條高速公路。」
「民航四號，你現在飛機高度多少？」那個中年磁性聲音也緊張地問道。
「1500米！」新語誠回答。
「那就再飛低一點，一直飛到自己能看到為止。」指揮塔裡，那個中年人的聲音讓人聽了是如此瘋狂。但是，那個中年聲音很冷靜。冷靜到沒有一絲感情語氣參雜在裡面。
這是一個如此的建議，但是，在新語誠的心裡，卻無法選擇。
1500米，已經是一架民航飛機的極限了。
再往下飛，由於氣流的影響，後面休想再飛起來。
新語誠吸了一口涼氣，無奈的他，緩緩地壓下操縱桿。
飛機高度，一點一點地降低。
1450米！
1400米！
1350米！
只見飛機機身不停地晃動。
隨著高度的降低，機身晃動越加劇烈。
當高度到達1200米的時候。雖然依稀能看到一條灰白色的黯淡影子，可是還是無法看到那條公路整體。
在新語誠還在猶豫的時候，突然間，飛機的駕駛艙裡發出了警報。
「嘟嘟嘟嘟——」
新語誠和李達同時望向油表，心中頓時猛烈一驚，眼睛睜得老大。
沒油了，還剩最後10秒鐘。
迫降，必須迫降。
「指揮塔，油已耗盡，我們將進行最後的迫降……」新語誠在說完之後，按下了頭頂的fallalight按鈕，放下了機輪。
飛機頭往下緩緩地墜去。
如果前方是一個山丘，哪怕是一片樹林，他們現在這樣開過去就是死路一條。
在所有人都把希望放在新語誠身上的時候，新語誠也只能孤注一擲地往下飛。
800米！
750米！
這種強制性的迫降，使得機身晃動非常大。
此時此刻，飛機已經無法再飛起來了。
下面無論是不是公路，哪怕是一個泥塘，也要降落。
賭一把！新語誠咬緊牙關。
可是，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
在他們的前方，右手處，一束亮光出現在了新語誠的面前。
這是？
新語誠眼中一亮。邊上的李達也看到了，原本驚恐的他，心中頓時湧上一陣激動。
「哈哈……」新語誠笑了。
看樣子，上天果然待自己不薄，命運之神還是如此的眷戀自己。
「指揮塔，有一道光，我們迫降有希望。」
那是一道光！沒錯，那是一道汽車前燈發出來的光。
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十指的偏僻公路上，一輛小轎車，正悠哉地向前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