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霎那的絢爛 文 / 小姨子慢走
瘋子把大鬍子摁倒在地上，白磊和馬三炮也察覺到不對勁立馬蹲下。無數顆子彈貼著幾人的頭皮擦過，險而又險。
本來白磊還在拿槍指著王兵，誰知道剛才已經昏死過去的王兵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突然朝白磊腿彎踢去，打了白磊一個措手不及。這也幸虧王兵這一腳，陰差陽錯的救了白磊一名，要不然白磊現在身上肯定不會少於十個子彈孔。
「你們他媽的這是找死！」大鬍子大吼一聲，拿出槍對準對面射擊。
白磊和馬三炮看瘋子現在行動不便，怕他被傷到，顧不得還擊，趕緊把他拉到石塊後面。
大鬍子的槍法果然精悍，很快對面就有幾人中槍倒地。只是對面的人實在太多了，大鬍子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只能在為白磊他們取得了時間之後也趕緊退回去。
「這群狗娘養的，竟然敢跟老子玩陰的。」大鬍子仰著頭急促的喘息著，右手迅速換好彈夾，稍作停息之後轉身朝對面開槍。
「你先把護著瘋子離開這裡，他們人太多，我們不能硬拚。」馬三炮大聲喊道。
第一次親身經歷這種槍林彈雨的場面，白磊顯然有些不適應，搖著頭聽不清楚馬三炮在說什麼。現在的情景跟電影裡的場面完全不同，沒有誰可以保持鎮定。白磊蜷縮在石塊後面，拿槍的右手都有些哆嗦。
「鎮定點，不會有事的。」馬三炮看出了白磊的情況，抓著他的手大聲說道。
白磊急促的做了幾次深呼吸，勉強鎮定下來，背著瘋子貓著腰朝車那邊跑去。
到底有幾顆子彈是擦著他的耳朵飛過的，白磊也數不清了，也不敢回頭去看身後的情景，只能是沒命的朝前跑著。
這時候躺在地上的王兵也被連拉帶拽的扯了回去，大鬍子心裡有氣，專門朝王兵身上打著，只可惜每次王兵身邊都會出現幾個替死鬼。
馬三炮和大鬍子僅僅憑著一塊石頭作為屏障，勢單力薄，饒是兩人槍法入神，也很快被對方的火力壓制住了。抬不起頭來，只能是低著頭朝對面瞎蒙著開槍。
白磊一溜小跑，總算是出了火力圈，靠著一棵大樹喘息著，後悔這次沒有多帶幾個人來。要不然肯定不會像現在一樣成為過街老鼠。
「我沒事，你先回去幫一下他們吧。」瘋子有氣無力的說道。
白磊回頭看了一下現在的情勢，馬三炮和大鬍子兩人現在雖然很被動，不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解救瘋子，白磊肯定不會捨本求末。
不顧瘋子的要求，白磊再次背起瘋子，朝停車的地方跑去。
「你那邊還有幾顆子彈。」大鬍子打開彈夾，數了數子彈，低著頭大聲問道。
「快沒了！」馬三炮回了一聲。
「狗娘養的，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著幾個墊背的。」大鬍子大吼一聲，朝一個偷偷摸摸靠近；兩人的癟三頭上來了一下。
癟三頭部中槍，瞪著眼睛，一頭栽倒在地上，至死也不知道大鬍子是怎麼發現他的。
剛剛逃出升天的王兵這時候也不敢身上是不是有傷，指揮著手下朝抱頭鼠竄的馬三炮幾人射擊，冷笑連連。
也不知道王兵到底來了多少手下，馬三炮和大鬍子兩人邊打心裡面邊計算著，兩人都差不多幹掉對方十幾個人了，怎麼現在還有那麼多人，不會是王兵把所有的家當都拿出來了吧。在一個公共場所發生槍戰，肯定會很受矚目。兩人心裡都明白，王兵這次是豁出去了。
白磊把瘋子放在車裡，顧不得安慰幾句立馬朝大鬍子他們跑去。剛跑出沒幾步，白磊停住腳步，找了個沒人注意的高處朝四周看了看。
現在王兵那邊差不多還有二十幾個人，呈半圓狀包圍著馬三炮和大鬍子。這時候如果白磊還是傻乎乎的跑回去，只能是跟他們倆一樣陷入包圍圈，最後說不定非但沒有救出兩人，很有可能連自己都搭上。
想起以前跟雷子他們玩的一次叢林戰，白磊突發奇想，想要再玩一次以小博大的反包圍。時間緊迫，根本不給白磊仔細考慮的時間。
白磊暗罵了一句，狗娘養的，跟你們拼了。
白磊轉了一個大圈，跑到王兵幾人身後，趁著他們打馬三炮打的正歡的時候，突然放了一記冷槍。跟大鬍子學槍也不是白學的，白磊雖然做不到百發百中，但是在這種近距離射擊上還是很有信心的。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道理白磊還是明白的，一擊成功，白磊也不會傻乎乎的呆在原地當靶子，就地翻滾，跳到一片窪地裡。
過了幾秒鐘，白磊悄悄抬起頭觀察著。可能是因為槍聲太亂了，也可能是王兵現在打得正歡，他的手下根本沒有發現白磊這個躲在近處放冷槍的主。
白磊冷笑一聲，拍了拍胸膛，暗暗佩服自己的運氣。
「王兵，我*你大爺，你說話不算話。」大鬍子大聲罵著，彈夾裡的子彈所剩無幾，已經不能像剛才那樣隨意開槍，只能是等著某個癟三在靠近的時候來一槍。
「我就說話不算話了，你能怎麼樣，有本事出來殺我啊。」王兵冷笑道。
「你給我記住，老子今天如果能活著，肯定會把你祖宗十八代所有女人賣到妓院裡面。」大鬍子的槍有殺傷力，嘴巴頭上也不饒人。
「我沒子彈了，你還剩幾個。」馬三炮氣喘吁吁的問道。
馬三炮打開彈夾數了數，滿不在乎的笑道，「還剩三個，我們倆一人一個，剩下一個還能拉個一起死的。」
馬三炮也默認了大鬍子的話，不管是以前跟在老頭子身邊的時候還是他們獨自闖天下的時候都信奉一個觀點。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能讓敵人活捉。都是鐵漢子，沒有誰願意去承受那份胯下之辱，哪怕是死了因為不會去受那份窩囊氣。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三炮，跟我說說你後悔嗎？」大鬍子笑道扔給馬三炮一根煙，笑道。
「滾蛋，你他媽的再叫我三炮我跟你拚命，三炮是你叫的嗎。說實話，我真挺後悔的，我後悔臨死也不能在見到老頭子一面。」馬三炮笑道，臉上絲毫沒有半點畏懼之色，像是已經默認了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實。
「三炮，我就叫你，你能怎麼地。你欺負了我半輩子臨死前還不能讓我過過嘴癮？」大鬍子撇嘴說道，「誰他媽的不想老頭子，一聲不吭的就把我們扔下了，也不管我們是死是活。」
「看來現在我們就算是死了，天狼社也後繼有人了。」馬三炮道。
「你還別說，還真是這麼回事。」一說到天狼社的未來，大鬍子立馬來了精神，也不管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抽著煙笑道，「白磊這小子確實有老頭子當年的風範，而且比老頭子更陰險，說不定以後還真能成個大人物。」
大鬍子說著看也不看朝後面開了一槍，正好打在一人的胸膛上，那人應聲倒地。這一槍過後，馬三炮和大鬍子兩人相視一眼，接著哈哈大笑。
現在只剩下兩顆子彈了，兩人很明白接下來他們將要面對什麼。
「遍地開花，程江南，南來北往，寡婦心腸，京城裡的偏房千手歲，東北頭的經商，西北的王，還有那深山野林的嘯天狼……」
聽著馬三炮和大鬍子兩人的唱腔，白磊心裡突然一緊張。這首小調從他們兩人嘴裡唱出來，多了一些淒涼的味道，白磊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好像是他們倆隨時會離開一樣。
「七個……八個……」
白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一槍一個，轉眼間就幹掉了對方十幾個人。這一刻的白磊猶如槍神附體，槍法那叫一個准，就算是現在讓他跟大鬍子這種有名的神槍手pk一下，白磊也毫不示弱。
「兄弟們，後面還有人，幹掉他。」王兵一個手下看到身邊的人突然倒地，很快反應過來，大聲喊道。
白磊一聽，知道自己暴露了，趕緊換地方躲避，很快就有幾顆子彈打在他剛才棲身的地方。白磊顧不得擦去額頭上的冷汗，在此次舉槍射擊。
「三炮，咱倆是不是該走了。」大鬍子沒心沒肺的笑道。
「行了，白磊現在應該已經把瘋子就回去了，也沒有我們倆什麼事了。」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我先來吧，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兄弟死在我面前。」
馬三炮搶過大鬍子的手槍，像是在說一件習以為常的事情，在大鬍子胸膛上擂了一拳，笑著把槍對準他的太陽穴。
大鬍子看了馬三炮一樣，像是在做最後的訣別，仰天長嘯，佈滿縱橫交錯皺紋的老臉上平添了一絲憂傷和不甘。他緊閉著眼睛，眼角處第一次流出淚水。
「下輩子我們還做兄弟。」馬三炮笑著說了一句，接著閉上眼睛，右手用力的扣動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