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 月黑風高殺人夜 文 / 小姨子慢走
像往常一樣在半身別墅裡消遣著時間，除了偶爾跟馬三炮他們插科打諢一會兒，白磊就去跟已經跟神經病沒什麼兩樣的韓副局長說一會知心話，反正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不可能有機會轉好了，白磊心裡有什麼說什麼，把心裡開心的不開心的都大吐特吐一下。
難得今天韓副局長還請保持著幾分清醒，白磊幫他點了根煙，像老朋友一般的交談著，「感覺怎麼有，冷不冷。」
韓副局長最近受到的打擊絕對不小，渾身上下都是找不到一點乾淨的地方，神志不清的事情也曾經把自己的胳膊咬的血淋淋的，到現在還有血跡。
「我這輩子該吃的吃了，該玩的玩了，就算現在死了也夠本了。」韓副局長可能也看透了白磊不會讓他活著離開這裡，心思也放寬了，有什麼說什麼。
「還有什麼想做的嗎？」
「我想讓你死。」他嘿嘿笑道。
開始的時候韓副局長還能跟個正常人一樣隨便說上幾句，不過時間一長就有些神志不清了。
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白磊心裡也多了點兔死狐悲的感慨。這位爺前幾天還牛逼哄哄的給白磊下絆子，這才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變成這個德行了，真是世事無常啊。如果韓副局長能早一步知道會是這個結局，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人無時無刻不在作孽，老天爺都記在心裡，不是不懲罰你，只是還沒抽出空來。
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白磊有點草木皆兵了，白磊問過韓副局長是不是在自己身邊安插了間隙，那人到底是誰，。韓副局長只是嘿嘿傻笑。沒辦法，這貨現在不管問他什麼他都是傻笑。白磊明白馬三炮跟自己對視一眼的意思，但是白磊不想去相信也不敢相信，如果馬三炮的猜測是對的？那白磊身邊還有什麼人是值得信任的？而且那個隱藏在幕後的佈局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對自己下手的？
「幹嘛呢，跟一個傻子有什麼好說的。」馬三炮走到蹲在鐵籠子跟前和韓副局長瞪眼的白磊身邊問道。
「沒什麼，在想點事情。」白磊笑道。
「說不定我也是猜錯了，你別忘心裡去，小心一點就行。」馬三炮安慰道。
白磊笑著點了點頭。
「行了你，沒必要因為這麼點事情糾結，不管猜測的對不對，晚上不就知道答案了嗎？」馬三炮道。
白磊歪著頭看了他一眼，笑了。
晚上，白磊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院子裡的籐椅上，來回的晃悠著。天色有些陰沉，偶爾掛起一陣風頓時覺得涼颼颼的。四周空無一人，除了前面院子裡養著那幾天發情的狼狗狂吠幾聲之外再也聽不到一點聲響。
白磊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多一點。
時間還有些早，白磊閒來無事，從倉庫裡找出那把許久未曾動過的二胡拉了起來。配合著半京劇似的唱腔在這個幽靜的夜晚裡顯得有些詭異。
「遍地開花，程江南。南來北往，寡婦心腸……」
許久未曾唱過的這首小調現在在白磊的嘴裡別有一番味道，也可能是經歷的事情多了，白磊似乎能感覺到一點當初老頭子自彈自唱時的心情了。白磊越唱越淒涼，總覺得心裡面所有不開心的事情好像都隨著歌聲從心裡面跑出去了。
九點剛過，前院的大狼狗開始沒命的亂叫著。白磊回頭看了看人聲依舊鼎沸別墅二樓，那裡燈火通明，不知道馬三炮他們今天晚上又要玩到什麼時候。白磊收好二胡，伸了個懶腰，朝山腳下那條唯一的上山道路。
「閉嘴，狗娘養的，再叫喚我閹了你們。」白磊對著那幾條發情的狼狗吼叫道。
狼狗非但沒有噤聲，反而變本加厲的叫喚。
白磊數著，一共六輛車，打頭的是一輛轎車，後面清一色的麵包。六輛車連路燈都不開，順著山路朝半山別墅這邊行駛。
白磊像是什麼也沒有看到，也不去計較這來歷不明的車輛大晚上的跑上來到底有什麼企圖。坐下來，拉起二胡。
「東北頭的經商，西北的王……」
白磊熟練的拉著，唱出來的腔調也越來越有味道。大晚上的本來就是夜深人靜，白磊一個人站在高處高歌一曲，說他氣勢恢宏別具匠心也不為過。六輛車越來越近，白磊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唱出來的曲調也越來越急促，可弓弦交錯之處也絲毫沒有破音。
六輛車轉瞬及至，剎車聲不絕於耳。
白磊一曲唱罷，聲音戛然而止。
「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賣唱，是不是準備現在聯繫一下，等到走投無路了去大街上賣藝？要是你現在求我一下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雖然隔得有些遠，但是白磊也知道這是誰的聲音。王兵，那個跟白磊視彼此為眼中釘的主。王兵走下車，看了看不遠處二樓上亮著的燈，笑道。
二樓上叫好聲不斷，像是在喝酒的樣子，他們好像根本沒用發現現在已經是大敵當前，繼續瘋狂的玩樂著。
「怎麼才來，這都快十點了，我都等了你幾個鐘頭了。」白磊搖頭說道。
王兵臉色一冷，朝四周看了幾眼，在沒用發現什麼情況後冷笑道，「繼續，我看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王兵說完，大手一揮，後面十幾個黑衣人立馬魚貫而入，從四面八方朝亮著燈的二樓衝去。
白磊一眼就看出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主，要不然行動不可能這麼迅速。不過白磊臉上也沒有太多的驚訝，像是已經知道了結果一樣，端坐在椅子上，笑道，「讓大腳出來吧，我有幾句話想跟他說一下。」
王兵冷哼一聲，拍來拍車門，很快大腳耷拉著腦袋從裡面走出來，看樣子也有些不敢面對白磊，自始至終都是站在王兵身後，唯唯諾諾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現在就不敢見我了？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心裡有愧？」白磊笑問道，也看不出生氣的神色，就像是在敘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大腳聽到白磊的話後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接著又看了王兵一眼，嘴唇蠕動了幾下，看樣子是想說點什麼，只不過最後還是一聲不吭的低下了頭。
「你的人什麼時候都是這幅窩囊的樣子了，我這個受害者都還沒有說什麼，怎麼你那個陷害人的手下不敢說話了。」白磊玩味道。
王兵臉色一變，瞪了大腳一眼。
看到王兵駭人的臉色，大腳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匆忙向前走去，走到離白磊有幾米遠的地方停住了，神色有些怪異，自知有愧，不敢抬頭正臉面對白磊。
「沒什麼想跟我說的？」白磊問道。
「白哥，這個……我……」大腳欲言又止。
「沒事，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了，讓你出賣我。」白磊笑道。
大腳歎息一聲，道，「白哥，我也是有苦衷的。」
「沒事，我就是想知道你出賣我的原因。」白磊點頭說道。
「你就別問了，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大腳低著頭慚愧道。
「你他媽的明知道會對不起我還這麼做？」白磊站起來大喝一聲。
其實白磊早就火了，只是一直壓制在心裡而已。誰也體會不到當白磊看到山腳下有車開上來時的心情。白磊自認為沒有地方對不起大腳，可大腳偏偏反過來這麼對他，將心比心，誰會接受的了這種結果。自始至終白磊對大腳根本就沒有半點疑心，哪怕是馬三炮拐著彎的提醒，白磊還是在不停的幫大腳說著好話。也說不清到底是在安慰馬三炮還是在安慰白磊自己。
大腳身子猛地抽動，明顯是被嚇了一跳，不管白磊問什麼再也不肯說一句話。
「別跟他囉嗦了，管他什麼出賣不出賣的，只要有錢就是大爺，我答應你的事情肯定會做到。」王兵大聲說道。
白磊不管王兵說什麼，繼續笑道，「你就是為了錢才出賣我的？你覺得我會讓你身無分文嗎？如果小眼睛還在，肯定是不會出賣我的。」
聽到小眼睛的名字，大腳明顯一愣，臉上的羞愧之色也越來越明顯。
「不用廢話了，有什麼事情等把這邊處理好再說吧。」王兵不耐煩道。
「你就真那麼有信心弄玩死我？你真以為大腳是在替你做什麼？聽說過什麼是無間道嗎？」白磊玩味笑道，說完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
王兵眼角不自覺的抽搐著，狠狠的朝大腳看去。大腳看到王兵臉色不對，急忙擺手說道，「不，不，王哥，你要相信我。」
「大哥，樓上沒有人，我們中計了。」這時一個黑衣人拿著一個錄音機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下來，大聲對王兵說道，那人手裡的錄音機還在播放著馬三炮他們歡快的聲音，像是在慶祝著什麼。
白磊像是看到仇人死了老婆一樣，一臉賤笑的朝二樓看去。
二樓的燈，突然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