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八肢九肢 文 / 小姨子慢走
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看看西遊記就知道了。不管是那麼牛叉的牛鬼蛇神都會有現形的一天,只要知道了到底是誰在導演這齣戲就簡單了。手眼通天的主白磊見過,藏在角落裡躲貓貓的人物也被白磊揪出來過,不一定什麼事情都會跟想像的那樣井井有條。亂,也有亂的好處。亂世出英豪。
離開徐炳奇家,白磊直接回了家,哪裡也不去。現在外面那麼亂,白磊沒有必要跑出去招惹是非,呆在家裡就算做不到明哲保身,起碼能保證一下人身安全。明天就是二月二,也是王順這貨結婚的日子。天大地法也打不過自己兄弟的大喜之日。白磊不想在王順大喜之日裡出現什麼事端。
二月二。龍抬頭。
天還沒亮,白磊就醒了。起床收拾了一下,換了件看起來比較像麼回事的西裝,不一會就看到自己那輛悍馬車停在了樓下,白磊招呼著張彤一起下了樓。
張彤說白磊穿上西裝看起來畢竟精神,白磊覺得自己穿上西裝有種斯文敗類的感覺。好在白磊在周圍人的念叨下總算是已經脫去了剛來xa那會整天套在身上恨不得抱著睡覺的紅色妮子大衣,要不然白磊穿著那一身行頭一亮相肯定會引起無數少女大媽的白眼。
紅色妮子大衣,藍色抹布褲子,摟著大母腳趾頭的平底鞋。這些白磊還留著,當做是一個紀念吧。
什麼事情都需要一個習慣的過程,就好像白磊已經開始習慣穿一些比較時髦的衣服。
開車的是冷凡,白磊心裡喜歡這個年輕人,也就忍心把自己還沒有玩夠的悍馬車交給他隨便折騰。就算是個啞巴也是一個生理正常的年輕人。白磊看的到他跟張彤在後座上做一些曖昧的小動作時冷凡那一連串的又害羞又好奇的表情。
王順也沒有按照風俗習慣那一套,又是迎親又是拜堂的,直接把付春拉到了自己家的炕頭上,然後請了不少平日裡比較合得來的一些人大吃一頓。按王順自己的話說,結婚是自己的事情,沒有必要整出那麼多繁文縟節的。王順說出這話的時候在座的人都笑了,心裡都知道像王順這樣在常年遊走在刀尖上缺德事做盡的主不會在意那麼多的。結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擺個婚宴也只不過是想讓一些親朋好友聚在一起開心一下罷了。
白磊到的時候人還不多,王順今天格外滑稽,穿一件白色西服,臃腫的身材把西服沖的鼓鼓的,配合著頭上特立獨行的三七開分頭,怎麼看怎麼像個漢奸。
王順端著酒杯在前面走著,一看到有人朝他舉杯就趕緊甩甩頭髮,用力的笑著,露出一口抽煙抽變色的大黃牙。付春穿一件大紅襖跟在後面,小聲勸著王順少喝點,跟以前一樣還是不苟言笑的,只有在別人用拉住她說上幾句的時候她才會點頭示意一番。
王順看到白磊,剛想走過來說上幾句白磊就對他擺了擺手。都是自家兄弟沒有必要搞得那麼生分。
王順知道白磊的意思,點頭笑了一下,接著轉身招呼別的客人。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長了,就能從對方的一舉一動裡瞭解對方的心意,無需多言。
李少龍曾經羨慕道,「這是風騷的默契。」
李少龍這貨雖然平時話不多,但是喜歡湊熱鬧,王順結婚這樣的事情當然也少不了他。早上剛五點多的時候李少龍就跑到王順那裡,讓王順哭笑不得,有點分不清楚到底是誰要結婚,怎麼看起來李少龍比王順還要著急。
王順一直在跟一些不太熟悉的客人聊著,一時也沒有照顧到李少龍。李少龍不樂意了,端著酒杯板著臉搖搖晃晃的走到王順跟前大聲嚷嚷著,「新郎官,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一下,要是回答錯了你就必須要把這杯酒喝下去。」
王順也不含糊,看著李少龍興致高昂的,仰著叛徒頭,打著哈哈道,「好啊,這裡的人誰不知道我王順天上就是腦袋瓜靈活。」
周圍的人一聽有熱鬧,趕緊聚到兩人跟前。白磊看到李少龍滿臉的壞笑,知道這貨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忍不住也圍在眾人後面。
「有這話就行。」李少龍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挽起袖子大聲道,「你說女人有幾肢。」
「這還用說嘛,當然是四肢。」王順不以為意道。
「男人呢?男人有幾肢?」李少龍壞笑道,挑著眉毛朝王順褲襠看去,「想想你晚上的時候。」
一句話惹得眾人哄堂大笑,王順乾笑幾聲,偷瞄著一旁正在臉紅著的付春。
「看什麼啊,你是不是男人,連這點小事都要看老婆的臉色。」李少龍不依不饒道。
「去去去,你小子別瞎說啊,我這是尊重和愛護我老婆,老婆你說是吧?」王順說著,舔著臉一臉討好的湊到付春面前道。
付春低著頭不說話,王順抬頭大笑道,「五肢。」
李少龍一看王順說出這話立即伸出大拇指讚歎道,「王哥就是爺們啊,最後一個問題,男人和女人合併在一起的時候是幾肢?」
「九肢。」旁邊有人小聲附和道。
李少龍不屑的搖頭,一臉的深不可測。
「剛才是說說的八肢,太笨了,應該是八肢才對。」王順信心十足道。
李少龍依然搖頭不語。
這一下可讓別人糊塗了,八肢九肢都不對該會是什麼答案,一時間四周的人也在竊竊私語,小聲討論著答案。白磊剛開始的時候也有些迷糊,不過看到李少龍壞笑的神色心裡突然明白了什麼,站在一旁偷笑不已。
「怎麼了,王順,剛才不是還說自己聰明過人嗎,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都想不到,不會是牛皮吹破了吧。」李少龍擠兌道,也不過多的催促,坐在一旁看著王順愁眉苦臉的思考。
王順百思不得其解,撓著漢奸頭想著答案。剛一眉飛色舞的想到點什麼,不過很快又自己搖搖頭否定了答案。好一會,白磊才垂頭喪氣的問道,「說吧,到底是什麼,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故意開蒙我的吧。」
「我是那樣的人嗎?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別找理由。把這杯酒喝了,我跟你說答案。」李少龍指著桌子上的酒杯笑道。
王順也不含糊,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好,是個爺們。」李少龍站起來湊到王順跟前小聲說道,「你好好想想,晚上你和嫂子鑽被窩的時候會做什麼,那東西進去的時候是幾肢?出來的時候又是幾肢?」
李少龍繪聲繪色的講著,左手食指和拇指圈成一個圈,右手食指在圈裡一進一出的,配合著猥瑣的神情活脫脫的拐賣良家婦女的人販子。
王順恍然大悟,兩個人對著頭嘿嘿的笑著。李少龍聲音再小周圍本來就豎著耳朵聽答案的人們也能聽到,這一會都受到感染,眼神瞄向臉色更加粉紅的付春。
王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一把太開李少龍,大聲喊道,「老子沒有你那麼沒出息,誰跟你一樣還八肢九肢的。老子一直都是八肢半九肢!」
白磊反應快,一聽到王順這話就知道他又開始沒正經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李少龍剛開始被王順推了一把有些愣,也沒有反應過來,不過聽到白磊的笑聲也明白了,一拳打在王順胸膛上笑得站不直身子。
八肢九肢和八肢半九肢差別就在於一個半肢上。王順沒臉沒皮,拐著彎的說自己那玩意大,進去以後也還留著半截在外面。這話白磊和李少龍聽得出來,周圍的人也不是傻子。幾乎所有的人都喜笑顏開的指著王順說他不是個東西。
「白哥,來了。」吳文迎上來笑道。
「嗯,王順喝的有點多了,讓兄弟們今天多注意一下,別整出什麼亂子。自己兄弟的婚禮上出現亂子傳出去讓別人笑話,跟兄弟們說,今天少喝點,等一切都安穩下來的時候我請大家喝個夠。」白磊道。
「哎,放心吧。」吳文應了一聲就走開了。
白磊一直觀察的王順的一言一笑,第一次看到王順喝酒的樣子,沒有想到這麼搞笑。就憑他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抱在懷裡親的人家滿臉唾沫,就能看的出來王順純潔與否,也虧著付春早就知道王順是什麼樣的人才不會跟他計較。
「你看他什麼德行,也不知道丟人。「白磊笑罵道。
「別說人家,你喝醉了也好不到哪裡去。再說你也會有這麼一天。」張彤說著說著就臉紅了,轉過頭去看向正在出醜的王順,看向付春那件大紅襖的時候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白磊尷尬的笑著,不知道該說點什麼。白磊不傻,看得出來張彤也想結婚了,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今年也有二十四了,如果沒有陰差陽錯的離開白家村現在應該兒子都會打醬油了。白磊看著張彤笑著,心裡琢磨著是不是也該找個時間把這件事情定一下了。
「大侄子,聽說你結婚了,我這個當叔叔的沒有什麼好禮,就只能送你一頭豬了,你可別嫌棄,這可是剛宰的,一般人我還不送他呢。」老遠的就聽到馬三炮的大嗓門,大鬍子和廖學兵兩人跟在後面吃力的抬著一頭看起來能有兩百斤重的豬。
白磊苦笑不已,馬三炮這貨自從上次在醫院裡自稱是白磊的叔叔之後就佔別人便宜上癮了,整天就是自恃身份的讓白磊身邊的人叫他叔,就連對旁人不苟言笑的紅姐也時常讓馬三炮弄得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王順是喝醉了還是沒有聽出來馬三炮的意思,張開雙手給馬三炮來了一個熊抱,滿臉熱情洋溢的喊道,「叔啊,你總算是來了,我想死你了。」
馬三炮本來就是想開一個玩笑,誰知道最後卻是讓王順這一嗓子弄得不上不下的,也沒好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答應一聲,招呼著大鬍子把豬往桌子上一扔就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
「叔,你別急著走啊,咱倆喝一杯。」王順在後面大聲吆喝著。
付春拉著王順的胳膊不讓他繼續耍酒瘋,誰都看得出來王順真喝多了。
白磊看不下去,不想讓王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醜,硬是把他拉進了裡面的房間。
「你先出去招呼著吧,新郎新娘都不在場不是那麼回事,這裡有我看著,沒事。」白磊道。
付春擔心的看了王順一眼,點點頭出去了。
王順躺在床上也不老實,張牙舞爪的,喊道,「那誰,付春,給我酒,我要喝酒。」
「付春出去了。你看看你都喝成什麼樣子了還喝。」白磊笑道。
王順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搖晃著腦袋瞇著眼睛看著白磊好一會才說道,「白哥,原來是你啊,行,你在更好,拿酒來,咱哥倆好好喝一杯,我記得我們倆還沒有好好喝過一次酒呢。」
王順眼珠通紅,直勾勾的看著白磊,好不容易才說完整一句話,說完後就低下頭,下巴抵在胸膛上呼呼的喘著粗氣。
白磊找來一瓶礦泉水倒在杯子裡遞給王順,道,「來,咱哥倆今天喝個痛快。」
王順搶過杯子端起來一飲而盡,之後就大呼一聲,「好酒!」
白磊看著王順的醉樣笑的肚子疼,這貨喝多了,嘴都麻了,連水和酒都分不清楚。想喝就喝吧,反正水不傷人,最多就是喝多了拉肚子。
王順喝完,把杯子扔在床上,嶄新的西服袖子抹著嘴說道,「白哥,我終於結婚了。」
王順大聲說著,說著說著神色就不對勁了,委屈的像個孩子,一頭紮在床上哭了起來。
唉。
白磊歎著氣拍著王順的後背。第一次看到王順哭,也第一次看到王順卸去平日裡精明的偽裝,露出樸實的一面。
「哭吧,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別憋壞了身子。」白磊小聲說道。
結婚了就代表以後有家了。家對於一個快四十的男人有著超乎尋常的意義。以前王順總是說自己前半輩子作孽太多,不適合成家,會拖累別人。誰都看得出來王順說這話的時候是口是心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要不然王順也不會在認識付春以後兩個人整天膩歪的一起連處理公司裡的事情都沒有時間。白磊不會計較那些小事情,心裡把王順當做兄弟,只要他喜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像王順這樣的男人有什麼事情都放在心裡,整天習慣性的提防著別人,不管是碰到什麼樣的人都要裝出一副笑臉相迎,活得肯定會比別人累。
三十歲以後的男人,沒有那麼多雄心壯志,只要照顧好老婆孩子,過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就知足了。
白磊打量著已經漸漸沒有了聲音的王順,那一頭被嗜喱水浸泡過的頭髮依然保存著完美的三七開,低著頭呈現出一個有異於常人的漢奸弧度,很親切。
那套花了一千多萬的別墅是不是應該當做結婚禮物送給王順了。白磊摸著下巴心裡琢磨著
「白哥,出事了。」吳文打開門一頭扎進來,氣喘吁吁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