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這操蛋的人生 文 / 小姨子慢走
催老六的產業確實不少,幾乎包括了各行各業,而且其中還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也許催老六這輩子做的唯一的一件好事就是痛痛快快的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錢財換了一個死得痛快。
從離開催老六的別墅回到宿舍裡,白磊就一直站在窗口前面,從日出東方到日上三竿。白磊一直在考慮一件事情,人生在世到底是為了什麼。催老六算個人物,勉強說得上是一個梟雄,如此人物竟然會在一夜之間屍骨無存。白磊算什麼,一個從窮山僻壤裡走出來的刁民,機緣巧合下踩到狗屎,接著在各大勢力之間苟延殘喘整天戰戰兢兢地害怕突然有一天會讓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小勢力土崩瓦解。
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會跟催老六一個下場?白磊自嘲一笑。
「白哥,休息一下吧,待會還要處理催老六產業的事情。」
王順有點小聰明,但是真正要做大事的時候就慫了,一看到催老六留下來的產業報告之類的東西就頭大。
「你說人生像什麼。」白磊低聲問道,依然對著窗外的風雲莫測目不轉睛。
王順低下頭思索了一陣,「以前有一個哥們臨死前曾經跟我說過,人生就是一盤棋局,雖然現在可能是形勢一片大好每一個佈局都在你掌控之中,但是說不定下一秒你又進入了別人的棋局,淪為一個任人宰割的小卒子。」
「怎麼死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別人陰死的。唉,這操蛋的人生。」王順說完歎著氣走出了房間。
白磊轉過身,看著王順鬥志昂揚卻又略顯疲勞的身影喃喃道,「這狗樣娘的人生,真他媽*的操蛋。」
書到用時方恨少,白磊數來數去身邊竟然沒有一個能夠肩負起改革催老六產業大任的人選。王順一聽說這件事直接就不敢露面害怕白磊黃袍加身,氣得白磊想把他那個每天都要消耗一瓶嗜喱水的黃瓜頭摘下來。馬有才更不用提了,雖然是頂著一個董事長兼總經理的名號,但是肚子裡空空如也,倒是對哪個酒吧裡的小姐身材好活好說的頭頭是道。
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白磊王順馬有才三個臭皮匠窩在房間裡一整天也沒有想出誰是最佳人選。正當白磊愁眉不展的時候,張彤走了進來。
王順一看到張彤進門,表情很激動,差不多就算是再次見到他死去多年的親娘也不會有這樣的表情,鞋拔子臉上的肌肉一顫一顫的。「白哥,張彤,就是她,對就是她!」王順狠狠地在大腿上呼了一巴掌大聲說道。
張彤沒敢進門,愣在門口看著貌似有點內分泌失調的王順。
白磊本來還有點不明所以然,後來一琢磨王順這話確實有道理。張彤怎麼說也是xa大學經濟系的高材生,雖然以以往張彤沒有什麼工作經驗都只會一些紙上談兵的買賣,但不管怎麼說也要比白磊這幾個只知道勾心鬥角的大老爺們強。
三個大男人一拍即合,沒有經過張彤這個正主的同意就拍桌定案了。就這樣,張彤成了祈源集團的總經理。要說這祈源集團的名字還是白磊花了三天時間查字典,配合著文言文上的講解最後定下了這個名字。
起源,祈緣。兩種含義。
祈源集團,實際上就是整合了催老六以前的一些公司和馬有才的國際扒手集團。王順任總經理,張彤是總經理助理,馬有才後勤部長,至於白磊則做起了甩手掌櫃,美其名曰統籌大局。當然這些只是白磊幾人在私下商量的,明面上他們還是要繼續在錢光明手下裝模作樣,至少在翅膀真正硬起來之前還是要做足場面上的工作。儘管白磊現在也算是有幾個小錢了,但是仍不足以與錢光明對峙,以前的催老六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心裡應該挺恨我的吧。」白磊幫馬有才倒上一杯茶水,低頭說道。
簡簡單單的一個鳳凰三點頭的倒茶動作卻讓馬有才受寵若驚,連忙起身扶住茶杯,「白哥這是說哪裡話,我怎麼會恨你呢。」
「真不恨?」白磊笑道,瞇著眼睛不放過馬有才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自從見到了白磊對付催老六的經過,馬有才一看到白磊就緊張,打心眼裡忌憚這位皮笑肉不笑的爺,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把火發到了自己身上。
房間裡就白磊和馬有才兩個人,白磊知道馬有才雖然現在表面上也算是被他拉入伙了,但其實就是受制於一盤錄影帶,說不定哪天馬有才一個心血來潮就能讓白磊陰溝裡翻船。白磊不喜歡冒險,喜歡讓一切事物掌握在手中的感覺,對於類似於馬有才這樣的定時炸彈自然要好好敲打一番。身邊少幾個牆頭草,睡覺也會睡得踏實。
馬有才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敢說,只能低著頭等著白磊的下文。
「我知道你恨我,誰攤上這樣的事心裡都不會舒坦,要是我站在你的角度說不定當時就會跟你拚命,大魚吃小魚的道理你肯定也懂,我就是那個誰都可以咬一口的小蝦米,但是現在我卻把你這條小魚吃掉了,說我陰險也好,說我走狗屎運也罷,反正我是做到了。我這人心眼小,不想吃虧。」
馬有才聽得冷汗直流,臉色煞白。他聽出來了,白磊就是在給他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是心甘情願的讓小蝦米吃掉還是想來個魚死網破。馬有才也不愧是在道上跌爬滾打了多人的人物,參的透幾分是非曲直。話既然說到這份上,他心裡也敞亮了。
「白哥,我也快六十的人了,蹦躂不了幾天了,本來就打算再做個幾年就收手,到時候領著老婆孩子移民國外,天皇老子也管不著我。碰上你我也認了,最多也就是給你當幾年狗,以前也不是沒有當過,這無所謂。我想知道你能給我什麼,或者說是你能給我留下什麼後路。」馬有才抬起頭問道,額頭上的溝壑又加深了幾分。
「我沒有什麼能給你的,做我們這行的誰都不敢確定自己會不會看見明天的太陽,我不敢對你保證什麼,但是我能確定我會給你老婆孩子留下條後路。」白磊歎息一聲,像是在敘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
裡面的道理誰都懂,就是不想去點破。白磊的意思很明確,想要他老婆孩子平安無事安享晚年就要拚命的幫他做事,如果有一天馬有才因為替白磊做事兒送了命,白磊就會替他照顧老婆孩子,如果馬有才還想來個釜底抽薪的計策,那有過可想而知。
不到萬不得已白磊不會真的那麼做,禍不及妻兒的道理白磊懂,看到了吳文老婆孩子的淒慘下場白磊更不想再去因為他而上演一出人間慘劇,但人活在世上總會有些身不由己的時候。畢竟人都是自私的。
「白哥,你的意思我聽明白了,希望你能言而有信。」馬有才笑道。真談不上恨,從他走上這條路就已經預料到了後果,誰能吃了誰就也要看各自的道行。馬有才也是靠著把別人吞掉一路爬上來的。
「大丈夫言出必行,這個你就放心吧,不過我不喜歡陽奉陰違那一套,從小就讓人騙怕了,我不得不防啊。」白磊長舒一口氣。
「白哥,我兒子今年剛大學畢業,還沒有找到工作,你看能不能在咱們公司裡安排一個職務。」
「這個好說,都是自家兄弟。」馬有才緊接著說道。
兩人舉起茶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馬有才的兒子是什麼,只是他用來換取白磊信任的一個人質。
兩人心知肚明卻又不動聲色。
這操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