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趕路 文 / 林蒼白
一處靜謐的林間,原本是鳥蟲作鳴,有淡淡的霧氣在林間自如地逸散著,陽光從樹梢之上斜射而來,一派安靜祥和的局面。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踢踏的聲響之中,一匹白馬撞破了那霧氣,朝著官道的那一段疾馳而去。
馬背之上,凌霄策馬朝著前頭奔襲著,臉上是帶著一些焦急的情緒。
從那坤王所在的坤王城接到了聖火宗發來的火符消息之後,凌霄便是馬不停蹄地即刻出發了,一路上以來已經是累跨了兩匹好馬,心下也是盤算著離著那聖火宗之間的距離。
照著他的這個速度,趕到聖火宗應當不是什麼大問題,只是那聖火宗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這麼著急地傳召他回去,並且立下了半個月之內如若趕不到聖火宗的地界,便要催動聖火印這樣的火符消息來。
而凌霄這邊則是無法單方面地給聖火宗那方傳遞什麼火符消息的,傳遞火符必須要彼此之間有聯繫而已,而凌霄的身份是臥底,為了避人耳目,向來就只有聖火宗的宗主給凌霄燒去火符,算上凌霄主動地去燒那火符的話,則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凌霄也不可能在接到火符消息的時候和那聖火宗說上一句,我現在在坤王的地界,離開你那裡就只有二十七八天的路程,再寬限幾天我再趕回去成不成,能夠做的,就只有在拜別了坤王之後火急火燎地趕路回來了。
想起來也算是有些險,若是凌霄不是在那坤王的地界接到消息,而是在極北雪原接到了坤王那邊給出的消息的話,那一切可就是真的要糟糕了。
不過還好,到了下一個驛站,再換上一匹駿馬,在時限到來之前趕到那聖火宗,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這樣想著,凌霄狠狠地抽動了一下身下的馬匹,朝著前頭不管不顧地疾馳而去,背後騰起了一陣的煙塵。
當日下午,到了那東華鎮之後,凌霄輕車熟路地去那東華鎮的驛站所在,準備換上一匹好馬,歇息上一陣,繼續趕路。
驛站口,凌霄牽著那馬兒走將進去,那驛站的馬伕正在餵食著草料,而櫃檯之前,一個掌櫃摸樣的人手上在那算盤上不斷地擺動,算計著。
驛站是交換馬匹的地方,僱傭馬匹之人付下足夠購買馬匹的定金,以及額外的銀錢,而後便獲得一個籌牌,一路趕路下去,到了一處驛站,便將那籌牌奉上,若是退還馬匹,便將押金奉還,額外銀錢則成了租金,若是更換馬匹,再交上一份銀錢,以籌牌換馬,一路若此下去,直到到達了目的地。
在沒有地縛龍在的地方,凌霄也就只能依靠著驛站的馬匹做著長途奔襲的準備了,馬車趕路實在是太慢,稍稍短距離一些的遷徙倒還是好些,只是遇上了這需要趕路的時候,則是不行了。
凌霄將那籌牌放在那桌子上,掌櫃的頭也未抬起,撥弄著算盤開口說道:「什麼地方。」
凌霄將一百五十貝利放在了桌面上,開口道:「西峰城。」
「西峰城,西峰城去不了,漲水啦,請回吧。」掌櫃還是在撥弄著那算盤,腦袋依舊是沒有抬起來。
「漲水?」凌霄開口道:「這是怎麼回事?」
「上個岸口不知道怎的決堤啦,那邊漲起了大水,一般人都過不去啦,這位少俠,你還是換上一條道兒走吧,這路是過不去啦。」掌櫃的抬手將那放在了桌面上的貝利直接往凌霄的面前一推,意思已經是相當地明確。
凌霄的心下霎時間有些不妙的感覺浮了上來,竟然是在這個關頭漲大水,這前去聖火宗的話必須得經過這西峰城才算行,漲了大水的話,水路已經過不去了,陸路也就只有這麼一條,除非他有能夠飛行的靈器,不過這個時候他倒是上哪裡去弄能夠長距離飛行的靈器來。
「掌櫃的,真的不能過了麼?」凌霄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地開口道。
掌櫃的似乎是應付慣了凌霄這樣詢問是否真的不能過去的顧客了,抬起頭來看了凌霄一眼,旋即手指朝著一個方向一指,開口道:「少俠若是真的不相信的話,朝著那個方向過去三里,看看便是知道了,來者都是客,小老兒豈有上門來的生意都不做的道理呢。」
凌霄直接出了門,駕著之前的那匹馬匹,朝著那掌櫃的方向行了三里,這才看到了掌櫃說的那漲大水的所在。
凌霄所在的位置乃是一處平原的所在,在那平原的對面是那低窪地,那低窪地一眼瞧將過去,已經盡數被水所淹沒,水流也不是十分清澈的摸樣,帶著一些暗黃的顏色,裡頭似乎是摻雜上了很多的雜質,並且隨著水流漂流下來的,還有一些桌椅,牌匾之類的物事,以及一些包袱和衣物,雖然凌霄沒有見到那裡面有死屍漂流下來,但也是可以想見這水流的上游發生的那一副慘狀是何種的摸樣了。
眼前一眼看過去,已經盡數成了澤國,所有的一切彷彿都浸泡在了這汪洋大海之中,尋覓不得,想要通過這片水域,除非等到此處的大水自己消散回去,否則基本上就是做夢。
雖然心下亦是有不甘,但是凌霄還是策馬走將了回來,他還是有些別的門道沒有使將出來的。
乾坤圖陣。
借由著乾坤羅盤,凌霄找到了一處靈氣稍微濃郁一些的場所,一陣地擺弄,這乾坤陣圖在這乾坤洲之中有不少的地方是有遺留下來,只要自己選擇一項過了這西峰城的地方,而後再策馬前行就可以了。
身下法陣的幽幽明光之中,凌霄將手中的乾坤圖直接攤開,在法陣力量的作用之下,那乾坤圖上散發著乾坤之氣,而在那上頭的圖景之上,先前的乾坤圖陣的所在之所也是依次顯現了出來。
之前召喚乾坤圖,則是為了留下乾坤圖陣所用,是以上面留下來的乾坤圖陣各自所在的地點凌霄也是沒有仔細地看過,眼下這一看,凌霄才覺得事情不妙了起來。
原先看到那圖陣之上所標注的地點還算是較為多,是以心想即便趕不上路也應當可以通過圖陣的跳躍找到可以去的地方才對,眼下一看才覺得不妙,那乾坤圖上雖然大大小小也有數十個乾坤圖陣,可是在聖火宗的地界周邊卻是一個都沒有,乾坤洲廣袤無比,用指頭在那地圖上比劃一下的距離可能都是千里之距。
而跳過這西峰城的下一個城市也是基本上離這聖火宗的距離足夠遠,那距離已經算是長遠到還不如直接留在原地等待那大水退去,因為去了那裡,基本上是絕對沒有可能在規定的時間之內趕到那聖火宗的。
凌霄畢竟見識也算是淵博,一番瞧看之下,亦是能看出眼前的這大水已經是顯現了頹勢出來,多則是三四日,下則是兩三日,那大水便是能退去了。
在兩相權衡之下,凌霄最終還是選擇了留在原地等待那大水退去的做法。
過了五日,等到那大水終於退去,凌霄即刻便換了一匹快馬,朝著下一個地點不間斷地趕將過去,已經是整整地拖延了五日的時候了,再不趕緊回去,屆時那聖火印發作起來,雖然凌霄不知道屆時會是怎樣的一個感覺,但絕對是生不如死。
要知道,這聖火印可是聖火宗宗主用來鞏固自己權利所用的。
但是到了下一個驛站又是出了事情,那驛站先前經歷過了一番洗劫,好馬匹已經是給劫掠了一空,剩下的馬匹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弱的品種,凌霄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是矮子裡面拔將軍,找了一匹成色還算是好些的馬匹,繼續朝著下一個地方趕將過去。
只是這樣一來,凌霄行進的步伐明顯是比之前都要慢上了許多許多,原本只要三日就能趕完的路程,眼下卻要花費上了整整四日才算是可以,凌霄的心下焦急萬分,但是已經是在那荒郊野外,連臨時去買上一匹好點的千里馬都做不到。
在這種焦急萬分的狀態之下,規定的時間也終於是到了。
凌霄正在策馬朝著前頭不住地奔騰著,胸口之中卻突然傳遞上來了一陣燒灼的感覺,身形一滯便從那馬匹之上翻滾了下來,直接跌落進了旁邊的樹叢之中。
從那樹叢之中滾出來的時候,凌霄下意識地一個起身,便發現面龐上,手上都傳來了一陣刺痛無比的感覺,他朝著自己的手上看去,袖口附近的衣服已經是被尖銳的樹枝給直接劃開,手上也是出現了被枝條劃破之後出現的那些傷口來,凌霄瞧著這些傷口心下一個咯登,亦是無比的震驚。
他的不滅皇體已經是修煉到了巔峰之境了,平時是在無意識地情況下也是會自行地開啟的,就連三品的靈器都沒有法子在他的身上砍出什麼傷口來,眼下怎的樹枝都能弄傷他了。
正在此時,一陣難以忍受的灼痛感從凌霄的胸腹之中蔓延出來,沿著他的心臟朝著四肢百骸之間湧動出去,每一個細胞都像是在沸騰一般,凌霄奮力地朝著地面上捶打了一記,卻全然忘記了他此刻的身上功法,靈氣帶來的效用已經是被盡數地磨滅乾淨了。
凌霄也算是明白了這聖火印的效用是什麼了,在發作的時候能夠隔絕人本身的所有靈氣,武技,讓一個卓絕的武修者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這種做法無疑對凌霄來說就是釜底抽薪一般的存在,隔絕所有靈氣,斷絕了凌霄以自身強橫的靈氣儲備來硬撐過去的可能性,這無疑是讓凌霄除了生生地忍受這等的苦楚之外,沒有別的法子。
該死的!
同時,那一陣的燒灼感讓凌霄的身體也是快速地上火,有血液從指縫之間蔓延了出來,凌霄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能看到自己的這副樣子的話,定然也能看到自己的眼睛之中都應該是充滿了血絲的狀態。
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麼!凌霄又是一拳頭錘擊向了地面,用強大的求生意志苦苦支撐著。
而同時,他手上的乾坤戒兀自抖動著,想要離開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