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九章 提前部署 文 / 林蒼白
凌霄將刀子從那燕肅的胸口中抽離了出來，這血刀本就靈氣環繞，在入體的一瞬間就已經搗碎了燕肅的內臟，燕肅臉上的那個驚詫的表情就凝固在了那裡。
他已然是身死了。
莫蘭溪摀住了自己的嘴巴，看著劉工，語氣之中帶著一些苛責，又帶著一些驚異：「這是……劉工……你怎的……」
凌霄將刀子捅入的一瞬間就已經回過了神來，知道自己一瞬間受了怒意控制一下出手將這人給殺死了，眼下他將刀子抽出來，腦海之中也盡數清醒了回來，莫蘭溪這麼一問，他才想起要如何應答莫蘭溪來。
見得凌霄沒有答話，莫蘭溪又是張口道：「你怎的下手如此地……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麼，我一直以為都不是你幹的。」
凌霄是做了事情便會承認的人，況且那些人他殺的也是沒有錯，當即輕聲開口：「對，沒錯，都是我殺死的。」
還沒有等莫蘭溪出言苛責，凌霄抬高了一些聲調，開口說道：「不過我殺的沒有錯，他們文風門早已經投靠了青松宗了，明著說是中立門派的身份，暗地裡卻是青松宗放在渤海郡的棋子而已，你得信我。」
莫蘭溪看著凌霄的眼睛，開口，語氣之中充滿了為難：「就算是我信了你不是作假又是如何，畢竟這事情你已然是犯下了，你也當著我的面殺了這人。」
凌霄手頭上確實沒有足夠的證據來支撐他現在的說法，只要是一牽扯到莫蘭溪的事情，牽扯到男女之情的事情，他就失了準頭了，上次差點死在芷蘭的劍下是因此，這次也是如此。
遠處已經有隱隱的人聲傳了過來，燕肅的屍體被發現也是幾分鐘之內的事情了，莫蘭溪有些急了，也不知道如何去說，躊躇了半晌才從口中吐出了字眼來：「你快些走，快些……」
凌霄看著地面上的屍體，他走了莫蘭溪是不會受到責難的，這刀傷除了他的血刀沒有人能砍得出，眼下他也是百口莫辯，只能是先行離開了。
一念至此，凌霄拱手了一下，開口道，喉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那我……先走了……你好生保重……」
下一秒，刷的聲響過後，凌霄的人便陡然之間消失在了原地。
人聲已近，莫蘭溪四下看看，也是閃遁而去，她的身法亦是不俗，在文風門其餘人都不知道的當口，已經是閃遁遠了。
燕肅身死，文風門上下震怒，幾位長老前去尋找宗主商議事項，卻是發現宗主已然是閉門不出，誰都不接見，只聽得裡頭傳出了被壓抑地很低的哭泣聲。
燕肅身為宗門的大使者與大弟子，這是明面裡的身份，真正的身份卻是現任宗主的私生子，宗主的原嫡子早年被仇家尋仇致死，現下只有燕肅這麼一個唯一的骨肉，眼下獨子身死，他已然是絕後了。
青松宗接到文風門門主的消息的時候，也是震驚不已。
原先想著這突然冒出來的「劉工」其人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手罷了，不足以撼動整個局勢來，但是眼下這人打殺了兩支文風門本應該前去匯合的精銳，又殺掉了這個計劃中重要無比的燕肅。
青松宗覆滅渤海郡所在州的計劃，已然是受到了巨大的威脅。
而另一方面，天陽宗在凌霄這個新任宗主的指揮下，派遣了兩脈精銳夜以繼日地對聯盟宗門進行救援的行動，也是極大地遏制住了青松宗的整個戰略計劃。
青松宗議事廳。
幾個一身青衣華服的男子，每人都是長髮披肩的打扮，年歲瞧著也已經上了三四十，偌大的議事廳當中，僅僅只有這幾人而已。
但是這幾個人的臉上都是掛著愁雲慘淡的面容，眉頭深深地擰成了川字的形狀，可以想見，之前的消息對他們來說，震動是有多麼地巨大，這件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又是怎樣地讓人糾結。
只聽得最左邊的男子開口說道：「眼下出了這樣的事項，文風門那邊若是出了岔子的話，凌家那一塊的戰略計劃可就盡數地崩盤開了，若是在加上天陽宗咬得這麼緊……這事兒，相當地不好去辦啊。」
中間主座上的一個老者右眼上有一道由上至下的傷口，他的右眼也已經是目盲，嗓音亦是想破舊的風箱那般沙啞：「這樣的話，我們的計劃若是不日前進行的話，失了先機，容易被他們一口給咬住，直到了咬死為止了。」
右邊一個看起來年輕點的壯漢急忙開口道：「大尊者您已經有了決意了麼，宗主那邊是如何說的。」
那被稱為尊者的老者咳嗽了一聲，繼續開口道：「宗主那邊還在修行，為著最後的大戰做著準備，他的想法亦是和老夫的一樣，眼下天陽宗的精銳隊伍已經是席捲過了一個州，所幸那個州不算是我們的戰略要地，眼下……」
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開口道：「眼下趁著天陽宗還沒有顧及到剩下的大頭，我們將所有的戰力盡數調遣而出，以閃電的態勢將所有的附屬宗門盡數地殲滅，或是大傷，將天陽宗的爪牙盡數地拔除乾淨，否則，以後若是形成了聯盟態勢的話，那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那壯漢也是笑了一聲，開始拍起了馬匹，他開口道：「哈哈，果然不愧是大長老，那天陽宗少了聯盟宗門的協力，屆時收拾起來還不是輕鬆的事兒。那天陽宗前任宗主是個倒霉蛋子，好好的修為一個沖關不成直接沒了，剩下的繼任者據說是長老的私生子，那麼小個年紀，看著也就是個軟蛋子，哈哈。」
壯漢旁邊一個獐頭鼠目的男子這時候也是隨聲附和著壯漢開口道：「對，讓這種廢物當宗主，天陽宗這下百年的基業，可是沒指望了。」
那獨眼的老者用威嚴的聲音開口道：「能坐上天陽宗主位置的人，定然是有些過人的地方的，你不要太輕視了他人，天陽宗的人都不是傻子…………」
「不過……」老者話鋒又是一轉，臉上也是露出了笑意來：「即便這回天陽宗上位的是個文韜武略的人也是沒有用了，況且這回他們出的招數實在是昏，戰略上，他們數百年基業，著實可做一個對手……」
「可這戰術上，哼！即便是他們再多長了十來個腦袋也是無用的，數百年鬥爭下來，最後要和一個毛孩子比試智力，當真是讓人有些唏噓啊。」
當日，青松宗下達徵召令，為遏制天陽宗做著準備。
一方面，也是遣出了幾人的隊伍，配合著文風門的人，天南海北地，追殺起那名叫做劉工的人了。
凌霄離了凌家，當夜到一間客棧之中草草地度過了一夜，翌日，在一間茶攤子之中，凌霄要了一碗茶，細細地聽著一旁的人交談起來。
在江湖之中，若是要打聽江湖上的消息，一處乃是飯店的店小二處，一處便是這街頭的茶攤子了，旁邊的人正繪聲繪色地講述著最近發生的一些大事情。
一中年蓑衣男開口道：「你知不知道，那文風門的大使者被一個不知道哪裡出來的毛頭小子給殺了，矮油，屍體那叫一個慘喲，半個腦袋都削下來了。」
另一個人接口道：「你說的這是凌家本家的事兒吧，喲，可不是麼，據說他惹上的那人殺戮成性啊，把人殺死之後，還得把人的心都給挖出來給吃乾淨，這可真是要嚇死人。」
凌霄差點將嘴裡的茶都噴出來，這江湖傳說，添油加醋的地方未免也太多了。
另外一個人又是接口：「喲，可不是麼，不過據說那文風門的人也不是尺素的，已經下了追殺令了，誰要是砍下了他的腦袋，可以拿去換萬兩黃金呢。」
「我們窮苦人家，幹上一年都沒有這萬分之一啊，這些人可真是拿錢都不當錢使用……」
凌霄聽到了這兒，已經是明白自己這個劉工的身份在整個宗門聯盟之間變得其臭無比了，而且處於一種兩不待見的處境，凌家一方認為自己是殺人狂魔，而青松宗一方則是因為自己殺了他們重要的人，要天南海北地追殺自己。
還頗有些讓人無奈。
眼下這個身份，凌霄自己也在心下暗暗地盤算著能用到什麼時候，天陽宗主的身份，是他手上最大的牌。
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眼前突然籠過了一層陰影，抬頭，有四人站定在了他的身前，凌霄將碗中的涼茶一口喝乾，嘴角扯出了一絲輕笑：「喲，來得還是挺快的。」
一人一刀橫在了凌霄的脖頸上，刀鋒差那麼些許就劃進了凌霄的皮肉之中，那人的口氣亦是相當地不善：「少廢話，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一旁的茶客和店小二見到了這個陣勢，登時嚇慘，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整個茶舍。
凌霄卻對放在他脖頸上的這一柄刀刃絲毫不在意，只是打了個哈欠，伸手指了一下放在脖頸上的刀子，開口道：「以後出手，直接用刀子砍就是了，少來這套威脅嚇人的語調，你可知道，我剛才若是出手，你已然死了六次？」
「還有……」凌霄伸出了手指指了一下放在脖子上的刀刃：「你這麼做，便是准許了，我殺了你吧。」
男人被凌霄這麼一說，臉上果不其然地顯出了輕笑的神色：「你這大話麼，便是誰都會說的，你……」
他下一秒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有口中嘔出了鮮血，自他的腰部向下，已經飛出了十米開外，躺在了遠處的草地上，凌霄的右手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柄通體血紅的長刀，剩下的三人甚至沒有看見凌霄是怎麼出刀，只有凌霄握著刀的情景。
刀刃上已經布上了血跡。
凌霄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我剛才，說的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