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準則 文 / 林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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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外圍的蝴蝶跌落了下來,登時又有新的蝴蝶補足了上去,在倏倏的聲響裡,凌霄的整個人已經被盡數地包裹在了裡頭,朱思儒只能是徒勞無功地用自己的長劍劈砍著水幕,水花四濺的聲響裡,她原本素雅的臉龐也是顯得格外地猙獰。
但是沒有用,沒有凌霄的玉珮,任她如何劈砍都沒有用,她的劍招本就走的不是剛猛的路子,如此盡力劈砍之下也無法在那水幕上砍出足夠她通過的裂縫來,就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過去。
更何況這洞穴越是進入裡頭去,那水幕的堅韌程度比起之前更甚,即便是那日的男子來了估計也討不得好處,朱思儒最後劈砍了一下,那力道最終反彈了回來,朱思儒一個側身閃避過去,已經是氣喘吁吁。
她的氣力也已經是使用到了極點的位置。
她的心下不由地想起了那日凌霄護她安全之後遁走的背影,這傢伙,為何要做到如此的境地……
正在她心下龐雜的思緒一陣一陣地湧動上來的時候,卻聽得外頭一聲東西碎裂的嘎崩聲響,她透過了那水幕朝著那邊看過去,那嘎崩的聲響來自於蝴蝶形成的球體的正中央的位置,在漫天蝴蝶形成的黑影之中,有一縷寒氣如同青煙一般冒了出來,而後,內裡蠕動著的那些個蝴蝶也都突然之間停住了動作。
而後,那寒氣從球體的四下裡蔓延了出來,再兩秒,有一陣寒氣形成的勁波一下子朝著四面劈散了開來,即便是站在了水幕這邊的朱思儒也是微微地感受到了一絲一毫的寒意。
再看過去,那所有凝在一起的蝴蝶球體現下已經變成了一坨巨大的冰球,而後,冰霜碎裂的聲響,那冰球的表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和程度出現了絲絲的裂痕,一聲劇烈的脆響聲之後,那冰球陡然之間炸裂開來。
凌霄站在了原地,上身**著,原先的一身白衣已經是在蝴蝶的撕扯和腐蝕之下只剩下了一縷一縷的白色布條,連凌霄背上的痘痘都是遮不住,凌霄站立著,不住的喘著粗氣,雖然寒氣瀰漫,但是臉上竟然浸上了一些汗水。
還是活著。
朱思儒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凌霄轉回頭來,看看水幕這邊臉上表現出了擔心不已神色的朱思儒,擦了擦嘴角,旋即走上了前來,一邊走著一邊將身上的布條也是劃拉了下去,露出了精赤的上身,他的年歲雖然還尚算是「少年」,但身上的肌肉已經是初見端倪,反而是顯出了一種男性的雄壯美感來。
凌霄穿過了水幕之後,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他的右手緊緊地攥著,露出了玉珮繫帶的一角,雖然是活命了下來,但是他的心下依舊是有些心有餘悸,這寒潭底下的洞窟可當真是凶險地厲害,就算是他的修為和練習的功法為數眾多,但也是差點死在了蝴蝶行成的圍陣裡頭。
那蝴蝶的觸足上頭本身就是帶著強力的腐蝕性的酸液,他修習了不滅皇體,自恃身體堅韌,且剛才也是試了一下這蝴蝶的毒性,在他身上也是半點燒灼的痕跡都是沒有。
他原本是想將蝴蝶引到了一處,以進階之後的寒氣將這幫蝴蝶盡數地凍結個乾淨,他的寒氣經由了進階也是強悍無比的,料想這幫蝴蝶能被刀子劈砍開,身體也不會能厲害到能抵禦住他的寒氣的強度,凍結也是避免了這些蝴蝶的毒粉對他們造成了二次的創傷。
他一是為了保護少女,二也是為了全殲這群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蝴蝶,以自身血液作為引子將所有的蝴蝶盡數地引了過來,沒想到水滴石穿,所有蝴蝶聚在了一起形成的酸液強度竟然也是讓他的軀體有如燒灼一般痛苦,那殺人蜂在他沒有進階前就已經不能刺穿他的皮膚了。
但這蝴蝶竟然是如此厲害,地元之境下他的不滅皇體,竟然也是被燒灼出了不少的灼痕來,得虧得他之前是進階到了地元境,不然的話就憑著原來的修為,在這對蝴蝶的侵襲下,估計他連一根骨頭都剩不下了。
看著凌霄身上顯得有些猙獰可怖的灼痕,朱思儒連忙從口袋之中掏出了一個翠綠色的小瓶子,啟開了瓶塞,從瓶身之中透出了一股馨香的味道,凌霄坐在了地上,看著朱思儒臉上有些焦急的神色,不由地開口笑道:「瞧你這臉色,我又不是死在了裡頭,你怕些什麼。」
朱思儒發覺自己的表情確實是過於熱枕了一些,也咳嗽了一聲,收斂了自己臉上的表情,開口說道:「我只是見你每次都是不要命,哪有拿著自己的性命這麼不稀罕的人的。」
凌霄方才動用的本源的氣力,就算是他體質過人也已經是有些乏力了,當即也是靠伏在了巖壁上,嘴裡伴著輕笑聲:「能讓我豁出命來的前提是我自己知道我的命不會消失掉,我可不是沒有腦袋的人。」
朱思儒用指尖從藥瓶之中挑出了一小抹的藥膏,在手心上細細地抹勻而開,對著凌霄道:「這是我們天陽宗不外傳的外敷治傷靈藥,我帶出來自己可都沒有動用過呢,你躺好了別動,我給你抹一下。」
凌霄喉頭一緊,想要說些什麼,又看著這少女的這副摸樣,當即也是不好開口說出些什麼拒絕的話來,最終也只能是應了一聲:「嗯。」
朱思儒的素白的手掌觸上了凌霄算是寬闊的胸膛,登時就有一種冰涼的觸感沿著凌霄那燒灼的傷口上四散了開來,原先有些灼痛感的傷口現下也是傳來了一種舒適的感覺,凌霄不由地出聲打趣道:「你這靈藥的藥效尚算是不錯嘛。」
朱思儒又是從弄了些藥膏放在了手心裡頭,塗抹又在凌霄肋下三寸處的地方細細地摩挲著,聽得凌霄出聲打趣,她也是出聲說道:「就你這嘴能說會道,我這天陽宗的大小姐親自上陣給你塗抹藥膏,你出去可以和別人好生地炫耀上一番了。」
凌霄哈哈地大笑著:「自然自然,這天陽宗大小姐的名頭說出去,那可是無價之寶啊,這回我能從地牢裡頭脫身,還真是多多地虧了你啊。」
空氣之中似乎都是靜默了下來,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出聲說話,像是各自懷著什麼心事一般,而後,首先出生打破了寂靜的還是朱思儒。
她的語氣也不像是剛才那般輕鬆和寫意了,反而是帶了一些詢問一般的深沉感:「一直沒有明白的是,我倆之前根本就是素不相識,你為何前前後後兩次捨命相救,你不是不知道我如果有心的話,你就會身死當場了。」
凌霄像是早就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一般,只是第一時間沒有直接出聲回答這個問題,而是伸出了右手,將手中的一件東西輕輕地拋擲到了半空之中,而後另一隻手又是一撈手接過,攤開手,赫然是那枚玉珮,他看了一眼朱思儒的面貌,笑了一聲,開口說道:「你早就是知道了這玉珮是我進出的法門所在。」
朱思儒有些疑惑地皺住了眉頭,沒頭沒腦地突然來了這麼一句,卻是何種緣由?
只聽得凌霄笑了一聲開口說道:「我們凌家的祖訓就是君子之道,儒雅之風,當然了,我不和你扯這個,也不抬高了自己的品格和身份,我和那些個本家的雜碎可不太一樣。」
他的語氣之中帶著一些輕鬆和寫意的味道:「要救你的原因相當地簡單,一則,我們之間有利益存在,我帶你進來,護彼此周全,你有穿過寒潭的法寶,我有通行的證明,以及共同分割靈草密寶的約定。」
「二則,我是一名正常的男子,作為一名男子應該有的行事準則,我無法丟下一個女子棄之不顧讓她陷入可能喪命的局面之中,若是那樣做了,因此而生的羞愧感足矣讓我引刀自刎,這便是我如此做的緣由。」
朱思儒的手突然之間一鬆,那瓶子咕嚕嚕地落在了地上打著轉,朱思儒像是反應了過來,有些慌張地撫了一下自己的髮梢,伸手下去準備拿起那藥瓶子,卻見得凌霄伸手出去拿起了藥瓶遞給了朱思儒,笑著說道:「怎的,剛才出去殺滅蝴蝶的可不是你啊,怎麼是連藥瓶子都是拿不住了?」
朱思儒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地從藥瓶子裡又弄出了一些藥膏來塗抹在了凌霄的身體上,不由自主地下手又是重了些許,凌霄不由地哧了一聲,開口道:「怎的,不僅連藥瓶子拿不住,就連輕重緩急都是分辨不清了?」
朱思儒這才開了口:「受傷了就好好地休息,哪裡來的這麼多的言語!」
凌霄眼尖,已經是瞥見了她的面上不由自主地升上了一些潮紅,心下也是暗道,這小姑娘,估計已經是對自己有了些什麼情愫在了。
他心境已經過了三百歲,自然是看朱思儒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小姑娘罷了,他無心放電,朱思儒卻是對他生出了些想法,他不好說些什麼。
肚子卻是在這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剛才的篝火餐會本就是被打斷了,還沒吃個盡興,又是一番陣仗下來,他腹中自是空空,朱思儒見狀,開口道:「你餓了,我瞧瞧身上還有沒有……」
凌霄瞧眼朝著前頭看將過去,視線的盡頭之處有一小片靈草叢出現在了這裡,在這裡,靈草可是跟雜草沒有什麼分別的,方才自己沒吃好,又是花費了氣力,現在補充一些「營養」,倒也算是不錯的選擇。
凌霄擺了擺手,開口說道:「倒是不用費事兒,」他一個挺身站了起來,走到了前頭去,彎腰拔起了那顆三星草,朱思儒正疑惑著他準備做些什麼的時候,凌霄一張嘴巴,兩口就將那三星草扯開,吞入了肚腹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