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萬物生 文 / 林蒼白
「拜師？拜你為師？」
聽得古怪老頭說起『拜師』這兩個字，不由勾起了凌霄的回憶。
在前世的時候，凌霄紈褲無度，整天想的就是吃喝玩樂，等到凌家破滅，他才幡然醒悟，然後開始發憤圖強，苦修武技，意圖為家族報仇，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年紀已經大了，並且資質也不是多麼好，所以很少有高手願意收他做徒弟，教授他武技。
就在他陷入最絕望之時，他前世的師傅，一位謙和高尚的青雲門高手，將他收入了門下。
在那段跟隨老師修煉的歲月裡，凌霄過得最為平靜，也最為開心，可謂是他一生中最珍貴的回憶之一。
所以這一世，凌霄很早以前就有了一個決定，不可動搖的決定，那就是再做一次『老師』的弟子……
「怎麼，拜老子為師很為難麼，需要考慮這麼長的時間。」
瞧見凌霄陷入沉默中，那古怪老頭頓時有些不耐煩，開口催促道。
古怪老頭的催促，將凌霄從回憶當中驚醒。
他長出一口氣，將心底泛起的複雜情緒收斂，然後語氣堅決的道：「老人家，我不能拜你為師！」
「什麼？你不願意！？」
聽得凌霄的回答，古怪老頭很是意外：「你小子沒搞錯吧！要知道，老子我要收弟子的消息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的頂尖天才，哭著喊著求我收他呢！你小子居然還不願意！？真是活見鬼了。」
「老頭，你還想不想吃魚了？」看見古怪老頭臉上的不快神色，凌霄不由威脅道。
「得，算你小子狠！」
古怪老頭見凌霄語氣堅決，也不勉強：「不過你小子也別以為老子只會享受，你讓老子吃高興了，絕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古怪老頭說話間，便是從地上隨意拿起一根樹枝，略一舞動，就是產生出一種非同凡響的意境。
這種意境，鋒銳而冷冽，宛如一把利劍的劍鋒橫在咽喉上，有一種讓人肌膚戰慄的感覺。
「老子我吃了你烤的魚，今日便傳授給你一手劍技。」
古怪老頭說著，拿起手裡的樹枝就演練了起來。
頓時之間，整個河岸邊上，一重柔和的劍意噴湧出來，好似火山的岩漿般向著四周蔓延。
而隨著這種蔓延的趨勢，河岸邊立即湧現出一股濃霧狀的劍氣，將四周生長的花草樹木，紛紛籠罩了進去。
通常的劍技，一旦施展出來，劍氣縱橫，切割萬物。
但是這古怪老頭催發出的劍氣，卻沒有那種鋒芒，劍氣拂過花草樹木，不但沒有將其斬碎，反而給了其一種玄妙的滋養，竟是變得越發繁茂，各種花苞狀的花朵，更是紛紛綻開，一時間偌大的河岸邊，變得五彩繽紛，花香四溢了起來。
「這是什麼劍技，居然如此詭異！」
瞧見這堪稱有些恐怖的劍氣，凌霄儘管擁有前世三百多年的記憶，也是被深深的震撼到了，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
「老子的這手劍技，叫做『萬物生』！」
古怪老頭一邊演練，一邊講解：「老子這『萬物生』，講究的不是殺伐，而是一種包容，同化！一旦修煉到了極高的境界，施展出來，可以讓冬季的枯木生長出嫩芽來，可謂是造物主的手段！」
「『萬物生』？修煉到極致，可以讓枯木逢春？」凌霄很受震撼。
「這『萬物生』，分為心法與劍技兩類。」
古怪老頭講解：「所謂心法，就是修煉後用來突破修為的，而劍技，才是用來攻擊的。」
「小子，你看到老子現在的手段，是不是心癢了？老子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現在便拜我為師，老子還是可以答應的。」
對於古怪老頭的這門武技『萬物生』，凌霄若說不行動，那絕對是假的。
因為這門武技，等級最差，也是在三品以上，遠遠超出了整個黑石城最頂尖的武技。
但是就算如此，凌霄也僅僅有些意動，因為有些東西，是無法用財物、武技等等來換取的———
「狗屁，真是沒勁！」
見得拿出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也是無法令得凌霄折服，古怪老頭頓時憋悶的停下來，將手裡的樹枝丟掉：「不教了，既然不做老子的弟子，那這門武技『萬物生』，便教到這裡為止。」
古怪老頭賭氣一般，繼續道：「另外老子現在又餓了，你馬上去給我抓魚，弄好了便給老子送來！」
聽見古怪老頭的吩咐，凌霄苦笑著搖搖頭，也不反對什麼的，便是向著冰冷的河中走去。
因為凌霄很清楚，這時候古怪老頭正處在氣頭上，最好不要招惹。
不然以其超越了天元境的修為，一巴掌拍過來，自己便得死翹翹。
凌霄來到河邊，並不急著下水，而是站在岸邊觀察，尋找紫金魚的蹤跡。
而經過一炷香時間的觀察，凌霄赫然發現，這河裡不僅只有紫金魚這一種魚，還有其它不少珍貴稀有的魚類，凌霄甚至還發現了幾隻通體翠綠，宛如一坨坨翡翠般的老鱉。
這種老鱉，叫做「翡翠鱉」，一年才長半分，像河裡的這幾隻老鱉，至少需要兩三百年才能長成。
這等火候的『翡翠鱉』，吸收了上游千年冰晶的些許氣息，不僅肉質上乘，而且還充滿滋養功能，凌霄若是將其抓住，而後燉成老鱉湯，簡直比三四品的靈藥還大補，吃下去後趕緊修煉，足可讓修為提升不少。
「靠，這水裡居然還有這等寶貝？」
發現了翡翠鱉，凌霄頓時按耐不住，施展出『凌波微步』，一下子將那幾隻翡翠鱉捉住，臉上浮現出濃烈的喜色：「哈哈哈，老頭，你這次可要有口福了。」
「狗屎的口福，不就是幾隻老鱉嗎？」
見到凌霄為幾隻翡翠鱉而欣喜如狂，那古怪老頭不屑的道：「這玩意很不好弄，而且弄熟之後十分難吃，就你這沒見過世面的小子，才會如此興奮！」
「老頭，既然你這麼說，那待會我將這翡翠鱉弄好了，你可別吃啊！」
凌霄說著，便是迅速的動手。
前世身為一位美食家，凌霄的動手能力可不是蓋的，他拿出一把匕首，麻利的將極致翡翠鱉剝洗好，然後從古怪老頭哪裡弄來一個大鍋子，加上一些調料、香菇、老參……架在火燒燉起來，不大一會功夫，一股濃烈的香味，就如一把鉤子般，將人心底的食慾，徹底的勾了起來。
「嘶嘶嘶……什麼味道，居然這麼香。」
起初那古怪老頭正躺在一塊涼席上曬太陽，但隨著鍋子裡面的香味散發出去，他立即就坐起來，鼻子聳動著，便是順著想起傳來的方向，一步步來到了凌霄所在的地方。
「小子，你這鍋裡面燉的是什麼東西？這麼香？」
古怪老頭說著，便是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掀開鍋蓋。
「別急別急，這燉翡翠鱉的時候，需要一鼓作氣將它給燉爛了，中途一旦開鍋，讓氣兒跑了，那味道就會大減的。」瞧見古怪老頭要開鍋，凌霄趕忙阻止。
「翡翠鱉？這鍋裡面燉的是那綠啦吧唧的老鱉？」
古怪老頭聞言，很是驚訝的道：「你是怎麼弄的？這老鱉肉我也吃過不少，但那味道……」
古怪老頭說著，臉上浮現出不堪忍受的表情來。
「那是你不會弄，白白糟蹋了好多東西。」
凌霄望著古怪老頭，然後語調怪異的調侃：「這翡翠鱉，經過我的一番烹調，絕對比那紫金魚還要美味，不過這次弄得有些多了，足足一大鐵鍋，我一個人恐怕是吃不完啊，真是有些煩惱。」
「什麼？這老鱉肉你要一個人吃？那可不行？」
古怪老頭不滿的道：「這條河是老子的，所以河裡的老鱉也是老子的，你將它弄熟了，最多容許你吃一半，不對，是三分之一，另外的三分之二則全歸老子了。」
「嗨，老頭，你之前不是說老鱉肉很難吃的麼，只有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才把它當做寶的嗎？怎麼？你這位見過大世面的人，這時候難道要改變主意？」
聽見凌霄的調侃，那古怪老頭燥得慌，旋即有些惱羞成怒：「老子改不改主意，要你小子管？總之，這鍋老鱉肉老子要吃三分之二。」
古怪老頭說到這裡，又補了一句：「大不了，老子吃完鱉肉後，給你小子一點補償，將那門步法武技『凌波微步』後續的心法，全部傳授給你便是。」
聽得這話，凌霄含笑不出聲了。
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將這古怪老頭逼急了，不然沒有好果子吃。
另外能夠得到武技『凌波微步』的後續功法，已是遠遠的物超所值了，見好就收的道理，凌霄這個老油條還是很清楚的。
足足兩個小時後，翡翠鱉終於被燉爛了。
一旁，那古怪老頭苦苦等了兩個多小時，可謂是受盡了煎熬，現在終於可以開吃了，那裡還等得下去？當即就一把掀開鐵鍋的鍋蓋，絲毫不理會那還在滾滾翻騰的熱湯，就是一把撈起一大塊鱉肉，送入嘴中大嚼起來。
緊接著，一抹舒暢滿足的神色，便是佈滿了老頭整個臉龐。
「他媽的，真是好吃！」
三五分鐘，凌霄和古怪老頭兩人，便是把一大鐵鍋翡翠鱉肉以及山參、香菇等等一掃而光。
最後更是連鍋裡面的湯都不放過，盡皆喝了個乾淨：「吃了這頓老鱉肉，老子才發現，我前面的歲月可謂是白活了！」
吃飽喝足了，古怪老頭腆著微微鼓起來的肚子，臉上全是滿足之色。
「這算什麼，等我明天弄一桌河蝦宴，那才叫真正的好東西。」
「小子，你很不錯。」
聽見凌霄這話，那古怪老頭頓時欣喜的道：「今天老子很高興，便將那『凌波微步』後續的功法演示一遍，至於能學到多少，就要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古怪老頭說著，便是忽然竄起來，演示那門步法武技『凌波微步』。
凌霄見此，迅速收斂各種情緒，就開始仔細的觀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