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狐狸狸精 文 / 江湖老叟
秦北風以前做夢都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他曾經看過一份檔案,名字叫做失蹤人口檔案,上面記載著建國以來,失蹤人口的信息,在太行山地區,無緣無故失蹤的人口已經達到萬餘名,在全國,失蹤的人口達到幾十萬人,想不到,都是那些修煉成仙的非人非妖的東西做下來的。
心中的怒火騰地被彌勒佛點燃了,怒道:「我正要替父母報仇,為千千萬萬無辜被害的人報仇,請道長明示,我該怎麼做?」
彌勒佛揮揮手說道:「拿出你的勇氣,用你的力量,把惡人殺死,這就是你該做的,修仙是一種理想的生活方式,可是,修仙不該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已經是神仙了,不會在人間做出什麼替天行道的瑣事,這些惡人還是靠你們來平復他們,去吧,我會為你們助陣的。」
得到彌勒佛的保證,秦北風心中大定,有了這麼一個強力的後援,怕什麼狐狸精呢?
秦北風幾個人順著森林來到狐狸精的巢穴,秦北風大喊一聲:「狐狸精,你給我出來,老朋友來看你了。」
秦北風的叫喊用的是靈力,聲音綿長深沉,狐狸精在山洞裡面聽到他的叫喊,心中生出巨大的恐懼來,深知這一次秦北風等人是有備而來,看來,狐狸精是在劫難逃了。
狐狸精略略收拾一下衣服,腳步輕飄飄走出山洞,站在洞口說道:「哦,原來是公子,幾年不見,公子的風采如昔,真是可喜可賀啊,我們同是修仙之人,不知道公子有何指教?」
秦北風指著狐狸精說道:「你殘害百姓,殺死我的父母,此仇不報,枉為人子,妖精,納命來吧。」
狐狸精看秦北風急赤白臉的樣子,咯咯笑道:「你是修仙的,我也是修仙的,不知道你用什麼法子制服我?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如打個商量吧,我們摒棄前隙,忘卻恩仇,一起修仙可好?反正,你的父母也不能活轉回來了,小妹已經知錯了,以後,不再找你親戚的麻煩,如何?」
秦笑大怒,指著狐狸精罵道:「你休得妖言惑眾,我們既然敢找上門,就有制服你的法子,看我的。」
說完,秦笑赤手空拳衝了上去,要憑著一雙手把狐狸精拿下。
秦笑一方面想替秦北風的父母報仇,還想在彌勒佛的眼前立下一功,是以搶先發難。狐狸精輕輕一笑,接下秦笑打過來的拳頭,還了秦笑一拳,兩個人邊打邊說道:「唷,好姐姐,你都快到一千歲了,比我還要大齡,不知道跟我的這位小弟弟是啥關係,我看,你們才是妖精,是前年不死的老妖精,做下了觸犯天條的事情,我要殺死你們這對不知自愛的男女。」
秦笑聽了她的譏笑,心裡更是惱怒,這幾年,她很少跟秦北風在一起,就是感覺到兩個人的年齡相差太大,心裡不時有自卑的感覺,被狐狸精當面揭開面皮,自然羞惱非常,大喝一聲,手下加緊了攻擊。
那個狐狸精除了修煉仙術之外,對拳腳功夫更是精通,秦笑竟然被她打得靠不到身前,秦北風看秦笑拿不下狐狸精,高聲喊道:「秦笑,我來幫你。」
狐狸精對秦北風純良的靈力很是忌憚,這是妖精不具備的純粹修仙必須的靈力,雖然秦北風修仙的時間比她和秦笑都短暫得多,卻是後來者居上,秦北風的修為已經超過她和秦笑很多,心中對秦北風又恨又嫉,如果,她有了那麼純良的靈力,還需要躲在看不見人的森林裡苦苦煎熬嗎?早就修煉成了神仙,看來,做人就是比做妖精好啊。
郭繼先和吳津來看秦北風、秦笑兩個人拿不下狐狸精,都上前幫忙,五個人聚在一起,在太行山的深處翻翻滾滾打作一團。
三天三夜之後,狐狸精的精力開始下降,她反抗的力量越來越小,秦笑還能支持下去,郭繼先最先退出戰圈,去尋找吃得東西,吳津來的身體脫力一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秦北風越戰越勇,想到父母被狐狸精吃了,想到自己和妹妹小時候遭受的嘲笑,恨不得一下子把狐狸精打死。
狐狸精看到自己不敵秦北風,眼睛開始四下尋找出路,做了逃跑的打算。秦笑跟人搏鬥的經驗豐富,提醒道:「哥哥,注意了,狐狸精想逃跑。」
狐狸精聽了這話,心中大怒,秦笑作戰的實力不是很強,經驗卻很豐富,在秦北風承受了大部分壓力的情況下,秦笑時不時在一旁偷襲,攪亂了她的心神,在心裡,早就對秦笑恨之入骨了,以前,她跟秦北風相遇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懵懂的少年,自己第一次跟他擦肩而過,就是錯過了修仙最好的時機,想不到,二十多年之後,他竟然回來要殺了自己,心裡的悔恨、懊喪、不甘諸般情緒紛至沓來,影響了她的戰力發揮。
狐狸精看到,秦北風已經加緊了對她的攻擊,精神頭越戰越勇,再想逃走,已經不可能從他的攻勢裡逃脫,索性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擲地用盡全力撲向秦笑。
秦笑看到狐狸精全力攻擊她,眼看著自己躲不開這個攻擊,心裡一個念頭電光石火一般劃過,這個人是哥哥的大仇人,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讓狐狸精逃脫了,把眼睛一閉,用盡全身的力氣跟狐狸精同歸於盡。
秦北風看到狐狸精舍了自己,撲向秦笑,大吃一驚,不曉得秦笑能否支持下來,當他看到秦笑閉上眼睛,心裡一沉,知道她已經不能倖免,大吼一聲,飛身向前,想阻止狐狸精的攻擊。
說時遲那時快,秦風從秦北風的身體裡分離出來,快逾閃電一般,一拳打在狐狸精的後背上,狐狸精的後背沒有防護,她料想到秦北風來不及攔住她,這才全力攻擊秦笑,想不到,秦北風已經練成了分身,等於兩個秦北風攻擊她。
一口鮮血從狐狸精的口中噴出來,她慘然一笑,回過頭來,對著秦北風說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機緣?如果,當年,我和你在一起了,你還會殺死我嗎?」
秦北風聽了,身體打了一個冷戰,當年,他不知道狐狸精就是殺死他父母的仇人,如果,他被狐狸精的美色所迷惑,跟她在一起了,可真是不好辦。
秦北風說道:「是的,這就是機緣,我們的機緣已盡,你不要想太多了,還是納命來吧。」
狐狸精搖搖頭,說道:「我不甘心啊,很想知道,你我成為一家人之後,是不是還能對我下手?」
秦北風迷茫地說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既然不是事實,空自用假設,還不是欺騙了你我?」
狐狸精喃喃說道:「是啊,還是我想不開啊,唉!從此,我跟修仙再也無緣了,五百多年的修煉,日日夜夜的煎熬,一下子,就全不見了,我求你一件事,你要答應我。」
秦北風看她淒然的臉,心中不忍,狐狸精在修仙的道路上吃了很多苦,遭受過很多的罪,躲在深山裡面,享受不到人世間的繁華。說道:「你說吧,只要我能做得到,就替你去完成。」
狐狸精又噴出一口鮮血,眼看氣游若絲,已經到了生命的邊緣,秦風那一拳已經讓她受到致命的傷害。
狐狸精低低說道:「讓我,死在你的懷裡,享受最後一次,心愛的人的溫暖吧。」
秦北風想了想,眼看狐狸精就要死了,眼睛卻瞪得大大的,等著他的答覆,心裡實在不忍拒絕,說道:「好吧,我抱著你。」
秦北風把狐狸精抱在懷裡,狐狸精的臉上露出微笑,說道:「人生都是要死的,就是,做了神仙也是一樣的,我知道了,如果我們在一起了,你知道我是你父母的仇人,也不會殺死我的,可惜,我錯過了,你叫秦北風吧?我知道了,秦笑叫你阿風,我沒有這個資格了,能死在你的懷裡,讓我體面地死去,已經是我最大的奢侈了。」
說完,狐狸精的腦袋一沉,就此死去。秦北風呆呆看著狐狸精,對秦笑說道:「我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她死了,我還是沒覺得高興?」
秦笑歎口氣,說道:「你沒錯,她也沒錯,錯的是命運,錯的是,你們是人和妖精,種類不同,相互為敵,正是人間最常見的仇恨之一。」
秦北風想了想,想不明白他為什麼替狐狸精傷心,可能在他的潛意識當中已經接受了父母死去的事實,為父母報仇的心態平靜了很多,不像年少的時候那麼強烈了,殺死狐狸精,最主要的還是順應彌勒佛的意思,在他的內心深處,從來沒把狐狸精當做自己的仇人。
秦笑進入狐狸精修煉的山洞,把被狐狸精擄掠來的一男一女帶了出來。秦北風聽著腳步聲近了,渾不在意,呆呆看著懷裡的狐狸精,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