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再見鐵凝竹 文 / 江湖老叟
拉著扎伊達的手回到家裡,才發現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跟在後面,站在門口,秦風警惕地問道:「老先生有事嗎?我們好像並不熟悉。」
「哦,我叫米塔斯·拉罕,是這個小城的議員,剛才跟這位小朋友聊了聊,很喜歡她,正好有事要問她,希望得到您的恩准。」老人的話不緊不慢很有條理。
秦風不悅地說道:「她只是一個小女孩,再說她聽不懂英文,有什麼好聊的?」這話說得很不客氣,有驅逐米塔斯的意思。
米塔斯卻不生氣,含笑說道:「這個,不要緊,我會說希伯來語,正好她也會說這個語言。」
秦風剛剛做完一件驚天大案,心中對涉及到刺殺和希伯來語這類能涉及到以色列有關的語言十分敏感,沒好氣地對米塔斯說道:「我請你馬上離開,要不,我會馬上報警的,請你不要騷擾我們,好嗎?」
米塔斯愣怔了一會兒,顯然沒有料到秦風會這麼冷淡,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扎伊達看出秦風的怒氣,雖然聽不懂兩個人說的是什麼,不過,這個老頭惹了大哥哥生氣,連忙對米塔斯揮手說道:「再見,老爺爺。」
米塔斯這才笑著跟她揮手說再見,他果然用希伯來語說的『再見』。
回到家裡洗了一個熱水澡,喝下三杯開水,才覺得好受了很多。秦風這才得空問扎伊達:「你跟米塔斯是怎麼認識的?」
「米塔斯?」
「就是那個金頭髮的老頭子,跟你的頭髮是一個顏色。」
「他站在大街上,看到了我,問我從哪裡來,我見他說的話能聽懂,就多跟他聊了聊,告訴他,我從耶路撒冷來的。」
「他還問了什麼?」秦風的臉色漸漸嚴峻起來。
扎伊達見了有點害怕,八歲的小女孩,已經學會看人的臉色行事了,喃喃地說道:「我們沒說啥,就聊了聊天氣什麼的。」
秦風見她露出害怕的樣子,緩口氣,暗想,就算米塔斯是摩薩德的探子又怎麼樣?如果怕了他們,我就不會刺殺他們的國防部長了,殺了就算是殺了,難道還能讓他們活轉過來嗎?硬了硬心腸,不再追問,省的扎伊達害怕,如果,米塔斯利用一個小女孩的口無遮攔來套話,殺了他便是。
晚上在家吃過飯,伺候扎伊達睡下,信步出了家門,沒想到在河岸看到了瓦裡布,瓦裡布遠遠招手笑道:「朋友,終於看到你了。」
「難道你一直在等著我?」秦風很驚訝,他可沒把這個救生員的約定往心裡去。
「不是一直,而是下了班就在這裡等著,時間也不算長,只有一個小時吧。」瓦裡布說道:「怎麼樣?去喝一杯?」
「喝杯茶吧,我不會飲酒。」秦風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瓦裡布的眼睛裡看不出惡意來。
「丹尼士,傑克·丹尼士。」秦風說出自己荷蘭的名字。
「哦,丹尼士,我邀請你到我家裡,我妻子煮的茶很是香甜。」
秦風猶豫了一下,冒然去不太熟悉的人家裡,會不會很不禮貌?瓦裡布看出了他潛藏的小心,說道:「我妻子是一個東方人,見到你一定會非常高興的,我想,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能夠說到一起。」
秦風在國外漂泊了將近一年,看到的華人很多,卻都沒有什麼交道,聽到瓦裡布的妻子是個東方人,心裡覺得有點好奇,說道:「那就打擾了,我需要準備一些禮物,初次登門,不能空著手。」
「哈哈哈……這真是典型的東方禮節,我妻子看到你,一定會更加高興的,她曾經跟我也是這麼說過的。」秦風得知他們還沒有小孩子,買了幾斤蘋果和橙子,手裡提著,瓦裡布並不阻止他買水果登門,以為那是東方人的禮節,不能阻止,否則會被客人當作是不歡迎客人登門。
登上一艘貢多拉(兩頭尖尖的小船),下了船,瓦裡布付過船錢,帶著秦風來到一個公寓裡面,秦風得知,瓦裡布的工作如同這裡的警察,不但承擔著救援工作,也順帶維護這裡的治安,不過,威尼斯的治安情況一向很好,倒是救援工作很辛苦,每個月都能遇到自殺的人,東方人相對多一些,尤其是日本人和台灣人更多,有失業者,有學習遭遇挫折的學生,還有破產的商人。
到了瓦裡布的家,他先走了進去,當他的老婆出來,秦風不由得驚呆了,原來這個從臥室裡出來的人竟然是鐵凝竹,鐵凝竹的手裡拿著一件正在編製的毛衫,毛衫掉到了地上,眼圈瞬間變得通紅。
秦風還能鎮定一些,笑道:「瓦裡布說他的妻子很漂亮,果然是東方的美人。」說完,使勁夾了夾眼睛,示意鐵凝竹鎮靜一點。
鐵凝竹穩了穩心神,這才展顏一笑,說道:「您過獎了。」
瓦裡布開始以為兩個人相互認識,看著又不像,在一旁自嘲地說道:「看看吧,我說了你會喜歡綠珠的。綠珠,這是丹尼斯,你快給客人沏茶吧,我剛才把你誇到天上去了,說你沏茶的手藝是一流的。」原來,鐵凝竹也改了名字,叫什麼綠珠,看來,她做慣了小姐,改個名字也跟坐台小姐似的,沒啥藝術性,更沒品味,綠珠,綠珠,跟影視劇裡面的古代妓女的藝名差不多。
鐵凝竹趕緊去廚房裡沏茶,卻又心神不定,側耳傾聽客廳裡的談話,一個不小心,手被滾燙的開水燙了一下,痛得眼淚快要下來了,心中暗罵秦風,真是一個禍害,看見了他,準沒好事。在許昌的時候就是因為他,自己不得不跑路,若不是一個過去的嫖客在三合幫裡面當一個小頭目,有點良心,早早跟自己通風報訊,說不定下場很彤萱一樣,聽說她被三合幫殺死了。
鐵凝竹得知了彤萱的死訊,不敢在國內久待,急忙跑路到了國外,至於曼陀鈴的投資已經顧不得收回了,在英國、法國轉了一圈之後,到了威尼斯,口袋裡的錢半路被小偷偷了去,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被秦風禍害掉一大半,現在人生地不熟的,不覺悲從心中來,站在河岸上痛哭流涕,被瓦裡布發現了,以為她要自殺,過來耐心勸服,兩個人語言不通,連說帶比劃,半蒙半猜,總算是弄清楚,鐵凝竹只是身上沒錢了,並不想自殺,瓦裡布是一個善良的人,把鐵凝竹帶到家裡,提供住宿的地方和飲食,兩個人住在一起的時間長了,索性結了婚,瓦裡布在警界還有一點影響力,幫著鐵凝竹辦理一個意大利的身份,鐵凝竹閱人無數,找到瓦裡布這樣一個靠山,自然拚命討他歡喜,因此兩個人的感情很好,儘管還沒有小孩子,日子過得甚是快樂幸福。
再說鐵凝竹陳瓦裡布不注意,把一張紙條塞在秦風的手裡,兩個人心照不宣,不再眉來眼去,而是順著瓦裡布的話題說下去,說到在水裡閉氣的功夫,秦風胡說八道一番,說自己天生肺活量大,可以在水裡潛伏的時間長。
轉過天,瓦裡布上班去了,秦風給鐵凝竹打了電話,兩個人在另外一條街的咖啡館裡見了面,這才互相說了各自別後的情形,鐵凝竹得知秦風已經把苗三智和肖志浩都殺了,已經為彤萱報了仇,心中很是解恨。
秦風說道:「我回到許昌,曾經找過竹姐姐,問了很多人,沒人知道姐姐的下落,只好作罷,因為受了那件案子的影響,我也只好跑路出國,在非洲和俄羅斯一帶流浪,組織了一些弟兄,反正是什麼掙錢就做什麼,現在還算差強人意,有了一點小小的名聲,對了,鄭小柳快要生小孩了,現在,她在葡萄牙,等生過了孩子,讓她來看望姐姐。」
「啊,小柳也出來了?你真算可以的,跑路還帶著女人,是用花言巧語騙得她跟你私奔了吧?也不給人家姑娘一個名分。」鐵凝竹替鄭小柳忿忿不平。
秦風很小心,沒說鄭小柳慘遭三合幫蹂躪的事情,也沒說鄭小柳已經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這些違法的事情,少說一點的好。
秦風笑了笑,說道:「竹姐姐,我跟小柳是真心相愛的,我們也沒結婚,就這麼湊合著過吧。也沒個固定的住所,等以後,穩定了,再說吧,這是十萬美元,算是補償姐姐在曼陀鈴的投資損失,姐姐現在總算是生活幸福,我的心裡還能好受一點。」秦風拿出一個小包遞給鐵凝竹。
鐵凝竹慢慢撫摩著小包,說道:「以前以為錢是個好東西,總是尋找一切賺錢的機會,不過,遇到了瓦裡布以後,我對錢看得淡薄了,有再多的錢不如有一個好的愛人,這些錢你留著給小柳買點營養品吧,女人生孩子的時候身子骨嬌貴著呢。」
秦風看她淡淡的表情,知道她已經看開了世上的人情冷暖,笑道:「竹姐姐能隨遇而安,值得欽佩,我留一個電話給姐姐,只要姐姐有什麼事,保證召之即來,說一句大話,在歐洲和非洲地界上,我辦不成的事還不多。」
鐵凝竹掩嘴笑道:「你還是那麼能吹,過去就說自己多麼多麼有錢,現在改了,變成有勢力了,好了,我記住了,有了瓦裡布辦不成的事情,我一定找你啊。」
秦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實在的,他從不吹牛,可是,為什麼所有的人總不肯相信自己的話呢?撓撓頭,說道:「還有一件事需要拜託給姐姐,我在歐洲流浪的時候收留了兩個孩子,一個十三歲,一個才八歲,帶著孩子東奔西跑的也不方便,想把他們留在威尼斯,正好拜託給姐姐幫忙照顧一下。」
鐵凝竹點點頭,說道:「我在家正好沒事,看看孩子也不錯,你打算讓兩個孩子就這麼在家裡待著?」
「不,我送他們去上學,兩個孩子太可憐了,我不伸手,他們就會死的,既然救下了他們,就救人救到底,在這裡買一個房子,讓他們住著,找一個學校,送他們去讀書,他們還不會說意大利語。慢慢來吧。」秦風已經調查清楚了米塔斯是一個猶太人,看到扎伊達會說希伯來語,有遇到鄉親的親切,並不是對扎伊達的來路有任何懷疑。這才促使秦風把戴維和扎伊達留在威尼斯,要不,繼續帶著孩子滿世界跑,不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戴維的生病住院,自己為了找扎伊達跳進河水裡,這兩件事讓他感受到帶孩子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