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莫桑克萊 文 / 江湖老叟
莫桑克萊在烏米奇諾的家中休假，十一月份的意大利秋天剛剛過去，寒冬沒有來到，就是最冷的季節，這裡只有零下**度，現在的溫度是零上七度，比較溫和，秦風穿著薄薄的羊毛衫，深藍色的袋鼠西裝，黑色的犀牛皮軟皮鞋，身材挺拔，緊緊抿住嘴角，就是一個意志堅強的男子漢。博達一身休閒的風衣，為的是掩蓋住掛在腋下的烏茲衝鋒鎗，右手的皮箱裡裝著三個人的衣服，威勒穿著休閒的夾克衫，拖著皮箱，裡面有一個拆解的m1998狙擊步槍，剩下的都是特工裝備，三個人腳步如風，走出羅馬的烏米奇諾機場。一個風度萬千的意大利女郎對三個人拋了一個媚眼，想跟他們搭話，不料三個人的眼睛被太陽鏡掩蓋住，看不到眼球飄向何方，對美女勾引的眼神視而不見，匆匆從美女的身邊走過，揚起的衣角顯示出硬漢的風采。
出了機場，博達揚手招來一輛出租車，秦風直接拉開車門坐在後排，博達把箱子扔給威勒，他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威勒把箱子放進車後貨艙，關上艙蓋，看了看四周，拉開後門坐進去。
博達也不說到哪裡，指著前面讓司機只管開車，凡是司機都是喜歡饒舌的，對博達說道：「客人是第一次來到意大利嗎？」
博達的臉色沉了沉，用英語說道：「少說廢話。」
司機是很機警的人，看到三個人的神態不對，急忙住口，順著博達指點的方向走，到了一條街上，博達示意靠邊停車，看了看里程表，不到十歐元，扔下一張100美元的鈔票，擺擺手，示意剩下的是小費。照例是博達先下車看了看四周，無聲地點點頭，威勒這才下車，到後面拿行李箱，秦風最後開門下車，博達的眼睛還在四下機警地觀望，手放在胸前，勾住烏茲衝鋒鎗的握柄。
三個人離開之後，司機長長出口氣，才發現，後背的冷汗變得冰涼，這三個旅客帶著濃濃的殺氣，一定是殺手，司機開車之後頭也沒敢回地想著。
附近有一家租車行，威勒進去辦理租車手續，博達自覺地站在秦風身前，秦風生氣地說道：「你擋住我看美女的眼睛了。」
博達咧嘴笑了笑，只是皮動肉不動，眼睛裡沒有一絲笑意，說道：「意大利沒有美女。」
「誰說的？那是你沒見著真正的美女。」秦風看著來來往往的大街說道。
「你知道哪裡有美女？」博達的語氣很輕浮。
威勒把租來的車子開出來，他當司機，博達把行李裝好，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秦風說道：「走，我帶你們去看看美女。」
秦風指點著路徑，他對羅馬很熟悉，車子左拐右拐到了威尼奧山下，再向上開就是私人莊園了，威勒停下車，秦風毫不在意地說道：「開上去，美女在房子裡呢。」
威勒想了想，這才開車慢慢上去，經過一段濃蔭路，看到古老的城堡，一個黑人大步過來說道：「你們找誰？這是私人領地，不允許遊覽。」
「我找尼姬。」秦風不動聲色地打開後車窗，用意大利語說道。
那個黑人猶豫了一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車子在草地上停下來，秦風看著熟悉的莊園，遏制不住思鄉之情，眼睛裡含著霧氣，慢慢開門走下車，博達正要搶在他的前面，秦風固執地壓住他的身體，說道：「在這裡，我絕對沒有危險。」
尼姬在屋子裡得到僕人的通報，說有客人，透過窗戶玻璃看出去，發現是個陌生人，她站住了，秦風邁步進來，在門口被吳津來堵住，這個妖精沒那麼好說話，硬邦邦地對秦風說道：「站住，等在這裡，你有什麼事？」
秦風的喉嚨上下動了動，說道：「我找尼姬。」
吳津來喊道：「小姐，有人找。」
尼姬轉過一道房門，看到身體筆直站立著的秦風，她微微一笑說道：「我好像不認識您，請問，你是誰？」
秦風癡癡地看著她，低聲說道：「克羅娜，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對，你從來沒見過我的。」
尼姬很是疑惑，這個聲音很熟悉，是那個日思夜想的聲音，可是，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身體，讓她陷入苦苦的思索當中。秦風來到威尼奧只為看她一眼，看到尼姬皺著眉頭苦思，心下不忍，轉身走了出去。尼姬覺得自己對秦風不夠禮貌，邁著小碎步追出來說道：「請問，你是來自中華嗎？」在她看來，華人說話的語調都差不多，加上自己想著異國他鄉的那個男人，耳朵聽差了口音也是可能的。
秦風不答話，很快回到車裡，說道：「走吧。」
尼姬揚起手，想叫他，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眼看著他在眼前消失了。車子走出好久，秦風回頭看去，山峰迴旋，道路曲折，已經看不到尼姬的身影。博達問道：「這個就是你說的美女嗎？」
「是啊，不漂亮嗎？」秦風忍住心裡的傷心。
「夠漂亮，比起老闆娘來，有另外一種風度，叫什麼來著？嗯，叫貴族氣質，是的，是那種氣質。」
「她本來就是我的老婆。」秦風聽到博達讚美尼姬，忍不住心中的得意，暴露了一句真話。
博達愣怔了一下，回頭仔仔細細看了看自己的老闆，咧嘴笑了笑，沒說話，他不相信秦風跟尼姬是戀人關係。
秦風也無從解釋起，只好歎口氣，不再說話，威勒專心開車，不管跟自己無關的事。
下午回到了烏米奇諾，在米旨酒店訂了客房，秦風是給莫桑克萊打了一個電話：「是莫桑克萊先生吧？你好，我是飛鷹的代表，請莫桑克萊先生幫個忙。」
莫桑克萊的心情還不錯，朗聲說道：「是，我知道飛鷹，這件事我已經跟以色列政府溝通了一下，他們答應讓我來當這個斡旋的大使，既然你們雙方都信任我，只好為你們奔走一次好了，如果我想見見你，會不會很方便？」
「我就在烏米奇諾，什麼時候見面看先生的時間安排吧。」
「那麼，晚上八點我們在十字軍咖啡廳見面吧，會不會地方狹小，怠慢了貴客？」
「不會，我只是一個代表，能得莫桑克萊先生的賞識，實在榮幸得很。」
打完電話，博達和威勒馬上動了起來，威勒打開箱子，拿出一個小箱子，檢查狙擊步槍，有沒有一丁點的毛病，萬一狙擊槍卡殼就耽誤大事了。
博達檢查了一下烏茲衝鋒鎗，把十個彈夾一字排開，逐個子彈都需要過手，重新往彈夾裡裝填，雖然臨走之前已經檢查了三遍，子彈都是精選出來的，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檢查完槍械，接著檢查吹管，每一個淬沾了劇毒的毒針都仔細檢查一遍，接著是刀具、服裝、鞋子，佩戴的每一件東西都不是多餘的。
兩個人很快穿戴完畢，秦風說道：「晚上八點，十字軍咖啡廳。」博達和威勒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先後走了出去，威勒帶著那把裝著狙擊步槍的小箱子。
他們都走了，秦風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五個彈夾，一把伯萊塔手槍，一把沙漠之鷹手槍插在褲管的槍套裡。脫下羊毛衫，穿上細軟的特工專用防彈衣，這種衣服是從摩薩德的特工那裡繳獲的，穿上去一點也不臃腫，外面套上西裝就是一個貼身的馬甲。
早早吃過晚飯，秦風在房間裡坐著等待時間，這樣的時候，博達和威勒不會吃飯，餓著肚子才能保持更清醒的頭腦，這是柏柏爾戰士的座右銘。
七點，秦風開始化妝，他略略改變了一下頭髮的顏色和鼻子的高度，皮膚的顏色，眼睛兩旁肌肉的厚度，就變成一個歲數較大的中東人。
秦風開著那輛租來的車子，來到十字軍咖啡廳，這是一家有四個櫥窗，三層樓的正宗咖啡廳，很古老很滄桑，看樣子是一家經營了百年以上的老店，門是推拉式的，秦風走到門外，停頓了一下，整理一下衣服，這是給提前潛伏過來的兩個保鏢信號，要不然，他們認不出自己。
一個侍者過來，秦風看時間剛剛到八點，輕聲說道：「莫桑克萊約我來的。」
侍者點點頭，說道：「請跟我來。」
帶著秦風來到三樓，這裡是vip的座位，每一個顧客在這家咖啡廳消費十年以上，形成穩定的顧客群，每年消費金額在一萬美元以上才有資格成為vip人士。
侍者徑直把秦風帶到一個中年人的桌前，秦風以前見過莫桑克萊的照片，看到他比照片上有神采，一副老當益壯的模樣。
秦風首先伸手說道：「是莫桑克萊先生吧？」
莫桑克萊很熱情地跟秦風握手說道：「是的，看到您我就想到自己年輕的時候，有著使不完的精力，工作起來，三天三夜不睡也不覺得困。」
「您還是精力充沛得很。」相互恭維了幾句話，很快轉入正題。
秦風拿出一份文件，說道：「這上面是我們的條件，以色列政府要不打折扣地答應下來，我們會試探性釋放五十名特工。」
莫桑克萊接過這份文件，小心放入帶來的文件夾裡，並不觀看，說道：「作為一個中間人就要有中間人的覺悟，我希望飛鷹跟以色列盡快達成協議，兩家握手言和，戰爭，讓我們失去的東西太多了。」
文件裡面是飛鷹第一批釋放的特工名單和以色列政府需要支付的物資，有烏茲衝鋒鎗五萬支，沙漠之鷹十萬支，negev輕機槍二千支，tavor突擊步槍一萬支，magal卡賓槍五千支，十二毫米的常用子彈一千萬發，現金二千萬美元。開始秦風還想用雙方永不發生衝突和把以色列口岸對飛鷹組織開放，允許飛鷹進出以色列進行軍火交易，後來，仔細推敲之後心想，經過這次事件之後，相信以色列政府會明智地迴避飛鷹，以後不會再跟飛鷹做對了，當然雙方以前結下的恩怨也隨之消散，這個條件說了出來，只能表示跟以色列政府示弱，因此，不提這個條件。單單是這批軍火就價值八千三百萬美元，足夠讓飛鷹過上一段好日子。
秦風笑著說道：「謝謝。」
伸手入懷，掏出一個信封來，遞給莫桑克萊，說道：「這裡是十萬美元的支票，當作莫桑克萊先生奔走的車馬勞頓的辛苦費用，等這次事情完結之後，還有重謝。」
莫桑克萊收下信封，說道：「謝謝了，飛鷹在國際上的名聲不壞，這才是我想撮合兩家的主要原因。」
秦風站起來，跟莫桑克萊握手說道：「再一次謝謝莫桑克萊先生的慷慨，告辭了。」
莫桑克萊點頭含笑，秦風離開十字軍咖啡廳，暗想，莫桑克萊沒有問自己的名字，果然是一個很有社會經驗的政客，顯然，飛鷹走私軍火的行為並不受所有人的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