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三件事 文 / 江湖老叟
當軍人等了老半天，也不見獲救的消息，他們忍不住了，打開車後廂的帆布，發現外面的天空和環境都變了，他們竟然脫困了，原來，他們在儲物空間裡面聽不到外面的聲音，也沒有震動和時空轉換的顛簸，感覺再漫長的時間也是一瞬間的樣子。
看到脫困了，大喊一聲，他們跳下車來，腳下就是公路，綿延不盡，從這條路上，可以走到世界任何一個角落。真的是脫困了，神奇的西藏啊，讓人絕望有時時刻刻充滿著希望，他們自發地跪下來，向著神奇的西藏土地膜拜致謝，只有神靈才能讓他們在恍如夢中一般脫困出來，從死亡之地解救出來，什麼時候也不要放棄一丁點對生命的渴望。
而這個時候的秦北風已經重新踏上了旅程。滾滾的車輪掩飾不住他心裡的歡笑。
秦北風看著央白瑪美麗的臉龐，說道：「我今天才發現，原來，愛和不愛之間只有一個距離。」
「什麼距離？我認為愛和不愛之間沒有距離。」
「我說的距離是，生與死的距離，跨越了生死，就相愛了。」
「我說的沒有距離是，愛上了誰，都是一生一世的，來生來世，千生萬世的，因此，沒有距離，時間不是距離，一生一世也不是距離，只要相愛，神靈一定會給相愛的人時間和空間的。」
秦北風陶醉在幸福裡，回想起跟央白瑪的交往，說道：「曉戈在臨行前，讓我離你遠一些，原來，她真的有預感，我跟你，注定了是相愛的人。」
「你也愛她嗎？或者，她也愛你？」
「我們是相愛的，不過，她跟你不一樣，她是我搶來的愛人。」
央白瑪還想問問他是如何搶來的愛人，她的家已經到了。
央白瑪的家在一塊平原的高地上，大大方方的院子，像一個寺廟一般，牆面上掛著五色的經幡，很醒目也很招搖。東西北三面是三棟小樓，中間的一座特別高大，有一個尖頂式的圖騰，高高的圍牆是土黃色的，很莊嚴很雄偉，一個和尚站在大門外向遠處凝望。
秦北風把車停在大門外，央白瑪下了車，挽著秦北風的手，說道：「走，跟我回家，今天我要向爸爸宣佈我們的關係。」
秦北風初逢生死轉換，心裡正是豪氣萬丈的當口，自然不會反對愛人的決定，拉了拉央白瑪的手，說道：「你要做好準備啊，我愛上的不只是只有你，還有秦笑一個，她也是我摯愛的人，還有周曉戈，我愛她們，我不能因為愛上了你，把她們拋棄了，死亡也不能。」
央白瑪真摯地看著他，搖搖頭，說道：「你愛誰，我不管，我只在乎你愛我不愛我。還有啊，不許你愛她們多，愛我卻少了。」
秦北風攬著她的肩膀說道：「在愛情裡面，沒有多和少，只有愛不完的情話和愛不完的生活。」
看到那個喇嘛，秦北風指了指他，問道：「他也是你家裡的人嗎？」
「嗯，那是寺廟裡的多音喇嘛，風雷寺一向受我爸爸的供奉，嗯，類似於漢族的客卿吧。」
央白瑪引領著秦北風來到門前，並不上前跟多音招呼，逕直走到院子裡，從中間那棟小樓裡面走出很多人，四周都是年輕的喇嘛和穿著粗布的藏族服裝的人，中間的一位是一個身材雄壯，滿臉鬍子的中年男子。央白瑪鬆開秦北風的手，撲到中年男子的懷裡，叫了一聲：「爸爸。」
那個男子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說道：「看到你，我才發現自己老了，孩子，這就是你喜歡的男人嗎？一個上山打不死猛虎的，騎馬追不上牧羊犬的男人？你們在一起親親熱熱的樣子，讓我感覺到我將要失去一件珍寶了。」
央白瑪對爸爸說道：「這就是我的同學秦北風，是他把我從雪崩之下救出來的，我愛上了他，就是以後唐古拉山崩潰了，也不能阻止我們的相愛。」
央白瑪對秦北風招招手，說道：「我的勇士，是天下無敵的男人，是我前世後生一直愛著的男人。秦北風，這是我爸爸卓央貢嘎，我是卓央白瑪。爸爸，這是秦北風，不管你承認不承認，神的意志不是任何人可以更改的。」
卓央貢嘎輕蔑地看了看秦北風，說道：「好，年輕人，你救了白瑪，就是救了我一樣，我不反對你們的相愛，既然白瑪說，是神靈讓你們相愛的，那麼，你必須做到三件事，來證明神靈對你的護佑。」
秦北風恭恭敬敬地給卓央貢嘎施禮說道：「是哪三件事，請叔叔說出來，就是唐古拉山上的蛟龍，我也把它抓來下，交給您。」
卓央貢嘎點點頭，冷笑一聲說道：「第一，你要降服我養的一隻狗，霹靂吼，第二，我需要當年父親敬奉給水神的一隻翡翠雄獅，它就在前面的班戈湖裡面，你下去打撈上來，第三，你給我畫一幅菩薩的畫像。當你經受住了水性、勇敢和文化考驗之後，白瑪隨便跟著你走到哪裡，我都可以放心了。」
秦北風看著自信滿滿的卓央貢嘎說道：「雖然我認為您在給我出難題，讓我做三件平常人壓根辦不到的事情，不過，既然我愛著白瑪，就不會把三件事放在心上，菩薩會保佑我成功的。」
辭別了卓央貢嘎，卓央白瑪帶著秦北風來到坐西朝東的一個樓房裡面，對他說道：「我的臥室就在這裡，今晚，你住在我的臥室裡面吧。」
秦北風愕然地說道：「你家不是還有很多的房子嗎？住在一起，會惹人非議的。」
卓央白瑪嬌嗔地說道：「什麼非議？你我真心相愛，千百世的輪迴不為了超度，只為了觸摸你的手指，我路過千年的冰山不做停留，只為了早一日與你相見，難道，你竟然對我的愛，視而不見？」
秦北風拉著她的手，柔聲說道：「這算是愛情的誓言嗎？那麼，我萬里迢迢而來，是不是只為了愛上你？千山萬水走遍，只為了牽你的手？」
卓央白瑪半依偎著他，說道：「是的，對相愛的人來說，萬水千山不能阻擋愛的腳步，這一世，我翻遍了十萬大山，不為今生祈福，只為了在路中與你相遇。」
秦北風聽著她呢喃的情話，心中陡生豪情萬萬千，慨然說道：「如果我飄然成仙，不為了長生不老。只為保佑你平安的笑臉。」
卓央白瑪的房間不大，只有十幾平方大小，牆上掛滿了唐卡（彩繪的神像和圖案）和藏語書寫的經文，秦北風看著異域的裝飾，久久不語，卓央白瑪跪在神像面前，禱告道：「讓我們相愛一世，我願意為神靈做一世的奴僕，住在香巴拉的神仙啊，法力無邊的神佛，請聽我的祈禱，請給我一個完整的愛戀，一個無悔的人生。」
她拉著秦北風一起來禱告，秦北風搖搖頭說道：「諸神怕是受不起我的一拜，白瑪，我也是天上的神仙，只為了下到凡間尋找你，尋求真愛，將來，我會回到天上去的。」秦北風為了讓白瑪堅信他是神仙，索性胡說八道一番。
卓央白瑪知道他神通廣大，也不強迫他跪拜，說道：「那麼，等我死後，你收下我做你身旁的一棵花草吧，再也不離開了。」
秦北風淘氣心起，不由得笑道：「你想做什麼花草？」
卓央白瑪仰臉說道：「我希望做一朵蓮花，就讓我做一朵白蓮吧。」秦北風邪惡地笑了笑，說道：「好吧，如你所願。」日後，秦北風得道升仙，果然把卓央白瑪的魂魄收拾起來，放到天界的蓮花池中，讓她做了萬世不凋謝的白蓮。
秦北風用白瑪家裡的座機給周曉戈和秦笑打了個電話，告訴她們自己已經平安到達卓央白瑪的家裡，周曉戈自然不知道他半路上遭遇到的危險，心裡自然不是很擔心。秦笑距離他太遠，還有海拔五六千米的高山阻擋，發送不了神識，聽到秦北風的話，心情總算好了一點，格外跟他多說了幾句話。
晚飯有僕人端過來，卓央白瑪讓他盤腿坐在桌子旁，自己親手把一樣樣食物端上來，對秦北風說道：「以後，在家裡，我伺候你的衣食，到了外面，我聽你的，你是我的天和地，是我的世界。」
秦北風正色回答道：「今世你是我的愛人，我們一樣長大一樣看人世百態，不分內外，不分你我，就像抓一把泥，倒一碗水，塑一個你，塑一個我，然後，把塑像打破，重新塑造，你中有了我我中有了你，我們是等同的人，不分高貴尊卑的你和我。」
卓央白瑪端起青稞酒，給秦北風說道：「從今晚開始，我就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了。」
秦北風趕緊放下酒杯說道：「不是，不用這麼倉促的，我需要回家告訴父母一聲，你要知道，我家裡的人比較多，不能偷偷摸摸成親的。」
這一晚，有了卓央白瑪的敬酒，秦北風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睡了一晚，身邊就是依偎著他的卓央白瑪，秦北風連一個吻也沒有嘗試過，怕走火，十六歲的男孩子該懂得都懂了。
一早醒來，發現外面就是明晃晃的太陽照射進來。卓央白瑪已經不見了。秦北風躺了一會兒，聽到外面有低沉的狗叫聲，聲音很恐怖，心想，不會是藏獒吧？拉開窗簾，果然看到了一條被關在小孩兒手臂粗的柵欄焊成的籠子裡，秦北風不由得冷笑一聲，這應該是卓央貢嘎所說的那條叫霹靂吼的狗了吧？明明是兇猛堪比虎狼的藏獒偏偏說成是一條狗。這是有意掩蓋實力還是期待看自己的笑話？穿好衣服，到另外一間屋裡，洗漱一番，施施然來到院子裡。揮揮手，把哪個咆哮不已的藏獒和小房子一樣的籠子一起收進儲物空間。
幾個看守藏獒的人看了眼前的奇景，嚇得一哄而散，卓央貢嘎聽到了下人的報告，吃了一驚，心想，這個秦北風果真有神靈的護佑不成？霹靂吼怎麼會一下子不見了呢？
急忙來到院子裡，看到秦北風正要回屋子裡，連忙喊道：「秦，秦北風，你慢走一步。」秦北風回過頭來，看到他，笑嘻嘻地說道：「卓央叔叔有什麼指教的嗎？」
卓央貢嘎有點尷尬地說道：「這個，那只霹靂吼是我的心愛之物，可否，可否還給我？」
秦北風懶洋洋地看了看從樓裡跑出來換上一身藏族服飾的卓央白瑪，她身著五彩顏色的服裝，頭頂上梳了幾十條小小細細的辮子，臉龐清麗脫俗，無比聖潔。
轉頭對卓央貢嘎說道：「你求求白瑪吧，你不把我當你的女婿，可是，我是白瑪的男朋友，在這裡，我聽白瑪的話，別的人，我懶得理會。」說完，逕直走到樓內，算是給了卓央貢嘎對昨天出難題的一個有力回擊。
卓央貢嘎不敢再糾纏秦北風，只好眼巴巴看著卓央白瑪，她嫣然一笑，對父親說道：「阿風拿霹靂吼玩玩，玩夠了就會還回來的，不要緊，我回去對他說說吧，爸爸，您回去吧，冬天的早晨太冷了，您的寒腿病好了嗎？」
「沒，那我回去了。」卓央貢嘎回身走了，他年輕的時候到湖裡捕魚，湖水冷冽，凍壞了腿，年紀大了，天氣太冷或雨雪天氣就躲在屋子裡不敢外出。
卓央白瑪陪著秦北風吃過早飯，秦北風說道：「我們出去走走吧。」看到卓央白瑪的衣服有些單薄，從儲物空間裡面拿出一件上等的貂皮大衣遞給她，說道：「這東西你穿起來，會比較暖和一些，我先去車裡把空調打開，車裡暖和了，你再出去。」
秦北風坐在車裡半個小時，才看到卓央白瑪走了出來，原來她把原來的外衣脫了，只穿著一件貂皮外衣，露出脖頸下一大片嫩白的肌膚，秦北風看了很心疼，連忙替她打開車門，又發現車裡還是比較寒冷，連忙運氣仙力，讓溫度盡快提升上來，
車裡的溫度很快提升上來，秦北風開著車出了院子，看到那個多音喇嘛在牆外衝著太陽恭恭敬敬地朝拜。他的車一溜煙出了卓央土司家的院子，看來，卓央貢嘎在西藏屬於那種很有權勢的人，不過，還算是講道理的人，對自己可能有些不講理，男人，在自己的女兒被別人奪走以後，通常會展示出自己的肌肉，證明本人的強大，好像，卓央土司遭到了秦北風有力的一個還擊，仙人的事情，一個凡人能夠管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