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雷海 文 / 江湖老叟
秦北風說的周少尉，正是周曉戈在國安裡面的身份，周曉戈嚇了一跳，不知道秦北風是怎麼知道自己的秘密身份，退後一步說道：「秦北風，你別亂來啊，現在可有至少十隻槍口對準你的，如果你不想受到傷害，最好給我老老實實的，不要亂說亂動。」
秦北風心裡怒極，獰笑著說道：「你以為那些人手裡的廢鐵對我有用處嗎？」他說的絕對是大話，子彈的威力，他沒領教過，思量之後，還是不敢當真跟槍彈發生直接衝突。緩了口氣說道：「看在同學的面子上，說說你的來意吧。」
周曉戈是什麼人？那是經過訓練的特工，察言觀色的能力絕對是一流的，她發現了秦北風的色厲內荏，笑了笑，說道：「我們局長要見見你，跟你好好談談，你不要拿出凶巴巴的樣子嘛。」最後一句帶著小女孩的嬌嗔，甚是好聽，讓秦北風怦然心動。
秦北風歎氣說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啊，你讓他進來吧。」說完，不再理會周曉戈，轉身進了院子，外面那麼多的槍口對著他，心裡很不自在，自認沒有秦笑的硬龜殼做保護傘，還是趁早迴避的好。
回到院子裡，對那些保安說道：「你們到餐廳吃點宵夜吧，等一下，讓你們出來，再過來值班吧。」
周曉戈的身後跟著一位鷹視虎步的中年男子，腰桿筆挺，神態威嚴，秦北風大刺刺地坐在客廳正中央的椅子裡，並不起身相迎，淡淡地說道：「遠來是客，坐吧。」
中年男子站在門口凝視了秦北風片刻，朗聲說道：「我是雷海，國家安全保衛處第一局局長。」
秦北風冷冷地回應道：「我是秦北風，不知道雷局長深夜憊訪，有何公幹啊？」
雷海看了看坐在秦北風身邊虎視眈眈的秦笑，仰首打了一個哈哈，說道：「這個，秦公子，我的確是有要事相商，能不能容我和你單獨談一談？」
秦北風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對秦笑說道：「你去陪陪何雅安吧，我沒事的。」
秦笑怒極，走到雷海面前，揮了揮小拳頭，意思是讓他小心點，她的拳頭不是吃素的。秦笑走後，周曉戈也走出去，關上房門，站在門外等候。
雷海看了看豪綽的傢俱，輕輕拍了拍黃花梨的椅子，感歎地說道：「有錢就是好啊，可是，你要知道，家，重要，國，更重要，沒有國，哪兒來的家？沒有家，哪兒來的個人呢？因此，一個人的快樂與否，跟國家是息息相關，密不可分的。」
秦北風冷笑著，不做應答，他倒要看看雷海的葫蘆裡埋的是什麼藥，雷海感慨了一陣，沒有得到回應，有點尷尬地說道：「秦北風，我很欣賞你臨危不懼的心態，醫學院實驗樓那件事，你做得非常棒，獲得我們局上下一致的讚揚。」
秦北風邪惡地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醫學院的實驗樓？不是死了一個學生嗎？」
「你不要跟我說，那件事不是你做的啊。」雷海的臉色一沉，不高興地說道。
「的確不是我做的，雷局長，你們是不是對我有些誤會啊？」
「現場有錄像，那個出現的一男一女就是你和秦笑，這是鐵的事實。」
「那麼，你可以去法院起訴我了。」秦北風很不以為然，如果看不清面孔的錄像也能成為鐵證的話，這個世界上被冤枉的人將會數不勝數。
雷海心裡怒極，抬抬手，說道：「不管如何，我還想給年輕人一個機會的，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治病救人才是正道，結論，不能輕易定性，一旦下了結論，不利於懲前毖後的原則，你要曉得，為了你，為了你這個有著大好前途的年輕學生，我是擔了好大的干係，不過，我認為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一個有能力有實力的人，應該把他的才華用在大事上，用在為國為民的正途上來，作為負責國家安全事務的領導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感，你不要衝動，動不動就說什麼去告我吧，起訴我吧，這樣的話，是很不負責任的，是拿自己的前途和命運做賭注，看在你年紀小的份兒上，我可以原諒你一次。」
秦北風歎口氣，不客氣地說道：「行了，行了，那些大話套話就不要再說了，直接點明你的來意吧，我不相信你會為了一個陌生人勞心苦思，擔當什麼責任感呢，告訴你，不要把我當成三歲孩子，也不要惹怒我，否則，你承擔不起後果的。」
雷海看秦北風油鹽不進的樣子，真想拂袖而去，對付一個沒有很深政治背景的學生值得自己低三下四嗎？想到那個任務的艱巨性，他強自壓下心中的怒火，轉轉頭，看了看客廳，慢悠悠地說道：「這個社會不是憑著拳頭硬就能行得通的，你要知道，你有家人，有朋友，還有價值連城的不動產，這些，不是你一個人能袒護的了的，孤注一擲、魚死網破的心態更是要不得，有一句老話，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知進退，懂時事，審時度勢，方能成就大業，你要三思啊。」
秦北風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希望你的話，最好不是威脅我，我的能力遠遠超過你的想像，同樣，你也許會認為你的權利非常大，大到可以草菅人命為所欲為的地步，不過，對我來說，實力，沒用，權利，更是一種讓人產生自我陶醉的東西，說說你的來意吧，兜圈子的話，只能讓我認為你不夠光棍。」
雷海無奈地搖頭笑了笑，說道：「那好，我就直說了吧，國安有一個難題，迫在眉睫，需要你出面解決。」
秦北風打了一個響指，說道：「好，痛快，那麼，理由呢？不要跟我說大道理啊，我需要來點實際的東西。」
雷海爽朗地笑道：「好，你有條件的話，儘管提。」
秦北風邪惡地笑了笑，說道：「我的身價一般很高的，這樣吧，明天我給你答覆，怎麼樣？」
「明天？」雷海猶豫了，說道：「明天不好吧，這樣，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途中，你可以想想你的條件，當然了，我們絕對不會吝嗇財物的，而且，你過去的所作所為，我們可以一筆勾銷，不會再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秦北風冷冷笑了笑，拿起電話，給秦笑說道：「你叫上吳津來，讓保安們值班，我們三個出去一下，陪雷局長辦點事。」
三個人上了一輛獵豹車，是周曉戈開的車，秦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秦北風和吳津來坐在後排，雷海坐在另外一輛車上，車隊緩緩啟動，向燕山方向駛去。
秦北風看著操縱自如的周曉戈說道：「曉戈，你當真把我當成你的同學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這個學生的身份是假的吧？」
周曉戈眼睛看著前方，說道：「這是我的任務，凡是任務，我都要盡一切力量來完成。」
秦北風詭秘地說道：「你這次任務完成得很好，一定會得到嘉獎的。」
周曉戈寵辱不驚地說道：「我不求嘉獎，只求國泰民安。」
秦北風冷冷一笑，不再搭理她，坐在車後，閉目養神，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燕山深處，經過幾道戒備森嚴的崗哨，來到一棟藍白兩色的三層小樓前，獵豹車紛紛停下，威武地排成一列，顯出訓練有素的樣子，秦北風絲毫不懼，昂首挺胸，跟著周曉戈進入樓內，周曉戈來到電梯前站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雷海上前拿出一個卡片，在電梯門前劃了一下，打開電梯，只有秦北風三個人和雷海上去，其餘的特工並不跟上。
電梯運行，秦北風發現，這是往下走的電梯，剛剛還覺得奇怪，一棟三層樓房，裝有電梯，純粹是浪費，現在看來，倒是很有必要了。二十四五秒鐘以後，電梯門打開，雷海在前，三個人隨後下了電梯，這是一個能容納兩輛轎車並行的長長甬道，高兩米之外，牆壁是金屬的，在明亮的燈光下，不時閃爍著光澤。
走了三十多米遠，雷海對著一個鑲嵌在牆壁上的突出屏幕送上眼球，片刻之後，牆壁動了動，閃出一扇門，秦北風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眼虹膜識別系統。
裡面是一個200平方大小的房間，數十個電腦屏幕顯示著地下室每一個方位的情況，這些機器跟前都沒有人，屋子裡能聽到機器發出低沉的風扇聲。
雷海來到裡邊一扇門前，推門進去，這才是他的辦公室，裡面有一張大大的金絲楠木辦公桌，一溜柔軟的真皮沙發靠牆擺放著。雷海打開水壺沖了四杯茶，遞給他們，使勁往寬厚的皮椅子上一坐，伸手示意秦北風坐在他的對面，秦北風對秦笑說道：「你先坐著吧，吳津來就站著好了。」
雷海含笑說道：「怎麼樣？年輕人，想好了條件沒有？」
秦北風邪惡地在桌子上彈彈手指，猶如彈琴一般，說道：「想好了，你先說說是什麼樣的事情需要幫忙吧。」
雷海把身體重重靠在椅子裡，說道：「這個事情太重大，如果，你沒有信心做的話，恐怕一輩子出不了這扇門。」
秦北風看了看他，哈哈大笑，說道：「你可以試試。」
雷海神色凝重地說道：「我不是開玩笑，你最好老老實實呆在這裡，事關國家機密，不得不如此。這裡的牆壁都是合金的鋼板，耐打擊、抗穿透、阻擋任何輻射，深入地下300米，你的本事再大，也是插翅難飛。」
「既然是那麼重大的事情，我有選擇退出的權利麼？」秦北風玩世不恭地說道。
「這個。」雷海沉吟了一下說道：「也不能。」
秦北風冷笑著攤攤手，說道：「那不就結了？不能退出，不放行，只能勇往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