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七章 追尾 文 / 江湖老叟
早晨從重慶出發，當晚就到了昭通，這是一個新開發區和舊街相結合的城市，大小跟黃城差不多，仍然是秦笑在開車，秦北風樂得在後排睡覺休息。有了專職的司機，感覺自己升級了，太過相信秦笑了，她展現出來強大的勢力讓秦北風放鬆了應有的警惕，正當他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的時候，猛然聽到『轟『的一聲響，坐在座位上的秦北風一個冷不防，直接跟前排的座椅相依相偎，親密無間。
揉著碰撞後根本不疼的臉，秦北風很惱火地說道：「你是怎麼開車的啊，會不會開車啊？」
秦笑也傻眼了，語無倫次地指著前面的一輛獵豹車，說道：「都是那輛車，它，它忽然停住了，我就，就……這個樣子了。」
秦北風一聽不是秦笑的責任，打開車門就跳了出去，指著一個剛剛下車的人，說道：「你是怎麼開車的啊，怎麼忽然就停住了？不會開車的話，回去再練兩年啊。」
那個人正在查看兩車碰撞的損失程度，看到一個少年指著自己很不客氣地一通教訓，再看看開車的是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女孩，不由得笑了，說道：「我不會開車？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車追尾了，就要負全責？再說了，你的司機有駕照嗎？她才幾歲啊？你家的大人也真放心，這樣的小孩子也敢放心讓你們出來。」他總算認得勞斯萊斯的標誌，曉得這車的高貴，說話還不太難聽。
秦北風那是一個不講理的主兒，啥時候跟人家好好談過？看司機死不認錯，竟然說秦笑沒駕照，直指他的痛處，不由得惱羞成怒，抬手給了那個司機一個耳光，罵道：「我還沒跟你講理呢，你倒是不客氣啊。我的車我做主了，今天就是你的錯，說吧，你打算怎麼辦？」
那個司機被一個掩耳不及的耳光打懵了，等秦北風辟里啪啦說完話，才醒悟過來，感情眼前這個小孩子比土匪還要不講理呢，他跳起來，伸手要打秦北風，秦北風閃了閃，對秦笑說道：「交給你了，別打死了啊。」秦笑接到命令，戴罪立功一般，飛快下車，衝上去，對著司機一頓亂揍，五分鐘以後，再看那個司機，怕是連他媽媽也認不出來是誰了。
秦北風消了消氣，嘴裡嘖嘖，說道：「看看你幹的好事，現在你讓我怎麼跟他說話？」
看了看那輛獵豹，不是什麼高檔的車，上前踢了踢車子，懊惱地說道：「就是把這破車賠給我，也不夠我修車的錢啊，真是他媽的倒霉。」看看司機還在昏迷著，也不好上前再給他兩腳出出氣，只好對秦笑說道：「算了，把你儲物空間的那輛帕薩特拿出來用著吧，你把這兩輛車都收了，等回到重慶，把人家的車還回去，好車的維修費也高啊，就你這樣的，半天出一次事，我破產更快。」
秦笑覺得很委屈，她可不知道，後車追尾，是負全責的，沒前車的一點責任，她更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開車需要有車票，扔廢紙要看場合，撒尿要找廁所這樣的事。
開上帕薩特，秦北風說道：「他不會死吧？」
秦笑說道：「沒事，都是皮肉傷，沒想到他這麼不經打。」
秦北風歎口氣，說道：「今天這事，還真的怨不著人家，不過，這個世界上不講理的人太多了，我們也管不著那麼多，算了，只要我們走得正就行了，誰也不是救世主。」他就沒想想，自己剛好做了一回無惡不作的南霸天，不但追尾，還打傷了人家，最後連現場也沒有了，直接霸佔了人家的車子。
前面就是昭通了，秦北風讓秦笑坐後面去，他來開車。
他開車比較慢，剛才的事提醒了他，不要開快車啊，出了事，是要死人的。進了市區，看著很多穿了少數民族服裝的人，在街上走來走去，很是稀奇。憑著記憶力，跟秦笑說那是什麼民族的服裝，這個是什麼民族的人，那個遠處背著背簍的是某地的某人，都有什麼樣的風俗習慣。秦笑看著車窗外面聽著他的講解，聽得津津有味，猛地聽到一聲響，自己的車猛地向前衝了一下，秦北風急忙踩了一腳剎車，把車停住了，明白過來，自己的車被別人追尾了。
秦北風怒氣沖沖地下來，心想，今天出門是不是沒看黃歷啊，怎麼又肇事了？來到車後面，果然是一輛破得走一步掉一塊的農用車撞到了自己的車。秦北風瞪眼罵道：「喂，你開車不看前面啊。」
開車的是一個小伙子，看著怒氣沖沖的秦北風，冷笑著說道：「誰讓你在前面擋著路了？你撞了我的車，還有理了不成？」
秦北風呆了呆，說道：「好，好，你不講理不是？那好，我跟你講講理。」對秦笑說道：「你去把他的車給我壓扁了，橫在路上，我倒要看看，這個人有多麼不講理。」
秦笑立刻像一輛坦克一樣衝過去，拳打腳踢的，把那農用車搞成一堆廢鐵，開車的小伙子傻眼了，撲過來跟秦笑拚命，撲上來一次，被秦笑踢翻一次，一直踢了十幾次，小伙子爬起來十幾次，秦笑踢他像踢皮球一樣，最後小伙子累得實在不能動了，癱倒在大街上。一旁圍著好多的當地人看熱鬧，「閃開、閃開」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過來，驅散了圍觀的人群，那個小伙子趁機昏暈了過去，一個警察過來問道：「你，怎麼回事？」
秦北風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警察看了看秦笑，見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連話也懶得說了，揮揮手說道：「都帶回去，那個，昏了的，送醫院吧。」
秦北風走過去，啪啪給了小伙子兩個嘴巴，立刻打醒了他，咧嘴笑了笑，秦北風說道：「這個，沒昏，他好好的，就是耍賴皮，表演過分了點。」
警察狠狠瞪了秦北風兩眼，好像怪他多事一眼，說道：「收隊，收隊，到警局裡面問話吧。」
秦北風開著車，對秦笑說道：「上車，甭理他們，咱們走。」
他知道，就是到了警局也沒有用處，大不了自己給小伙子包賠農用車，小伙子給自己包賠修車的錢，那輛帕薩特也是自己順來的，就是扔了也不可惜，農用車值不了幾個錢，事情就這麼算了吧，難不成自己追別人的車尾是自己做對了，別人追自己的車尾還是自己做對了不成？好像有點太霸道了，剛才在路上主要是心疼那輛勞斯萊斯，帕薩特不值得心疼，心中的火氣自然沒有那麼大了。
一個警察也要上車，秦北風手指指了指他，說道：「滾一邊去，自己慢慢走著。」那個警察起得直歪嘴，秦北風哼了哼，開車順著街道走沒影了，從倒車鏡裡看到，幾個警察在後邊追，他樂得直呲牙。
找了一家像樣一點的酒店停下車，看了看車尾，被農用車撞了一塊大癟，碎了一個尾燈。招招手，那個酒店的保安走了過來，秦北風問道：「你們這裡有修車的修理廠嗎？」
「有一個，沿著街道走，拐過彎就是。」
秦北風遞給他一張100元的鈔票，說道：「會開車吧？把我的車送到修理廠去，讓他們修一修，記得，我明天用啊，讓他們抓緊點時間。」
保安點點頭，說道：「好勒，沒問題。」沖另外一個保安喊道：「我去給客人修車啊，馬上就回來。」
開著秦北風的車，很快跑沒影了。
秦笑挽著秦北風的胳臂，進了酒店，先是吃飯，接著開了房間睡覺。一早起來，想一想昨天的倒霉事，秦北風沒心思上路了，想了一下，對秦笑說道：「不如，我們在這裡住幾天吧，看看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秦笑自然不會反對，她是他的跟屁蟲，打架，她上，講道理，他上。
來到酒店的前台，對那個眼眉描畫得像鬼一樣的服務員說道：「小姐，請問你們這裡有職業導遊嗎？我想請一個導遊，在這個地方隨便逛一逛。」
前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給一天多錢啊？」
秦北風心說，這個鬼妹倒是挺有特點的，說道：「你說多少錢就多少錢，不過，要漂亮一點的，像你這樣一副鬼樣的還是算了吧，倒貼我也不要。」那個小姐氣得柳眉倒豎，正要出口成髒。
秦北風豎起中指，說道：「你罵一句，我就找你的老闆，讓你老闆跟你說點美麗又凍人的話。」
前台氣哼哼地坐下來，任憑秦北風怎麼逗也不說話了，他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和秦笑坐在大廳裡吃早飯。秦北風吃完了，還等著秦笑吃，她最近不像過去那麼喜歡狂吃了，比秦北風能吃多一點，也只是一個成年人的飯量，不像餓死鬼投胎一樣吃飯，可能優點適應了人間的生活，不過，秦北風更相信是自己給她輸入仙力起的作用。他最近的飯量越來越少了，一天不吃飯也不太餓。
秦笑吃完了倆人正要走出去，前台那個女子領著一個女孩子走了過來，秦北風故意不往那邊看，她賠著笑臉，對秦笑說道：「小妹妹，我領來一個當地的導遊，不知道，你們需要不？」
秦笑看也不看她，說道：「你問問我哥哥吧，我不理會這些俗事。」
前台腆著比哭還難看的臉，對秦北風說道：「你看，我的妹妹來了，你看她漂亮不漂亮？」
秦北風再不理她，可能人家要哭出來了，他歎口氣，說道：「嗯，是你的親妹妹嗎？我看，不怎麼像啊。」的確是不怎麼像，那個前台長得咋樣不知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就是妝畫得很濃，通紅的嘴唇，烏黑的眼圈，蒼白的臉蛋，活生生一個白日出來的鬼。她的妹妹大概14、5歲的年紀，長得纖細苗條，黑溜溜的大眼睛，粉紅細膩的臉蛋，小巧玲瓏的鼻子，看得秦北風有些發呆，他咳嗽了一聲，說道：「好吧，看在，我心軟的份上，你的妹子，我先用著吧，先是在附近轉一轉，再去遠一點的地方走一走，就是這樣吧，一天多少錢，你妹妹說了算，這樣好了吧？」
前台過去低聲跟妹妹說了幾句話，她妹妹烏溜溜的大眼睛直盯著秦北風看，眼神裡很是警惕的樣子，秦北風暗暗好笑，她們可能把自己當成色狼之類的人物了。
經過一晚的修正，帕薩特的鈑金恢復了原樣，車身的漆沒調和上，保安說是時間的原因，來不及噴漆，秦北風說道：「修車花了多少錢？」保安說道：「正好一百元。」
秦北風遞給他一張一百元的鈔票，那個保安沒敢接，說道：「先生，你昨天不是給我錢了嗎？」
秦北風明白了，說道：「那是你送車過去的小費，這才是修車的錢。」那個保安這才接過錢，雙手已經激動得顫抖了。
秦北風開著車，從後視鏡裡看到，那個前台的妹妹，不安地看著他。笑了笑，對那個妹妹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何雅安，剛才那個是我表姐。」何雅安的聲音很甜美。秦北風陰險地笑了笑，說道：「你表姐啊，你掙到了錢，給你表姐多少啊？」
何雅安瞪大了眼睛，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好像在說，你怎麼知道的？秦北風邪惡地笑了笑，說道：「你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問問你，你表姐需要從你的手裡拿走多少錢？」
何雅安猶豫了半天，才不安地說道：「是一半的錢，我，我很需要錢，我快要上學了，如果，掙不出學費的話，就不能繼續上學了。」說完，眼圈已經紅了，快要哭出來。
秦笑的表情還是那麼麻木不仁的樣子，眼睛看著車外面。秦北風瞇縫著眼睛，看了看右前方的太陽，歎氣說道：「你家裡的大人，不給你學費嗎？」
「我還有兩個弟弟，爸爸需要攢錢給他們，將來結婚用。」何雅安的聲音很小，如果秦北風的耳力不是那麼尖銳，可能聽不見。
秦北風笑了，說道：「他們那麼小，就開始準備結婚了啊？」
「嗯，我們這裡掙錢的路子少，錢需要一分一分地攢。」秦北風想到了那個保安接過自己遞給他一百元錢的樣子，他差一點給自己跪下來了。
秦北風問道：「你為什麼要上學呢？其實，不上學也能活下去的。」
何雅安朦朧著眼睛看著車外面飛掠而過的景物，慢慢說道：「你想聽一個故事嗎？」
秦北風說道：「你說吧，我開車，不會耽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