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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思緒如麻理還亂 文 / 胡少龍

    他爸媽在客廳細聲嘀咕,這孩子怎麼了,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嗯,只要他不出去就好。大人們百般戒備,是怕他剛踏入社會,又正處青春懵懂期,辨別能力差,容易上當受騙。好多幹部子弟被利用犯罪、吸毒,入黑班魔掌的典型他們不是沒有耳聞。他媽甚至還經辦過此類案子。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們不得不提防。儘管他們的仕途並不暢通,肚裡也有牢騷,但決不能放鬆對兒子的管教,那涉及到下下代的大事。自己沒能像人家,給兒子叱吒風雲的本領,也決不能放縱兒子烙上壞名。過去在學校談女朋友,是為了穩定兒子的心,把學業繼續下去。誰知現在的女孩也變刁了,會糊弄男孩,以達到自己的目的,也難怪,沒錢上學,只能找男朋友資助。事後,他們都分析過了,看著為失戀而散魂落魄的兒子,他們心疼了。撫慰說,世上的女孩多的是,再談去。不過要看準了再談,不能讓真情再被欺騙了。在李源心裡,准不准的尺度就是自己喜歡她。所以,在人才市場與曉黎的邂逅,一下就讓他看準了,碰出了情感的火花,絢麗燦爛。覺得她是爸媽要求的那種善良純樸自然野草天然琢成的女孩。細心的媽媽見兒子情緒高漲了,還唱起流行歌,就知道兒子又搞上對象了。因此,也接納在家住了幾天。從曉黎的言談舉止看,他媽覺得還行,記在心裡,寫在臉上。又說要辦個人公司,更加放心他們往來了,也不問她出生貴賤,還資助了八千元的租賃費。

    他爸眼盯著電視,心放在兒子房裡。聽不到兒子房子一丁點動靜,電腦操盤點擊聲也沒有。起身去門邊貼耳近聽,也沒有動靜,房門被裝飾得死死的,一絲縫隙也沒有。兒子究竟是為什麼要外出,此時在房內做什麼,令他擔心。至少一條是肯定的,兒子此時的心境很不好。他回到沙發裡對她憂慮地說,是不是又像上次被女朋友騙了。前幾天你不是給過他錢的麼,還說辦什麼公司。該不是花到別的事上去了吧。她注視了他下,很幹部口氣地說,那怎麼可能,有幾個部門的批文還是我打招呼辦的。她的話無可置疑,他還是建議,要不你去敲門問問。剛才他把自己象只飛鳥樣的關進了籠子裡,那鳥好受嗎。她不以為然的說,那些觀賞鳥不是馴馴服服的。他帶著輕緩的拖尾聲說,難道讓他成觀賞鳥不成。他倆都望著電視不作聲了。他顧慮意起茶杯很主人的喝了一口,還有點派頭的發出嗍的響聲,好像在說,看你有能耐把兒子馴服成材的。

    時間一久,他媽終於坐不住了,起身去輕輕的敲李源的房門。溫存地說,李源,你開門,有麼事當爸媽說,爸媽會給你解難的。不要一個人悶在心裡,會憋出病來的。開門李源。她見兒子不回話,也沒動靜,就自圓其說,你是睡了吧,那好,媽媽不打擾你。她也回到沙發上,命令似的,要他把電視聲打小點,別吵了兒子。他乾脆起身,打小了聲音,不再回到沙發裡,去自己的書房去。把門輕輕掩上,打開電腦,像年輕人似的在網上和人對弈起圍棋來。她一人在電視機前不停地調台,最後定在市台上看電視劇《明成皇后》。她認為兒子關在家裡就安然了,有什麼急事信息,如果找上門,她也好及時應對。畢竟這是省直機關宿舍。如果沒有急事信息傳來,說明李源在外沒有大礙,沒有大礙她就放心。過去對兒子的高期望尺,經過時間的磨礪幾乎不存在了。倒是象歌裡唱的願他一生平安。如果是失戀沒關係,再去找,讓兒子多找找,像選妃樣的找,說不定才能優中選優。那幾千塊錢算什麼,就當他又交了一回學費。他們所有的財產和一切不都是兒子的,沒什麼想不開的。她甚至想自己的生命都是兒子的,只要兒子需要,似乎象入黨誓言裡宣告的,會毫不猶豫的捨棄的。她漸漸地進入了劇情,為皇后的命運有些憤憤不平的,像痛惜中國過去的百年屈辱史。時鐘嘀嗒的徹響,提醒她已經轉鍾了。在大縣的一個星期,她基本上都是過了十二點才睡,天剛亮就起床,表現了省裡幹部非同尋常的精神風貌。在家就不同了,隨便些。不是為了兒子,她早睡下了,她望了下檯鐘,打了個呵欠,關了電視回房睡去。他玩了會圍棋,下不贏對方,甘願放棄,也掃興的睡去。

    李源根本無法入睡,只覺得腦殼裡嗡嗡的響得混濁。便躺到床上去給曉黎打手機,電話是通的,響過一陣對方總說無人應答而斷了撥號。又連續發短信,我愛你!也沒有回復,就這樣折騰了半夜,折騰得大腦都要裂開了。便坐起來,翻出紙筆給曉黎寫情書,表達此時愛之真切的心情。然而,寫了又撕,撕了又寫,總覺得不滿意。似乎把漢語裡的詞都用盡了,也無法表明他對她的愛;自己覺得不能打動她的心,就用英語艱難的寫;也寫了一堆紙,還把好聽的詞重複的寫,他不過通了四級,一封情書也寫不上頭。不用說直截了當上電腦表達,偏偏電腦也下跟著腦子走,有的句子連簡單的連接詞也寫不到,句不達意,不成其句,像個精神病人的語無倫次。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對不起曉黎的;她是不是還糾纏著過去的事;她說過不會計較的,怎麼又變得狹隘起來呢。這世上真有比自己更優秀和更優越的男孩讓她著迷嗎?但不定有自己這樣死心踏地完全徹底地愛她。她突然回大縣,再回武漢象變了個人似的,沉悶、冷寞、殘酷無情,青春的激情不知跑哪去了。又說她爸病危那天晚上就要趕回去,可去了回來卻不見她再擔憂她爸的病,裡面是否影綽有很深奧的文章,讓他怎麼也讀不懂。簡直象教派的文字比英語還難讀,古里古怪的,思慮了一夜,心腑翻江搗海似的也沒弄明白,思緒如麻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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