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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意外盡在意料中 自食惡果釀車禍 文 / 胡少龍

    第三十一章意外盡在意料中自食惡果釀車禍

    時間在煎熬著,比火辣辣的太陽當頭烤炙還煎熬。彷彿張友瓊習慣了這樣匆忙而快節奏的生活,時間比柳瑩的感覺要平常些。一百多天才過去一個多月,還不到一半的時間。吃了晚飯,張友瓊馱著振超去經管局了,儘管忙碌,她沒有忘記在路上戴墨鏡。開始柳瑩還是在等著張友瓊回家,她才放心去洗澡。然而,想來想去,覺得不能總這樣依賴著生活。便小心慢步地拿了換洗的內衣,關進衛生間,謹慎抹洗起來。只是不讓刀口上沾水,以免發炎。歷來她很講究個人衛生,平時沒動手術洗澡也要超過一二十分鐘,現在用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洗完了澡出來。令一直在門外注意動靜的曾老太真為她捏了一把冷汗。柳瑩以為能自理了而感到非常欣慰,欣喜地坐在電視機前,等候著張友瓊來了給她一個驚喜。然而,張友瓊馱著振超穿梭在街市時,一路都有大人帶著小孩帶著救生圈去游泳消暑的。到了經管局,振超不肯上樓,吵著要去游泳。雖然張友瓊很有個性,但在兒子面前總是百依百順的。便用手機給樓上的冉臘娥打了個電話,說不回來了。在賀龍廣場有游泳池,張友瓊只路過,從沒有進去嘗試過。她那點游泳的本事還是小孩時和小男孩們在張冉老家門前的小港裡泡會的。同意去游泳振超還不依,還讓她進空調超市買了救生圈。原來,賀龍廣場內確有游泳池,在大門前就掛有體育健康中心的牌子。不僅標明有游泳,還有諸如滑冰、健身、網吧、音樂茶座、冷飲等。正有大人小孩陸續向內去,她交費停好摩托,經過柵門,又買了20元的游泳票進去。太陽的餘輝還灑落在池邊,池邊池裡並沒有多少游泳者,零星的幾個年輕人和孩子。他們將外衣放在棚內的架上,便順著台階下到水邊。張友瓊用手試了試水,有些涼意。又將涼水拍到振超的胸腑。正感覺欣喜的振超有些驚意。他又有些迫不急待的踹著水要躍入水中。張友瓊沒有急於下水,而對這種清冷的場面有些奇怪,預感著什麼。她不以為是時間早了,晚飯後的現在應該是游泳高峰的。這樣想著,便自言自語說:「怎麼沒有人來游泳哇!」不遠處的一個大男孩說:「我不是人嘛!」他又接著說:「前幾天這池裡淹死了一個小孩,可能嚇得人不敢來了。如果怕死,不學會游泳,這種死的危險終身會伴隨你的。」他說完,一個咪(猛子)覺扎入水中不見了。儘管小孩說得那麼寬慰輕巧,張友瓊聽來毛骨悚然,恐懼起來。使她一下想到小時聽到的有關水鬼子的故事,甚至腳下的涼水已變得魑魅魍魎的,似乎水底下真有個水鬼,讓人望而生畏。振超沒有一絲的恐懼,吵著說:「媽媽,下去啦!」他說著就向水裡走去。也不知道是誰告訴他的,已經將救生圈套在了身上。這時,由不得張友瓊猶豫和過細勸說了,也顧不得恐懼,只得扶著振超下水。到了水深處,救生圈便將振超浮了起來。腳下失去了重力,學著別人手舞足蹈起來。振超的活潑勁頭倒給張友瓊壯著膽,一步也捨不得離開。

    耀眼的餘輝散去,游泳池裡顯得更清涼了。徐徐的微風,拂著濕漉漉的身子,格外涼爽怡人。游泳的人漸漸多起來,但並沒有電視裡那種熱鬧的場面。振超的遊興勃勃,在張友瓊的指導下,手腳划動得像那麼回事了。然而,張友瓊心中總擱著溺死小孩的事,心境寬闊不起來,手腳更放不開,總是寸步不離振超,操扶著他的身體。以防萬一,能緊急呼救。振超有些拘束的感覺,不停地說:「媽媽,你放手。我會游了。」張友瓊卻說:「超超,天快黑了,我們早點回去。柳奶奶還等著洗澡呢。」振超強著,說:「不麼!人家都沒回去!」放眼望去,是暢遊的人們,也許那小孩在騙人。張友瓊還是說:「你不聽話,我再不帶你來了。」振超卻自豪地說:「你不帶我來,我自己來。」這話讓張友瓊聽得寒顫,忙狠狠地訓斥:「你敢!我不打斷你的腿。」在張友瓊連狠帶哄下,振超才依依不捨的上岸來。一路上,他覺得沒玩個夠。連連懇求說:「媽媽,你天天都帶我來好吧。我的好媽媽。」這話讓張友瓊心裡好笑。卻還是沒好氣地說:「你這麼不聽話,誰再帶你來玩。跟你說,下半年要上小學了,明天送你去補習。」振超掃興的默不作聲了。

    回到縣委會,張友瓊有些內疚說:「超超硬要去游泳,連經管局那邊也沒有去。」柳瑩卻高興地說:「我的乖超超是小男子漢。男子漢不會游泳怎麼行!」張友瓊驚異說:「媽媽,你不知道,聽說游泳池裡前幾天淹死一小孩。」柳瑩神情緊縮說:「這可不能再去了。」振超好奇問:「奶奶,那個小孩是不是不會游泳,沉在水底裡。他變成鬼了,是不是要拉人的腳哇?」他說著,眼裡顯出畏懼的目光,彷彿對死亡有了真實理解。柳瑩更危言聳聽說:「他要拉住誰的腳,誰逃不脫,也得淹死。他一定還要找替身的。」振超又問:「替身是什麼?」柳瑩認真說:「就是水鬼找一個活人死去代替他的。」振超說:「爺爺怎麼沒有找替身回來。」張友瓊忙瞪眼說:「瞎說!」忽然,張友瓊的手機響起。振超快話說:「你的手機響了囉!」他們相互瞥了一眼。張友瓊去拿出包內的手機接通,一聽是邦那的聲音。儘管是她預料中的電話,還是遲疑起來,然後向房外的涼台走去。自從那次強暴事後,邦那一直沒有找過她的麻煩,但欠款的事並沒了結。然而,張友瓊並沒因家裡一連串的鎖事淡忘那終身痛苦恥辱的一幕,真可謂刻骨銘心的。一聽到他那惡毒的嚎聲,心中的怒火立刻燃燒起來。狠狠地說:「我不認識你!」便關了機,呆立在涼台上噓氣。立刻,手機又響起來。那響聲在撕裂著她心中的傷口,鮮血直流,她知曉那幫人的稟性,擔心他們找上門來尋事,將事情敗露,又傷害家人,那就更無地自容了。便接通手機屏住呼吸靜聽,看他還有什麼新花招。對方假惺惺說:「友瓊,我們做過一夜夫妻,怎麼就忘了。友瓊,我也不是不講情義之人,只要我們合得來,一切都好說。你丈夫拋下你,你不能幹空著吧,我能給你滿足的。聽說你有一個很聰明的兒子,我倒很想見見,不是想他什麼主意呵。好了,好了,不說了。等你心情好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我是不會再主動找你的,時間的長短麼,由你自己拿定。」對方不等她「吭」一聲,關了機,傳出「嘀嘀」的盲音,張友瓊還目瞪口呆地持著手機。振超和柳瑩的說話聲突然傳到她耳朵裡。振超驕傲說:「媽媽真像電視裡的游泳大姐姐。」柳瑩禁不住笑了,說:「好哇,你說媽媽是大姐姐,我不告訴她才怪呢。」張友瓊回過神來,自覺好笑起來。便回到客廳說:「超超,你當著奶奶說媽媽的什麼壞話了。」柳瑩說:「好啵,都讓你媽媽聽到了。」振超說:「我只說你像游泳大姐姐,沒說你壞話。不是嗎。你游泳真棒!」張友瓊抿著嘴笑說:「這比壞話還壞。媽媽就是媽媽,怎麼會是姐姐呢。你這是莫無尊長,犯上作亂,該當何罪。」振超也認真說:「沒有這麼嚴峻吧!故弄懸殊的。」張友瓊不和他逗趣了。忙說:「媽媽,我給你準備水去,洗澡吧。」柳瑩微笑說:「我已經學會自理了。剛才自個洗了澡。」張友瓊有些驚喜而擔憂說:「您沒有弄濕刀口吧。」柳瑩自信說:「沒有。我要自己多活動,不能讓腸粘連了。」張友瓊便去給振超準備好水,讓他去洗澡。在她給振超脫衣服時,他雙手遮捧著小**,不讓人看。她會意地望了下,暗地高興,兒子會害羞了。等她自己洗過澡,又洗了全家人的衣物,還有曾老太的。等忙過之後,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臉上還是笑微微說:「媽媽,我去經管局一下,就過來。」柳瑩說:「今晚你可以不過來,試試我自理的本領。」

    每天傍晚都要迎接他們母子到來的冉臘娥,卻突然接到電話說不來了。然而,還是不甘心地在期待著。期待的時刻是漫長的,漫長得都不知道夜幕已經降臨了。電視放射出的光亮都不知道夜幕已經降臨了。電視放射出的光亮都有些刺眼了,她才起來打開日光燈。也許是為節約用電,節儉濟家。張友瓊的到來著實讓她愕然而又欣喜了。忙說:「這時候了,你還來做什麼!」張友瓊似乎在解釋:「超超今天去游泳可高興了,玩得不肯離開。」冉臘娥說:「小孩子天性喜歡玩水。是應該讓他活潑點。你小時還不在老家門前的河裡玩得不肯上坡來。」張友瓊又問:「你吃了的。」冉臘娥說:「吃了。我煮了綠豆粥,還給你們冰在冰箱裡,你去吃點,可以解暑的。我去洗澡了。」然而,等冉臘娥洗完了澡,張友瓊還關在房裡沒出來。她看了冰箱內,見粥沒有動。並沒有立刻說什麼,便去洗了換下的衣服。然而,再來喊「友瓊,去吃點綠豆粥,涼冰冰的。可以解暑消毒的。」她聽到關抽屜的聲音,隨後張友瓊出房來了。冉臘娥便去給她添了一碗來,並說:「不甜,你就再去加點糖。」張友瓊用調羹舀著吃,應該是冰甜爽心的,可眼下爽不起來。最後說:「晚飯吃太飽了,不然還可吃一碗的。」冉臘娥聽了心裡也冰甜起來。欣喜說:「碗你放著,我來洗。」張友瓊還是進廚房洗了碗,又放進廚櫃裡。然而,母女都坐在了電視機前。冉臘娥說:「你早點過去啦。」張友瓊心不在焉說:「那邊都安排好了。」她就覺得要多在冉臘娥身邊呆會才好受些。突然說:「你和爸爸結婚,是家裡作主的吧。」冉臘娥遲鈍說:「我們那時不像現在。不僅由家裡作主,還是媒人穿針引線。即使心裡有那麼回事,也不好說出來。」她說著,目光似乎一下看到了過去難忘的時代。張友瓊又幼稚說:「姆媽,你恨不恨我爸爸呀?」冉臘娥若然說:「這孩子。怎麼想起問這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哇。」她越這麼隱含說,她越有知情的**。彷彿撒嬌說:「您就說出來我聽聽麼。又沒有外人。」冉臘娥把目光投向遠處地敘述起來:「有一陣子,我著實恨過你爸。後來就自己勸自己,想通了。你柳阿姨是街上的人,又年輕又漂亮。爸爸心裡是裝大事的人,我在他面前就像是他的姆媽。我們不幫配,他們倆才是天生一對。我認輸了,認命了。」張友瓊緊追問:「是爸爸他們逼你離開的喲?」冉臘娥茫然說:「反正你爸爸的心思不在我這邊。強扭的瓜不甜啦!都這麼難受的扯處著,不如作個了斷還痛快。我就主動提出,讓你爸爸休了我。我提出後,你爸爸當時沒有表態,又拖了一些日子。據說有人想在這上面整你爸爸,還是那個陳庭長幫忙辦的。你堂舅聽說了,讓你舅媽來接我去他家住了幾天。心情就慢慢平靜下來了。」張友瓊又問:「就是那個金城舅吧。這麼多年怎麼沒往來過。」冉臘娥哀歎說:「他的幾個伢們不爭氣,聽說搬到湖南君山農場去了。」母女倆終能這樣敞開心扉說出蘊藏在心底裡的話。張友瓊的好奇心有了些滿足,覺得在姆媽身邊的感覺就是不同,不必戒備提防,毫無顧忌懷疑,親密無間的。

    逆境中的張友瓊真希望生活就像她們母女相處,摯誠關愛,無憂無慮的。她真希望自己能永遠象振超這麼小,永遠依偎在姆媽的懷抱裡不長大。然而,現實是殘酷的,眼下的處境,真讓她有些扛不住了。尤其是邦那剛才在電話裡陰險地提到了振超。他們的往來不是一、二年了,可他從未關注提及過她兒子一回。想著那輕巧裡藏刀的話語,張友瓊猛然警醒了。那狗東西竟肆虐地強暴糟蹋了她的身子,想來就噁心嘔吐。他會不會把目標轉向兒子,就像電視裡的綁票、人質,甚至撕票。讓人措手不及,無以應對的掉魂。振超可是張友瓊身上掉下的肉,是韓翔宇的血脈。振超的生命要勝過她自己生拿的千倍百倍。他還要長大成人,還要出人頭地;還要懲治那幫邪惡,為張友瓊報仇的。決不能讓振超有絲毫的閃失,哪怕是弄掉一根汗毛,張友瓊都會以命相拼的。不然,自己怎能對得起韓家,對得起愛她疼她的翔宇呢。振超還是柳瑩、冉臘娥的命根子,要有個什麼閃失,她們將怎能安穩活下去。失去了精神支撐的人,還不如殭屍一具!冉臘娥側過臉,望下了沉寂中的張友瓊,自言自語說:「現在電視裡整天都是殺殺打打的。再要麼就是在破壞家庭關係,露胳臂顯腿的。」張友瓊回過神來,說:「今晚我不過去了。」說著,就起身去打電話。冉臘娥還在勸說:「你還是過去,你媽媽還沒有全好。」接電話的是振超,禮貌說:「你找誰哇?」張友瓊說:「我是媽媽。你連媽媽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我今天不過去了,你跟奶奶說。」人有了心病,似乎連聲調也不知不覺的變了。對方聽了就壓了機。等她坐下後,冉臘娥還是說:「友瓊,你還不過去。有病的人心情不同,總盼著身邊有個叫喚的人才好。」又接著說:「等以後閒著的時候。我再把家裡的事告訴你。」此時的張友瓊就多想和冉臘娥聊會,聊得天衣無縫的,又好奇地問這問那。冉臘娥告訴她,嫁到張家的時候,張家的境況並不好。張道然還在唸書,家庭有嚴重的歷史問題。老爺爺是反革命,後來才平反成了烈士之家。還說張道然一生也命苦,從出生就沒了親娘。張友瓊插話說:「那是難產弄的。要是在今天,是個很普通的手術,不會要人命的。現在都說剖腹的孩子聰明。生超超時,我真想讓白阿姨給我來一刀,翔宇不同意。」冉臘娥說:「好好的肚皮,何必刺一刀。有了刀口的人總沒有原腹的好。要做個重事的,還要裂開的呢。能順產是最好不過的。」

    母女倆如膠似漆地閒談著,不知不覺的電視都停台了。張友瓊仍然很興奮,沒有一絲倦意。起身伸了伸懶腰,上過衛生間,又去刷過牙,這才回自己房裡去。冉臘娥早已進自己的房,關上了房門。她也顯得有點興奮,久久不能入睡。從不聽她碎語細說的張友瓊,難得今晚陪她久坐。竟然還聚精會神,繞有興趣的聽她講述過去的故事。興奮中隱若聽到張友瓊的房中始終有吱吱的動靜,便悄悄起來窺視。然而,什麼也看不見,房間被板門關得沒有一絲空子可鑽。第二天,張友瓊還早她起床來,彷彿沒有發生昨晚聊家常似的。她匆匆洗漱了,就向冉臘娥打招呼說:「姆媽,我去了。」冉臘娥起床洗了臉,就覺得眼皮亂跳,好像昨晚還做了惡夢。便說:「你騎車慢點,注意安全。」一切平平淡淡地進行著。她在早餐攤上買了炸糰子,豆漿等送上樓去。還在上樓梯時,張友瓊就聽到了振超的聲音。這個調皮搗蛋的,是不能讓人睡個好覺的,鬧得柳瑩早早起床了。他聽到張友瓊的腳步聲,就去開門。柳瑩埋怨說:「看你兒子,一大早就吵起來了。他說你今天要送他補習去的。只有到了學裡才能關住他。」張友瓊說:「是實驗小學的老師暑期辦補習班,抓額外收入啵。」她停了下,接著說:「等我去了單位再說。」她說著將豆漿、炸糰子油餅、小籠肉包等一一擺出來。柳瑩說:「我正準備來做早餐的。」張友瓊說:「今天就最後買一天,您明天再試著做。」振超說:「我就不吃家裡做的。」她又喊:「老奶奶,過來早餐。」這一個多月來柳瑩已習慣了用吸管。病人用吸管不會讓流汁嗆著喉嚨,引起咳嗽,引起震盪,損害刀口癒合。在她習慣地吸吮著豆漿的時侯,不經意地把目光落到張友瓊的臉上,立刻引起注意。覺得她的臉眼有些紅腫,眥邊有眵糊。便關切說:「友瓊,昨晚沒睡好吧。」張友瓊說:「還行。沒什麼,就是喜歡做夢。過去我是不喜歡做夢,不知怎麼搞的,近來總做夢。也記不起夢見些什麼了,懵裡懵懂的,反正說不明白。」其實,她近來愛做夢也是事實,更傷腦筋的是睡眠不好,難以入寐。尤其是昨晚,她在策劃著重大事件,徹夜難眠的。沒有睡好便沒有胃口,只吃了兩個小肉包,豆漿沒有喝完。但還是等他們都不吃了,收洗乾淨了才去上班。

    他們正在家裡等候著張友瓊回家,送振超去補習,忽地電話鈴聲響起。張友瓊為什麼執意不一道送振超去補習,誰也弄不明白她的心理。振超搶著去接通,還問:「你找誰哇?」對方聽到是小孩聲音,便說:「小朋友,我找你的大人接電話。」振超轉向柳瑩說:「他要大人接電話。」柳瑩從沒有接過這種電話,彷彿又聽到了對方急促的聲息,便本能地敏感起來。緩步過來接電話。對方說:「剛才出了一個車禍。」柳瑩一聽,臉嚇得煞白了。四年前她經歷過一次車禍喪夫的悲慟。就像一朝遇蛇咬,十年怕草繩似的畏懼起來。對方繼續說:「撞車的是一姑娘,從她提包裡翻出的電話本上有家裡的電話號碼,所以照著打過來了。不知…您在聽嗎。」柳瑩用濃重的鼻音「吭」了聲。對方接著說:「哦,還有摩托車的號碼是……」柳瑩平時沒有關心她的車號,也好像聽說是這個號子。忙說:「她人呢,現在怎樣了?」對方說:「正在縣醫院搶救。你們快來吧。」說完便關了機。柳瑩早已嚇得不知所措,緩緩放下電話,卻沒有放到電話機上。曾老太在一旁看得真切,知道一定出大事了。便輕聲問:「誰怎麼樣了?」在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前,她不能妄言。便說:「沒什麼。我也不清楚。」碰上這種事怎麼處理呢。她想了想,便拿起電話打張友瓊的手機,原來電話沒壓機,她重新壓了壓,再打過去。手機裡說不在服務區。又只好給冉臘娥打過去。並說:「冉奶奶,你趕快來我這裡,有件急事。」她怕電話裡說不清楚。對方二話沒說,答應了。自從上次幾個不像好人的年輕人闖上門後,冉臘娥總覺得這日子不踏實。連想到昨晚張友瓊的異常表現和自己心境的預感,便不敢再往深處想了。要追究起來,這不踏實還是離開張冉搬進縣裡就滋生起的。慌忙中,柳瑩想到了錢,進醫院是要錢的。她便去找出張友瓊前幾天交給的住院餘下的存折,和沒有用完,和人有探視送的錢,現金共5000多元。她本想要張友瓊空閒的時侯給她存到銀行去,眼下可能派上用場了。存折上也還有萬元的餘額,這時到銀行取是來不及的。在急切的等待冉臘娥,準備和她一同去醫院的時刻,她心中還在美好祝願。便願車禍不是自家的友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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