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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舊友相聚言猶盡 吃喝歡鬧再坦然 文 / 胡少龍

    十七

    舊友相聚言猶盡吃喝歡鬧再坦然

    請春客這種傳統的交往活動融入某些現代交際內容在大縣更盛行起來。韓翔宇帶上張友瓊在門前的早餐攤上吃了炸醬酸辣面,就近買了禮品,騎上單騎。張友瓊雙手抱著他的腰,嚓嚓地經過十字街口的紅綠燈崗亭,右拐上交通大道,來到大街邊的大縣師範學校。這所屬於副縣級的培養縣鄉教師的聖殿,如今不再那麼被人垂青和器重了。縣裡再不能包攬分配,畢業生沒有出路,生源自然減少,學校經濟拮据,想著千方百計爭取縣教育局的同意,改辦為高中的復讀中心。總算給教師們的飯碗找了條新的蹊徑。他們在大門口下車,張友瓊去向門衛問了個新年好,然後請他打開大門。他們告知的是到屠老師家,門衛嘀咕說:「怎麼又是到屠老師家的。」大門打開放進他們,然後重新騎上摩托,從左側的路駛到宿舍區。這裡的一草一木,每一座花壇,每棟宿舍樓的標號和門洞,他再熟悉不過了。他離開這工作的第一站已多年了,一切就像昨天。10年前,他分配到這裡當了名物理教師。還住在圍牆邊的一棟木板平房裡,他調出不久,這棟平房改建成了大三室一廳的套房。論資排隊,屠方住進了小二室一廳的舊樓房裡。不過經過裝修後,供個三口之家住也是可以的了。韓翔宇在龍場工作時來過他家一次,是來喝他的喜酒的。他們在一棟三層的舊樓房前下車,鎖好車,從二單元上到三層敲開右手的門,已經有同學先到了,就歡呼起來:「韓老闆攜尊夫人駕到!」屠方的妻子許琴忙笑說:「你們啦,同學到了一起就小孩一般,樂開了花的。不是真夫人,還有假夫人不成。」一中等個兒的同學豐海洲說:「人家是韓總了,肯定有壓塞夫人和露水夫人的。」屠方衝他說:「都像你不成,夫人多了,不知帶上哪個好。」因為他是隻身來的。張友瓊不和他們同學逗趣,到一邊向許琴問好:「嫂子,新年好!」韓翔宇聽見了,轉過身說:「她是什麼嫂子。他倆都小我的,喊弟妹好啦。」她們對視了下就默默地笑了。張友瓊又去和高瑾及妻子艾雯相認。屠方大著聲對眾人說:「人到了,不能關耍嘴皮,得開展有意義的活動。麻將撲克都準備好了,隨你們挑,不能讓青春白白流逝。」許琴一一沏上茶來,招呼大家座。艾雯也在幫著接待。屠方催督說:「我們先打一桌,許琴要做飯。等魏宜他們來了就可以打兩桌了。」他又對張友瓊尊敬地說:「嫂子擅長什麼,以你說的為準。」韓翔宇不屑地說:「她呀,就會看電視。」張友瓊不滿地說:「你才會看電視呢。」屠方已經看出她的個性,覺得不愧是縣堂公主,一點面子也不給韓翔宇沾。忙調侃說:「看看,老闆不能剝奪員工的人生自主權麼!」韓翔宇心想她真不懂事,當眾就拒醋的。其實他也真不知她奢牌如命的,便寬讓地說:「在我們家裡,我是員工,她是老闆。張老闆請便吧!」張友瓊沒有考慮到那一層,只覺得自己光彩照人的。他又對屠方說:「你們老師家也擺起麻將撲克啦。廟裡和尚都當眾偷食魚肉了,那去哪裡找塊淨土啊。」高瑾急切地說:「怎麼,老師不是人。玩玩有什麼奇怪的。」屠方就點了張友瓊,艾雯、豐海洲,並說:「我們四人先打麻將,等會再組合。」張友瓊就覺得屠方很能耐,是個玩得開的人。他們去書房的麻將桌上坐上了,韓翔宇看著有兩大櫃的擺書,心想他未必讀過幾本的。

    麻將剛打了兩首,張友瓊就和了首喜四句的大方子,進了幾十塊錢。這時,魏宜攜妻子劉靜平來了,簡直是赴舞會的飄逸,身子翩翩,表情怡然自得。屠方就站起來說:「剛好,又可打一桌了。魏宜你來換我,不能讓你們倆口子吃了他倆。」魏宜搖著頭說:「鄙人不會搬磚,只會住樓。」屠方擔心搞散了掃興,忙說:「那請尊夫人上。」高瑾一旁譏誚地說:「哈哈!這下好了,海洲伢,三女一男,荷包掏光!」豐海洲忙佐正說:「一男三母,贏的是我。」高瑾說:「嗨,她們都成你媽了,好乖乖的兒啊!」大家都被這粗俗不拘的話都逗了。韓翔宇正統地說:「你看你們,在女士面前多不文雅。打俏也還得裝出點斯紊來。」屠方催促:「我們出來,不干預他們。」張友瓊就像和他們很隨和的,忙說:「走走走。」又順手把門推上。屠方便笑嘿嘿地說:「這下三女一男,真的關起門搞了。看來,海洲真的要掏空了。「他們四人來到客廳,坐在茶几邊,準備打撲克。屠方懶得起身,也不考慮節約去打座機,便搜出腰間的手機,同時說:「這個伍巖怎麼還不來!」就撥通了伍巖的手機。對方謙慎地說:「請原諒,老婆店子沒人看守。」屠方說:「不就關一天門,損失我們補上。」對方說:「這不是補不補的問題,生意得守出來的,老關門就失信了。」他老婆開了家兒童玩具店,過年正趕上生意的。當家人還是以正事為要,走親串門的總不是過日子的辦法。屠方進一步說:「要不要我來給你關門。」對方說:「對不起」。就關了機,他是要招攬生意了。魏宜說:「算了,他老婆的狠勁,誰沒領教過。」高瑾滅了煙蒂說:「算了,生意要緊的,人家不能和我們比。」他們四人便開始打定七,一時間,小小的空間裡充滿了煙霧,魏宜被嗆得喉嚨刺癢癢的,似毛毛蟲在爬,眼睛也有些眨巴起來。忙譴責起來:「你們幾桿煙槍收了吧,再不收,我就只好跑人了。屠方你家的都是學生伢孝敬的,不要錢的煙,你們就拚命的抽。煙不要錢,我的喉嚨可是用錢買不了的。」屠方就起身去拉開窗簾,打開窗玻璃,換進新鮮空氣進來。韓翔宇報了牌,謹慎地扎牌,以防屠方看到。他是叫的方塊七,巴鍋了,賣下去一個七,沒有人揭。他撒牌說:「三首開錢。隔三門都沒有反的。」大家沒有作聲,沉著應戰,又開始起牌了。沒有起幾張牌,韓翔宇又報了,高瑾譏諷說:「韓老闆,發泡了。只等你又巴鍋。」韓翔宇豪爽地說:「巴鍋怕什麼,一打三。」他的話音還沒落,就又起了一個黑桃七,果真又巴鍋了。他心頭皺緊,臉像陰沉起來。等他拉起剩餘的8張牌一看,就隔大王了。他一咬牙賣了下去。要沒人救他,損失了一個七,一打三勝局更沒把握。不買下去,要是大王反了,自己反不回來,會更慘的。一打三是要開雙倍的錢。賭就賭了。剛才一首巴鍋得開60塊,這首敗了,加了級,得幾百塊錢開了。他插著牌,思慮著,鼓起勇氣,就不信邪,不相信有反的。他盤算著副牌主牌都可以,就沒有賣七,決定一打三,並一張張的紮下牌去。從在他對面的屠方果真取了一對孤王,他覺得不管是不是一對,反了都沒有好處,不能獲勝,就決定不反,也不露聲色的。韓翔宇鬆了口氣,但心裡還是謹慎著,抽出一套梅花拖拉機出牌。這裡,許琴從廚房跑出來了,說:「屠方,你不打了。給我幫忙。都快熟了,要鋪桌子。」屠方沒有作聲,魏宜望了她,懇請地說:「好,就這一首。非得讓韓老闆掏荷包。」韓翔宇卻說:「我說了的,三首開錢。要不算了,反正只有兩首。」他說著就急忙將牌散手了。其他三人只好仰了牌。魏宜還在不甘心的問:「你們誰的黑桃七。」都說沒有。他又說:「韓老闆,你真是發泡啊。膽敢一打三。」屠方站著說:「我有一對大王都沒有反。」韓翔宇反詰問說:「你們看,屠老師有牌不反,見死不救,不道德麼。」高瑾翻開他撲的僂底,見沒有黑桃七。便說:「你沒有賣,想吃整雞子的,還說屠老師不道德。到底誰不道德,輸了不拿錢出來。」韓翔宇不想和他們辯個勝負,站起身,又轉向電視機坐下。

    屠方去廚房,到餐廳擺鋪著桌凳碗筷的。高瑾也過去,烹香撲鼻。忙誇耀說:「嫂夫人的手藝不錯啊,弄得色香味俱全的。」跟進來的魏宜都說:「你的馬屁真拍到位了。你吃都沒有吃,怎麼知道味好的。」高瑾吹噓著:「這是人的感觀反映出來的。這不懂嗎,你平時怎麼給學生講課的呵!」魏宜很幽靜地說:「這你就不知道了。你只知道坐在辦公室裡當局長吧。」其實,他也不是什麼局長,是個教育局成教科的科長。他們幫著將盛好的菜,一盤盤的端到桌上。許琴手裡邊忙著邊說:「你們去坐著,要你們幫什麼,只要屠方就行。你們三人可以去斗地主麼。廚房本來就窄巴著,在不了三二個人。」也許是被別盯著做菜,她放不開手腳似的。高瑾又調侃說:「我們同學中只有翔宇是地主,可斗了他,他不開錢,不是個開明的地主。」高瑾真像個閒不住的孩子,串進串出的,又來到書房門口敲門,還大聲地嚷:「開門囉!要吃飯了。」房內,張友瓊平和地說:「等他們喊,我們不答應。打完了這個風再開門去吃飯。」豐海洲附和著說:「對的。」菜已擺上桌,就餐的工作都準備就緒了。書房的門還沒有打開。外面的人只好在電視機前乾等著,再說伍巖也還沒有到。打麻將不可能半途撒手,這是打牌人的規矩。張友瓊裝著不大會的,其實一上桌大家都看出來了。她碼牌開墩快,算方計錢快,還和大牌。一個風結束就贏了500多塊。她臉上掛著暈珥,笑微微地出房來。贏錢的感覺真好!豐海洲就對韓翔宇訴說:「你老婆真狠,一個人贏,把我們三個人都收了。」張友瓊暗暗地說:「我老了嗎!」她又說:「才一個風,算什麼輸贏。」屠方說:「今天是一天,吃了就接著打。」韓翔宇誠摯地說:「這樣,下午我來安排。」屠方緩緩地說:「要麼下午去魏宜的一中。他一個月拿2000多,我們幾百塊錢都難得到手。」韓翔宇驚異地說:「你們這麼好的形勢啊!」魏宜認真地說:「除了郵電、電力,沒哪個部門可比,再就是我們一中的待遇還可以。師範現在都轉向了,在辦復讀中心,面向高考生挖潛。」韓翔宇不解地說:「這不和你們在爭飯碗。」魏宜說:「對我們沒有影響,我們不收復讀生麼。應屆生都收不下,為的是保正質量,使學校的教學始終處於領先水平,發展進入良性循環。」韓翔宇聽他口氣與過去不同了,就說:「你沒教書了吧。」高瑾說:「副校長,管教學,實權派。上一中的家長都得找他,指標緊得很。一個指標值一萬!」韓翔宇說:「那是不夠分的嘍!」魏宜又剴切地說:「對。不夠的起點8000,然後差一分加100。」屠方盛情地說:「各位同學請入席。」看來是沒法等伍巖了,大家緩緩地走向餐廳去。屠方明確地說:「韓老闆上坐,魏校長你就不客套了,也上坐。」魏宜推讓說:「高瑾,高科長上坐,陪韓老闆。高科長可是我們領導機關的領導啦,不敢怠慢的。」高瑾響亮的說:「我領導得你。我再寫個條子,你幫我收個學生。」魏宜不再接話說了,以無聲的回絕。他們這幾個同學中要算魏宜的城府最深了。

    經過一番禮讓,大家都就位了,就是許琴一人還在跑裡跑外,毫無怨厭的忙著。不僅毫無怨厭,還怕菜味不合口,讓人笑柄。屠方開始給他們斟酒,倒飲料。不知誰放了個暢快的響屁,還帶尾的。高瑾很認真的說:「哪個!這麼有水平。」大家都不應聲。坐在靠門邊的艾雯岔開話說:「許琴,不忙了,你來吃。加個凳子。」大家也還說:「你來,許琴。都一桌菜了。」許琴是橫溝鎮人,在師範讀書時,還是屠方的學生,師生一見鍾情。她天生一體好肌膚,身材嬌嬈,跟人說話一頻一笑的,溫柔和婉。臉面似出水芙蓉,眼似秋水。畢業後,通過屠方多方做工作,最後以關心知識份子的名義,將她分配到了縣實驗小學教書。隨後,就正式確定了他們的戀愛關係,再隨後就結婚成家了。現如今她一個小學教師也不得比他這個師範教師的待遇低。她帶三年級的班主任,僅做10歲生日的學生家長塞的紅包就夠了。她是擺脫也擺脫不了,沒有辦法,只好救濟幾個下崗家庭的孩子上學。她的感人事跡還上過《大縣報》的。許琴夾在艾雯和劉靜平的這邊坐下。屠方激情滿懷地提議說:「剛才是我單獨敬的。許琴,我們倆一起敬各位同學和夫人,感謝大家的賞光。干。」眾人都隨他們站起,舉杯共飲。幾倆酒下肚,同學們更興奮起來。韓翔宇舉杯激情地說:「我們是國家恢復高考後第一批分配到大縣的大學生。為此,我們來共飲一杯,以示慶賀。」喝著喝著,又有人說:「混得最強的可能是戈子健了,在省政府辦公廳吧。」魏宜青睞了身邊的韓翔宇,稱讚地說:「那算什麼,像韓老闆就是真本領。」韓翔宇回絕說:「我算什麼。一個打工的。還有翟正偉也下海了,在深圳。我們倆還租住在一個屋裡。」屠方嚼著菜說:「他在深圳做麼事?」韓翔宇說:「新聞社記者,收入可觀得很。」屠方興奮地說:「你們都闖出路來了,我也要出去闖闖才行。你給他打個電話,我們有好多年沒見面了。」大家都向他投以期待的目光。韓翔宇便搜出手機打,一下子就打通了。並說:「正偉,新年好!你現在哪裡?」對方一下就聽出韓翔宇的聲音,欣喜地說:「在茶樓,翔宇。消遣,消遣的。你幾時回來?」在場有人在喊著翟正偉,傳到對方去。韓翔宇說:「快了。這幾天你就自由自由囉。」他接著說:「有人找你,你小心等著。」對方哈哈一笑便關了手機。他以為是和他開玩笑鬧著。當手機遞給魏宜,裡面是盲音。韓翔宇又接過打通,再遞給魏宜。魏宜沉穩地說:「你是偉(偽)記者吧。不認識我了。「對方警惕地說:」你誰呀,你讓翔宇接電話。搞的什麼名堂!「魏宜笑說:「我是魏宜。不認識了,老同學。」對方燦爛地說:「哦!是你呀,你們在一起。」魏宜說:「我們都在屠方家。讓屠方給你講話。」屠方接過電話說:「正偉,大記者。10多年沒見你了,我們想你,你想我們啵!」對方大笑起來說:「哈哈!屠方,你問翔宇。我們在深圳還時常提到你們幾個。」屠方說:「你等好,我今年是要去深圳找你的。你當記者的,接納面廣,也給我找個美差幹幹。」對方說:「歡迎你們來玩玩。」他不相信他們會辭職去闖蕩沒有保障的生活。他又把手機遞給高瑾。高瑾也沉穩地說:「你好,正偉。新年快樂!」對方同賀:「新年快樂!有時間來深圳玩。」他把手機遞給了豐海洲。豐海洲俏皮地說:「老同學,還好啦。我們正在一起喝酒,熱鬧著,就差你一個,來吧!」對方也變著調說:「你們大縣全國聞名,我是想到你們大縣來看看,你把酒不喝完了,等著,我就來的。」豐海洲說:「好哇!你趕快來,坐直升機。不坐導彈來。拜拜,ok!」對方也說:「ok,瘋海洲。」也許這時他才聽出是他,雙方都關了機。許琴溫和地說:「這麼長時間,電話費都不少了。」豐海洲將手機遞給韓翔宇,同時說:「就我們嫂夫人一首牌就有了。」

    新年的同學酒已無盡無止地,無拘無束地還在繼續著,似乎非要喝個盡興,喝個人仰馬翻,酩酊無所知的方罷休。魏宜的頭腦還清醒著,理智著沉穩問韓翔宇:「你這次回來,多休息幾天的囉。」幾時再去深圳他自己心裡也沒譜。便沉重地說:「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管麼,還不要早些走的。」魏宜不想強人所難的追問準確時間,就對屠方說:「下午到我那裡去,靜平都準備好了的。翔宇難得回來的,把這個機會給我。」大過年誰家沒有準備幾個菜的。劉靜平忙接著說:「是我們昨天就定好了的。接大家下午一起去我家。」屠方見他們說得這麼懇切,就順水推舟地說:「許琴,下午我們就聽魏校長的,好吧。」許琴瞟了他一下,輕聲說:「我聽你的。本來我們是安排的一天。」高瑾接過話說:「海洲,明後天就是我們兩家的。我們也要抓住這個機會喲。」豐海洲在吃著雞腿子,悶聲地說:「那聽你安排。」韓翔宇堅決地說:「這不行。我是要接你們的。」屠方說:「你不搶了,到深圳去接我們,只要你不嫌棄。來,來,一起喝一大口。」韓翔宇舉杯說:「我來敬各位和你們的女朋友,以酒真誠的接你們去深圳。一定去啊!來,友瓊,我們倆一起敬。」張友瓊這才舉杯,大家共飲一口後,她說:「今天晚上,我們來接,接各位同學去芙蓉樓唱歌跳舞,快活快活。」她的提議又現代又高雅,當即有人贊同。屠方欣喜地說:「去芙蓉樓好哇!讓烏鴉接客。這不我們都有了機會。」他是用變調喊伍巖的諧音渾名。劉靜平見他們幾個喝得說話的舌頭都打捲了,便建議說:「屠老師,你舉杯喝個圓杯算了。還要抓緊時間玩牌的。」同學酒在屠方的舉杯下終於有了個了結。許琴留在家裡收洗碗筷,擦洗地板。他們一窩蜂地擁到一中魏宜的家。魏宜住在一中宿舍區的新樓房的四樓,這是套大四室三廳,有210平米的房子。大客廳有三四十個平方,足可辦家庭舞會。塑鋼門窗,聖像地板,西歐式的裝飾色調;肥大的真皮沙發,超薄的大彩電;藏書滿櫃,古玩滿架,老闆桌的書房,臥室更是華侈;廚房好似宮殿。讓他們看得乍舌稱歎。室內空氣清香怡人,既有傳統的玲瓏錫透,也有現代的高雅明淨。他們在魏宜家玩了牌,吃了晚飯,便歡天喜地的去芙蓉樓。不知伍巖什麼原因還關了手機,他們猜想是不是倆口子發生了口角。為了不掃今晚的興,決定明天擁到他家搓一餐,以吃飯解和。看誰家再敢發生內戰,發生了就讓他賠酒菜。

    芙蓉樓娛樂城位於天府大道上的富迪超市不遠,與新落成的江城大道的芙蓉廣場相映襯。室內室外綵燈炫耀,在這段大街上特別醒目。那「芙蓉」二字招牌被閃爍得彷彿是幾個妖嬈女子在歡舞。劉靜平去巴台要了間大包房,包價是300。不一會,高佻的服務小姐端來茶水飲品,瓜果點心碟。吧檯小姐問過她要不要請舞伴小姐。她婉轉地說:「要時再說。」吧檯小姐笑著說:「我們芙蓉樓最優惠的,一個小姐給50元小費就行。」她還是說:「再說。」當她辦好買單來到這間名為鶴影的包房,他們已經在放聲高歌了。「取名鶴影原是根據《紅樓夢》裡的『冷月映涼庭,寒塘度鶴影』而定。」屠方的一首《蒙古人》唱得是那麼回事,接下來是艾雯的《青藏高原》。不一會,他們的歌點滿了視屏。屠方又邀劉靜平跳舞,並說:「別浪費時間,跳啊。什麼都可以浪費,就別浪費時間。」高瑾去邀張友瓊跳,艾雯又主動邀韓翔宇跳。屠方摟著劉靜平的腰,邊跳邊說:「海洲,跳啊!」海洲心想,我邀誰呢,舞伴都被你們邀去了。接下來,張友瓊唱了首《花瓣雨》,韓翔宇唱了首《祝酒歌》,彷彿傾情高歌把酒分子也唱跑了一半。魏宜也唱了首《往事如煙》。別看他斯紊樣,舞也跳得歌也唱得,在湖大時,可沒有這麼出風頭。許琴不失信地趕到了,她一到就被高瑾邀上了。他們集在一起,要算張友瓊的娛樂素養差一點,跳舞只能走慢三,那哪是跳舞,簡直是在度步子。許琴唱了道《難忘今宵》,大家都跟著唱,跟著節奏跳,把氣氛掀到了gao潮。他們還唱了《莫斯科郊外的夜晚》等外國歌曲。歡鬧是最好打發時間的,不知不覺就到了11點。韓翔宇出來透氣時,整個芙蓉樓靜靜地了,吧檯上也沒有坐台小姐了,該散場了。他回到包房,等豐海洲唱完了《你好,春天》,就說:「各位像麼樣了?」有人依依地說:「回去吧!」他們才留戀往返地離去。韓翔宇在一旁輕聲地對張友瓊說:「去買單。」張友瓊正在找吧檯小姐,劉靜平過去說:「已經結帳了。」經過一陣歡樂,開懷豪放,盡情歡舞,他們的酒醉減輕了許多。再經過芙蓉樓門前的冷風一吹,感覺輕鬆多了。這才揮手辭別,各自散去。韓翔宇他們回到家裡,冉臘娥還沒有睡,在等著他們。告訴他們柳瑩來了電話,等著回話。張友瓊忙打電話過去,對方說:「翔宇後天要走了,明天你們來吃飯。」張友瓊解釋說:「翔宇的同學約好的,沒辦法推辭。不過,他去深圳前,一定要來您這裡的。」其實,韓翔宇的心裡還沒有正式定下去深圳的具體時間,連去深圳彩芸都還猶豫著。對方說:「既然你們有約定,那就按你們的辦。要不明天讓超超來我這。」張友瓊說:「好。」她放下電話,心裡就不安起來,這日子過得太快了,擔心哪一刻韓翔宇會突然說要去深圳了,她不希望他開這個口。冉臘娥又說:「還有你同事來過,梅子來過電話。」張友瓊氣快地說:「知道了。她打了我的手機的。您早點睡去吧。」他倆也很快洗了上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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