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河道水淺倍警惕 汛期即至冇猛漲 文 / 胡少龍
十九
河道水淺倍警惕汛期即至猛漲
俗話說六月講水七月講鬼,時間晃如流水,都到了講鬼的時間,不僅內河裡沒有溢水,那河水在蔥鬱的樹葉和翠草的映襯下顯得藍碧碧的,還倒映著晴空碧雲。然而,外江裡的那日夜奔騰不息的洪濤也溫馴得像內河裡的水不見陡漲。也許是因為山上的積雪沒有被烈日的融化,融化成奔湧的冰水匯入長江;也許是因為老天爺沒有像往年10天半月的象穿了底似的傾盆雨水,氾濫大地氾濫大江小河,還也許是大縣人有了前些年四年三水的連連水患災害,而奮力地未雨綢繆,作好了迎戰特大洪水的充分準備,那種人與自然抗爭的大無畏的拚命精神讓水魔退卻而不敢再來襲擾純良人們安康的生活了吧。畢竟是大自然會變幻莫測,畢竟洪水會無情的吞噬人民的生命財產。又是8月1日,也就是98年嘉魚縣牌洲灣潰口死人的日子,湖北省、省政府召開了第三次全省防汛抗災電視電話會議。會議是下午3時準時召開,一直開到鄉鎮場。鄉鎮場的主要領導和防汛專班都參加了會議。木舟鄉是全縣11個沒有可視電話會議室的鄉鎮,一部銀白色的老式電話會議機,放在鄉黨委辦公室的電話機桌上,紅黑兩根通話線夾在通往郵局的電話機的接線盒上,會議機裡傳出不很清晰的話音。鄉黨委書記曾國超靜心聽著,還在筆記本上記著主持人副省長許澤平的姓名。那是才從荊州市調進省的分管農林水的副省長。據說是常務副省長出了經濟問題,分管的副省長接替了常務的位置,才有空位子讓許澤平上去了。像他們那樣級別的幹部,只要沒有很明顯的錯誤,是會一步一步地往上升的。電話會議很簡潔,就一項議程,由省委副書記趙祖學講話作指示。趙祖學是從基層起來的大幹部,嗓音粗獷,如獅吼一般。曾國超不僅在電話裡聽過,而且在木舟還面對面的聽過,他一聽就知道是趙祖學,自然也在筆記本上記下了「趙書記」幾個字。
趙祖學講話的振音使會議機傳出的更嘈雜話語,曾國超還能辯聽所出基本精神。大概是:根據防總水利專家的預測,近期一星期內將有洪水發生,長江中下游的水位將超過警戒水位,各地必須高度警惕,上足領導和勞動,備足防汛器材,確保堤防萬無一失。在大縣是以城南站為點,其警戒水位為35.5米。這是98年大洪水後調整提高的標準。此前的警戒水位設定為34米,是1957年設定的。在防汛工作上,是根據水位的設定成正比而安排領導,勞力和器材的,分為設防、警戒、保證三個檔次的水位。一般情況下,在保證水位內是不許潰口的。如若超過保證水位,國家防指將要考慮到扒口分洪的問題,以利人民生命財產的安全轉移。隨著長江河床的墊高,堤身也在不斷地加高,以至水位設定的標準也在提高,以免浪費防汛的投入。不能按過去設定的標準上領導上勞力上器材,過去標準水位的洪水是不造成現在什麼威脅的。既然,這次的水位要超過警戒,意味著狼真的要來了,防汛地域不能有絲毫的疏忽。尤其是98年預測的要達到保證水位,大縣人民按保證水位的要求加高培厚了堤身,然而,洪水象無邊際的太空,漲到了保證水位還要往上漲,讓大縣人民迎戰了9次洪峰!疲憊的防汛軍民眼睛都熬起了眼窩,那雙雙深陷的眼睛象木雕的藝術品,一眨也不眨地死盯著洪魔,硬是用那雙無敵的眼睛的銳利的激光,一次又一次地擊退了洪水猛獸猖獗的進攻。從98年的教訓中,人們不得不提早防範那毫無人情,肆虐呈凶的洪魔。98年曾國超也奮戰在抗洪前線,因為洪水來得突然,外洲民垸要扒口洩洪。他還去了外洲堤換防,接替了外洲民工的防守,讓外州的群眾好在規定的時間內安全轉移。
省裡的電視電話會一結束,市裡縣裡又接著開了,像揭藠頭皮,一層一層地警告到最基層。層層的會議結束,層層的要求明確。郵局的話務小姐取下夾子,收走了會議機。該基層照辦落實了。曾國超很嚴肅地說:「防汛是天大的事,不能有一絲的怠慢,必須雷厲風行。按照彭縣長和縣防指的要求,領導、勞力和器材必須在今晚連夜12點趕到我鄉防守的堤段。任鄉長帶水利專班上堤。蔡書記負責院內雙搶和生產,沈書記留在家負責。李主任,你馬上通知機關人員來黨辦開會,都下村去催勞力。同時通知各責任片,要包村幹部迅速下村催勞力,不要等鄉里的人,務必在轉鍾前趕到老江河鎮的堤段。」他又轉向任從平、蔡繼文、沈伯川他們,儼然說:「任鄉長、蔡書記、沈書記,你們還有什麼說的。」任從平也很乾脆地說:「沒什麼。」便起身離位,又對隨後起身的楊樹林說:「老楊,你去準備,我們吃晚飯了。6點準時動身。租輛車子送我們去。」他又轉向眾人,一看李盛北不在場了,就對沈百川說:「沈書記,讓小黃同我去堤上。」沈百川不以為然地說:「行。」小黃是鄉政府過去的小車司機,小車賣了,一直捨不得辭他,留在機關裡打雜。
任從平和水利專班的人離去,黨辦裡只剩下曾國超、蔡繼文、沈百川三人。曾國超對沈百川說:「機關的會你來主持,我講一下要求。」他停了下又對蔡繼文說:「你也講一下。眼下是雙搶的關鍵時期,主要勞力上堤了,留在家裡的人也要抓緊搶插。春種日子夏種時,相差一個時辰種下的收穫都不同。」蔡繼文淡淡地說:「現在群眾都自己安排著,也只能對村裡說說,讓村裡在廣播裡喊一下。」曾國超狠狠地說:「我們督一下總比不督的好。有句俗話說的,多的搶上了坡,少的還在摸。現在不能像群眾樣把雙晚不當回事,多收總比少收的好。」蔡繼文還在堅持說:「這雙搶他們都知道的,再說全鄉也就萬把畝的雙晚,不礙事的。就是夏收時,時兒下雨時兒天晴,油菜種得多的群眾搶陰天都砍割抱回家了。種得少的就等天氣好。哎,我們這裡四五月份等天晴好的年份沒有幾回呀。」他們正聊著,機關人員老少男女20多人一下就聚到了黨辦裡,李盛北和辦公室的小張,忙著去從鄰近的辦公室裡搬來凳椅。沈百川望著眾人,聲音由小到大地說:「大家安靜了。這時召開機關人員的緊急會。請曾書記講話。」曾國超一副威嚴端莊的臉像,很有殺氣地說:「這時開個緊急會,就是一個事,也許大家都沒想到的,催勞力。剛才省市縣都開了電視電話會,在一星期內長江水位要超過警戒,甚至更大。往年應該是民工下堤的日子。大家迅速下村配合責任片的包村幹部,按警戒水位的要求,把各村應上的帶隊村長和勞力催上堤,還要帶齊木樁、蛇皮袋、鐵鍬、挑擔等器材。時間要求是連夜趕上堤,不能超過轉鐘,堤上指揮部要點人頭的。任鄉長他們如果從堤上傳來信息,哪個村的領導勞力沒有按時到位,是要追究包村幹部的責任的。我希望大家不要在防汛問題上挨棍子。這時散了會,馬上趕下去。辦公室已經通知了各責任片,片裡的包村幹部已經下村去了。」曾國超的話音一落,沈百川就望著蔡繼文,說:「蔡書記,說幾句。」與會人員已聽得瞠目乍舌,扣緊了心弦,真的還要上堤!蔡繼文面對眾人,還是說:「防汛是天大的事,剛才曾書記講了,按曾書記的意見去落實。我也沒有多的話說,就是大家在催勞力時,不能忘了督一督雙搶。當然,大部分群眾都很自覺,也有少數人還要靠別人督,在催督中還要加強科技指導。再就是群眾家裡的主要勞力都上堤了,留下來的婦女和老人,要抓時間搶收搶種,協調把勞力組織起來,讓群眾互幫互助。不能顧了防汛,忘了生產。不搞好生產,洪水下去了,災飯沒吃的,吃什麼。三提五統,我們收什麼。」沈百川最後堅決地說:「按縣裡的要求,任鄉長上堤去了。剛才,曾書記給鄉領導分了工,我留在機關值班,蔡書記也留下來抓生產。各位還有沒有什麼說的。」他停了下,掃了下大家,又說;「沒有說的,就散會。」大家喳地起身散去。
基層工作被稱為是打處火的工作,基層領導幾句簡潔明瞭的話就把工作佈置了。他們散會的時候,也是太陽要暗淡的時候,單位上的人該吃晚飯的時候了。當然,會上鄉領導沒有說是吃了晚飯下去,還是不吃晚飯下去,只說是立刻下去。有人在走出小會議的時候,小聲嘀咕了:「總喊狼來了,就不見有真狼。這次只怕真的狼要來了。」也是的,像這樣的緊急會,近期鄉政府已經開過幾次了,鄉領導總不厭其煩時那麼嚴肅認真的強調,可總沒有見長江裡發大水,發象98年那樣的大水。當然,有家屬在機關裡住的,就在家裡趕忙扒了幾口飯,急匆匆地下村去了。食堂的吳媽正在忙著為單身幹部們做飯,她已經感覺到機關裡有緊急的工作任務,所以搶早了半小時做飯,好讓他們不急不慌地吃飽了飯,去忙別的工作。尤其是曾書記,自從與家屬鬧了矛盾,更少了人的關愛,她看在眼疼在心上,所以要讓曾書記吃飽吃好,才下村去。下了村,一餐夜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吃,還不知有沒有沒吃的喲。可憐他們當幹部的!曾國超上到二樓房間提了公文包,就下樓來習慣地向食堂走去。吳媽一眼就瞟到曾國超進了食堂,忙不好意思地說:「曾書記,飯已經熟了,魚還在鍋裡燜著,馬上就熟的。您稍坐一會。」曾國超沒有好氣地說:「現在哪有時間吃飯,都什麼時候了。」他說完這話,發現吳媽不再作聲,而是象受了委屈的小孩,又不敢申辯地去悄然做自己的事,就覺得這話象斧砍似的太陡了點,怎麼讓人受得了呢!心中對吳媽突然有了這種在乎的憐憫之感,邊推自行車出門,邊說:「吳媽,晚飯我還是要吃的,等我下村催勞力回來了再麻煩你。」吳媽聽得「麻煩」二字,心裡像喝了涼粉似的,甜爽爽的,她可從未見一副聖人像的書記在她一個下層人面前客套過。曾國超似乎覺得這話還這完整,又說:「你忙著吧,我去了。」吳媽一下有些激動起來,臉上飄起從未有過的紅潤,忙轉過身,笑盈盈地說:「您放心去催勞力,走夜路要多當心點。」他們的對話不多,也都沒有在意什麼,而那對話的聲音卻永恆地迴盪在小小的堂廳裡。
西邊掛起了烏黑的雲塊,雲塊內充盈著紅紅的霞光,霞光映著雲塊變成了紙剪的大象、紙剪的牧童、紙剪的耕牛,還有紙剪的棉花朵,還有很多很多,意味什麼就有什麼,天然的立體藝術品。徐徐的風絲涼爽著人們的燥熱的心田,平整的水田被一蔸一蔸均勻的秧佈滿著,有短褲的漢子,有褲腿拽得高高的村婦,他們躬著背,索性取掉頭上的草帽或斗笠,不伸腰地機械般嫻熱地將一捆捆嫩綠的秧苗,幾根一蔸地插進稀軟的泥土裡,還保證沒有插冤蔸秧。那幾個平方勻布的一捆捆的秧苗正好鋪上裸露的一方,那準確度還真不亞於科學家的電腦計算器。莊稼人就是這樣世代相傳的耕耘著,把汗水滴淌到泥土,把收穫貢獻給人類。在芬芳的江漢平原的泥土上繁衍生息,創建人類文明。曾國超蹬著自行車,迎著清甜又時兒夾著淡淡農藥味的微風,順著田間小路,來到了他所駐的桐梓湖村。他徑直地來到村小學,他的住房前,停好自行車。眼前彷彿呈現出往日花花綠綠,蹦蹦跳,圓潤臉蛋的孩子,鴨群一般地離校歸家去。曾國超迎上提著農約機的校長問:「謝校長,你見過治德書記麼?」謝松賢校長將凝視著地上什麼的目光抬向曾國超,忙笑說:「哦,曾書記,您什麼時候來的?」曾國超說:「剛來。還沒進屋呢。」謝松賢一眼望進了那屋門前停著的曾書記的那輛半新不舊的11號專車,便說:「這麼晚了,您還來村裡。治德他和總支的王主任去督勞力去了吧。」他接著談虎色變似的,驚詫地說:「怎麼!到了現在還有大洪水來?!不會超過98年吧!」曾國超不以為然地說:「洪水預報是要來的,每年都逃不了。不管大不大,我們都要作防大汛抗大災的準備。」謝松賢老實地說:「是。您說的是。」他接著說:「我帶您去找他們。」他見曾國超顯出遲疑的目光,又說:「反正已經放假了,我還可以幫著去督督。」這時,像魚兒樣活靈活現的學童們已游離得沒有了一個蹤影,學校顯得空蕩寂靜起來。曾國超還是說:「不了,這裡的地方我又不是不熟。再說,你也是操勞了一天,也該歇歇,說不定還要去處學校暑期的事情。腦力勞動並不輕鬆啊!」在村小校長也不是專職的,還得兼課。謝松賢聽了曾書記這番有血有肉,體貼人情的話,從內心感激不已,並說:「不過,我還得趕回去雙搶。說不定老婆正在田里盼著我快去幫他一把呢。」曾國超忙說:「你去吧!」
謝松賢的家在緊鄰的蝦子塘村,是半邊戶的公用老師,是10年前在縣師範進修後由臨時性民師轉為正式在編的老師,是教數學和自然的,前年擔任了村小的校長,不再帶數學課了,但還兼著帶四五年級的自然課,一星期也有10多節課的。學校已放假半個多月了,他還不放心趁著修理農藥機的時機特地來學校看看。他去綁好農藥機,騎上宗申牌的紅色輕便摩托車,「嚓嚓」一溜煙地去了。曾國超推上自行車,想到了也像校長樣騎輛摩托多快捷。幕色漸漸地拂去了夕陽的餘輝,西邊再沒有了五彩的立體畫卷。曾國超的灰色短袖襯衫也真正顯得涼爽起來,他沿著村落從六組尋去。農家的門有的還關著,有的正被小孩從門底下摸出鑰匙,打開門鎖推開門;也有的開著門的家門前有三二個孩子在玩耍;還有的主婦正在家門前堆積著涼曬的金黃谷子,一股濃郁的收穫稻穀清香沁入曾國超的心腑。他來到了三組那間破舊的平房前,一眼望去,見門緊鎖著。這是他經常專程登門瞭解過的窮困戶劉忠保的家,看到了這個寒磣的家,又改變了他的思路。說不定張治德他們去田間地頭催勞力去了,他順著劉忠保的屋邊小路,向屋後的田野尋去。屋後有農家的籬笆圍的菜園子,菜園子裡有劉忠保的老母謝ど姑執著鋤著在薅田。曾國超一眼瞧見了她,但不想打攪老人,逕直走。謝老母等曾國超走過了菜園子,卻突然喊了聲:「曾書記!」曾國超轉過臉答應了,還親情地說:「您老忙吧!」謝老母還在翹望,說:「您,不到家坐坐。忠保得虧您的教養,總算開始走正路了。」曾國超已經騎去好遠,還是回答老人說:「那好,那好!」邊說邊消失在田間小路上。
菜園地後接著是棉田和麻田,青紗帳般的麻禾已經比低矮地棉禾高出了一尺多。再接著是一片的水田,還有漁池。曾國超剛騎出棉麻地,拐彎迎面是張治德他們四五個人向這邊走來。夾在中間的劉忠保象盼到救星似的,一眼瞧見了曾國超,並大聲呼喊:「曾書記!」張治德、王勇等人隨即也和曾國超打過招呼。曾國超正要詢問勞力催得怎樣,劉忠保卻搶在前,急迫地說:「曾書記,感謝您扶持我搞了10幾口網箱。您說,在這關鍵時刻,高溫下技術是關鍵,漁池上不能沒有人守著。村裡硬逼著我要連夜上堤。這怎麼成!他們還要打人的。」張治德逞兇說:「您別聽他歪扯!一個不上兩個不上,誰上,誰家沒有漁池。」他又補充說:「村裡就這幾個男的了。」劉忠保不示弱,講狠似地說:「那你讓人手多的戶子去人啦!」曾國超知道他們都在看著他曾國超的態度,盼他給個說法。他停住自行車,來到劉忠保跟前,輕輕地拍了他的肩膀,平和地說:「忠保,防汛搶險,從古至今,都是天大的事,人人都有義務,應該毫無怨言的上堤。要是洪水把堤子衝垮子,洪水淹進來,那漁池守著又有什麼用,又能守得住嗎!」劉忠保見曾國超跟他們一個腔調,也顧不了往日的尊敬,顧不了曾國超的面子,衝著他說:「您別騙我。長江隔我們天遠地別的,堤子垮了,洪水也流不到我們桐梓湖來,我們只守好四湖河就成。」曾國超對他這種人不能再軟纏下去,便橫著臉相,狠狠地說:「忠保,你怎麼這麼不明理!一家有難眾家幫,人家的堤子沖了,不等於沖了我們的四湖河一樣嘛!」劉忠保見曾國超動了真格的,一下鎮住得啞口無言了。他們的爭辯聲很快引來了謝老母,她看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甚至惱怒著,便聽曾國超繼續說:「張書記,你出個面,給他相鄰的池子上的人說一下,請代為看管幾天。」他又轉向劉忠保,也瞟到了一旁的謝老母,便問:「那挨著你池子的是誰呀?」劉忠保見有老母在一旁,忙說:「不行,不行。曾書記,這怎麼行的!」曾國超的心裡明白,他一定是不放心讓人家看管。這時,謝老母已聽出點原委,見他們為難著,便勸說:「忠保,哎。你還是聽曾書記的,你不能太為難曾書記了,上堤去。池子上我去守著,又不挑,不抬的,你放心去吧!」老人的話差點讓曾國超感動得溢出了眼淚,一股辛酸強忍著咽進了肚裡。要不是防汛天大的事,他又怎能這般忍心地去讓老人餐風露宿去守漁池呢。在農村,特殊的情況太多,誰也照顧不來,都照顧了,那工作就沒法落實了,不狠心也得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