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事是而非難公論 檔案調出腸硬阻 文 / 胡少龍
十六
事是而非難公論檔案調出腸硬阻
正在彭訓奇與王墩厚邊攀談邊思慮的時候,村支書王培德一自行車停在了王墩厚的家門口。中年婦女翹望如願,忙進屋說:「培德來了。」王培德一跨進門便說:「彭書記,哪個知道您在這裡坐的,我還在村裡等您呢。」彭訓奇已起身和王培德握過手,便說:「培德,你來得正好。我正在和大伯談著如何致富的事。」王培德轉向小鄭說:「稀客!」王墩厚還在俏皮地說:「致富?!能搞飽肚子就不錯了。」王培德吼著說:「墩厚叔,像你這樣老種幾畝水稻,幾輩子人都難得富。」王墩厚也睜大眼睛象訓人痛罵似地說:「伢,你比我老子富蠻多。」他倆是同族人,論派號還是叔侄輩,說話自然沒有那麼多客套。但比有些文靜人直爽暢快,那種大聲大氣的呵斥並不是在相罵和吵鬧。王培德望了彭訓奇,並沒有見他有特別的表情,又對王墩厚說:「今天沒時間給你磨牙。我還要陪縣領導。」王培德轉向彭訓奇說:「彭書記,我們去村裡吧。」彭訓奇卻說:「先不慌。你坐會。」他們都坐下後,他又轉向王墩厚說:「你還是接著剛才的話說。對縣裡、對鄉里、對村裡應該都為群眾做些什麼事,您怎麼認為的就怎麼講。」王墩厚見彭訓奇這麼寬懷和藹,心想還是縣裡的大幹部好,真是知情達理的。他正要開口說話,中年婦女忙衝過來,凶狠地說:「你說,你說,你懂個屁!你連孫子書上的字都不認識。」她又轉向彭訓奇微笑著緩和地說:「書記,您們去忙正經事,別聽這死老頭瞎胡說。」彭訓奇盤詰地說:「那聽您說說!」她年輕人似的塋爾一笑說:「我個姑娘家姑娘家的,知道什麼,我更不如他。開群眾會還都是他去的。」他認為一個純粹過日子的女人,怕生是非的女人,能有什麼見地。王培德趁機說:「彭書記,去吧!」彭訓奇見這場境,覺得走訪無法進行下去,便起身告辭離去。中年婦女見他們走遠了,又對老頭子狠狠地說:「你看到縣裡幹部來家了,就頭腦發熱瞎胡說。縣領導幹部能天天住在我們村,能天天給我們撐腰說話,再說他也不是專程來我們家的,是我碰上讓他們來家坐的。」王墩厚不服輸反凶地說:「我說什麼了,什麼都沒有說。你還不快去做飯,人家都要吃午飯了。」
王培德緊隨彭訓奇向後洲村小學走去。後洲村委會就在村小學佔了一間房子,作為村委會集中活動場所。彭訓奇邊走邊在思索著農村改革以來的深層次問題,大縣的事,大縣的落後,大縣的三農問題突出,從硬件上說農村的基礎設施建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缺資金無從談起,那溝港泵站函閘都還是70年代田園格子化的創舉,更重要的是農民的思想觀念和價值取向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難以扭轉,根深蒂固得像是長江的水永遠是向著東流的。王培德見彭訓奇默不作聲,便說:「彭書記,肚子餓了吧。要是在縣裡早就該吃中午飯了。不過,我們已經在學校裡準備好了午飯,只等著您呢。我還以為您去了別的村,不來我們村了。」彭訓奇深情地說:「我倒是很想在農戶家吃頓飯,罈子裡的醬菜,灶裡燒出的鍋巴飯。」小鄭卻插話說:「現在好多農戶都不燒柴灶,燒煤爐了。」王培德也說:「不能在農戶家吃,還說是幹部在吃農戶的。我們在學校吃,照樣是有鍋巴飯,有醬菜,以免得群眾眼饞舌尖的。」彭訓奇充分地說:「我們到農戶家吃飯給錢麼。長根的要肥,長口的要吃麼。吃飯又何須要偷偷摸摸的。」他的話說得他不好回答的,如果回答不好,把縣領導惹煩了,偏要到農戶家去吃怎麼辦,哪來找一戶合適的人家,即使找了人家,村裡還不是要貼補錢的。彭訓奇接著問:「你怎麼知道我來你們村的。」王培德如實說:「是鄉里通知的,要不然我去白露湖拱漁池去了。」彭訓奇又問:「你們村不有1800多人口麼,怎麼人都躲到哪去了。我一路來,路上,田里、農家,沒有見到幾個人的。」王培德直言地說:「我們只有2200多畝田,再說農作物又不值錢,怎麼養得活這麼多人!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留在屋裡的就是老的小的,再像我們這種沒有用的。我不瞞您說的,把今年搞上頭,明年我是要出去的。像我這樣年紀的人,他們都手裡有幾個錢。我呢,一下學就到村裡,搞了這幾年的幹部,欠了一身債。我還替村裡借的有錢,也不能到手。那都是我找親朋說好話借的錢,替村裡還了款的,人家天天都在逼我要錢,過著不安逸的日子。」王培德的一席話也說得彭訓奇不好再用大話來說服他了。
彭訓奇回縣已是第四天的事了。他屁股還沒有落辦公室的椅子,杜成香就跟進了辦公室。他急切地說:「有一個情況,等著您回來,向您匯報,彭書記。」彭訓奇瞄了他一眼焦慮的樣子,沉著地說:「你坐下來,慢慢說。」杜成香只好把要說的話留在了喉嚨裡,將中紀委信訪局轉到省市縣紀委層層轉批的「請迅速查實。」信函很惱怒地丟在彭訓奇的辦公桌上,然後,平緩地坐下來。彭訓奇望著他丟下的信件,望著他慢慢地坐下,然後拿起信件來看。像這樣層層轉批的信件是經常有的事,不足為奇。他先看了下信訪轉批件,可是卻還有田隆生在信函的左上角批了字:「知法犯法,法紀難容!請紀委彭訓奇同志務必親自督查此事。田隆生,2001年4月28日。彭訓奇再仔細看函件上稱的是「關於大縣紀委以辦案為由大肆揮霍企業資金遊山玩水」的上訪信件轉給你們……他的心扉開始揪緊了,他在大縣紀委坐堂已有三個年頭了,對紀委一班人的工作能力沒法說的。尤其是以胡寶山為代表的葉華山、周真山被稱為紀委監察部門的辦鐵案的三座山。因為有了辦鐵案的「三座山」的威名,今春的人代會上胡寶山從縣紀委副書記監察局長的位置上得到信任重用到了大縣檢察院檢察長的位置上,行政級別上升到了副縣級。彭訓奇拿著白紙黑字的信訪件都不敢相信紀委中會有如此違法違紀的人和事。然而,那長達了3頁紙的打印正楷的上訪信一下變得沉甸甸起來,而且落款是大縣糧食部門的職工,還有眾人親筆簽名。他不得不沉下臉皺著眉頭,仔細閱覽上訪信的詳盡內容。
原來,上訪信所反映的是去年秋紀委在查辦糧食部門空庫銷售國家儲備糧的案件中,廉政辦的周真山帶隊,4人去雲南取證,還越境去了越南,還因嫖娼被當地警察部門抓獲,每人罰款5000元,其中有縣糧食局的一名紀檢科長。陷些把他們當毒販關押起來。這事也有些蹊蹺,他們是在入境時,在一個小旅店不知是喝了**藥還是怎麼的,誤入嫖娼的。其實住小旅店還是周真山的意見,說是為糧食部門節約開支。上訪信挫詞嚴厲地稱:事件發生在周真山等人身上,責任和根子在彭訓奇身上。他作為一名縣紀委書記,逼迫縣糧食局借款讓他們遊山玩水,其罰款2萬元還以出差費的名義由公家報銷。真是知法犯法,法紀難容!……聯想到前年秋糧食局一班大小嘍囉借去漢參加糧食交易會之機北上坐海輪遊玩,在大連海域發生海事,葬身魚腹。有人還用手機與家裡聯繫,稱手機不通了說明已經出事離開這個世界。多麼悲慘!其肇事還不是因公款遊玩麼。事後又公費在公墓為他們的冤魂修築陵墓。難怪對這樣的事紀委也沒有一個公證的說法。彭訓奇看著,還有些千屈聱牙的文句,這語句怎麼就跟田隆生的批示一個口氣呢。信看完了,可那一向心靜如鏡的彭訓奇怎麼也難平靜了,信上居然還點了他的名。他簡直是要怒髮衝冠了。按紀委監察局幾個領導的分工,具體案子上的事應該是胡寶山在負責。彭訓奇回憶起來,為這個案子紀委領導班子集體聽過匯報,胡寶山也單獨向他匯報過,尤其是定誰去取證的,由於葉華山主動請纓,最後還是按胡寶山的意見由周真山去的。至於差旅費自然歸企業負擔,可他彭訓奇沒有為15000塊錢逼過糧食局呢。這些無頭無腦的事又是從何說起呢。儘管彭訓奇年紀輕,但他還是竭力克制自己的衝動。他很冷靜地放下信,用那咄咄逼人的銳光望著杜成香,說:「既然有人反映了我們紀檢部門的事,不管是真是假,由你負責,你任組長,具體由二室的同志去查。因為這涉及到紀檢部門內部有關人員,一定要謹慎從事。」杜成香也平和下來說:「我這兩天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要說這事,胡寶山同志應該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怎麼直接扯到您身上了呢。」彭訓奇沒有聽進他的話,而是說:「這樣辦,你看像麼樣?」杜成香又說:「聽說上次市委組織部為考核大縣的班子,調過您的檔案。我總覺得這事是不是與調檔的事有關。不然,為什麼省市委對大縣的班子總定不下來呢。從郭書記調市裡,到張縣長出車禍,現在都快半年了。這半年,讓我們大縣的幹部們怎麼想,讓我大縣的老百姓怎麼想。」
不知杜成香出於關心還是出於奉承地說出了如此的這番心裡話,彭訓奇覺得這個話題太敏感了,紀委辦案就只談案子的事,不能涉足到政治敏感的話題上,便攔住他的話,堅定地說:「別搞無意義的聯想。現在首要的是要查清事實,你們可以從旅差費的條子入手。萬一在財務帳上查不出名堂,就只好找到寫信的人來對質。不然,他怎麼寫得這麼有憑有據,水點得燈燃似的,甚至時間地點都清清楚楚。等問題查清楚了,至於誰負責的問題,誰負多大責任的問題,不就很清楚了麼。我作為紀委書記,平常忽視了對同志們這方面的教育,肯定是負有領導責任的。等你把問題查清了,也是對我個人關了心、負了責。」杜成香聽他這麼自責,真有些覺得惋惜。在縣委定班子的關鍵時刻。你彭訓奇怎麼能輕易承認自己的責任呢,你來大縣都幾年了,誰的為人怎麼樣,難道你心裡還沒有一本帳。杜成香在心底裡替彭訓奇著急,鳴不平。他這樣替他著想不是沒有道理的。杜成香過去在組織部是排行第三的一名副部長,負責組織工作,如果縣領導變動,組織部長變動,他很有可能遞進到管幹部的副部長的位置上。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田隆生,在這個個人前程的關鍵時刻將他排擠出了組織部,接替了胡寶山的位置。名義上是胡寶山升成副縣級,他杜成香以後的前途也會無量的,而杜成香的體會實際上是個排擠。當然,事情的發展是很難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如果以後他真有機會像胡寶山樣陞遷成了副縣級呢,那還不是田隆生的一片好心所致。可是偏偏在他接手進紀委才2個多月,紀委就出了這等刺手事,要還想順著紀委這桿順風旗往上飄,談何容易啊。這樣的開局怎麼不讓人生愁呢,況且彭訓奇又像涉世不深的孩子,哪知道他杜成香的苦衷呢。他這樣憂慮著,忘記了打聲辭別的招呼,便悄然地離開了彭訓奇的辦公室。
查實上訪信的事情對於杜成香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是體現他工作能力的關鍵之所在。他把二室的主任葉華山作為依靠對象,在這一點上他認為彭訓奇是看準了。葉華山也是個靈通之人,有著一張精明的瘦臉像。在紀委10多年了,在辦案中誰的眼神眼眥在飄運,飄動代表什麼意思,他都能心知亮之。而在有的人就看不見那種有著豐富語言和內涵的飄動的目光。這是杜成香的辦公室,與周真山的廉政辦公室緊挨著。辦公室裡有桌椅和文件櫃,當然還有兩把客椅和茶几。當葉華山和杜成香坐在客椅上,相對欹側著身子,對視著的時候,葉華山知道又有重要案子要辦。杜成香嚴肅認真地說:「葉主任,我叫你來,先讓你看一份中紀委轉來的上訪信。」葉華山會意地回收目光,沒有說任何的話,而是接過信件,一字一句地看著、記著、思索著。葉華山看完信件,又懷疑似的從頭到尾翻頁瀏覽了一遍,然後遞給杜成香,仍然沒有說任何的話,用期待的目光等待著。杜成香是不抽煙的,捏著茶几上一支煙,說:「葉主任,這信是給你的,這事由你去查實。」葉華山還是疑惑地說:「這……」他想說這是怎麼可能的,或者說這純屬是無中生有。杜成香不等他把話說出,便說:「這是我和彭書記商量的意見。還有田書記的批示。暫時不宜向紀委班子集體通報。」葉華山這才放下心來,習慣地摸了下後腦勺。因為杜成香來紀委才2個多月,在工作上,他們畢竟有一個磨合和適應的過程。這大概是葉華山適應杜成香領導他,給他單線佈置查案任務的過程吧。他這才肯定地回答說:「好,按您的意思辦。我們及時把情況向您匯報的。」
葉華山帶上同室的小嚴,很快就進入了辦案的角色。他給糧食局紀委的董建族打電話說:「董書記,去年紀委收繳你們的那筆違規資金,你們的謝局長老在找縣領導。後來謝局長退下來了,你們要調整班子,我們也就把這事擱下來了。我們還想進一步核實一下,如果你們的要求符合政策法規,紀委是可以考慮考慮的。不過,你們拿回去的帳,我們還得借來看一下。」對方聽說有錢反回來,心中自然一喜,忙說:「我們的幾本帳早被你們翻化了,還有什麼可看的。那幾個會計是一肚子牢騷的。況且我們正在推行競崗改革,實行買斷工齡,矛盾正鬧得不可開交囉。」葉華山調味說:「你董書記要這麼說,我就不好講了。只看你們還想不想要錢的。」對方忙說:「怎麼不要!少了不要。我們局機關都兩個月沒有發工資了。」葉華山說:「別說得這麼難過。改革改好了,牛奶會有的,麵包會有的,一切會有的。」對方緩了口氣說:「那我向彭局長匯個報,說說。你們下午再過來。」下午,葉華山和小嚴如願以償,在縣糧食局發點張似的認真查看了有關帳表和憑證,上面還有當時謝守謨同意列支的簽批。去年10月的中下旬,周真山一行4人去雲南取證,共花去車船費、生活費、食宿費元,連打的和過早的費用都有,就是沒有到名勝古跡遊玩,和去越南甚至嫖娼的費用,門票都沒有。按上訪信上說的僅嫖娼罰款都是2萬,而總共開支也才2萬多。這開支都到哪裡出帳了,帳上的情況與上訪信的反映大相逕庭了。葉華山將疑問記在腦海,記在本子上,沒有及時向杜成香匯報,這樣的匯報也是沒有說服力的,更沒有什麼價值和意義。一個晚上,他輾轉難眠,思尋著突破口,上訪信的事實讓人信服得不可置疑。
悄無聲息的查案行蹤,不免讓人看出破綻的。紀委機關裡的其他同志似乎覺察出了葉華山和小嚴那詭密的幻影。也許是人的靈感太強,最敏感他們行蹤的是周真山。他從葉華山那平凡友好的目光中窺見了異常。既然有了感覺,就不能坐事不理,要等到瓜熟蒂落的時候就晚了。是去找彭訓奇,還是去找杜成香,他周真山一直拿不定主意,或是以靜觀動,以免釀成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新典故。然而,在葉華山那邊終於有了點小突破。第二天他單刀直入地找了去雲南取證時負責生活後勤服務的縣糧食局紀檢科長林達。林達心想那都是縣紀委內的人,便毫不隱諱地敘說,他也是一片好心地邀他們過了境,去了越南,在原計劃15000的費用上超支了9000多塊。至於那些遊玩的費用都作差旅費條子列支了,現在的時代,什麼票據開不到。而且都和董建族,謝守謨說明了的,還給他們也帶來了紀念品玉溪香煙。對於是否有嫖娼罰款的事,林達打著娘咒說:「我說的全是實話,如有半句不實之詞,願意接受任何處理。」要處理是明擺著的,至少周真山的名字還擺在前面。他說完又去拿出自己的農曆本,將每日的行程記事翻給他們看。當葉華山將小有的收穫向杜成香作了匯報後,出杜成香的辦公室時,卻被有心人周真山瞧得真切。不能再坐以待斃的周真山去主動敲開了杜成香的門,低頭垂手地向杜成香交待了去雲南的行蹤,和林達講的完全是一回事。只是周真山痛心疾首的是,自己這麼忠心耿耿,不畏強權,拚死拚活地為紀委工作,想不到紀委的這般人卻心藏殺機,這樣暗箭傷人,人情如紙,世態炎涼啊!
紀委的名聲有了澄清,就像他杜成香個人的名譽一樣重要。意外的收穫讓他欣喜又使他憂慮,畢竟在縣紀委有用企業公款遊山玩水的違規違紀之舉,而且彭訓奇有領導責任,紀委內部也會引起隔閡,整體結構會被打破。還有那寫信人沒有找到,糧食部門根本沒有簽名的人,他(們)寫這種上訪信不僅僅是善意的為了你治**健全黨的肌體,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有沒有什麼人背後指使。這些疑團具有太陽黑洞樣的誘.惑力,他很想弄清楚,又怕弄清楚。他預感到大縣政治層面的複雜性、社會層面的複雜性。在沒有完全弄清楚,沒有替彭訓奇洗刷冤屈之前,更不好向彭訓奇匯報。正在他準備著下一步棋的時候,田隆生親自直接給他打了電話,這也是從未有過的事,他很靜心很慎重地聽完了他的話,而且全部都記下了:「你說的情況,我早知道,不會有那麼嚴重的。有人就是要惟恐大縣的天下不亂,三農問題已經鬧得大縣聲敗名裂了。大縣的名聲要緊!你們把查實的情況向上面寫個回復算了。不要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畏的,再不要去費那麼多精力去查那無價值的無頭案了。」杜成香輕聲地「嗯」著,算是領旨,關了手機。馬上又給葉華山打了手機,問:「寫信的人查到沒有?」對方說:「沒查到。很可能不是哪一個人所為。」杜成香憤然地說:「敢寫信,不敢站出來承認,簡直就是縮頭的王八羔子!這樣吧,事情有了大體的情況,留下個懸念讓讀者去領會,事後再慢慢查。你準備一下,寫份查實報告,提出你們的處理觀點。我準備向彭書記匯報後,讓紀委常委集體聽匯報、集體研究一次。」葉華山聽了這話,一下信心掃地,原來周真山就這麼點小問題,這個遊玩的事誰沒過呢,當初要不接受這個案子就好了。人已經得罪了,弄得不痛不癢的。杜成香啦,你只知道搞組織工作和風細雨,軟綿綿的,你知道辦什麼案子呀!他也不情願地「嗯」著,關了手機,然後深深地歎了口氣,打的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