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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閃雷震霆逼種忙 層層皆唱鬧春耕 文 / 胡少龍

    九

    閃雷震霆逼種忙層層皆唱鬧春耕

    年輕人幹事就是少顧慮,顧慮會使志向和決心消蝕殆盡,變得畏手畏腳,到頭來什麼大事小事也幹不成。韓翔宇私下小心地把決心下海的想法向龍場鎮的黨委書記賈春生一說,賈春生慢條斯理地遞給他一支煙,很惋惜扣心地說:「翔宇,你如果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向我提,未必要選擇這條路。小張她同意嘛?」韓翔宇從未見書記這麼謙謙而客氣地給人遞煙又遞火的,他有些受寵若驚,不知所措,真不知書記心裡裝的什麼譜。他吸了口煙,煙氣沒有在喉裡運好,嗆得咳嗽了起來。然後還是堅毅地望著賈春生,沒有商量的口氣說:「這事我們已經定了。煩您向縣裡通報一下,停薪留職最好,辭職也行。反正我是決心已定。」賈春生還從沒有見過眼前的這個大學生年輕人過去縣長的乘龍快婿已競爭降職的韓翔宇在自己面前說話這麼無理也強硬過,還是沉著氣,婉轉地說:「你最好別太衝動。開弓沒有回頭箭的。我准你十天半月的假,讓你出去走走看看,萬一在外有難處就——再回來。你現在最好不要對機關其他的同志說什麼。」韓翔宇不信賈春生會有這副菩薩心腸。你賈春生是怕我擾亂你的軍心呀!我才太上你那圈套,非不給你這個面子。懇切而堅定地說:「賈書記,我這不是衝動。您也該替我想想,我年紀輕輕的,憋在行政崗位上,有千斤的力使不上,不如做堤去挑幾擔憨土暢快!」賈春生還是沒有顯露出絲毫的怨氣和火氣,只是平靜地從他的老闆椅上站起身來,避開韓翔宇灼灼的目光,吐了口煙氣,平和地說:「既然你去意已定,我也挽留不了。後面的事我會替你辦好的。」韓翔宇聽著也站起身來,簡直不亞於一場外交談判後如釋重負。他望著他接著問:「時間定了沒有?如果有可能的話鎮裡再為你餞行。」韓翔宇心想吃了送行酒真是沒有回頭箭了,你什麼意思你。便說:「就這幾天的事,也不吵鬧您和鎮裡還送什麼行。一餐飯得農民的多少汗水。您忙吧。」他說完這句客套話,就匆匆地離開了賈春生的書記辦公室,就好像掙脫籠子的小鳥,可以任翅飛翔了!

    龍場的夜對韓翔宇來說既熟悉又討厭。熟悉的是他也是農村土生土長的撤區前的老家,分開後新設的緊鄰的北市鎮。討厭的是他在前程似錦的路上被這裡的暗溝重重地跌了一跤,以致難以立起身來,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以致不能陞遷回城與友瓊夜夜相守。當他收拾好簡單的日常用品和一本農曆一個記事本後,關上了玻璃窗,準備關門走人時,卻又陡升了依戀之情。這簡陋的彈元之地的房間,畢竟陪伴過他寂寞和孤獨的朝夕。自從他在副書記鎮長的崗位上競聘落選後,張道然威逼他從什麼地方跌倒就要從什麼地方爬起來。他只好屈從在龍場鎮任了個農辦的主任。他是農村伢,有這個受苦受難的心理承受力。事後他也想到了,在鎮機關還有那麼幾個幹了幾十的中層領導,論資歷論幹事能力都比自己強,就是一直提不到領導崗位,還不是我們這些人的機遇,長了翅膀的年輕人壓抑了他們,他們心裡會怎麼想。誰又該當領導,誰又不該當領導呢。他這樣想,心裡就平靜多了。畢竟自己還只剛過而立之年,把拳頭縮回來再打出去會更有力量。然而,天有不測風雲,韓翔宇突然失去了中心的太陽——岳丈張道然。他感悟了,難怪爹對他當初的婚事就是嗡聲嗡氣地說了一句話,人攀高了那懸著的日子是難熬的。可他當時不承認是在攀高,是和張友瓊深深地相愛著,是愛情把他倆連接在了一起。當然客觀事實是攀高了。歲月能給人增長知識,他決心下海去闖世事,是想回過頭來聽信爹的話,決心去過踏實的日子。他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為什麼當初就那麼死心踏地愛上了張友瓊。當然;眼下的逆境更是深愛著她。他不想讓別人非議,認為沒有高官攀了就甩了人家的女兒,那還叫人麼,還叫愛情婚姻麼。他還知道自己的命從牽手那一刻起早已和友瓊連接融洽成了一體,要麼同生共榮,要麼同死共瞑。畢竟他在龍場生活和工作了三四個年頭,而且今天全省才開過春耕備耕的電視電話督辦會,明天縣委還要召開電視電話會,縣裡還要抽調500名機關幹部下鄉幫助農民減負,調整種植結構,作為要唱主角的農辦主任他韓翔宇,在手頭還有一個龍場鎮調整結構的方案要待鎮委集體討論定案,要把萬畝棉田變成萬畝西瓜,茶葫垸的萬畝低湖田變成迴旋漁池,萬畝板結地變成萬畝果園,2800元的農民人均純收入變成3500元。還要創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瓜果罐頭廠,水產冷庫,運銷合作社。這一切的一切,談可容易!有些農民就是不放心,認為不能少了糧食,擔心總有一天又要鬧糧荒餓死人,弄得物價飛漲的。韓翔宇不再留念了,一狠心拉了電燈帶上門,提著小包裹,沒有向鎮裡任何人打招呼,陡然地離開了龍場鎮。

    第二天上午9時,大縣的農村減負春耕電視電話會準時召開。縣委在縣大禮堂設立了主會場,全縣28個鄉鎮場都設立了分會場。縣真二級單位負責人以上的幹部都通知在主會場參加會議。按通知應該有1200多人,把個只有800多坐席的大禮堂簡直要擠破裂了。當然;也不是應該參加會的人都到了,總有這樣或那樣的情況不到的。如果只按800多個座席通知參會人員,那會場一定會七零八落得像下不完的圍棋盤子的。在分會場是店站組的幹部都參加了收聽收看。會議特請來了荊州市委的周志堅副書記。他是包點大縣的工作,也像吃了老鼠藥跑都跑不脫的。市縣的領導們分兩排都坐在主席台上。會場前面的兩端堅著兩台大屏幕的現播彩色電視機。會場中心架著台主攝像機,樓座上也架著台攝像機,還有幾位扛著攝像機的流動記者。大會由分管農業的副書記主持,田隆生作主題報告,組織部長傅春生宣佈駐各鄉鎮場的工作組正副隊長名單。縣政府辦副主任熊啟源代表下鄉幹部發言表態。最後是周志堅講話。與會人員見有市領導參加,以為會上要宣佈縣委領導班子的組成人員的,然而一直到朱思傑宣佈電視電話會結束,也沒有結果。大縣人在擔心著,大縣縣委班子成了難產兒了!大縣人在歎息,縣委班子從去年下半年張道然一肩挑以來,一直不得穩定、明確和配齊,這是大縣人的悲哀啊!當然,也有人在埋怨是曾國超的上書攪亂了大縣的正常工作,敗壞了大縣在外的名聲,不然怎麼連個縣委書記都沒有人願意來當呢。難道是董成瑞炸碉堡那樣赴湯蹈火不成。現在的工作也是難說,越是艱難的地方工作越吃力越幹不出成效,甚至還有被葬送個人政治前程的危險!大縣人也在叩心自問,有誰能擎起大縣這片天呢?

    然而,在龍場的分會場少了韓翔宇的走動蹤影。賈春生臨時安排黨辦主任朱興國負責會場的組織。昨晚韓翔宇叫的回到家裡,讓張友瓊感到突然。因為水利局在挑選工作隊員時,考慮到可抽人員少,就派上了張友瓊,並和縣委組織都講好了讓她到龍場,以解決半年時間的兩地分居,也免得不願下鄉的同志引起矛盾。大會文件上公佈了她的名字,她卻沒有參加會,在家裡籌備著韓翔宇南下的事,以躲避下鄉搞工作隊。張友瓊總覺得這些事情彆扭著,就說:「你還是回龍場去吧。水利局要我下去。我開始是不同意,說超超沒有人照顧。有人都玩笑說我的大超超也沒有人照顧。我想到有柳媽媽照顧超超,就默認了。韓翔宇蹬著眼說:「你讓我還怎麼好回龍場去。這不是自己在自己臉上潑大糞麼!」張友瓊設身處地的一想,這也是太難堪的事,就只得同意他出去闖闖。並懇切地說:「現在去也好,南下的民工潮恐怕也過去,乘車旅途安全多了。可你去後,如果情況不佳就馬上回來,不把鎮裡的工作也丟了。」韓翔宇脾睨她,慊慊地說:「要說吉利話,一路平安,馬到成功!我前天已和深圳的同學翟正偉聯繫過了,他可以幫忙引薦,我先在他那裡落腳。」小倆口談到很晚,又難捨難分的鬧了夜。早晨醒來也大天亮,早過了上班開會的時間。她正好就讓韓翔宇給水利局打了個電話,請了病假。張友瓊在水利局是搞出納工作,很礙局領導在財務上的開支,就是找不到理由換了她。本來,出納員手中是不缺錢的,可是昨天下午又被人邀去打牌,輸了1800多塊,是兩個月的工資數,手中只剩幾十塊的零散錢了。因而,她乾脆上午不上班去,一來為翔宇去深圳取點路費錢,二來可以借病賴掉下鄉的事。

    在籌辦張道然骨灰入葬老家張冉村的事情上,儘管曾國超沒有露面,但還是他在廣州時給田運成打了個電話,讓他出面抄辦的。事後,張友瓊也一直沒有細究曾國超沒有到場的原因。似乎真覺得這個人忘恩負義的,憎恨地再沒有和他聯繫。再說,她也知道他家裡出了天大的事,天破了,是很難啟齒的齷齪事。然而,在木舟鄉已經有1個多月沒有見到曾國超書記的面了。任從平也放開膀子主持著木舟的工作,傳達了縣裡三級幹部的精神,部署了全鄉今年的工作。看來當這個書記並不蠻難的,況且還有那麼多的人尊敬著,得到的總比失去的多。在木舟鄉政府有人開始疑惑起來,但也沒有誰把心中的疑惑說出口。明天,縣裡的減負春耕工作組就要進駐木舟鄉了,而且帶隊的還是在全縣電視電話會上作為500人的代表發言表態的,執行政策,講究紀律,深入實際,紮實工作的縣政府辦的副主任熊啟源,他任從平過去在縣裡只是個小科長呢。任從平在全縣電視電話會後,又代表鄉黨委政府講了具體意見。在鄉機關的三樓大會議室設的分會場,有村支部書記和店站組的負責人,加上鄉機關幹部50多人參加了會議。會後,人們紛紛下樓陸續散去。村支部書記留在鄉機關食堂吃午飯。4個家常菜,煎魚、炒萵筍、搾菜炒肉、炒豆腐乾子。熱熱鬧鬧的5桌人,幾口白酒下肚,話題就關不住的放飛起來。王垸的村支書王重美說:「任鄉長是明擺的書記了。」桐梓湖村的書記張治德說:「曾書記是不是調走了。鄉里也沒有個說法。」棋盤村的書記李金垓端起酒碗紅眼黑珠醉噴噴地說:「來,來!我們喝一大口。我喝了去吃飯的,我不行了。你們就慢談吧。」他一口飲盡,站起身來,看到了鄰桌上的任從平聖人一般地正起身離桌。李金垓忙迎上去,說:「任鄉長吃完了。」任從平「嗯」地答應著,便目不斜視地離開了熱鬧中的食堂。

    任從平回到自己的房間,擰開茶杯喝了口茶,心思擱到了曾國超的身上,便拿起手機撥了曾國超的手機號子13972378697。手機內卻傳出清晰的女士普通話:「因故停機」。他立刻警覺起來,眉頭蹙得緊緊的,難道他又是去上書去了。果真如此的話,這樣重大的事,我任從平怎敢替他包庇著呢?況且明天縣政府的熊主任要帶人來木舟搞工作隊,再怎麼紙是包不住火的。他覺得應該及時向掛點的縣委副書記朱思傑報告這事,便又拿起手機撥了13502224888的號子。手機是通的,他又忙在腦海裡編輯了說話的程序,便說:「朱書記,您好!感謝縣委給我們鄉派來了得力的工作隊。縣委的這一舉措在目前的春耕打響之際,實屬得力之舉。」他這樣說著,怎麼又覺得不對勁,怎麼鄉里還表揚起了縣裡的工作呢,忙改口說:「我們也要學縣委的,要沉下去,到村組農戶,田頭池邊,切實辦點實事,把今年的結構調整抓出成效來。」對方有腔有調地說:「你是從平啦,你給曾書記說說,你們要很好地配合縣裡的工作隊。這次減負春耕工作隊也不是我們大縣縣委想搞的新花樣。你參加了省裡的電話會的,是省委市委這麼安排的。」任從平便說:「曾書記……」但一時又無從說起。對方忙接過話說:「有些事一兩句說不清楚。過幾天我再來鄉里,我們當面談。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就不要去呵和了。」任從平突然編了一句合適的話,怕對方關機,忙說:「朱書記,曾書記幾時能回鄉里?」對方驚異地說:「曾國超不在木舟?」任從平又補充說:「我是說他向縣委請了好久的假?」對方悟到了什麼,不好說曾國超沒有請什麼假,是不是向其他人請過假,便說:「哦,我昨天聽到說了。這幾天的工作,你就安排好,尤其配合好縣裡的工作隊,把工作抓紮實點。就這樣。」對方說完就關了機。任從平隨後也關了機,直直地眺望窗外,眺望木舟的藍天白雲和明媚的春光。

    一絲無形的電波把一個信息送到朱思傑的腦海裡,攪起朱思傑的猜疑,他似乎敏感到木舟又要出大亂子了。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曾國超不在木舟去了廣州深圳,也不知道曾國超還向縣委請了假,就只是影綽覺得曾國超的家裡出了危機,還說是與縣領導有關。他作為縣委掛點木舟的領導,便採取船晃人不動的姿態來對待。難道傳言的縣領導指的是他朱思傑;難道任從平是有目的給他打電話,來探聽虛實的;難道……朱思傑迷惘了,但慶幸自己總算堵住了任從平的嘴。他立刻調出手機內曾國超的手機號子,按了輸出鍵。手機內傳出的同樣還是女士的普通話:「因故停機。」他更迷糊了,覺得再怎麼樣他曾國超不得泰然拒之連手機也停了。他沒有去找田隆生反映,也沒有去找組織部或縣委辦公室去瞭解,明瞭曾國超的請假一事。他從三樓的自己的辦公室下到一樓的縣委農工部多經科,等著接完了電話的科長柳祚仁轉過身來。柳祚仁忙招呼說:「朱書記!」朱思傑儼然說:「祚仁,你給我跑一趟,去曾國超家裡,說我找他。」柳祚仁是專門跟著朱思傑的科長,人稱朱思傑的秘書。柳祚仁曾聽妻子謝寶秀打聽過朱思傑的艷事。他當即回絕說:「朱書記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你別聽人瞎胡說。」謝寶秀是城關糧管所的下崗職工,現承包單位門店開著糧油店,接觸的人多,聽到的傳聞也多。她身材高大得像男人,心想朱書記像個文弱書生哪有那種精力去艷遇。她不需柳祚仁告戒,就已經回絕了別人。她知道有人是別有用心旁敲側擊,暗指她丈夫跟著朱思傑會學壞的。柳祚仁請未思傑坐,尊敬地問:「只曉得曾國超在城關有屋,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呢?朱思傑沒有坐下,前年曾國超接包點的縣領導到家裡吃飯,朱思傑因故沒有去,好像聽說在長江中學,又拿不準,又怕外人說他知道曾國超的家,便說:「你打電話問問任從平」。任從平是多經科的前任科長。他調下鄉的時候,柳祚仁同時從水產局借調到多經科。柳祚仁答應著朱思傑,便馬上去落實。朱思傑便上樓去,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木舟鄉的村支記們酒足飯飽後,便各自騎著自行車回村去。出鄉機關有三條主路下村,有的書記還同著一節路,也有同水路的,但一般都不走水路的。他們順著溢滿清清湖水的港邊筆直的鄉村公路,把車迎風,興致勃勃。參加這種會,他們已經習慣了。主要是當名接收員,心裡就明白一個道理和精神,什麼能賺錢就種什麼養什麼。王重美扯著嗓子說:「現在群眾都自主了,還要行政的手段去搞調整,這不是漁網之策嗎!」李金垓衝他說:「你知道個屁。他們吃皇糧的那些人,總得要替老百姓辦點事吧。」王重美不服輸的辯駁說:「你說什麼囉!你一年不是吃老百姓的幾千塊,你不該給群眾做點事。」李金垓又衝他說:「你才搞幾天,不懂裡面的道道。明天一晨早打開村裡的廣播喊幾遍,就把今天會議的精神撿主桿講幾句,就是盡到責任了。你要按鄉里規劃的一家挖幾畝漁池,那是不成的。要挖成了,發了水,淹了怎麼辦。市場經濟,市場經濟就是私產經濟,讓群眾自己去琢磨著辦,現在的市場風向誰也把不准的。把那麼好的棋格田都挖得坑坑窪窪的,太可惜了。」王重美畢竟資歷淺,就挖苦的恭維說:「你的經驗還不少呢。」李金垓更得意了,滿臉春風地說:「告訴你吧,今天的會我理解關鍵是減負兩個字。這是個硬工作,可村裡又沒有企業,沒有收入來源,那開支不找群眾要找誰。縣裡市裡省裡怕基層鄉村裡再出亂子。出了亂子他們一級一級都不好向中央交帳的。官出於民,民出於土麼。」王重美終於抓到說話的把柄,高吭地說:「對的。民出於土。你說今天的會只是減負兩個字。我看根本在春耕兩個字。地裡不出莊稼,村裡的開支就是無源之水。古話說耕夫不種田餓死帝王軍。」李金垓覺得這個毛小子還蠻不謙虛,蠻不好對付的,便說:「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扯不清。我說的這些道理,時間長了,你就會明白的。」李金垓說著,已經提前到了村,一個右拐進了村子去。王重美只顧向前踏,卻突然聽不到李金垓侃談了,再向後看路上已經只有他一人了。因為,他的村是離鄉政府最遠,與蚍鄰的監利縣接壤了。第二天,天邊剛剛被染得血紅,棋盤村的高音喇叭裡叫喊著:「在家的村民們聽著,鄉里挖漁池,戶戶養河蟹,還有四大家魚加黃鱔,不愁你不發財。」他反覆喊著這幾句順口溜,那破鑼般被湖水煮熟了的水鄉湖區的鄉音土話被徐徐的春風吹到了鄰村,還引起了公雞的啼鳴。在外人聽來像是鞭炮炸響,本村的村民們卻覺得既好聽又易懂。而且成了他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個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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