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2章 恐怕只是走狗吧! 文 / 西門輕
老左,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莊稼漢而已。
他穿的普通,長的普通,就連在教育兒子的方式方法上,也是極其普通的那種動則打罵。但是普通不代表他沒有腦子,不代表他是個瞎子,不代表他會比那些不普通的人笨到哪去!!
在看到李風第一眼的時候,老左就瞧清楚了,心想這個年輕人恐怕不簡單啊。可是見左右一想,想到自家兒子不好好讀書,跑出去窮混。難道就是跟的這種人?可這就不對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一點也不像那種窮混的人啊!
但是李風說了:我是左海他朋友,這一次左海不幸遭遇意外,我是來看他的。
這下老左算是明白了,感情自己兒子耳朵聾了的事兒,跟你有關係啊!看你年紀輕輕的,長的還挺俊,一點都不像那些社會上瞎叨叨的玩意,原來你還真是那種人。這麼一想,老左就忍不住問了:「年輕人,你是左海他的那個大哥?」
大哥!
大哥通常指有血緣關係的兄弟之間的長者;還有就是那些義結金蘭當中的長者也會被其餘人尊為大哥;另外在社會上與人交際的時候,人與人溝通的情況下,有些人見對方或許年長自己,也會尊稱對方一聲大哥。
老左所說的大哥是指的哪種意思,李風不僅聽出來了,而且還從這兩個字眼中嗅到了一絲厭惡跟反感的味道。
但是李風能否認嗎?
不能!
所以他只能當著老左的面,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哪知道老左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雖然只是個種田的,但我也不糊塗。我今年多大歲數了,你知道嗎?我在這季辛屯子住了這麼些年,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大兒子叫取名左海,小兒子取名左陽,哪有你這麼個兒子啊!!」
老左興許只是一句玩笑話;但是他的這句話引起了別人多大的震驚,恐怕連他自己也想像不到。
且不說李風自己,單是站在不遠處的那些季辛屯子的人聽到老左這句話之後,都是嚇了一大跳。
李風是個什麼人,季辛屯子的這些人當然不知道。但是李風穿的衣服跟他一起來的那些人不一樣,而他這時候有資格站出來說話,已經明顯說明了他的特殊。這樣的一個有錢人兒,身份特殊的人,老左你怎麼還拐著彎的拿話來糟蹋他呢?
李風自己並不介意老左拿言語來糟蹋他,畢竟左海可是聾了,而且拿話來糟蹋他的這個人是左海他父親。
不要說老左只是拿話來擠兌他了,就算是踹他兩腳又怎樣!?然而李風不介意,不代表跟他一起來的滄龍幫弟兄同樣無動於衷。
老左的話聲剛剛落下!
李風身後立即響起一陣不是很重,但極其冷硬的腳步聲。如果沒人阻止的話,守在門口的那幾個黑西服,就拿先前在村子裡問路的那個彬彬有禮的年輕人來說,他絕對會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手段,對老左這個口不擇言的老東西加以懲治。
然而,衛霄卻是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不要妄動。
就這麼,氣氛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其實老左的話,明面上有糟蹋李風的意思,但是李風聽得出來老左話裡暗含的別有用意。
李風很是感慨,他方才明白一個父親在保護兒子這方面總有著他先天性的警覺性,哪怕他只是個種田的農村人,但是在保護自己子女的時候,他們的能力絕對會呈幾何倍數增長。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老左的意思其實是這樣的:「我雖然只是個種田的,但你也別以為你有錢有勢就能嚇唬到我。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叫左海,一個叫左陽。他們才是我的兒子,你不是。就像你不可能把我當成你父親一樣。
你不可能把我當做你的父親,你也不可能會是我兒子的大哥,我老左命薄,也不可能會有你這種兒子。」
老左話裡有話,而且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
李風難道氣不過掉頭就走?
他此次過來,本來就有跟左海他父母表示自己有愧的意思,他既然已經來了,總不可能這麼簡單的就被老左的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吧。於是就說:「左海能叫我一聲大哥,我也一直把他當做親弟兄。這一點,我明白,其實他也明白。」
李風這意思可就明顯了;他叫我一聲大哥,那是他自願的,這種事強求不得,跟是不是一家子人壓根沒有關係。
老左或許聽出來了,或許沒有,面如表情道:「我家左海他還年輕,血氣方剛的講兄弟義氣。可是逢人又有幾個是傻子?這個世上哪有那麼多兄弟義氣?別人賞他幾個臭錢兒,他就去幫別人賣命,你還真以為別人會把他當兄弟嗎?打打殺殺讓兄弟們衝在前頭,出了事兒,要兄弟去坐牢,說好聽點,我家左海那是替人賣命,說不好聽點,恐怕只是走狗吧?啊!?」
「叔,你可以看輕別人,但是你不能看輕你自己的兒子」李風不得不解釋了。
然而老左根本沒打算給他解釋的機會,搶著就說:「年輕人,你沒必要跟我解釋,你也不用解釋。我年紀大了,不懂你們這代人圖的是個啥,可左海是我兒子,他可以犯傻,但我不能糊塗,他都已經聾了,你們就放過他吧。」
有一種脾氣可以比作是驢。
一個人固執到了一定地步,經常會被人說是驢脾氣。一旦這種人認定了某種事實的時候,你就妄想用語言去打動他。
很顯然,老左就是屬於這種人;不過他也是護犢子心切,實屬正常。
既然解釋不了,說再多也不見得有用,李風也就不想再浪費口舌。他回頭看了衛霄一眼,衛霄明白過來之後,走到停在門口的一輛車前,然後從副駕駛的位置拿出來一個紙包裹。他的這個舉動,周圍的很多人全都將其看在眼裡。
衛霄將紙包裹拿給了李風,李風也不拆開,直接朝老左遞了過去,說:「叔,不管你怎麼說,哪怕你不認同我和左海之間的關係,但是他是我弟兄這點不可能改變,我也不允許它有任何改變。左海聾了的事兒,跟我有直接關係,這裡有二十萬,是我帶來給左海的,他要怎麼用,我不會過問。至於他的傷勢,我會另外找醫生替他治,一定替他~~~」
「二十萬!?」老左很是被驚了一把。
但是他並沒有順手接過李風手中的紙包裹。在想到這二十萬是因為左海聾了對方才送來的這方面關係之後,老左一時間恨不得拿起這二十萬砸死眼前的這個看起來就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小伙子。二十萬,二十萬能換來他兒子的耳朵好好地?
然而,附近那些看熱鬧的村裡人卻是徹底被震到了。
如今這年頭,雖然二十萬在城裡買個房子都買不起,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像老左這樣的家庭,他得多少個年頭才能掙到這二十萬?況且那個小伙子還說了,這錢你們怎麼用,他不管,左海就算耳朵聾了,他也會另外花錢替他去治!
左海的耳朵為什麼好好地會突然聾了,對於那些村民來說,固然會引起他們的猜測。但是跟二十萬比起來,卻不重要。
二十萬很多了!
不過老左沒有拿,而是說道:「你的這些錢是乾淨的嗎?小伙子啊,你這錢,我可不敢拿。」
我靠,你管人家錢乾不乾淨做什麼呢?
人家給你,你就接著唄。而且人家都說了,你兒子耳朵聾了跟他有直接關係,他這是付你兒子的醫藥費啊,你怎麼那麼笨!
旁邊的人著實替老左著急起來。
李風也急。對,他的這些錢來路的確不怎麼敞亮,但也是滄龍幫組成以來數百弟兄拿血拿命換來的。滄龍幫除了一開始的時候急需要用錢,在蘭河地區各個地方都有收保護費的情況出現,但是近來,已經大大杜絕了這種情況。
滄龍幫不涉賭,不沾賭,不碰黃。其他的地下勢力,又有哪一方能做到苛刻到這種地步?
滄龍幫目前全靠地方上的一些娛樂場所,還有當初從霍華手中奪來的那些盈利產業在賺錢,這錢它再髒又能髒到哪去?
李風正琢磨著自己到底該怎樣才能讓老左接受這二十萬。
這時候左海從院子裡走進了前面的這棟房子。他走進屋子之後,一眼掃過便透過背對著他的老爸的身側看到了李風的身影,還有衛霄等人。要不是安慰好老媽到現在,他也不至於這會兒才出來。他也沒想到風哥會直接帶人找過來了。
「左海!」
「左哥!」
「左海!」
李風,眾弟兄,還有衛霄,孫大山等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
然而左海卻跟個沒事兒人似地,分明聽不到,卻還要裝作一切如常的笑了笑,迎上去說道:「風哥,衛霄,大山,哈哈,你們怎麼找過來了。我不過就是回家一趟,你們可真沒這個必要,這麼大老遠的,你們過來幹嘛」
裝出來的就是裝出來的,左海卻是忘了自從死在他手上的人越來越多之後,縱然是見到李風,他也很少會這麼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