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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再見清微 文 / 墨夜風痕

    隨著法弘的法體漸漸升高,他週身的金光也越來越濃,將他的身體層層包裹住。從外面看去,此刻的發紅宛如一尊金身羅漢,華麗但卻不失威嚴,威武而又滿面和善。

    當他的身體隨著九品蓮台升到一定的高度之時,驟然停止。緊接著,他雙手成蘭花指,置於腿上,口中默默念著咒語。忽然,在他的手指尖,漸漸發出兩束五彩的光芒,從他的指尖飛出,來到了若琪的身邊,將她團團圍繞。

    等若琪週身的五彩光芒也漸漸強盛的時候,法弘便開始將雙手慢慢抬起,直至胸前。這時,若琪的身體也隨著法弘手指的移動,緩緩朝天空中升去,直到與法弘達到同一高度。

    若琪的身體一穩定下來,法弘便收回指尖五彩光芒,而換成一束耀眼的金光,從手掌心發出,將他與若琪連為一體。遠遠望去,宛如兩顆巨大的金色太陽,高懸空中。

    在金光的滋潤下,若琪身上損壞的經脈開始恢復,片刻之間便恢復如初,連嘴角的那一絲淡淡的血跡也消失不見。不過法弘只是幫若琪恢復受損的經脈,至於她被傷及的元神,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恢復好的。

    當若琪身上的外傷痊癒後,法弘便開始幫她修復元神。元神乃是修道之人最為脆弱的一部分,元神一旦破滅,即會魂飛魄散,連投胎轉世的機會也沒有。因此,如果元神受損,對療傷之人也是要求極高。首先修為必須遠在傷者之上,才能保證在修復元神之時不會因功力不濟而出現偏差,枉送性命。其二,則要求療傷之人對人體經脈穴位極為熟悉。人體之中,經脈四通八達,如果對人體經脈不熟悉的話,稍有差池,便會誤入歧途,其結果不堪設想。其三,則是要求兩者真元性質相通,否則必會引起兩股真元的排斥,產生強大的力量,致使傷者爆體而亡。

    法弘乃是西方佛主,其修為自然不在話下,加上他博覽群書,在岐黃之術上也是無比精通,對於人體經脈分佈自然是胸有成竹。唯一一點就是真元的問題。佛、道兩家雖同為修真之人,但是兩者的真元氣息卻是完全不同。佛家真元至陽至剛,霸道無比,因此堪稱一切寫魔鬼物的剋星。而道者則講求的是陰柔之力,以柔克剛,剛柔並濟,正好與佛家相反。因此法弘與若琪體內的氣息是正好的相反。

    站在下方,幾人不動聲色的看著空中的兩人,他們都想知道,法弘會用怎樣的方法來救若琪的呢?

    空中,法弘身上的金光越來越盛,隱隱可見,那股流光如水波一般,順著連接若琪和法弘的那一束金光而去,源源不斷的注入若琪的身體。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法弘的金光來到若琪的跟前時,卻並沒有進入若琪的體內,而是在她的身外不斷地流動。

    金光之中,若琪傲然站立,衣裙飄飄,曼妙的身材在金光的襯托之下,顯得無比威嚴,宛如臨凡的菩薩一般。

    忽然,法弘手腕一翻,手印立變,五指捏於一起,在眉心往下劃過。霎時間,法弘的眉心出現了一道微弱的裂痕。隨著裂痕的不斷擴大,最後竟然宛如一隻豎立的眼睛一般,閃閃發著金光,似乎要看透這個世間的一切,洞悉紅塵,滌蕩人心。

    「佛家修羅眼!」星羽驚呼道。這一招,曾經青陽在鳳來村中見景顥然使用過,但是他的修羅眼與法弘這種純正佛家氣息所施展的修羅眼竟有著天壤之別。在當時,青陽就疑惑景顥然怎麼會佛家的法訣。但是問了他許多次,他卻都是巧妙地避開,不做正面回答。

    「他用佛家修羅眼幹什麼?」青陽心中無比疑惑。修羅眼是佛家法訣中用來探測未知事物的法訣,跟療傷完全沒有關係啊。

    這時,法弘去忽然開口了:「東方五十里外,有人來了!」他的聲音極其沉重,似乎來著不善,而且修為極其高強。

    一聽法弘的話,青陽等人立刻飛上天空,成四角之勢,將法弘和若琪護在其中。他們各自放開靈識,極為謹慎,時刻注意著四周的情況。

    忽然,在東方,一道青光以極快的速度飛了過來,破空之聲呼嘯而至,氣勢強大無比,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心驚膽顫。

    「是他!」青陽極為震驚的說道。

    「誰?」一旁碧淵急忙問道。

    「榮景!」青陽神色冷峻的說道。

    「什麼?榮景?」星羽大叫起來:「哎呀媽呀,榮景的修為以達登峰造極的地步,他一來,恐怕我們誰也跑不掉了!」說著,星羽的神色上竟微微有些顫抖,似乎極為恐懼。

    「放心吧,他找的是我,我不會連累你們的!」青陽淡淡的說道。

    「你小子說的什麼話?」星羽微怒道:「你以為我和乾元那混球一樣貪生怕死嗎?」

    「老頭,我不是這個意思!」青陽急忙解釋道。

    「不是就好,那就別說廢話!」星羽白眼道:「什麼連累不連累的,真見外!」

    「呃……」青陽正準備說話,忽然青光閃過,榮景那偉岸的身材便出現在青陽的身前。

    「青陽,幾天不見,你厲害許多了啊,竟然連我天界的乾元戰將都殺的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榮景聲音平淡,但是臉上卻寫滿了憤怒。

    青陽心中一緊,沒想到榮景這麼快就會知道乾元的事,不過青陽心中雖驚,但臉上卻依然是淡定無波。

    聽了榮景的話,青陽冷笑一聲,道:「被你刮目相看,那還真不容易啊!」

    「放肆!」榮景大怒道:「青陽,你擅自殺害天界守將,罪大惡極,今日本座便要拿你去天庭問罪!你是乖乖跟我走呢,還是要我動手?」

    青陽正準備說話,法弘卻突然說道:「榮景將軍,你莫要責怪青陽,乾元將軍的死是老衲所為,不關青陽的事。等老衲為女施主療傷之後,便隨你去天庭請罪!」

    「這……」榮景似乎有些猶豫,隨即道:「法弘禪師一向以慈悲為懷,怎會殺死我天界戰將。禪師就不要為青陽這廝開脫了!」

    「榮景將軍,出家人不打誑語,乾元將軍之事,的確是老衲所為。老衲送他去了紅塵俗世,歷經千轉輪迴,品嚐百味人生,以讓他知道生命的重要性,更要讓他知道,一個神的責任,不是整日東伐西戰,討伐異己,而是要時刻為六界的眾生著想。否則,他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法弘說著,額際修羅眼忽然閉合,只留下一條細微的縫隙。但那絲縫隙之中,依然有著淡淡的金光閃出。

    聽了法弘的話,榮景臉色微怒。但是,法弘畢竟是西方佛界佛主,地位在自己之上,他也不好發作,只好強顏說道:「禪師如此,也是為乾元將軍著想。但是青陽上次打傷我水火二將以及白眉長老,罪不可恕,還請禪師莫要阻攔!」說完,榮景便朝青陽逼近。

    見榮景走來,碧淵立刻擋在了青陽身前,嬌聲喝道:「你再過來,別怪我不客氣!」

    「哼,姑娘,這次打傷乾元,上次打傷水火及白眉,你是功不可沒吧!」榮景冷聲道:「今天,你們在這裡的誰也跑不了,都得隨我去天庭!」

    「榮景,你別忘了,你和清微祖師做的約定!」青陽怒聲道。

    「哼,你別拿清微來壓我,你以為我怕他嗎?就算他來了,我今天也一樣會抓你們跟我走!」榮景不屑道,不過神色間依然還是有些動容。

    「真的嗎?」一道清朗的聲音忽然從虛空中傳來。緊接著,清微那飄逸瀟灑的身影便漸漸浮現在空中。依然是那一身紫色的長袍,迎風飄動。

    「清微,你在監視我?」榮景忽然有些明瞭,怒聲問道。

    「榮景,我說過,十年之內,只要你敢參與青陽的事,我就一定會出現!」清微淡淡的說道,聲音平淡無波。

    「哼,你以為你能永遠護著他嗎?」榮景冷聲說道。

    「青陽沒必要我來保護,但在十年之內,我是不會讓你傷害他的!」清微說道,隨即又補充一句:「當然,也包括他身邊的人!」

    「你……」榮景怒目瞪了清微幾眼,隨即對青陽說道:「好,今日我便放過你們,下一次決不饒你!」

    「只要你在,我就一定回來!」清微淡言道。

    「隨便!」榮景說完後,便飛身而起,頭也不回的消逝於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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