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破冰取書 文 / 墨夜風痕

    聽著碧淵的講述，青陽不禁為丹青劍俠唏噓不已。所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丹青劍俠也就一念之差，便從一個高高在上的俠者，變成了萬人唾棄的罪人。不過，幸運的是，他最終醒悟過來了，朝悟道，夕死可矣，他也算是有個不錯的歸宿。

    「青陽哥哥，你知道我為什麼帶你來這裡嗎？」講完了丹青劍俠的生平之事，碧淵忽然問道，眼波流轉。

    「你不會是要我來破冰取書吧！」青陽開玩笑道。

    「嗯，就是！」碧淵點頭，很是認真的說道。

    「啊！」這下青陽倒是驚了，他不肯定的問道：「你……真的要我來破冰取書？為什麼？」

    「你還記得我給你說得那個夢嗎？」碧淵不答反問道。

    「當然記得了，可問你，你沒有告訴我是什麼夢！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青陽笑著，試探性的問道。

    碧淵看著他，輕笑道：「其實，是什麼夢並不重要，關鍵是夢中那人對我說的話。」

    「什麼話？」青陽趕緊問道。

    「你急什麼啊？」碧淵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繼續道：「他對我說，千年之後，如果有人進入了世外之源，便要我帶他來此一試，如果他能夠拿到丹青劍訣，他便是宿命注定的丹青劍訣傳承者。」

    聽了碧淵的話，青陽落寞一笑，臉上滿是苦楚，他歎道：「若是以前，我一定會盡力一試，可如今，我全身修為盡失，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又怎麼破得開這堅若寒鐵的萬年玄冰呢？」

    「青陽哥哥，你也別洩氣。」碧淵拉住他的手，安慰道：「其實，你也不是沒有可能啊。你的丹田之中有那股怪異的力量，如果能夠將它據為己用，說不定會有不可思議的效果。」

    「那可是天怒十煞，毀滅之力，怎麼可能據為己用呢？」青陽搖了搖頭，笑道：「好了，我們走吧，不要再這裡浪費時間了！」說完，轉身欲走。

    「等等！」碧淵拉住他，嘟起小嘴，滿臉的不高興：「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不用試了，不可能的！」青陽落寞的笑道。其實，在他的心中又何嘗不想重新得到力量，去實現他心中的夢想，只是，對於這天怒十煞雷，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宇宙之中，雷霆共分九中，都是秉天地間浩然正氣而生，旨在消滅一切邪惡之力。而天怒十煞雷，便是這九雷合一而得。所謂物極必反，九雷本為天地間至正至聖之力，是一切邪魔的剋星，但九雷合一，所產的天怒十煞雷卻是邪惡無比。它的存在只為毀滅，毀滅一切不該存在的東西，無論是正是邪，是善是惡，只要是它要毀滅的，便絕難逃脫。青陽哥哥，我說的對嗎？」碧淵看著他，眼神中滿是柔柔的笑意。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青陽驚奇的問道。

    「昨天你提到天怒十煞雷，我一時想不起來。昨晚回去後，我邊翻閱了一下丹青劍俠留下的典籍，從中找到了這段有關天怒十煞的記載。」碧淵得意的笑道。

    「你這是何必呢？」青陽淡淡的說道：「再說，就算知道了天怒十煞的來源，還是一樣解決不了問題的！」

    「那倒未必！」碧淵神秘一笑，道：「青陽哥哥，你現在坐在這裡，平心靜氣，不要又有任何雜念，我來幫你！」

    「你有辦法？」青陽有些不信。

    「試試嘛，說不定可以的！」碧淵拉著他，美麗的眼中流光閃爍。

    「好吧，就讓你死馬當活馬醫吧，反正我現在也就是一個廢人。」青陽苦笑了兩聲，便依碧淵所言，盤腿坐了下來。

    「不准胡說！」碧淵生氣道。

    「好好，不胡說！開始吧！」青陽笑道，也不知為何，他對這個比他大幾千年的「妹妹」是言聽計從，總感覺她在冥冥之中，已經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

    「好，你記住，一定不要亂想啊！」碧淵又囑咐了一遍，然後也盤腿坐在了青陽的身後，開始施法。

    只見碧淵雙眼微閉，柳眉如月。雙手變成蘭花指，分別在空中劃了一道弧形，有交匯於胸前，這時，她的身體上竟出現了一層綠色的光華。

    等那綠光漸盛之時，碧淵的身體開始旋轉，一層層綠光從她的身上散出，如陣陣綠波，將青陽的身體層層包裹。緊接著，那綠光便開始往青陽的身體中滲去，將他的身體也映成了淡綠色。

    碧淵的身體慢慢從地上升起，停在了空中，身上的衣裙無風而動，瀟灑飄逸。她的指尖，兩道綠色火苗在不斷跳躍著。忽然，她雙手一翻，兩道火苗離開她的手指，瞬間在空中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綠色火炬，停在了她的頭頂，整個石窖都變成了一片詭異的綠色。

    只見碧淵朱唇輕啟，口中唸唸有詞，一道道綠色光箭從火炬中激射而出，由青陽百會穴灌入，化為一股股純淨的真元，順著他的經脈，來到了丹田之中。

    丹田之中，那股彩雷之力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驚醒，立即開始反抗，想將這些綠色真元趕出自己的領地。如此一來，青陽的丹田之中又成了兩種力量的交戰之地，巨大的震動，讓他痛苦不堪。甚至透過青陽的身體，依稀能看到兩種光芒在他的體內四處游竄，一為淡綠，一為五彩，你追我趕，如游龍戲水一般。

    此刻，青陽的臉色已經變的漲紅，條條青筋爆出，他緊緊咬著牙齒，下唇上漸漸滲出一絲血跡，顯然，他正在極力忍受著這痛苦的折磨。

    隨著綠色光箭的不斷射出，青陽體內的綠色真元越來越龐大，隱隱有壓過彩雷之力的趨勢。而那道彩色的光華，則被逼得步步後退，最終只得躲在青陽腦中的一角。

    大腦是人體最脆弱的部分，碧淵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一旦傷到了青陽的中樞神經，從此他就會變成一個傻呆之人。就這樣，兩種強大無比的力量在青陽的體內虎踞龍盤，耽耽相向。

    然而青陽畢竟是血肉之軀，怎能經得起這兩種強大力量的折磨。終於，他再也忍受不住了，額頭上竟然再次出現了那道藍色的印記，閃著妖異的光芒。只見他仰天怒嘯，巨大的音殺之力從他的口中如濤水般湧出，整個石窖中地動山搖，大片的冰塊掉落下來。

    「青陽哥哥，不要！」聽到青陽嘯聲，碧淵花容頓時失色，驚喊道，然而為時已晚，只聽「砰」的一聲，冰封丹青劍俠的萬年玄冰猛然炸裂，成了千千萬萬個碎片。一個閃著金光的東西瞬間從碎片中飛出，落在了地上。而碧淵當時正在全力施法，指揮青陽體內的真元，根本無發分心來防備。青陽所發出的音殺之力如千斤重錘，瞬間擊中她的身體，碧淵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頓時受傷極重，身體從空中跌落下來。所幸的是，那股龐大的真元在失去控制之後，竟然一鼓作氣，將那道彩雷之力逼出體外，而並未傷及青陽的大腦。

    一切恢復平靜，石窟中一片狼藉。碧淵和青陽都緊閉雙眼，靜靜的躺在地上，在碧淵的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慢慢的，青陽清醒過來，當他看到身旁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碧淵之時，心中大驚，也沒來得及檢查身體的變化，急忙翻身而起，將碧淵抱在懷中，焦急的呼道：「碧淵，碧淵，你怎麼了？快醒醒啊！碧淵……」

    慢慢的，碧淵的眼睛睜開，看著青陽，她的臉上露出了依舊甜蜜的笑容。

    「青陽哥哥，對不起，是碧淵沒用，沒能將天怒十煞雷的力量驅逐出去。」碧淵虛弱的說道。

    「傻丫頭，我已經沒事了，天怒十煞雷的力量已經消失了。」青陽緊緊抱著她，柔聲說道：「碧淵，對不起，都怪我，把你傷成這樣，都怪我……」青陽一臉的懊悔，一刻碩大的淚珠從他的眼眶滑落，滴在了碧淵的臉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哭，他只知道，看道碧淵被自己所傷，他的心竟然很痛很痛。

    伸出玉手，碧淵為青陽拭去淚水，輕聲笑道：「青陽哥哥，你怎麼哭了？師父說過，男兒流血不流淚，你不要哭。我沒事的，只是有些脫離而已，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好，我不哭，不哭！」青陽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他抱起碧淵，道：「走，我們回去！」

    「先別，劍訣！」碧淵喊道，伸手指向了一旁。

    順著碧淵指向的方向，青陽只見一本金黃的古書靜靜地躺在地上。精緻的封面之上，用篆體寫著四個黑色的大字——丹青劍訣。

    只看了一眼，青陽邊回頭看向懷中的碧淵，只見她蒼白的臉上露出陣陣甜蜜的笑容，那一刻，她真的很美、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