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陣陣相環 文 / 墨夜風痕
在青陽幾人走過「杜」門的那一剎那,整個陣法忽然青光大盛,緊接著,一切都消失殆盡,石洞中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然而,青陽沒想到的是,走過「杜」門之後,展現在他眼前的並不是熟悉的寧意崖,而是一片茂密的叢林。但這叢林中沒有飛禽,沒有走獸,只有一股肅穆的殺氣。
「這、這是怎麼回事?」雨夢驚道。
「天絕迷陣果然名不虛傳,陣陣相連,難怪天聖門中的高手都破不開這個陣法。」青陽淡淡的說道,他扭頭看向雨夢,問道:「雨夢,你知道這是個什麼陣法嗎?」
「不知道,從沒聽師父提起過。「雨夢懊惱的搖了搖頭。
「這可怎麼辦呢?青陽哥哥,時間都快到了。」若琪焦急的說道。
「別急,小不忍則亂大謀!」青陽臉上露出一股神秘且自信的笑容。
看到青陽那從容的樣子,若琪忽然明白過來,她急忙問道:「你有辦法了是不是?」聲音中充滿了欣喜。
青陽微微一笑,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陣法應該就是傳說中幻神殺陣,與我們上次在玉蘭閣所遇的那個障眼陣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當日在玉蘭閣的那個陣法僅僅是蒙蔽陣中之人的肉眼,只要修為高過佈陣之人,就能輕鬆的走出去,並沒有具體的破解之法。而這幻神殺陣卻不僅需要破陣之人有足夠的修為,更重要的還是技巧!否則,任你有著驚世駭俗的修為,也一樣會被困在其中!而且,在幻神殺陣中,一旦破解出錯,就會立遭陣法反噬,輕者經脈受損,心神大亂,重者則會形神俱滅,永不超生!這也是它殺陣之名的由來!」
「啊!這麼厲害啊!」若琪聽的張大了嘴巴:「那青陽哥哥,你會破解這個陣法嗎?」
「哎!」青陽歎了一口氣,漠然說道:「破解之法雖有,只是我們幾個修為都不夠,要破解恐怕很難!」
「這麼說,我們想出去是不可能的了!」若琪一臉的沮喪。
「也並不是,雖然我們修為不夠,但只要我們幾個能夠配合緊密,我想還是可以的。」說到這裡,青陽頓一下,他看了看兩女,見她們都滿懷希望的看著自己,便繼續說道:「只是這個方法非常凶險,而且出手的時間與位置要非常到位,一旦出了差錯,只怕我們幾個都會遭到陣法反噬而身受重傷。」
「青陽,你說吧,我們兩個該怎麼做?」這個時候,雨夢對青陽竟有著一種莫名的信任,甚至她感覺,只要青陽在,他們就一定可以闖過任何難關。
「是啊,青陽哥哥,你就別磨蹭了,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若琪也催促道,從小到大,她對青陽一直都是言聽計從,從來沒有懷疑過青陽的能力。
「好,待會你們兩個……」吩咐好了兩女,青陽深情的看了她們一眼,柔聲說道:「若琪,雨夢,你們不要緊張,就算破陣失敗,我們三個也依然會在一起,生死相同,誰都不孤單。」
「有你在,我們絕不會失敗!」兩女異口同聲說道,說完,兩人相視一笑,眼神中充滿的甜蜜,沒有絲毫醋意。
青陽沒有說話,他緊緊握住兩女精緻的玉手,微笑著點了點頭,雖然很輕,但在兩女的心中,那卻是對她們最重的承諾,雖然無語,卻是對她們永恆的誓言,此刻,所有的凶險都化為烏有,在她們的眼裡心中,都只有這個令她們真正安心的男子。
轉過身,青陽手腕一翻,逍遙斬仙劍突現手中,湛藍的劍身依然是那麼妖艷,配上青紅相間的劍柄,怪異而不失威嚴。他手握寶劍,走到了樹林中央,在一棵巨樹跟前停了下來。只見他將寶劍祭於頭頂,一道道藍色光芒灑下,將他緊緊護在其中。他的手上捏著法印,腳下踩著古怪的步伐,在巨樹的四周圍轉著。不過在若琪和雨夢的眼中,他卻如瘋癲般的東搖西晃,步履蹣跚,一會前進,一會後退,整個人宛若醉酒一般。只是她們並沒有注意到,青陽由始至終眼睛都是閉著的。
圍著巨樹轉過七七四十九周後,青陽雙眼猛睜,手中法印立變,大喝一聲:「開!」只見原本普通大樹在這瞬間發出墨綠色的光芒,顯得極其詭異。緊接著,那光芒突盛,在樹頂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形成一個巨大的墨色光球,朝青陽砸來。躲閃不及的青陽直接被光球擊中,饒是有寶劍護體,依然受傷不輕,口中鮮血不止。
正在這時,只聽兩聲嬌喝,若琪和雨夢同時祭起飛劍,躍到了空中。兩個人,兩把劍,都在同一時間朝同一個方位劈去,只見一白一紫兩道光芒從兩女手中飛出,準確無誤的斬在樹身之上,立刻出現一道巨大的缺口,濃密的黑氣從中滾滾而出。緊接著,一陣巨響傳來,強勁的聲波將若琪和雨夢彈飛了出去。而一旁的青陽則抓住時機,立刻抓住頭上旋轉的逍遙劍,拼盡全身真元回身一劍,再一次劈向了那道缺口,只聽得「卡嚓」一聲,樹身應聲而折,緊接著,周圍的樹木全部從中而斷,道道黑氣沖天而起,在空中霎時化為萬道劍影,朝三人分射而去。
「怎麼會這樣?」青陽大驚,他原以為這顆巨樹是整個陣法的陣眼,只要毀壞這顆樹,整個幻神殺陣便會癱瘓,那時破陣就輕而易舉了,可卻萬萬沒想到竟會出現如此異變。
發現那萬道劍影襲來,若琪和雨夢急忙飛身而起,在空中不斷地閃躲著。然而劍影密不透風,她們全盛時期尚躲閃不過,更何況剛才那一劍已經耗費了兩人大半的真元,須臾之間,兩女便身受重傷,從空中跌落下來。至於青陽,他的情況更糟,本就傷勢不輕,更加這次如此密集的劍陣,他立刻便肌膚皴裂,鮮血滿身,那一襲白色的道服片刻間就被染成了褐色。
在青陽掙扎之際,卻意外的看到了兩女被劍陣擊中,從空中跌落的情景。這時,青陽也不顧的自己傷勢嚴重,拼盡全身最後一點真元,飛身接住兩女下落的身體,雙臂回抱,將她們牢牢護在懷中。於是,那千萬道劍影便都朝青陽襲來,瞬間穿透他的身體,破壞著他的全身經脈。巨大的疼痛,讓青陽再也無力支撐,身軀從空中落了下來,灑下點點血雨,染紅了下面的一方土地。
在若琪和雨夢的幫助下,青陽緩緩地落到地面,但他的雙臂卻依然將兩女緊緊地摟在懷中,口中虛弱的說道:「不……要……出……去,不……要……」話還沒說完,便昏死了過去……
日出日落,又是新的一天開始。
睜開疲憊的雙眼,青陽只感覺自己全身疼痛,虛弱異常,沒有一點力氣。
發現青陽醒來,榻旁的若琪立刻趴在了他的懷中,放聲大哭道:「青陽哥哥,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誰讓你那麼不要命的?我們說過生死相同的,你為什麼不遵守諾言?」不等青陽發話,若琪便是一連串的質問,不過她臉上激動地淚水完全寫出了她心中的喜悅。
「我昏迷多長時間了?」青陽虛弱的問道。
「您已經昏迷不起七天了。」令青陽意外的是,這竟是慕容泓軒的聲音,他扭頭一看,不是慕容又是何人,旁邊還有一大堆三代弟子,慕容泓軒笑了笑,繼續說道:「這些日子,您是舒服了,可把柳師叔急壞了!」
「慕容?你怎麼會在這裡?這是什麼地方?」青陽疑惑道,他明記得自己是在幻神殺陣中暈倒的,怎麼會到這裡?
「青陽哥哥,我們已經出來了,這裡是養心堂,掌門親自將你安置在這裡的。」若琪柔聲說道。
青陽微微抬頭,卻發現若琪的臉色非常憔悴,滿是疲憊之色,原本美麗的眼睛此刻卻是毫無光澤,而且佈滿了血絲,見此,他心中一陣疼痛。他輕輕握住若琪的小手,關切的說道:「若琪,你瘦了許多。我已經沒事了,你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不,我不累,我要陪在你身邊照顧你。」若琪直接拒絕道。
「傻丫頭,我真的沒事了。」青陽輕笑道:「你看你,都成什麼樣了,還說不累,再不休息的話,臉上就會長皺紋,那可就不漂亮了。」
一聽青陽的話,若琪不禁摸摸自己的臉蛋,有些猶豫的說道:「可你……」
「不要擔心我,我真的沒事了,你要是累壞了,我可就心疼了!」
「討厭,就會胡說!」若琪輕啐他一下,低聲說道:「那我先走了,你有事的話就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嗯,快去吧!「青陽滿眼柔情的說道。
「哦,對了,等你好了,有時間就去看看雨夢姐姐吧,她……」若琪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怎麼了?」青陽隱隱有些不安,追問道。
「你見了她就知道了。你剛醒來,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說完,若琪離開了養心堂。
「青陽師叔,我們也走了,您再休息一會吧!」慕容泓軒也拱手告辭。
「嗯,多謝你們這些天對我的照顧,青陽會銘記在心的。」青陽真誠的說道。
「師叔如此,真折煞弟子們了。」慕容泓軒恭敬道,
「好了,以後私下裡,我們都是好兄弟,不論輩分,你就別見外了。慕容,雨夢到底怎麼了?你知道嗎?」
「這個……」慕容泓軒有些吞吐的說道:「師叔,還是你自己問她吧!」說完,他便和眾弟子離開屋中。
「哎……」青陽正準備繼續追問,卻見門口閃進了一個雪白的身影,不是雨夢又是何人?只是她冰冷的臉上既有喜悅,但更多的卻是憂傷和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