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以下犯上 文 / 墨夜風痕
「青陽哥哥，大清早的你跑哪去了？我都擔心死了！」若琪一見青陽，就急忙跑過去，拉住她質問道。
「傻丫頭，這裡是天聖門，又出不了什麼事，你瞎擔心什麼呢？」青陽笑著而說到。
「不知道，反正我一找不到你就心慌，總害怕你會出事！」若琪輕聲說道。
「傻瓜！」青陽輕輕抱了若琪一下，笑著說道：「早上是趙玉陽師兄叫我去他那裡了。若琪，雨夢這次為了我們受到了懲罰，我想，我們應該幫幫她！」
「嗯，我來找你也是因為這件事，只是青陽哥哥，我們該怎麼幫她呢？」
「聽慕容說，雨夢受責是掌門的意思，既如此，我們就先去找掌門吧，看能不能為她求情。」青陽提議道。
「好吧，我們現在就去吧，雨夢姐姐被多關一天，我心裡都感到不舒服。」
「哦？是嗎？不吃醋了啊？」青陽邪邪的笑道。
「哼，我才不吃醋呢！快走吧！」說完，便和青陽攜手離開了無塵閣。
天極聖殿中，靖天真人正端坐其上。
「青陽，陸雨夢違反天聖門門規，擅自將門中絕密透露外人，罪無可恕。本座罰她面壁三年，已是法外開恩，所以，你的要求，本座不會答應的，你們下去吧。」靖天真人神色嚴肅的說道。
「掌門，青陽不知，天聖門為何不准外人知道幽泉血洞這條通道？」青陽問道。
「天聖門本修道之地，早已清心寡慾，不問紅塵。若是天下人人都知道了這條密道，爭先恐後湧往天聖門，只怕那時便是天聖門的末日到了。」
「掌門，弟子再斗膽問一句，幽泉血洞中的情景，您可清楚？」
「我自然清楚！」靖天真人淡淡說道。
「掌門既知其中境況，就應該明白，進入幽泉血洞之人，實乃九死一生，渺有生還的希望。此次前往天聖，若非青陽僥倖連連，恐怕也和若琪一起成為了血洞中的纍纍白骨。因此，弟子認為，這條路不是通往天聖門這個神秘飄渺的人間仙地，而是通往萬劫不復的地獄。弟子不明，天聖門乃天下修真領袖，為何要建凶險萬分之地呢？」
「生老病死，乃是世間永恆不變的規律，若要修真逃避生死輪迴，便是逆天，必要付出慘重的代價，你不明白麼？」靖天真人的語氣變得嚴厲。
「難道掌門口中的代價就是那萬千條白白犧牲的生命嗎？若如此，天聖門這個正道領袖又與邪門歪道有何兩樣？」青陽質問道。
「放肆！」靖天真人怒喝道：「青陽，你怎能說如此大逆之語，將我天聖門與天下邪魔外道相提並論？」
「難道不是嗎？」青陽毫不示弱道：「天聖門隨乃世外修真寶地，但是這裡卻只有修真，並無人情，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無辜生命枉送眼前，卻無動於衷，僅以」天道「二字便揭過一切，如此，與邪魔何異？更何況，妖魔之中還尚有重情之人！」
「大膽，你是說我天聖門連邪魔妖道都不如嗎？」靖天真人大怒，揮手一掌，一道風刃瞬間從他手上發出，直接擊在青陽的胸口，將他擊飛出去。青陽慘叫一聲，只感覺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青陽，你若再出言不遜，就莫怪本座手下無情了！」靖天真人冷冷的說道。
「哼！想不到掌門修行千年，心性竟然還有如此波動！」若琪見青陽被傷，心中立時憤恨，便在一旁冷諷道。
「若琪，你也要為雨夢求情嗎？」靖天真人冷冷道。
若琪正準備上前說話，青陽攔住了她，青陽冷笑道：「無情？您不是一直都很無情嗎？為了這所謂的修真得道，您都狠心拋棄自己心愛的人，將她置於萬年玄冰之中，不聞不問，不理不睬，任她在那裡孤獨的等待幾千年！」
「你什麼意思？」
「掌門，青陽實在不明白，天聖門到底是以何為宗，以何為旨？」
「天聖門的宗旨自然是修真得道，造福天下蒼生！」
「話是如此，那青陽敢問掌門，天聖門為天下蒼生都造的什麼福？難道就是要那千萬無辜生靈枉送性命嗎？難道就是為了這虛無的天道拋棄自己的愛人，讓她孤苦終生嗎？掌門，這不是在造福，而是在造孽。您在天聖門苦修千年，難道您就沒有想過，您的修為為什麼一直停滯不前，無法飛昇成仙呢？」
見靖天真人不語，青陽繼續說道：「人生天地間，以仁義為本，更何況，上天亦有好生之德。而天聖門雖名為隱居避世，不落凡塵，不問俗世，可是卻間接地造成了多少無辜的殺孽，幽泉血洞中，屍骨成堆，血河翻滾，一片蕭條淒慘之景。掌門，您的門規，雖是為天聖門著想，可是天聖門之舉，卻顯然違背了道義，又怎會得道呢？」
「青陽，這些是誰和你說的？」靖天真人忽然冷冷的問道。
「此乃弟子心之所感，肺腑之言，並無旁人所教。」青陽如實答到。
「青陽，你隨言之有理，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雨夢既是我天聖門弟子，違之必究，反之必罰，絕不會姑息！」靖天真人言辭振振。
「難道這所謂的門規就不能改嗎？」
「不能，這門規乃是我天聖門的尊嚴所在，怎可說改就改！」
「好，掌門，想必青陽此來天聖的目的，您心中是一清二楚，因為腐朽的天規，不知讓六界多少無辜之人慘遭迫害，青陽這才決意修行，以求他日能夠推翻這該死的天規，本以為天聖門可以助青陽完成此願，如今看來，青陽是來錯了，大名鼎鼎的天聖神門，也不過如此，依舊是墨守成規，逃避不了世俗中的條條框框！」說完，青陽拉著若琪，轉身欲走。
「站住！」青陽背後，靖天真人喝道：「青陽，你當我天聖門是凡間酒館茶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
「掌門，青陽無意冒犯，只是這天聖門與青陽意料之中相差甚遠，讓青陽大失所望，既如此，還留在這裡作甚？」青陽淡言道。
「青陽，你今日來此不就是想要本座赦免雨夢，放她出關嗎？為此小事，你如此衝撞本座，值嗎？」靖天真人忽然問道。
「沒有什麼值不值的！」青陽抬起頭來，不過說話的是若琪，她淡淡說道：「雨夢姐姐是因為我們受罰的，我們不能讓她受此不白之冤，正如青陽哥哥剛才所言，人生天地，仁義為本，若是失了本心，又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聽了若琪的話，靖天真人顯然一愣，他沒想到，若琪這麼一個弱質纖纖的小女孩，竟會說出這番言論，他的眼中不禁露出一股讚許之色。
「好，青陽，看在你二人如此重情重義的份上，本座便給你一次機會。」靖天真人忽然說道。
「什麼機會？」青陽和若琪眼前一亮，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樣，本座給你們三炷香的時間，三炷香之內，你若能順利的將雨夢從靜心洞中帶出來，此事便就此作罷！你若不能在規定時間內帶她出來，本座便要治你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讓你與雨夢共同思過，面壁三年。你看如何？」
「掌門此言不虛？」青陽有些猶豫的問道。
「本座乃一派掌門，怎會欺騙與你！」
「多謝掌門法外開恩！」青陽和若琪高興地跪拜道。
「你們先莫要謝我，靜心洞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出來的。你們兩個去吧！」靖天真人神色平淡的說道。
「是！弟子告辭！」青陽轉身便欲退出大殿。
「等等！」青陽剛走到門口，靖天真人卻忽然喊住了她。青陽回頭一看，卻見靖天真人已經走下寶座，來到青陽的身邊。
「掌門還有什麼事要交代嗎？」青陽疑問道。
「哦，沒什麼，我只是想問你，霜姬……她還好嗎？」說出這句話時，靖天真人深邃的雙眼中充滿了思念。
「一個人在那冰窟之中呆了幾千年，孤苦寂寞，無所依靠，又怎會好呢？」青陽直言道：「掌門，來此之前，霜姬前輩讓我給您帶句話！」
「什麼話？」靖天真人急忙問道。
「她讓我告訴你，千年之緣，一朝皆散，在那裡呆了幾千年，她也想通了許多，她已經不再恨你！」青陽淡淡說道。
「哎，是我對不起她，讓她受苦了！」靖天真人面帶懊悔的說道。
「掌門，青陽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青陽忽然說道。
「有什麼你就說吧，不必顧慮！」
「掌門，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失去的東西再美好，也不可能再回來，但是，卻可以補救。霜姬前輩對掌門可是一往情深，千年未變，還請掌門不要再辜負霜姬前輩了。」
「哎，我又何嘗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哎！」靖天真人深深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下去。
「掌門，無論當初是什麼原因讓您和霜姬前輩分開，但那已經成為過去了，又何必再為它而絆住手腳。人活著要往前看，不能總讓過去的陰霾時刻蒙蔽自己，那樣太得不償失了。」
「呵呵，你小子，倒教訓起我來了！」靖天真人笑罵道。
「弟子不敢，不過據實而言罷了！」青陽認真的說道。
「嗯，你的話我會好好想想的。好了，你快去準備一下，午時三刻，我們在後山靜心洞前相見。雨夢能不能出來，就要看你了！」靖天真人笑道。
「嗯，掌門放心吧，弟子定會將她安然帶出靜心洞。弟子告辭！」說完，帶著若琪，離開了天極聖殿。
路上，若琪時不時看著青陽，輕笑不已。直笑的青陽莫名其妙，他問道：「若琪，你一個勁看我笑什麼？」
「青陽哥哥，沒想到你竟然敢這麼和掌門說話啊，真是不可思議啊！」若琪笑道。
「別說我，你還不是一樣，我差點不敢相信，這還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溫柔可愛的小若琪嗎？」
「嘿嘿，近墨者黑嘛，跟你在一起久了，也就學壞了！」若琪毫不掩飾道。
「嗯？你這小丫頭，胡說八道，該打！」說著，青陽便揚起手臂，朝若琪頭上拍去，不像若琪敏捷的一閃，狡黠的笑道：「你來啊，看你能打住我，呵呵！」說著，便跑開了。
「好啊，耍我，你別跑！」青陽笑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