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紅與金，安靜的葬禮 文 / 熊貓路西

    葉玄進門之後，傭人們紛紛退了出去；此時，葉玄身邊只剩下夏雪，妖音兒，以及自己兩女兒，心中的怒火頓時沖天而起。走了？意思很多，可王叔那異樣的語氣，葉玄又怎能聽不出來，乾爹他死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王叔如何也是花甲年齡，葉玄對他一向都很尊敬，可今天，他發火了。

    「葉玄，怎麼了？」就在葉玄怒吼的同時，夏雪與妖音兒的手也鬆了開來。葉玄真正發怒，那好像是很遙遠的事情，夏雪走過來，徐聲問道。

    「嗯。」對面王叔的話，葉玄只是應了一聲，轉而看向夏雪，他的目光便溫和了許多，只是其中更多的是悲傷。「乾爹，他……他老人家去世了。」

    葉玄這平平的幾個字就像一個巨型炸彈，瞬間將在場眾人引爆。「唰」，夏雪的臉色白了下去，伴隨著的，還有她原本烏黑的頭髮。葉玄不知道夏雪反應為何這麼大，看著她眼中奪眶而出的淚花，挽過夏雪的頭，輕聲說著，「沒事的，有我在。」雖然葉玄的心中也是波濤洶湧，可這種時候自己一定不能慌，葉家除了老幼就是婦孺，現在，自己便是她們的依靠。

    可能是夏雪超脫的氣質加上這頭白髮更顯得相得益彰，也許是剛剛這個消息太震撼了，舞雨與琦雨都只是眼中含淚，呆呆的站在那裡；只有妖音兒對一切渾然不覺，夏雪這一頭白髮倒讓她想起了點什麼。「葉玄，什麼情況？」妖音兒依然是那動人心魂的嗓音，不過這次她迎來的卻是葉玄的怒喝。「閉嘴！」方老人的死真的太突然了，葉玄心裡多少有些異樣，怪只怪妖音兒話說得太不合時宜吧。「我暫時沒時間招呼你，你先……」話還沒說完，只見妖音兒怒目而視，自己多少年都是活在前呼後擁之中，又有多少人敢呵斥她堂堂妖音皇？「砰」的一聲，妖音兒奪門而出。

    葉玄的手伸了伸，但就算真要道歉，也得等所有事情都結束，甩了甩腦袋，葉玄轉身對女兒說道，「舞雨，帶著琦雨在家好好呆著，我和夏雪看乾爹去。」

    「爸爸，琦雨也要去看爺爺，琦雨要去！」

    「舞雨，琦雨回房間！」

    這一對父女對視著，誰也不肯後退一步。舞雨站在二人中央，對於爺爺的事情舞雨也很悲痛，可她已經是一名十九歲的大姑娘，知道現在該做什麼，拉著一臉不甘的小琦雨，舞雨也走了出去。

    「夏雪，我剛才是不是太凶，太不講理了？」此時，夏雪靠在葉玄肩上的頭已經緩緩抬了起來，「不是，只能說，我的玄越來越像個父親了，有些小威嚴的父親。」神色雖然暗淡，夏雪還是擠出一絲笑容，就這樣二人出了葉宅。

    中午時分，一輛古董車中走出四人，急匆匆便進了葉氏大廈。電梯駛到五十層，葉玄與夏雪在前，王叔父子在後，四人來到董事長辦公室，由於王叔的描述，葉玄讓他不要驚動任何人。推開門，方老人就端坐在大椅之上，目光祥和地注視著前方，如果不是葉玄知曉，一定會認為乾爹還活著。

    右手向後按了按，王叔讓王強在門口看著，轉過頭，葉玄已經走到了方老身後。夏雪見到雕像一般方老人，眼中的淚水再次若隱若現，別人不知道，這一年，方老人對她這個未來兒媳婦是多麼的關愛。方老人已不再只是葉玄的乾爹，這位老人對自己視如己出，夏雪又怎能不感動。

    「乾爹。……」小聲說了一句，夏雪繼續安靜地看著葉玄。

    葉玄眼前，方老人彷彿就是活著一樣，他多希望自己乾爹能與自己說句話！歸來才一天，甚至還沒跟老人說上一句話，老人就走了。突然，葉玄看到方老的後脖頸上有一個細細的小洞，雖然非常小，卻沒有逃過葉玄的眼睛。夜之力悄然運轉，葉玄的眼眸中藍光閃閃。暗！

    臉上不動聲色，葉玄的心中已然翻了天。黑色的物質佈滿了方老全身，此時，葉玄手上便捏著一枚；忽的一皺眉，身體中的生命力量正在瘋狂的流失著。甩了甩手，葉玄又看到，方老身前的桌子上，寫著兩個英文單詞，panda（熊貓），alex（阿歷克斯）？同為英文，這兩個單詞有著本質的不同，左手邊的panda為金色，而右邊的，是紅色，嗅了嗅鼻子，紅字上面明顯有血液的味道。

    王叔與夏雪看著鼻子貼在桌上的葉玄很是奇怪，如果現在葉玄抱頭痛哭，他們還能理解，可現在……，葉玄的樣子太冷靜了。

    「王叔，雪兒，過來。」葉玄招了招手，二人緩步走了過來。「你們二人看不到？」

    夏雪皺了皺眉，「看什麼？」「看來上面有禁止。」葉玄大手揮過，對面二人頓時驚詫了。「這是什麼？」夏雪的問題葉玄只是搖了搖頭，扭頭看向若有所思的王叔，「您能看出什麼？」

    「少爺，您看這個。」

    「啪」，王叔一個響指，一團金粉在半空中飄灑開來。「少爺，您應該看得出來，這不是魔術；我告訴您，這是我夜族接引人的能力，那就是，預言。」

    「預言，這個panda便乾爹的預言？」王叔點點頭，「少爺，也許是老爺自知命不久矣，三個月之前他老人家讓我接替他的位置，沒想到，他，他走得那麼快。」葉玄拍了拍王叔的肩膀，「那這個紅字呢？」王叔搖頭表示不知，說了句自己沒有保護好老爺，便離開了。

    葉玄知道，王叔與乾爹不僅是主僕，還是多年的朋友，幾十年的交情，方老的離去打擊最大的是王叔。

    這時夏雪說話了，「葉玄，你說這個阿歷克斯是不是指兇手？」

    「有這個可能。不過現在，咱們先將他老人家安葬吧。」

    ……

    細細的雨下，一座四合院外站了不少人，衣著皆為黑色，臉上的表情也很悲傷的樣子。聽王叔說，方老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死了，一定要讓他安靜的離開。這所四合院是祖老初生的地方，選擇這裡，也算落葉歸根。門外那些人都是葉氏企業的高管人員，他們是在王叔安排的；隱約間，葉玄明白王叔的意思。

    方老人躺在大堂之中，葉玄在前，依雨她們與歸來的四女在後為來客行禮。不知何時，夏末的雨微微的涼，風，有些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