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4章 半路殺出個老丈人 文 / 鳳火涅槃
京城的街道上,兩旁的房屋裡搖曳的燈火不知從何時已經全部熄滅了,青石大街在皎潔的明月下,倒顯得有些許發白。
或許那不是明月的光華,就在剛剛,蘇樂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手持長槍,迎著頭頂上懸著的九柄長劍沖天而起,緊接著就是一道兩眼的白光和一陣震耳的虎嘯。
當長槍碰到那九柄長劍的金色劍氣時,蘇樂只覺得從那長槍上傳來兇猛的氣浪,壓得他即將窒息,氣血翻湧,劇痛攻心。此時,蘇樂的丹海突地又衝起一股霸道的元氣,洶湧地貫入右臂,迅速注入槍尖,他大叫一聲,竟猛然突破了籠罩在頭頂的金色的劍氣,沖天而出。
當然,這只是一瞬間的事,站在街道上的士卒只覺得那道白光異常刺眼,然後便見蘇樂大叫一聲突破劍氣而出;徐牛先是緊張地看著蘇樂急速衝上去,隨即一道白光刺得他睜不開雙眼,當再次看見蘇樂破劍而出時,竟喜極而泣,大叫:「老大!」
也許那些士卒和徐牛都沒有看清楚蘇樂是如何做到的,但楊彪卻清清楚楚地發現蘇樂身上發生的變化,那一黑一黃的細線,最後衝出來的霸道元氣,都讓楊彪感到不可思議,蘇樂他真的只是一個武車三重的賤民?
當蘇樂用盡丹海內最後一道元氣沖天而出後,保護身體的元氣瞬間迸破,週身的骨骼也「辟啪」暴響,仰面再次噴出一口鮮血後,逕直地朝下栽去。
「轟!」蘇樂重重地摔倒地一丈外的街道上,天懸地轉,兩目暈眩,蘇樂意識慢慢地混沌起來。
「啪啪啪!」一陣掌聲打破了剛才的寧靜,楊彪怪笑道:「蘇樂啊蘇樂,連我的『神劍天襲』都能破,你可真是讓人意外呀!」
徐牛掙開身旁的士卒,連忙跑到蘇樂身邊,將重摔在地的蘇樂扶起,緊張地看著他的傷勢。
楊彪緩緩地走向蘇樂,冷笑著說:「怎麼著?元氣耗盡了吧!小子,我看你還如何蹦躂!」
說完便長劍脫手,逕直朝蘇樂激射而出。
蘇樂意識此時已然不清醒了,全身癱軟,想要避劍卻再無絲毫沒有半點力氣了,甚至連碧月之心也無力再打出手印去召喚了。難道我今天就真的就要死在這兒嗎?
忽然蘇樂面前出現一個粗壯的身影,將蘇樂牢牢擋在後面,正是徐牛。他此時只有一個想法:老大不能死!
蘇樂有心讓徐牛讓開,卻連說話都沒有力氣了。
「叮!」一聲脆響打斷了蘇樂「緬懷」自己的悲情。
緊接著,就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深厚的聲音:「楊兄何必趕盡殺絕!」
楊彪發現自己射出的長劍竟被一支暗紅色的金錢鏢給打落了,先是一驚,聽到那人的聲音後,表情頗為豐富,像是氣極敗壞,又像是惱羞成怒。
從不遠處的一座房頂上,飛身下來一個中年男人,看樣子比楊彪稍稍年長一些,身穿暗紅色長袍,手持一把白色紙扇,長鬚飄飄,瀟灑異常,正好落在楊彪跟前。
「楊兄,別來無恙啊!」那人向楊彪一抱拳,笑呵呵地說。
「岳少卿,你這是什麼意思?」楊彪怒目而視地問。
「呵呵,楊兄休要多想,並非岳某要壞楊兄的好事,只是若是楊兄執意要與這位小兄弟為難,那岳某也只得與楊兄切磋一二了!」岳少卿指著蘇樂,還是微微笑著說。
「岳少卿,這個蘇樂和你是什麼關係?你為何如此袒護於他?」楊彪沒想到岳少卿會為蘇樂和自己翻臉,沒好氣地問。
「說起來這話就長了,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他是我未來的女婿,你要殺他,就得先過我這一關!」說罷,渾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息,還帶著一道勁風,將他的衣襟揚起多高。
楊彪似乎有點忌憚這個岳少卿,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應付。這時,隊伍裡那個帶頭的將軍大戶過來,低聲對楊彪說:「大人,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楊彪一聽那個將軍的話後,臉色微變,轉而又恢復平靜,看著岳少卿,乾笑著說:「既然岳兄執意要保蘇樂,今天我就賣給你一個面子,我們走!」
說著,楊彪就陰著臉回到了馬車上。那帶頭的將軍手一揮,部隊迅速集結,片刻便組成方隊出發了。
蘇樂雖然意識模糊,但剛才發生的一切他也都看在眼裡,雖然自己也好奇從哪蹦出來個老丈人,但眼下危險已過,便再無力死撐,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老大,老大!你怎麼了?」徐牛見蘇樂昏迷,緊張地大叫了起來。
岳少卿走過去,蹲下一摸蘇樂的脈搏,眼裡然而驚訝,忽而陰暗,良久,才緩緩鬆開手,對著徐牛說:「他元氣消耗怠盡,心脈嚴重受損,傷得著實不輕啊!」
徐牛一聽,嚇得可不輕,老大在他心目中那就是神,如今卻忽遭大難,偌大一個漢子竟要流出淚來。
岳少卿一看徐牛的窘相,呵呵一笑,說:「小兄弟不用擔心,他雖心脈受損得厲害,卻暫時沒有性命之憂,我們馬上把他帶到我府上救治。」
「哎!」徐牛憨憨地應了一聲,正準備扛起蘇樂,忽然腦子一閃:萬一這個是壞人怎麼辦?便又將蘇樂放下,笑著說:「岳前輩,老大傷得嚴重,我看還是將老大送到附近的醫館吧,這樣也能快點救治。」
徐牛本就是不是會撒謊的人,他的心思岳少卿一看便知,便笑著說:「小兄弟,我若是要害你們,現在便是最好的機會,何必還要帶你們進府啊!」
徐牛念一想,也是,現在這街道上除了他們四人便再一人,要是想害他們,此時正是絕好的時機。便乾笑了兩聲,指著躺在一邊也同樣昏迷的夏易說:「還請前輩將那位老先生帶上,他也受了重傷。」
岳少卿點點,來到夏易身旁,看了看,並不認識,便背起夏易在前方帶路。
至於夏易的身份問題,只是到後來,蘇樂才明白,夏易的「皇叔」名頭並沒有多少知曉,即使知道夏言冰有個叔叔,只怕是沒有幾人真正見過他的模樣。
岳少卿背著夏易,徐牛背著蘇樂,一前一後,不到二十息時間,二人便來到一處高大氣派的宅院前,徐牛雖然認字不多,但門頭匾上面斗大的兩個朱紅大字他還是認得的——岳府。
徐牛跟在後邊心想:能在京城住上這麼好的宅子,這人必定是個大士族,不知為何他說老大是他的女婿?老大要是能攀上這家大戶,將來還能成為貴族,倒也是不錯的。不過想了片刻,又覺得有些悲涼,若是老大成了貴族,他還要我們開山營的兄弟嗎?
「哎……」徐牛低聲歎了口氣,索性不再想了,為老大治傷要緊。
岳少卿叩開大門,不一會兒,大門「吱呀」一聲打開,出來一個門人,長得低眉順目,恭敬地說:「老爺,您回來了?」
岳少卿「嗯」了一聲,便跨步進了門。徐牛也緊趕幾步,跟了進去。
二人到了正房客廳,將蘇樂和夏易放在坐椅上,徐牛照看著蘇樂,岳少卿迅速出了客廳,似乎去找什麼東西。
不一會兒,見岳少卿風塵僕僕地回來了,手上還拿了一個銀色的小瓷瓶。
「趕緊將這藥丸給他們服下。」岳少卿倒出一粒紅色的小藥丸,遞給徐牛讓他給蘇樂服下,然後自己去扶著夏易,給夏易餵了下去。
徐牛拿著小藥丸,盯著夏易,半天不給蘇樂餵下。
岳少卿看著徐牛,心道:這漢子長得粗糙,心倒還挺細。
「你這漢子倒是心細,這藥是我精心煉製的救心丹,治內傷有奇效,你就放心地給他服下吧!」岳少卿看了看徐牛微笑著說。
徐牛沒有說話,看夏易服下了多時卻並未出現異常,這才放心給蘇樂服下。
又過了一會兒,徐牛見蘇樂還在昏迷,便大叫著問岳少卿:「岳前輩,我老大吃了你的藥怎麼還沒有醒過來呀?」
「小兄弟不必著急,蘇樂強行接下楊彪老兒那一劍,導致他體內多處損傷,又元氣耗盡,吃了我的救心丹後,如今體內已逐漸恢復元氣,心脈也開始修復。但要想他甦醒過來,怕是最早也得等到明天早上了。」岳少卿走過來給蘇樂把了把脈後,微笑著對徐牛說。
徐牛「哦」了一聲,轉而又問岳少卿:「那那位老先生呢?他怎麼樣了?」
「你就放心吧,服了我這藥,多重的傷都能救治,明日一早便會醒來!」岳少卿回頭看著穿著破爛的夏易,笑呵呵地說。
「那就好,那就好。」徐牛喃喃地說,隨後又請岳少卿給二人準備了房間,讓二人休息,自己卻堅持要呆在蘇樂的房間裡,等著他醒來。
待岳府下人帶站徐牛、蘇樂和夏易三人去房間休息後,岳少卿站在客廳裡,望著徐牛背後的蘇樂,喃喃地說:「沒想到這個蘇樂倒還真有些特別之處呢!」
他正在呆呆地想著什麼,忽然從背後跑出來一個纖弱的身影,朝著他背後猛地一拍。
「爹!」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長得甚是可愛,身穿藍白相間的綢衫,像只歡快的鳥兒一下子竄到岳少卿的面前,臉上還帶著俏皮的笑。
「玲兒,不准沒規矩!」岳少卿把臉一黑,對著她嗔怒道。
「哦!」那個叫玲兒的丫頭趕緊乖乖地站在一旁,轉而又嘻嘻地笑著問:「爹,你剛才救回來的個年輕人是叫蘇樂嗎?」
「不錯,就是叫蘇樂。」岳少卿微笑地看著那丫頭說。
「那……他的傷沒事吧?」那丫頭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
「呵呵,你怎麼想起關心一個外人了?」岳少卿看著那丫頭一眼,呵呵地笑著說。
「沒有啦!我……我隨便問問的。」那丫頭小臉一紅,結結巴巴地說。
岳少卿微笑著看著那丫頭,沒有說話。
那丫頭看到岳少卿的神情,小臉更紅了,轉而又扯著岳少卿的衣襟,撒嬌地說:「爹,他到底有沒有事啊?」
「你還不相信哥那救心丹的威力呀?」岳少卿摸著那丫頭的小腦袋,嗔怒道。
「太好了!」那丫頭差點沒蹦起來,高興地大叫著就跑走了。
岳少卿看著那丫頭到的的歡快得像只小鳥一樣,搖搖頭笑了。轉而臉色又暗了下來,陰陰地說:「那蘇樂倒還真是有些特別之處,和玲兒倒也般配,若是能為我所用倒好,若是不能……哼哼!」